“不是病了啊——”
游晗之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失落,曲少微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晗之希望舒妹妹生病?”
游晗之转了转眼珠,扑到曲少微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七姐姐,我要跟你住一个院子,不跟二哥一起!”
游晗之嘟着玫瑰花般红艳艳的嘴唇,眨着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满是期盼的看着曲少微,没有女人能抵挡这样的萌物,因无子而婚姻坎坷的曲少微更是,一颗心早就软成了水,转眼看向游昀之。
游昀之迟疑,“这,只怕会打扰七姑奶奶和舒姑娘”。
“我才不会打扰七姐姐,七姐姐,我练剑从来不偷懒,吃饭也不挑食,不会打扰七姐姐的!”
晶晶亮的小眼神,稚嫩软萌的童言再度俘获了曲少微的心,“游二爷若是不介意,就让晗之在我这玩几天”。
“他每日需抄十张经书,恐怕——”
“我不会偷懒的!七姐姐也可以监督我!”
游昀之迟疑片刻,点头,“小八,不可给七姑奶奶添麻烦,否则我马上接你回去”。
“我才不会给七姐姐添麻烦,你快走吧,都晌午了,七姐姐肯定饿了,我陪七姐姐用膳!”
游昀之,“……”
游晗之还是很怵自家哥哥的,见他不动,不敢再催,便往外推温漱流,“十三哥,你们快走,你们在,七姐姐饿了都不好意思吃饭!”
曲少微,“……”
好吧,她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未来的精彩生活。
送走了游昀之和温漱流,游晗之就催着要吃饭,曲少微也不点破他的小心思,带着他往般若寺中为住客提供膳食的地方走,走了一段游晗之就忍不住了,“七姐姐,我们不叫舒莫辞?”
曲少微好笑道,“什么舒莫辞,论礼,你该叫一声舒姐姐”。
游晗之撇嘴,傲娇的小模样让曲少微一颗心再次化作了一滩水,也不忍心逗他了,“我们在这等着,我让流星去叫”。
舒莫辞在隔壁听的真切,见曲少微竟要将游晗之留在身边,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即下山去,又怕自己如此刻意的避而不见反倒容易让游晗之起好奇心和好胜心,越发非缠着自己不可,左右为难间缨络进来禀告说曲少微和游晗之叫她一起去用膳。
舒莫辞心烦意乱,知道此时出去必然会被曲少微和游晗之发觉不妥,说自己要禁食礼佛,打发了流星,进了内室佛堂。
般若寺为方便香客礼佛,每个厢房里都设了一个十尺见方的小佛堂,里面仅设一香案一蒲团,舒莫辞虔诚拜了三拜,跪下默默诵起了经文。
再说游晗之听说舒莫辞要禁食礼佛,咕哝了两句倒也放下了,吃过饭睡了一会便缠着曲少微切磋剑招,曲少微不像游昀之严厉;暗里相让明里表扬,游晗之兴致越来越高,直到晚饭时间到了才放下剑,吃过饭还不忘揣摩比划曲少微教给他的诀窍。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床后,游晗之练了一个时辰剑,又缠着曲少微切磋了半天,这才想起舒莫辞,“七姐姐,舒——舒莫辞该礼佛完了吧?我们去叫她用早膳”。
曲少微不动声色问道,“你和舒妹妹很熟?”
游晗之愤愤,“我那次差点被那些奴才淹死,是舒——舒莫辞,救了我,不过她死都不承认!哼,不承认就不承认,当我稀罕!”
曲少微凝神,竟然还有这样的公案,那,游昀之如此相帮舒莫辞,是不是,她想多了?
游晗之话说出口才发觉不妥,忙去扯曲少微的袖子,“七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二哥说我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就打断我的腿”。
曲少微点头,“你二哥说的对,这件事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游晗之立即傲娇了,“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跟别人说!二哥不说我也知道!”
曲少微,“……”
话说刚刚是哪个傻瓜说出来的?
两人走到舒莫辞房前才得知舒莫辞礼佛一直没出来过,曲少微变色,“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
流苏委屈的眼都红了,“奴婢说要去叫姑娘出来吃饭,缨络姐姐不让”。
曲少微正要再说,游晗之已拨开流苏闯进屋,缨络忙拦住,“八爷——”
118 相似
曲少微正要再说,游晗之已拨开流苏闯进屋,缨络忙拦住,“八爷——”
游晗之一脚踹开她,掀开佛堂与内室间的布帘便见素衣少女虔诚面对那小小的木雕佛像跪着,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她弧度美好的侧脸笼着金色的阳光,暖暖的,小小的少年心头涌起一股热切的渴慕,渴慕亲近这样的温暖,这样的美好——
正在这时安静跪着的少女慢慢转过身来,在看见游晗之的一刹那爆发出极致的惊喜,精致的小脸闪现的光芒让她身后的阳光瞬间失色,那喜悦如洪水席卷了她全身,卷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不自觉颤抖着,想叫出那个朝思暮想的名字,想拥眼前的人儿入怀,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那样汹涌的喜悦没有人能忽视,傲娇少年游晗之瞬间被治愈了,唔,这个女人见到他高兴成这样,上次她不理他的帐,他就不和她算了,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宽广的胸怀!
“舒莫辞——”
魔咒打破,舒莫辞慢慢看清眼前的小人儿不是她的悦儿,而是游晗之,失而复得又再失去的悲伤如海潮般盖过刚刚的喜悦,让她瞬间湿了眼眶,怕人发觉,赶紧低下头去。
游晗之勉强控制住咧开的嘴角,学着游昀之的样子严肃开口,“礼佛也不能不吃东西,快收拾一下跟我们去用膳,我们在外面等你”。
游晗之说着拉着曲少微出了门,心里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唔,这样够成熟,够体贴了吧?她应该不会再像五皇子说的那样,因为自己顽劣,不理自己了吧?
游晗之二人一出去,舒莫辞就软软倒在蒲团上,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成串落下,她听见动静转身就看到了和悦儿九成相似的游晗之,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是她的虔诚祈求有了回应,菩萨显灵,将她的悦儿再次送到她身边,可终究只是一场空,一场空……
缨络和流苏看着软倒在地无声流泪的舒莫辞,根本不敢出声,她们伺候舒莫辞这么久也算是摸到了一点舒莫辞的脾气,平日对她们很是宽厚大方,只她做事时却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特别是礼佛、练字、看书的时候,姑娘哭成这样,难道是因为礼佛被打断,又不好对曲七姑奶奶和游八爷发脾气,所以委屈成这样?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深深的担忧,流苏悄悄挪动脚步想去提醒门外的曲少微,缨络狠狠瞪了她一眼,还嫌你惹的麻烦不够?
流苏委屈,你都拦不住游八爷,我怎么行?
缨络拉着她跪了下去,她不敢劝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就陪着吧。
这时,红缨来跟曲少微说了什么,曲少微吩咐游晗之在这里等着舒莫辞,就匆匆走了,游晗之一个人在外面等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耐烦了,推门就去就看到舒莫辞趴在地上无声流泪,两个丫鬟在一旁陪跪的诡异画面,游晗之心头一急,猛地窜到舒莫辞跟前去扶她,焦声问道,“你怎么了?”
舒莫辞呼吸一滞,这才想起游晗之二人还在外面等着,游晗之一手撑着她,一手慌乱擦着她的眼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大夫,快去叫大夫!”
舒莫辞收回要推开他的手,索性软下僵直的身子将重量全部压到他身上,闭上眼睛,果然就听游晗之惊恐喊道,“快来人!舒莫辞晕了!来人!”
小小少年稚嫩的嗓音满是惊慌焦躁,稚嫩的肩膀远不够宽广温暖,舒莫辞却莫名留恋,止住的泪水再度滑落眼眶……
舒莫辞在看到被游昀之派来给她看病的周丛就知道温漱流已经拿到了血玉豆蔻替游昀之治腿,而游昀之此次上山应就是避开耳目治疗,短时间内不会下山,舒莫辞想到日后要和游晗之朝夕相对,偶尔还要见见温漱流和游昀之,就觉人生一片灰暗,她好不容易能到般若寺躲个清净,没想到——
正在诊脉的周丛立即发觉她心思波动,沉声道,“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百病皆生于气。气结于心则伤五脏,姑娘,宁心静神”。
舒莫辞吐出一口浊气,游晗之急道,“什么伤五脏!你还不快给她开个方子!”
周丛缓缓收回手,“八爷放心,舒姑娘并无大碍,无须用药,在下留个药膳方子,按时食用即可”。
游晗之放了心,见周丛转身离开,掀开帐子坐到床边小心翼翼探了探舒莫辞额头,肃容道,“谁惹你不高兴了?跟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有些事、有些感情,即便是隔了一个世界也不会改变,前世游晗之第一次见到舒莫辞时十六岁,惊为天人,从此魂萦梦绕,今世他遇见她时还是懵懂幼童,却还是一见心喜一心亲近,只想抚平她拧起的眉头,只愿她时时绽放笑颜。
舒莫辞看懂了他眼中的认真和关心,僵直着身子闭上眼睛,缨络体贴开口,“姑娘累了,八爷先回吧,等姑娘身子好转了,再去谢过八爷”。
“我留在这里照顾她”。
游晗之说的坦然又自然,甚至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脱靴子上床,缨络目瞪口呆,屋外游昀之扬声道,“小八,不准胡闹,出来!”
“我不是胡闹,我会照顾她!我保证眼都不错的看着她,我还能喂她吃东西,绝对不会再让她饿晕!”
游昀之再次生出胖揍一顿这小子的冲动,缨络艰难开口,“八爷,您在这,姑娘休息不好的,八爷您先回去吧?”
游晗之狠狠瞪向她,“我又不会吵她,她怎么休息不好?”
缨络欲哭无泪,这是吵不吵的问题吗?
“舒——舒姐姐,”游晗之眨着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看着舒莫辞,“舒姐姐,我还会唱曲子哄你睡觉,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姐姐,我还会唱曲子哄你睡觉,你别赶我走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一模一样的话语穿过时间和空间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舒莫辞猛地用被子捂住头脸,干涩的眼眶中泪水再度涌出,游晗之呆了呆,就要去扯被子,缨络死命拦住,哀求道,“八爷,您让姑娘自己呆一会吧,奴婢求您了”。
屋外游昀之厉声喝道,“晗之,你出来!”
游晗之顿住动作,脸上浮起受伤之色,他明明只是想陪陪她照顾她,她为什么不愿意?期盼的看了被子下的舒莫辞一眼,她却没有反应,只好慢慢收回手,哼了一声蹬蹬跑了出去,果然女人什么的,最讨厌了!他再也不要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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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欢喜
曲少微中途收到曲少徵的飞鸽传书,下山处理事情,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又回了般若寺,这才知道舒莫辞中途还出了“晕倒”一回事,很是惭愧自己没照顾好她,又将山下听来的消息告诉她,原来安平侯世子和钟秀的婚事就定在了半个月后。
舒莫辞很惊讶,“怎么这么赶?”高门大户娶媳妇,就算是个平妻,要走的程序也很多,怎么会这么快?
曲少微有些难以启齿,“据说是安平侯世子一次醉酒说是钟三姑娘算计自己,自己才不得已要娶钟三姑娘做平妻,又说安郅是江南人,又怎会大老远的到京城来掳劫姑娘,多半是钟三姑娘在江南时就与安郅有了首尾,安郅才会一路追来,这话传开后,钟推官当街拦住了安平侯要个说法,安平侯理亏,狠狠训斥了一番安平侯世子,只是流言已经传出来了,一时根本没办法止住,只好将婚期提前,算是遮丑,钟四姑娘也被送回了钟家老家”。
舒莫辞靠在床边,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红晕一丝丝爬上她苍白的脸颊,有种诡异的艳色,“三表妹倒算是因祸得福了,不但喜得良婿,又有舅舅亲自敲打安平侯府的人,出嫁后安平侯府定然不敢亏待的”。
曲少微看向她,舒莫辞嘴角的弧度已经隐去,神色平静,双眼如淬了水的黑曜石,清澈晶亮却又幽深,她甚至无法判断她此时说的是反话,还是真的觉得钟秀得了一门好亲事。
曲少微突然就有些烦躁,她永远看不清摸不透这些高门大户里的贵女贵妇是怎么想的,之前是她的婆婆、婶娘、小姑,现在连她喜欢的舒莫辞也是这样,曲少微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剑,丝滑柔软的触觉提醒她,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利器上多了个平安结,寄予了她视为亲妹的人对她的美好祝福,却只会是她的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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