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么多年,他和冷冽对彼此都已经了解,很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和能做什么。朋友与敌人,不过是一线之间的事。
“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冷冽闭眼笑笑,“不算是想开,只是很早就能接受而已。其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很好的研究素材,虽然是‘后天’的,不过也不多见吧?”
“你打算怎么办?”秦朗问。
冷冽反问:“什么怎么办?”
“别装傻。我不相信你会就这样放过他。”
冷冽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眼睛眯起,“其实有些事都是有双面性的,当你见到他不好的一面的时候,完全可以换一个角度从另一面来思考,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从许多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冷冽睁开眼,笑得半真半假,问:“我分裂起来是不是很有意思?你是不是对我的兴趣更大了?”
秦朗看着他的表情和嘴角怪异的笑,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冷。
“你--现在没有分裂吧?”
冷冽喷笑出来。
“你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秦朗心想:有,因为你分裂起来太吓人。
“我看上去有那么变态吗?”
秦朗心想:有,因为你就是变态。
看着他一脸严肃,冷冽舔了舔嘴唇,拨了一下前额的头发,深吸了口气止住了笑。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虽然无法阻止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但能看到平时无法看到和想象到的东西,还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我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坚强,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软弱!”
“你,难道--”秦朗上下打量着冷冽,眼神中有些许置疑。
冷冽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说着伸出手把手掌给秦朗看,笑着说:“有时候疼痛是最好的药方,那几天我闻到血的味道就会很兴奋--”手掌上,新旧伤痕纵横交错,算不上触目惊心却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秦朗的声音有些闷,“你--给自己催眠了?”
疯子才会干的事情!
冷冽不否认,收回手。
“在你快疯的时候,只要想着有人还在等着你,就会给自己不疯的理由了!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叶子,告诉他他的情人不会疯了!”
“疯子!”秦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冷冽这回承认了。点了点头,开玩笑似得说:“所以,不要窥视疯子的东西噢!”手指在秦朗肩上轻按了按。
秦朗突然笑了笑,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还是这种关系了。”
冷冽也笑了笑,笑得邪气又狡黠。“我早就明白了。”
秦朗知道,他这次又输了!冷冽,根本就是个可以把自己的血当饮料喝的男人!而他,最多把别人的血当饮料喝。
第五十章
路边,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后面的那个穿着警察的制服,紧紧地跟在前面的人身后,几乎是一路小跑。
“叶老大!老大你别走这么快啊!”关智叫了好几声,前面的人没理他。“我都把制服扣子扣上了你怎么还是不理我啊?”
叶恕行面无表情,别过头冷冷瞄了一眼难得把制服扣子扣上的人,冷冷递过去一个眼神,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
“你这样我跟你走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我是被你抓住的犯人!”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把巡逻车撞坏了啊?”说得倒是挺委屈,却听不出一点伤心的意思。关智搓了搓手,还是忍不住解开了衣服的第一颗纽扣。
叶恕行微微一笑,“不,你至少还知道拿个轮胎回来让我们可以‘睹物思人’。”
关智再傻,也听出来这句话多少有些讽刺的意思了!挠了挠头,很过意不去地说:“我知道错了!明知道咱们扫黄组穷还损坏公共财物!是我不对!我有在反省啊!每天努力巡逻抓犯人好‘将功赎罪’啊!”
叶恕行的眉毛狠狠拧了一下。关智还在那儿嘀嘀咕咕,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所谓的‘反省’和‘将功赎罪’根本是在“火上浇油”,让叶恕行原本就郁闷的心情变得更加阴郁起来。
一阵压抑的声音从叶恕行从喉咙里发出。身为扫黄组的组长,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非礼”,这要是传出去,让他有何颜面再去面对扫黄组组长这个身份?但对他来说,现在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可能是如何能保证这件事不被冷冽知道!
最好是像一张纸一样,从最下角火一点,然后那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最后等只剩一只渣子的时候,风一吹--一点儿不剩地消失在天地之间--从头到尾只需要几秒!
“呵!”想得嘴角都咧开了,叶恕行大白天站在马路边上笑得阴阳怪气,关智站在他旁边,头一转,正好看到他这个笑,嘴角跟着抽搐起来。
“叶老大,你--该不会是我把你朋友当色狼抓回来在生我的气吧?”颤悠悠地问了一句。
哪壶不开提哪壶!叶恕行的笑容瞬间崩塌,瞪了关智一眼,“他不是我的朋、友!”
“呃--”干吗这么生气?关智吸了下鼻子,想了想,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用手肘捅了一下叶恕行,笑得贼贼地问:“是你相好?”
仿佛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压得叶恕行头晕眼花不说,还一阵阵泛恶心。
“放心好了!我不歧视同性恋的--”某人非常“善解人意”地出声安慰。
在掐死关智和掐死自己的选择中徘徊挣扎着,叶恕行扶着额头,无力地说了一句:“你饶了我吧--”他还不想被“毒蛇”咬死!
就在叶恕行刚把想杀人或者自杀的念头抑制住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车猛地在他和关智的前方停住了,把两人拦了个刚刚好。
叶恕行抬起头,正好看到车门被打开,从驾驭座上下来一个人。
男人摆了个潇洒又帅气的姿势,靠在车上双手环胸,微笑地看着叶恕行,好像现在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眼神太过露骨,叶恕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耳根子开始慢慢发热--
他可从来没有在这大庭广众的之下这么“放肆”过啊!混蛋!叶恕行带着“警告”意味地瞪回去,不过在对方眼里可能只能算是“热情”的回应。
两人“眉目传情”的时候,叶恕行旁边的关智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从没有谈过恋爱的他更不可能知道叶恕行咬牙切齿的表情所表达的根本不是恨意,所以他只知道又一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家伙在对他的老大当众进行“骚扰”!
“正义之血”又开始沸腾了!
关智脚一伸,螃蟹一样挡在叶恕行面前,硬生生把两人的眼神阻断。
“看什么看?小子敢当众‘猥亵’警察,没看到阿sir我在这儿?”说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警徽那叫一个亮!
叶恕行无声地呻吟,在心里给关智竖起了大拇指。
这小子有前途,敢跟冷冽叫板!他服了!还有“猥亵”这个词用得真是精辟,他从来就没想到过!
靠在车上的男人,冷冽,微微侧了一下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上去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有点土的小警察。随着观察的深入,性感的嘴角慢慢扬起,看得叶恕行那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每次冷冽笑成这样就会有人要倒霉,而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在场,这个倒霉的人十有八九是他!
“怎么?你是他的保护者?”冷冽问得很轻松,脸上笑意盈盈。
一般人,应该先反驳一下“猥亵”这个词吧?
被他这种反应弄得有一点点无措,不过关智还是很大方地承认,“没错!”☆☆ago录入整理☆☆
冷冽微微挑了一下眉。看来,他的叶子很受欢迎嘛--
“你又是谁?”关智又问。
这个问题很有创意嘛!虽然有些担心,但叶恕行还是有点想知道冷冽会怎么回答,于是手一摊,站在一边玩味地看着关智和冷冽像看戏一样--不!他就是在看戏!
直起身体,冷冽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旁观者”叶恕行,后者眼皮一跳。
毫无预兆,冷冽大步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身材好就是不一样,关智觉得他好像在看模特走台,只觉得那男人就这么比直地过来了,带着一股嚣张的气势--
冷冽笔直地走到叶恕行面前,经过关智身边的时候看了关智一眼,那是只有成熟自信男人才能拥有的眼神,关智顿时觉得自己渺小起来,心里开始产生某种变化。
叶恕行看着冷冽,后者那“凶性”实足的眼神让他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下意识出声警告:“喂--你别--”乱来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冷冽手一伸,直接把人拽进怀里,低头就是一个火辣热吻!
“呀~~~~”四周响起一阵阵小声尖叫。
叶恕行只剩出的声没有进的气了。一只手被冷冽紧紧握住,腰被死死扣住,他跟冷冽贴得像两张胶布,他怎么撕都撕不开,嘴唇开始正要麻痹的时候,冷冽放开了他--的唇。
扬起嘴角,冷冽搂着气喘吁吁的叶恕行,转过头看着关智,问:“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关智抿成一张线的嘴终于有了一丝弧度,似上非下,“嗖”地冲冷冽竖起大拇指。
“男人!偶像!”
友情就是这样产生的!只是当年冷冽跟叶恕行产生的是“奸情”。
叶恕行的喘息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厉害,咬了咬牙,他死死瞪着冷冽。
他恨啊!恨冷冽在公共场所就耍流氓!恨冷冽在这种事上总是占上风!恨冷冽怎么弄都那么男人!恨自己不争气竟然让人在大街上吻得快要窒息!恨自己竟然没有抢先一步吻上去来个先发制人!但他现在最恨的--
“你他妈的快放开我的手!都快断了!”妈的抓那么紧干什么他又不会跑!左手腕传来一阵疼痛,给宫昊雷的一巴掌让他自己也伤了手腕,这是他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负伤。
冷冽最快速度地松开手,看着怀里面色发白的人,皱着眉关心地问:“怎么受伤了?”拿起叶恕行的手腕,肿得快要变成小猪脚。
叶恕行微微喘了口气,就是这喘气的工夫,关智代替他回答了冷冽的问题。目瞪口呆的他再次确定了“先发制人”的重要性。同时也开始认真考虑“掐死一个姓关的小王八蛋”的的事可行性。
经过冷冽的“加工”之后,当晚,叶恕行的手腕肿成了小猪脚,却“因祸得福”地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假期。秃头也不知是抽的什么风,竟然给了他“带薪”!
“你这个禽兽!”当叶恕行被压在床上,一只手被包得动弹不得的时候,更加方便了某人的“扒皮”行动。
“嗯?”趴在他身上的“禽兽”抬起头,看着闭着眼咬牙切齿像等着上刑一样的小叶子,笑着拍了一下他已经露出来的光溜溜的屁股。
“啪~”地一声。
叶恕行红了脸。在冷冽面前,他永远是纯情的。
“没办法,你今天被非礼了,我得检查一下,看看除了嘴之外其他地方有没有被留下别人的痕迹--”
“可以了啊你!”带着警告转过头,叶恕行气得咬牙,“我嘴上一层皮都被你啃下了来你还想怎么样?”
冷冽眯起眼,笑得跟个小孩子一样,“那是消毒啊!”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的真实面目,叶恕行绝对会被这个笑电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可惜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了,况且自己现在还被剥得跟要去毛的小猪一样!
“那你是不是要我身上的皮也要咬下来?”你敢说是我就抽你!
“我怎么舍得--”冷冽的声音越来越轻,低下头亲了叶恕行的额头,温柔的一吻,像是怕碰碎了心爱的东西,连呼出的气体都是小心翼翼。
叶恕行愣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感动和痴迷的--只是----如果不是那只从他屁股上Se情而又缓慢地开始向前摸的手的话,他应该会继续感动下去吧!
“呐--”舒舒服服地躺在冷冽怀里,包着被子暖暖和和的叶恕行扭动了一下身体。
“嗯?”闭着眼假寐的冷冽慢慢睁开眼,圈在叶恕行腰上的手又开始不老实,笑得邪气实足,“怎么?又想要了?”
“去死!”再要他全身都要肿得像猪了!用没受伤的手捶了一下冷冽的胸口,叶恕行又动了两下,放松下来之后,又瞄了一眼冷冽。
冷冽眨了一下眼,收起嬉笑的表情,用眼神告诉叶恕行想说什么尽管说。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叶恕行似乎有点犹豫地问:“你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