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天下之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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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天下之神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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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身江湖让人莫测高深。 

然现在当先要考虑的并非那神秘的飞云阁主,周严捶了捶头,看看地上直挺挺的御史大人,再摸摸自己头上的顶戴花翎,顶戴也就算了,只怕项上人头也是不保。事已至此,如今普天之下能救他性命的恐唯一人。 

一个传说中名满天下态拟神仙的人。 

◇◆◇ 

江远在长长的廊道上慢悠悠地走着,两旁银盘里高举的烛焰纹丝不动。每隔两根粗壮的廊柱便有一黑衣人,笔挺立在疏朗宽阔的组廊上,俱是面部僵直冷漠毫无表情。若非走过其身旁觉其呼吸,便真如黑色石像没有活的气息。这没有生气的黑衣侍卫,阔而高的屋顶,让人见了无端觉得一种肃穆森冷的死寂。 

江远是第二次来此,第一次是在两年前。 

开阔的可容近千人的大厅中已有几十人等着。他大概是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人。默无声息地走进厅中找个适合自己的舒服位置站定。 

此刻若有某位江湖中人来此,便会发现,此刻出现在这厅中的每一张面孔都非常熟悉,每个人出去都是威震一方的大人物。当然,这不包括江远,江远也颇为纳闷以一无名小卒之身竟能跻身此处。 

厅中诸人见江远进来均抬首看了一眼,也只一眼便又低下。江远的到来丝毫没能撼动这阔大空间里的寂冷。但此一刻,这些大人物只是悄无声息的默默等候。 

此处,屋宇重重,绝壁之下,茂林之深。 

乃黑楼、飞云阁。 

让人几要窒息的静谧持续了半柱香时间,一阵清脆的铃音突兀而起,一队手托银盘的黑衣小童鱼贯而入。只听铃音,厅中江远诸人便齐齐下拜。 

“参见楼主。” 

黑楼之主有张清瘦端正的年轻面庞,眉宇开阔气度雍容,让人一见便晓其乃非凡之人。挥手间黑衣小童列队有序地走到厅中诸人面前,手托银盘屈膝而奉。银盘不大,中放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众人面色慎重将药丸送入口中仰面吞下。江远也如是。 

吞食药丸的一瞬空气凝滞过后,一声惊呼自大厅西头响起。声音中充满痛苦,循声而望,只见一人握住喉间滚倒在地,狠狠痉挛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见此情景厅中众人齐齐色变。地上的尸体很快被训练有素的黑衣小童抬出厅外。 

黑楼之主若无其事地一笑:“不必惊慌,13号胡豹私自隐匿他楼信息,视为不忠,就地正法。,各位均是江湖中呼风唤雨之人物,又乃飞云阁之肱骨栋梁,两年才得一聚,实属难得。为表黑楼之功,今日主上特备筵席招待远来诸位。此乃黑楼之荣。” 

厅中诸人听了这席话面色再次凝重。先前那突死的叛徒所带来的不安显然被阁主亲临的震撼所掩盖。即便是黑楼之人要见阁主也殊为不易。 

江远一行人被引入后厅,再进一程,又进入一处与之前厅堂等同大小的处所,只是有异于之前那处的森冷幽暗,此处明珠垂壁,巨烛高挂满室通明,地板上铺了天青色的长绒地毯,大厅两边俱摆了坎巨大的‘海棠春睡’屏风。在垂地橘色丝幔映衬下,显得耀眼的堂皇富丽。 

大厅前方的丝幔里已坐了一人。丝幔本近透明,却因距离太远而只看到面容隐约的人影。但众人只见此隐约景象便脸现惶恐,无一例外地齐齐下拜。 

“参见主上。” 

“诸位远道而来,甚为辛苦。本阁备了些薄酒,略表心意,以谢各位这两年来为飞云阁所成之功。等有朝一日大成之日,便是你等荣耀之时。” 

这声音澄冷悠远,明明极近,却又似极远。分明尽是平和之气,在场之人却觉心头发麻。大概只有他们知道,那帷幔之后的男人有多么让人惊恐。 

“多谢主上,我等誓死为主上效忠!” 

丝幔后的男人朝厅中各人举了举手中酒杯,“那么,请诸位今夜尽兴。” 

江远抬头看进帷幔之后,那客套的手势,在他看来,却是威严、桀骜、残酷、冷血诸多特质毫不经意下自然而然的齐齐亮相。 



江远头正垂着,虽然此时很想睡,从之前的筵席便在想,但现在他依然不能睡,不仅不能,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扬州那件事辛苦你了,本非你份内任务,只是临时起意,你恰巧在附近。” 

“主上命令,便是属下份内之事,理当完成。”江远一脸恭谨之色,自始至终并未抬头。尽管这男人,眼若星,鼻如悬胆眉似剑,长着一张万中难选的英俊脸孔,江远却不敢正视。 

“嗯。”男人用碧玉茶盖在杯中轻舀,“说说你这一个月去随王府调查都探得了些什么消息?” 

“随王确为异姓封王,但封藩原因不明。有传随王母乃当今天子奶娘,昔日以命救天子,后被追尊为‘义母’,随王乃自幼获钦赐御封。另有一传为随王乃先帝私生,先帝怜其不能认宗归祖,而以王号冠之。随王自小封王,十五扬名,十八提出‘削民谣,限官吏’的新政,使当朝五年内百姓无饥国库充盈官吏廉洁……” 

江远说完垂首未动,静待男人询问。 

“随王喜好?”男人淡然询问。 

“……不知。” 

“脾性?” 

“……不知。” 

“随王可有何缺点?” 

“……属下无能,并未查得。随王十八青卫,若单打独斗,属下有把握能胜两三人,围攻必败。” 

江远躬身请罪。 

“这非你之过,随王府若如此轻易进得去,他也不是随王。” 

淡到完全听不出喜怒的语声,江远仍保持单膝着地的请罪姿势。 

“来,随我来看看这新作的一幅字画。” 

男人放下茶杯离座,立在悬挂墙上的一巨幅素绫字幅前,江远也随在身后。 

画中一片气势开阔的云雾,隐隐龙形隐于深处,却又有巨大遒劲的龙爪露于云端之外。巨大鳌麟破空而出与开阔的云层相衬,形成一种让人惊悚莫测的神秘之景。字幅左上方题有一行书: 

隐于九天之上,挟天地之灵,待一朝而成裂天之相。 

末端落书为‘沐云’二字。 

男人静看半晌,忽问身后江远:“你觉本座比随王如何?” 

江远神色一凛:“主上有经天纬地之才,开阔睥睨之相,随王虽才华出众,终究乃人君臣下,又岂能和主上相比。” 

男人回首,看着江远,忽地大笑起来,“可有一点本座是无论如何也不及他的。” 

江远不由煞是惊诧,以他所知,眼前之人决不会称弱于人之前。“不知主上所指……” 

男人不答而问:“你可曾亲眼见过随王?” 

“随王府占地数千顷,出入不定,我只一次曾于远处见着。” 

男人眉一抬,语间隐有调笑之意:“哦?是何模样?可当真如世人所传‘姿容绝世’、‘态拟若仙’?” 

“……这个……”江远已知男人先前‘不及’所指,很不自然地清了下嗓,“确实乃非凡人物。” 

“比你何如?”突然间男人吐出这么一句。 

江远瞬间手脚俱是一僵:“主上休要拿属下寻开心,随王何等人物,又岂是我这平凡皮相所能比。” 

“如此,总有一日,本座要见见这非凡人物。” 

锐利眼眸中闪动着兴致盎然之色。说到此处男人眼光转而投在一直垂首而立的江远身上,竟面有和煦之色:“今夜已晚,你就在此宿下吧。” 

江远抬头,少见的不安:“此地乃主上行宫,江远岂敢留宿。” 

男人也不答话,一双眼眸定在江远身上,分毫不移。江远面上的不安愈来愈重。蓦地,男人手指微抬,嗤一声,江远头上的纱帽应声飘落,绾发的木簪断为两段。一缕乌色流瀑顿时披洒在背上。 

男人上前握住几缕,绕在指尖轻抚,声音低了几许,“如此秀发,藏在帽中实是暴殄天物。” 

身体愈近,气息已在头顶,江远此时像极被巨蟒缠住的幼兽。无法动弹。 

一时间,已是手脚僵直,“主上……” 

男人浑然未闻,手已抚上背上如云的黑丝。瞬间那只充满力量无可抗拒的手竟被推开。 

江远一脸难堪,却口齿艰难地屈膝伏地:“主上……请……请让属下回去。” 

男人盯着跪在地上的江远好一阵,阴霾的面色渐隐去,语声也回复之前的空冷,只一轻哼:“本座虽有此一好,但曾有诺,绝不对阁中之人出手,你回去吧。” 

男人转身走向里间。 

江远缓缓起身,在原地怔立良久,面上只有苦笑。 





第二章 

“扬州、滁州两处暗所前几日被官兵破了。” 

“哼,那皇帝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由于上次扬州御史遇刺之事,朝廷非常震怒,已暗中大举派兵绞杀我阁中人。” 

一声冰冷的哂笑:“才杀了一名御史几名二品大员就害怕了?不过是色厉内荏。” 

“那现在该如何进退?” 

“不进亦不退,现在还不是时候……小三,派几支小队去扬州滁州,潜到市集中心,同时散播飞云阁如此残杀妄为全因朝廷倒行逆施大举绞杀之过,” 说话人语气微顿,语声凉得似冰里泡过三日,“我要乱,愈乱愈好。” 

偌大的空阔庭院,一人仰面负手而立,凉薄嘴角挂上一丝冷漠的笑。 

“我也该去会会那位神交已久的人物了。” 



随王府在金陵城东,占地数千顷,宅第匾额乃当今天子御笔亲题:御赐随王芝兰之府。烫金大字代表着任何人无法逾越的赫赫权威。若白天,遥隔一里远便可望见这烫金大字迎着阳光闪耀褶褶晃着人眼。即便此刻,那朱漆红门也是灯火通明如白昼,高大的围墙内外俱有全副武装的列队兵士来往穿梭如织。 

皇城守卫之森严也不过如是。 

人臣之极天子之恩莫过如此。 

身形高大的青衣男子驻足远处阴影里,唇边带着似观赏似嘲弄的笑注视那耀目的光亮处。瞬间,身形如鹰鹫平地拔起,以近乎鬼魅之姿飞入高墙内。墙内屋宇迭重,青衣人目光闪动正要朝着府中心的那最高屋宇飞身过去。原本异常寂静的府邸突地平地惊雷。 

“有刺客!”一声内力深厚的大吼惊破方才让人安心的宁静。青衣男子仰面望向上空急速绽放的焰火,面具下两道冰冷的眼神有丝不解。很快,他便看见一条人影以着让人惊诧的速度从树林深处飞奔朝墙外而去。那黑衣人影头戴黑纱,一身夜行衣,腰肢远看竟纤细可比女子,但看身量又绝非女子,那夜行人只一眨眼便失了踪影。看着,青衣男子眼稍露诧异,那身轻功竟似已出神入化。 

而,也只在顷刻间,整个随王府已是铁桶之固,看着密密麻麻的鲜明铠甲,弓戟森然,青衣男子难得地皱了皱眉,打草已惊蛇。那该死的黑衣人。 

好如失了游兴的游客,青衣男子飘然飞过高墙落回先前阴影下,伸手往脸上一揭,露出一张充满男性坚毅的冷漠脸孔,锐利的眼中,此刻,兴味索然。离去前,对着那王府中心所在微笑示意。 

既然如此,我们下次再见,随王殿下。 



江远嘴里咕噜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正要继续大睡,却发觉身体压上了软软的一团,不由得一吓,练武人的本能反应,手掌倏然翻出,身体却急速退了开去。只听‘啊’地一声痛呼。 

睁眼,是一张难描难画如玉般透明的脸,由于疼痛而使那双黑蒙蒙的大眼睛泫然欲滴从而更显朦胧。 

“羽儿!”江远蓦地松手,初见惊愕的神情已慢慢转为一抹肃穆,让任何熟悉他的人见了都不免大吃一惊。“你竟跑到这里来,忘了我的嘱咐?” 

被唤‘羽儿’的少年见江远脸色,本来委屈的表情竟生生压了下去,身体瑟缩着并不近前。见此情景,江远软下脸来,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靠前柔声问:“你有什么事吗?” 

明明眼中雾气斐然,羽儿却垂下头去,期期艾艾地低语:“羽儿想……公子……公子很久都不回去看羽儿……”抬眼,明眸中已是盈盈水意。 

先前的严厉已不知到了何处,江远低身用手轻拭他眼角的泪痕,“傻孩子,不是跟你说过,好好呆在家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出来很危险?”语气温柔中又添了些严厉。但羽儿已然不顾这些,蜷起身子挨近,先是怯怯,见江远并无不悦之色,便整个人都缩进了江远怀中去。那本与江远相去不远的身量缩成一团,竟也孩子似地静静偎在江远怀里。 

江远叹了口气,将他抱在怀中安抚,待怀中人情绪稳了,便问:“羽儿,你没忘我从前对你说的话吧?” 

江羽安然躺在他怀中,听他问话抬起头轻轻回句:“记得。” 

江远用嘴触了触他额头:“那下次绝不可私自跑来见我,可有记下?” 

享受着轻抚的少年半晌没出声,片刻之后语声才轻幽幽地响起:“羽儿想和公子在一起。” 

江远开始头痛,这少年看似柔弱,实则脾气刚硬得很。只得换个角度:“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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