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恕行汗!四个人也叫“这么多人”?不过,又觉得有点心酸哪!
坐在他旁边的冷冽哼笑了一声,“爷爷,您以前不是几乎每天都要在家里开酒会的么?那么多人陪您一起疯,还不过瘾?”
“诺言”被拆穿,冷毅呵呵一笑,“小冽你不在,人再多也没有意思啊!”
“哼哼!是吗?”
“当然!呵呵!”
一老一少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叶恕行无奈地低下头,面前一桌子菜,说多也不算多,但种类倒是很齐全。从中国的馒头到外国的面包,中国的面条到意大利的通心粉,还有苦瓜炖排骨、烟熏鲑鱼这样的菜,连炸薯条都有。
平时要在同一张餐桌上看到这些东西,是很难的。说好听点是“中外食品大聚会”,说直接了就是“不伦不类”嘛!
冷冽的家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啊?想着这个问题,叶恕行拿起匙子吃了口通心粉!
唔哇~~~!好吃!
匙子还没从嘴里拿出来,一道目光突然让他觉得在被人窥视,身边的冷冽还在跟冷毅说话,那么只剩--叶恕行抬起头,坐在他对面的冷俊正直直地看着他。
“我--咳!”忘嘴里还有东西,叶恕行一张嘴抽了口气,呛得直咳,“咳咳!咳咳咳!”边咳还得保证嘴里的东西不喷出去,这要是喷了冷老爹一脸,那他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叶子!没事吧?”一只手及时地伸过来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冷冽没有任何责备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吧?要不要喝水?”
叶恕行已经顺过气来了。“没事--咳!”
冷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收回手宠溺地说:“真是的!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着轻轻刮了一下叶恕行的鼻梁。
多么温柔地情人啊!可是冷冽,你能不能不要在你老爸和爷爷面前这么肉麻,叶恕行忍住把通心粉喷冷冽一脸的欲望,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位“老人家”--果然,脸色一个青一个黑。也难怪,年青人谈恋爱肉麻一点就算了,可他跟冷冽都一个三十另一个没三十也快三十了,还是两个大男人,这样子就有点--恶心了!
故意的吧?你是故意的吧?
叶恕行用“凶狠”地眼神瞪着冷冽无声地询问着。冷冽冲他眨了一下眼。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还有亲爱的你不要用这么“热情”地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
妈的!叶恕行无话可说了,因为跟“变态”是没有办法勾通的!
“你们感情真好啊!”冷毅说了一句,姜不愧是老的辣,已经回过神了不说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冷冽笑得灿烂,“那当然。我们是挫折越多感情越好!”说完还作势要亲叶恕行。
吓得叶恕行赶紧别过头,推了冷冽一把,王八蛋大庭广众的你要干什么?
“你别--”
“别闹了!好好吃饭!”关键时刻,冷俊低喝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威慑力实足,不愧是冷家当家的。
冷冽耸耸肩,重新在位子上坐好。叶恕行松了一口气,心想死嫖客又抽什么疯?他是故意这样给人看的,好像在--发泄一样!
“呵呵呵呵~年青人啊!精力真好!”冷毅笑着摇了摇头。
叶恕行松了松领口,觉得这跟“精力”没什么关系吧?虽然冷冽的确“精力”很好。
睁开眼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叶恕行愣了好几秒,才想起他现在是在冷冽的家,再往前回忆一下,吃完中饭之后他突然觉得很困,冷冽就带他到房间里来睡觉--只是单纯的睡觉,虽然无可避免地被“吃豆腐”。也许是床太舒服了,也许是他真的累了,最后他睡着了,连冷冽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依稀记得好像冷冽亲了亲他的脸,在他耳边说--想到冷冽说了什么,叶恕行耳根子都红了!
“流氓啊!扫黄组真应该把你第一个抓进去!”闭着眼咕哝了几句,叶恕行从床上坐起来,周围黑得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了,他在床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灯,最后只得放弃,拿出手机照了照,找到门之后开门出了房间。
外面亮着壁灯,因为是淡黄|色的光不是很亮,让四周感觉有些昏暗,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鬼影--不!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叶恕行举着手机,觉得这场面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怎么感觉--阴冷阴冷的!果然,住太大的地方就是不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叶恕行干笑了几声,笑声在走廊时飘荡着,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他马上就后悔了。
突然一阵刺耳地声音在他身边叫了起来,叶恕行吓了一跳,之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手机没电了。
该死!他刚想打电话给冷冽的!
现在,只能自去找了。认命地把手机放进口袋,叶恕行沿着走廊一直前行,不停地四处打量着,墙壁上挂着许多画,大多是油画,而且以风景和静物为主,叶恕行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一副是人物,除了他在那里看到的--那个长得很像冷冽的--
想到这里,叶恕行突然无法控制地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股凉气从脚底心一直冲到后脑勺,双脚像灌了水泥一样定在原地。
冷、冷冽,你该不会是从画上出来的吧?
不不不!又不《聊斋》!老子还“画中仙”呢!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叶恕行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嘴角抽搐两下可以称之为“笑”的话!
又走了两步。
那--难道这房子是狐狸变的?书上不常有这样的事吗?深山中偶然发现一座豪宅,进去之后受到热情招待,美女美食应有尽有,酒足饭饱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昨夜的美女和豪宅全都不见了!
不不!这样的话冷冽不就是狐狸精了吗?虽然是只帅狐狸--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叶恕行懊恼地垂下头,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和些许地紧张,再加上刚睡醒,导致他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欲望,这种欲望人们经常会有,而且是无法避免也不能避免的--好吧!他尿急!
也懒得去找厕所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厕所在哪里,不过如果是客房的话就一定会有厕所吧?
叶恕行看了看旁边的一扇门,跟他刚才睡的那间差不多,应该也是客房,想着,就推门进去了。
39
推门进去之后,叶恕行意外地发现这间房间不像他刚才睡的那间那么暗,淡淡的月亮正好从窗外射进来,虽然不是很亮却也能让他隐约看到里面的摆设,大致看了一眼,除了空无一人之外,跟他住的那间似乎没什么两样。
这下叶恕行更加确定大房子像旅馆了!
也懒得去找灯了,他直接往看着像是厕所的地方摸着过去了,运气还算不错,推开一扇门,果然是厕所,迎面扑来一阵水果的香味,让叶恕行觉得有点怪怪的却也没想太多,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急着“发泄”的人有太多精力去注意其他的无所谓的事。
厕所的灯还是很“人性化”的,就装在门口,叶恕行开了灯顺后把门关上了。痛痛快快地解决了生理问题,叶恕行松了一口气,觉得刚才在外面被自己胡思乱想而搞得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洗手的时候,他随便看了看四周,带着金色花纹的米色瓷砖倒是他很喜欢的类型,还有那个很有古典风格的浴缸,手笼头都是铜的--哎?
目光停在了浴缸上,叶恕行终于发现哪里不劲了,因为浴缸里有水,不仅有水,还有许多白色的泡沫,那是沐浴精的泡沫。走到浴缸旁边,叶恕行把手伸进水里探了一下水温,还是热的。那就是说--这房间有人住!而且可能不久前刚洗了个泡泡浴!
叶恕行甩了一下手上沾到的泡沫,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先出去的好,不过当他走到门前刚伸出手想开门时候,一声轻微却仍然让他停在原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知道,那是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其他的什么,叶恕行下意识地先飞快把灯关上了,厕所里顿时漆黑一团,趴在门板上,确定对方没有进厕所的意向之后,他缓缓把门推开一条缝,眯起眼从门缝里望出去--这一看,正好看到冷冽走到沙发前然后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坐下,而冷冽旁边似乎还有人,只是因为角度关系叶恕行看不清。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叶恕行第一反应的确是想出去的,可惜突然有人说了句话,让他那只刚要抬起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要喝酒吗?”
这声音--分明就是宫昊雷!这房间是宫昊雷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叶恕行除了震惊之外,还觉得身上一阵发痒,特别是左手,仿佛沾上了什么病毒一样。因为他刚才伸手摸的浴缸里的水,十有八九是宫昊雷的洗澡水!
房间里,冷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没过一会儿,宫昊雷走过来递了一杯酒给冷冽,后者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酒杯,过了几秒钟才接过去。
宫昊雷笑了笑,拿着自己的酒杯退回去坐好。
叶恕行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一脚踹开门冲出去“抓奸”的冲动。
冷冽你个死嫖客竟然背着我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喝酒,而他却要眼巴巴地躲在厕所里偷看!虽然他的确有些好奇他跟宫昊雷要干什么。
叶恕行咬牙切齿地贴在门板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冷冽的一举一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事到如今,他不仅怕被发现,更怕外面两个人“酒后乱性”!
姓冷的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老子的事老子就阉了你!绝对!
五分钟过去了,叶恕行维持着躬着腰、脸贴着门板的姿势整整五分钟,眼也不眨地盯着背对着他的冷冽,这期间他看不到冷冽的表情不说,也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因为冷冽的声音一直很低,而叶恕行看不到的宫昊雷声音也不大,更何况他坐的位置叶恕行看不看不到。
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只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是吗?”
“你肯定?”
“的确是件很让人XX(这里叶恕行没听清楚)的事--”
“我给过你机会--可是--”
“宫昊雷,你是想激怒我么?”
最后一句,算是冷冽从开始到现在说得最清楚也是最大声的了,语气中包含着的怒意,连叶恕行都感觉到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叶恕行知道,冷冽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冷冽真正发怒的时候,很安静。绝对不是普通人那样的“歇斯底里”型的。
宫昊雷的笑声响了起来,很张狂。
叶恕行眨了一下眼,眼线慢慢垂了下来。他知道宫昊雷喜欢冷冽,但他不知道宫昊雷现在意欲何为,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冷冽,却没有做任何有“实质”的事。
难道宫昊雷是慢热型,喜欢“柏拉图式”的恋爱?
恶心是恶心了点,但好歹也是个理由。叶恕行在心里“切~”了一声,抬起头继续偷窥--不!是“侦察”!
而这时宫昊雷终于“行动”了,叶恕行看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冷冽面前,一只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跟冷冽对视着。冷冽也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叶恕行听到他说:“不要逼我,我曾经一直把你当朋友--”
宫昊雷讽刺地笑了笑,“朋友?可惜,我一直不把‘你’当朋友!”
“放弃吧!”冷冽别过头放下了酒杯,里面的酒,一点也没动过。
“放弃,说的很容易。你觉得坚持了十年的东西有说放弃就放弃么?”
“十年已经够了,哪怕再过十年也不会有结果!十年里你像个疯子一样,等十年后你变成真正的疯子谁也帮不了你!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
宫昊雷把酒杯甩到了冷冽身上,腥红色的液体溅在米白色的T恤上,玻璃杯掉在地上的声音,意外地清晰。
叶恕行手上一用力,差点把门推开整个人倒出去。
这气氛,怎么也不像谈情说爱啊!
房间里一片死寂。
宫昊雷和冷冽对视着,冷冽的表情叶恕行看不到,他只能看到宫昊雷的侧脸,而后者能传递情绪的双眼也被他的头发遮住了,根本看不清表情,但叶恕行几乎也能猜到了。
终于,当冷冽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下巴的时候,宫昊雷抬起头,面带微笑地摊了一下双手。
“抱歉!手滑了。”嬉笑的态度好像刚才的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冷冽没说话。
宫昊雷又说了句:“去洗一下吧!”
叶恕行吓了一跳,看着冷冽面无表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过身--千钧一发之际他合上了门,下一秒却在厕所里“上窜下跳”!
冷冽要进来了~~~~~!
要死了!他在这里偷看了这么久,什么理由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