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突然跳出来个舒莫辞,众人都大感威胁,看向舒莫辞的眼神多了两分戒备。
“是呢,上次安平侯夫人来文昌侯府时也是这么说,说一见大姐姐就喜欢,还送了大姐姐一只极品的冰种镯子,可把我们这些做妹妹的羡慕坏了!”
安平侯府当家侯夫人去不起眼的文昌侯府,还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用意不言自明,众人眼中除了戒备又多了两分鄙夷,不知怎么巴上了安平侯府还不够,还要来打十三郎的主意,真是不知廉耻!
舒莫辞绞着手不知所措看向舒月涵,“三妹妹,真的不是我不舍得将那只镯子送给九妹妹,是祖母吩咐安平侯夫人见赐,绝对不能造次,我真的不是不舍得!母亲还在病中,你别和母亲说好不好?”
舒莫辞这话一来点出舒月涵是因为嫉妒才说了那番话,二来将老夫人拖进来,说明即使安平侯府有什么特殊意思,那也是长辈的意思与她无关,倒是显得舒月涵言语轻浮了,众人听出味道来,虽还是不满舒莫辞,却对舒月涵更加鄙夷,上次游国公府的事她们也有所耳闻,真是偷吃还不知道抹干净嘴,蠢货!
安平侯夫人为唯一的儿子选媳妇,自然是谨慎又谨慎,这些都是文昌侯府扒拉到外面的事,孙文静一直跟着母亲,也是心知肚明,当下笑道,“不值钱的东西,舒妹妹拿着赏给妹妹无妨,喜欢冰种镯子,我那还有几只,随你挑!”
唔,先坐实流言,若是温府真的有什么心思,也要掂量掂量安平侯府再说,孙文静想起最近老实不少的孙文茂,脸上的笑又真诚了几分,娘一直在她耳边说,她自己也想的很明白,等爹娘老了,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嫡亲的大哥,他好,她才会好。
舒莫辞忙起身行礼,“孙小姐抬爱,莫辞不敢当”。
孙文静挽起她的胳膊,“有什么不敢当的,我看到那边一片绿菊开的极好,我们去瞧瞧”。
人群三三两两散开,舒月涵落了个没脸,今天来参加螃蟹宴的又大多是她平日根本接触不到的贵女,也没人理她,舒月涵脸色青白了一阵,默默跟上了舒莫辞。
温丛薇和宛阳郡主走在一起,宛阳郡主见温丛薇心不在焉,笑道,“怎么?难道十三哥真的看上了那舒大姑娘?”
温丛薇嗔道,“你什么时候也跟那些个轻浮的学说这些话?这也是你一国郡主能说的?”
宛阳郡主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眼,笑道,“那莫不成是我们十五姑娘思念未来夫婿了?”
温丛薇脸烫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那你在想什么?陪我赏个花就这么难为你?”
温丛薇叹了一声,“安平侯世子,我听十三哥提过,好像有些不妥,舒妹妹真要进了安平侯府——”
“你今天才第一次见那舒大姑娘吧?”
温丛薇诧异看向宛阳郡主,“你好像不喜欢舒妹妹?”
“一个害我大嫂日夜流泪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喜欢?”
温丛薇惊的紧紧抓住她的手,“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宛阳郡主讥讽一笑,“她也算厉害的了,哄的一个又一个的赶着叫她舒妹妹,我大哥,曲九哥,安平侯世子,现在又多了个十三哥,如果我没猜错,刚刚是十三哥要见她吧?”
温丛薇勉强镇定道,“怎么会?十三哥再放诞不羁,也做不出私会闺阁女子的事”。
“不过是刚见了一面,你竟然为了她骗我!她身上染的全是十三哥身上的味道,你当我是傻子?”
宛阳郡主说着甩开她的手,“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代我向各位姐妹们赔个罪”。
温丛薇知道她性子果决,决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只得命人好生送了回去,强打着精神去招呼其他客人。
好容易将客人送走,温丛薇直接去了温漱流的院子,不想温漱流根本没回来过,温丛薇只好往回走,不想竟被告知温漱流一整天都坐在她院子里的水榭中发呆。
温府的这位十三爷性子说好听了是潇洒随性,说难听了就是我行我素,他不出声,下人根本不敢进去打扰他,一想到温家的宝贝疙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负责水榭洒扫的丫鬟都快哭出来了,老天保佑她千万别因伺候不周被老夫人赶出府啊!
温丛薇赶到水榭,见温漱流还坐在原来的地方,连姿势都没变,皱眉盯着舒莫辞写的那个“水”字,以为他是痴性又发作了,还在揣摩那个“水”字,咳了咳正准备说话,不防温漱流忽地站了起来,“我要娶她!”
“咳——”温丛薇被口水呛到了。
二十四年来,温漱流一直沉迷山水诗书,从未注意过儿女私情,早晨虽因本能对舒莫辞产生好感,甚至与之肌肤相亲的渴望,却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冥想了一天才霍然开朗,原来自己这种情况就是诗中说的“心悦君兮”,他本是潇洒随性之人,既然想通了,就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更不会避讳外人。
“十五妹,我要娶舒妹妹,你去替我跟祖母说”。
温丛薇,“……”
温漱流说完,只觉压在心头那块大石头倏地不见了踪影,就觉得饿了,“来人,摆膳”。
温丛薇,“……”
被自家哥哥打击到的温丛薇拖着温漱流坐下,又将所有的下人打发的远远的,慎重开口,“十三哥,你听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娶舒大姑娘”。
温丛薇将安平侯府的事和宛阳郡主说的话说了一遍,温漱流不在意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舒妹妹生的好性子又好,引人爱慕再正常不过,安平侯府既起了心思,那我倒是要抓紧了,我这就去见祖母”。
温丛薇,“……”
代沟神马的果然最讨厌了!
温漱流走到水榭门口忽地转身喊了一声,“十五妹妹”。
温丛薇以为他犹豫了,喜道,“十三哥,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你还是再想想”。
“你刚刚说的话,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半个字”。
温漱流还是平日那副温润爽朗的模样,温丛薇却无端觉得一股威压扑面而来,让她不自觉挺直了身子。
“听清楚了吗?”
温丛薇下意识点头,温漱流满意一笑,潇洒离开。
ps:温大帅哥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了,撒花~~~
094 争抢
当天傍晚时分,靖王妃得到下人禀告说孟玄琬早早从温府回来后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午膳、晚膳都没用,忙坐了软轿去看孟玄琬。
靖王妃亲自到了,孟玄琬倒没再使性子,乖乖开了门,靖王妃见她形容憔悴双目红肿,惊怒交加,“琬姐儿,发生什么事了?”
孟玄琬沉默将靖王妃让进屋中,靖王妃挥退伺候的下人,握住孟玄琬冰凉的手,“我的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温府的人欺负你了?”
孟玄琬鼻头一酸,干涩的眼眶泪水再度涌出,哽着嗓子叫了声母妃,靖王妃心疼的拿着帕子去擦她源源不断的眼泪,“别哭,有事跟母妃说,母妃一定替你做主”。
孟玄琬深吸一口气,“母妃,上次替大哥纳侧妃的事怎么就没信了?”
靖王妃没想到她突然扯到这件事上,愣了愣才道,“那几个姑娘中也就钟秀上样些,可惜她的出身,我靖王府是不能纳进门的”。
孟玄琬握紧双手,手背青筋暴出,是的,出身,她靖王府看似风光,竟连一个四品推官的女儿都不敢往府里纳,更何况百年世家如今又权倾朝堂的温府?
“母妃,文昌侯府的大姑娘才貌双全,大哥又喜欢,我瞧着倒是极为适合的”。
靖王妃心念一动,脱口问道,“温府难道瞧中了舒莫辞?”
孟玄琬又是伤心又是难堪,忍不住哽咽出声,又不想示弱,死死捂住嘴,靖王妃见女儿伤心成这副模样,眼圈也红了,“我的儿,丧妇长女不娶,以无教养也,那舒莫辞,就算母妃应了,太后也绝不会允许你大哥纳进府中的,十三郎,终究是要娶妻的”。
孟玄琬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住靖王妃,然被靖王妃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却还是觉得又尴尬又难堪,泪水涌的更急,靖王妃心疼将她搂进怀里,“我的儿,你听母妃一句,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万,比十三郎好的更是比比皆是,放宽心思,啊?”
是啊,好男儿千千万万,比他好的也不是没有,可都不是他啊,不是他啊!
孟玄琬心口堵的难受,想尖叫想撕碎一切,然而从小受的教养,却让她心底一切的阴暗暴躁都化作热泪滚滚而下。
靖王妃柔声哄着,直到孟玄琬累极睡着才唤人进来抱着孟玄琬到床上躺下,又亲手替她净了脸,这才不放心的回去了,她不知道她刚出门,睡着的孟玄琬就睁开了眼睛,招来贴身丫鬟吩咐了几句,这才放心闭上了眼睛。
孙文茂浪荡数年,如今因一个舒莫辞被安平侯夫人拿捏的死死的,不敢再出去鬼混,乖乖呆在家中温书,可一时又哪里能适应的过来,天天挠心挠肺的想着自己的温香软玉,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舒莫辞惊为天人的容貌聊做安慰。
这天晚上孙文茂一如往日装模作样的拿着本书看着,脑海中却在上演十八禁时,便见贴身小厮鬼头鬼脑的钻了进来,压低声音,“爷,有消息说温家看中了舒大姑娘做十三公子的媳妇,爷您可得小心了”。
孙文茂腾地站了起来,要是别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温漱流,他很有自知之明,论家世、容貌、人才、文才,他就没一样比得上人家的,文昌侯府除非了瞎了眼才会不选温漱流选他啊!
孙文茂急的快步跑出屋子,连灯笼都等不及拿,他为了舒莫辞清心寡-欲这么长时间,还弄不到手,他非得一头撞死不可!
安平侯夫人已经听孙文静说了温府的事,心中有些举棋不定,孙文静的处理方法很妥当,按理说就算温府起了什么心思,也要斟酌斟酌,但如果是温漱流,事情就复杂了。
温漱流名声在外,最是放诞不羁的,如果他真瞧中了舒莫辞,哪怕就是皇家看中了,他也不一定会放在眼里,温漱流已过及冠之年一直不肯成亲,温首辅夫妻根本不敢逼他,生怕逼急了,他跟他那个父亲学,一走就没了踪影,如今真要松口说娶妻,不说是出身侯府才貌双全的舒莫辞,就算是个寒门女子,温府也会敲锣打鼓的替他迎进门,温家如今根本不需要借姻亲之力巩固地位,更何况是家中最得宠子弟的婚姻大事?
可自家儿子,孙文茂最近的表现,安平侯夫人看在眼里,一心想借舒莫辞再弹压他一段时间,如今贸贸然去提亲,只怕事情定下来孙文茂又故态复萌,到时候她又怎样才能压制住长歪了的儿子?
安平侯夫人举棋不定间,孙文茂一头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娘,娘,您快请人去文昌侯府提亲,再迟就来不及了”。
安平侯夫人神色一冷,随即掩去冷色,浮起几分笑来,“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孙文茂跑的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擦,急道,“我刚刚听到消息说温十三郎中意了舒妹妹,娘,您可不能让温家抢了先”。
安平侯夫人拿着帕子慢慢擦了擦嘴角,“哦?有这种事?你从哪听到的消息?”
“这个不知道,是下人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偶然听说的,娘,今天妹妹不是说舒妹妹也去温府赴宴了吗?消息肯定是真的!”
安平侯夫人嗔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从哪听的闲言碎语,就放在嘴边浑说!污了你舒妹妹的名声,心疼的可不是为娘”。
孙文茂醒悟过来,连连作揖赔礼,可到底不放心,“娘,您还是派人去打听打听吧?舒妹妹生的好,万一温十三郎见色起意可就不妙了”。
你以为人家是你啊!
安平侯夫人默默吐了句槽,脸上却依旧是一派温柔笑意,“好好好,你的事就是娘的事,娘这就派人打听去,保管误不了你的事!”
孙文茂大喜道谢,又想起来,“娘,今天肯定是温十三郎想见舒妹妹,才让温十五姑娘宴请舒妹妹,他肯定躲在一旁瞧了!娘,我也想见舒妹妹,你让妹妹再下个帖子吧?”
安平侯夫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账,勉强压下怒火道,“过几日是太子侧妃的生辰,侧妃定然会邀请各家夫人小姐前往,你去和太子说一声,到时候人多,想瞧一眼还不简单?也省得辱没了舒姑娘的名声”。
孙文茂想想果然是这个理,高高兴兴走了,安平侯夫人揉揉脑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被温府抢了先,她压不压得住儿子倒是其次,只怕儿子到时候会将责任全部归到她身上,母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