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还的。尤其不论是池清还是虞欣梦都与安瑾风沾染不浅,若是那日安瑾风将虞欣梦与池清联系起来。虞欣梦叹了口气,她怕看到祖母失望的眼神。
一面在家里伪装可怜,一方面在外面混迹三教九流。虞欣梦享受祖母的疼爱越多,心中恐慌就日益加深。越是得到越是在乎,越是在乎就越怕祖母知晓真相。她恐惧某天醒来,现在所拥有的亲情消失殆尽。
“说什么胡话,祖母也想疼爱梦儿一辈子。但是祖母如今这年纪越发大了,致全又是个糊涂的。且连上那些庶女庶子还有你三个哥哥,致全便是想管也管不得那么多。若是祖母去了,能照拂你的只有你夫君。”
这般天真的话语虽然动人,刘氏还是要让欣梦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欣梦与安瑾风定亲时,安瑾风已经十岁,而欣梦还未出生。如今欣梦七岁,那安瑾风也长到了十八岁。
若等欣梦及笄安瑾风已然二十五六,镇南王府那边必是不会等这许多年。最多三五年后必然是要接了欣梦去的,只是欣梦年纪着实太小……
老夫人一边希望欣梦嫁入镇南王府以后有个依靠,一边又担忧欣梦年岁太轻为那等奴大欺主的轻贱。
“祖母常说人各有命,这命数好是梦儿的幸,命数不好也是欣梦自己该担的。且祖母身体康健,必然是不会轻易丢下欣梦的。”这年头女子三从四德,一生依靠男子而存。可她自来不喜这般攀附,侠盗门虽然现在无甚势力,但欣梦相信事在人为。欣梦眼中透出坚定,她定然会走出自己的路。
刘氏笑了,慈爱的拍了拍虞欣梦的头。“祖母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反倒不如梦儿通透。”虞欣梦能说出这样的话,刘氏又惊又喜。喜的是欣梦看事情如此通透可见是个有福气的,惊的是这般处事虽好但慧极必伤。她外祖母是如此,她母亲也是如此,她也要如此吗?
“祖母不必多烦心。这一切自有天定,人只需走好自己的路便好。”因果之事她从来不信,因为人生始终是自己的。当初她来的时候,这姑娘已被虐待致死。可她来了之后不一样走出了锦衣玉食,还拥有了那么一个慈爱的祖母。
“罢了,不说这些。今日你要出门,这十两银子你便拿着花费。”左右也还要等上个三五年,这么早烦心也确实过了些。
“那梦儿便先出门去,不然可要回来晚了。”她大致看了下,那店铺足足有数十家。要是一间间看,只怕得四五天才能全部看完。
“这十日我已让先生放了假,你就专心看这些店铺就好。等你再大些便要自己管理一二,祖母年纪越发大,这些东西也不能帮你管几年了。”
梦儿天生聪慧,这些日子落下的功课已经补上二三。相信不用多少时候,便能赶上族学的进度。若假以时日恐怕比那男儿也差不到哪去,只是这般才华究竟是好是还是坏。
刘氏摇摇头,梦儿也说好也我命,坏也我命受着便是。
“那梦儿先去了。”心思转过千转路却还是要一步步走,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梦儿头一次自己出门,自己要小心些。身边的一二等丫头都带着为好,也多些人看顾你。”刘氏不放心的叮嘱几句,还好放在欣梦身边的人,都是她较为放心的。
“祖母先安下心来休息,不然梦儿在外面也万分挂念。”祖母的年纪对于这个年代已算难得,府里烦心事污糟事不少都要祖母操心。虞欣梦看了看刘氏鬓边的白发,却藏住了眼中的怜惜。
10。第一卷~嫡女风云…第十章~卷入是非
“小姐,那边好热闹要不要去看看。”二等丫鬟瓷柔人和名字完全是两回事,按虞欣梦说这瓷柔丫头该改成麻雀才是。从未出过府的她听说小姐要出门,软磨硬泡求了芸娘这才出来。
虞欣梦素来不喜这丫头,只是瓷柔父母都是府里的人,算是家生子总归比外面的人要好些。听说瓷柔这名字还是拖了她那才高八斗的大哥给取的。
说起这个虞欣梦十分想笑,大哥也够埋汰人的。
琳琅绣成裹粗瓷,问君轻柔知不知?心思费尽稀世珍,把玩一时也丢弃。
这是一位落魄才子为攀附权贵的未婚妻所做,也只是游记闲书里的只言片语。大哥给这丫头取这名字,说白了不过是羞辱罢了。就如同瓷柔的爹娘拼了老命的把人往她这里送,不过为了她嫁入镇南王府内将慕瓷提个侍妾罢了。
老太君不过是看瓷柔长得好兼又活泼可人平时也给上三分颜色,这瓷柔那通身的做派比她这小姐还要三姐三分。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小姐,一边使劲扯着她的手就要往人群里去。只是以瓷柔这点力气,如何能拉动虞欣梦。
给一旁的大丫鬟云澜使了个眼色,云澜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打在瓷柔身上。瓷柔指着云澜的鼻子,气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虞欣梦收回手,上面还隐隐有道红痕。
“瓷月,带瓷柔回去。回禀祖母,这瓷柔实在不懂规矩,当街上就敢拉扯小姐。还是让管事娘子趁早发卖了的好,留在府里恐丢人现眼。”看到一旁瓷柔错愕不服愤恨还略带轻视的眼神,虞欣梦再次对瓷月吩咐。
“这一路上,若是这丫头不服或吵闹只管与我打。我还不信这国公府还管教不了一个丫头!”瓷月懂些武功,制得住这丫头。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要出问题。
“小姐,那边虽然热闹,但我们只怕还是要过去。”虽不知道虞欣梦为了看热闹一事处罚了瓷柔,但芸娘却拿不准这热闹看还是不看。看了看手中的单子,芸娘皱着眉头对虞欣梦说到。
“为何?”越是热闹的地方,是非越大。虞欣梦可不想再无端招惹麻烦,遇到这些事还是躲得远远的好,不是还有句话叫做殃及池鱼么?
“小姐有五间店铺就在那地方十丈内,另外十家也需通过前方那段地域方可到达。”换言之,你若是不通过那段路径,今天老夫人吩咐的事情一点也做不了。
“那便去看看吧,这边坊市连个茶铺都没有,也只能这样打发了。”这边是交易坊市,除了买卖东西便再也没有其它的。若是去酒楼或者茶店要去另一边的坊市,今个只怕晚饭前是回不去了。
虞欣梦一行人走进,却只见两个俊美公子站在台上。一个白衣似雪一个红衣如火,连日月的光华也给这两人夺了。
虞欣梦默然无语,这算不算是男色祸人。你看这寸步难行的通道,可不就是为了这两个蓝颜祸水么。
云澜上前打探前面发生什么事,那人看着云澜就差没流出口水。听到云澜的问话,却突然笑了起来。
“小娘子你是刚来的吧,看到那白衣男子了么?那可是公认的第一公子司空佑辰,才学样貌举世无双。至于那红衣男子倒是没人知道,想来也是一代人杰,不然也不敢挑战第一公子。”男子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羡慕,也不知是羡慕些什么。
“第一公子,盛名之下无虚士。想来也还是有些本事,那男子看着也颇有能耐。”只是实力高低,终归还是手下见真章来的好。
虞欣梦语气淡淡,似嘲讽却又平淡的什么也没有。突然深沉的话语让身边的几人都有些难以适应,一个丫鬟尖叫一声手重重的推了虞欣梦一把。
这和瓷柔的拉扯不同,力道之猛让虞欣梦一下子没有站稳踉踉跄跄的朝前面滚去。用虞欣梦努力让自己能站稳,但这具身子的根基实在太差。那日那大夫所说,虞欣梦深切的知道那不是虚话。
那一抹红色带来微暖的感觉,踉跄的身子被人稳住。虞欣梦抬头一看,自己已经从外围来到了最中心两个男子所在的地方。虞欣梦忍不住皱了皱眉,哪丫鬟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个美人,难怪那女人会特意将你送上前来。”男子说话的感觉有些流里流气,但是眼神清澈的让人难以置信。“只是让这样的美人如此狼狈,该罚。”
“凤永逸你疯了吧,这般小的女孩你也叫的出口‘美人’二字。”那白衣男子似是与凤永逸极不对盘,话语中的熟识却也不是作假。虞欣梦怎么听,都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凤永逸也不恼,只是将虞欣梦的身子扶正。“司空兄这就不对了,怎的不是美人。你且好好看看,这模样可不就是个小美人胚子。目光坚定不移,身姿端正持稳,可见内心也是极美。再看她遭遇如此变故却不疾不徐听我俩评头论足,不论从哪里看都是极美的。”
“可这也太小了些,你即便想娶也是娶不回去,若不娶平白坏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岂不作孽。”
感情并不只是冰山撞火山,水火对对碰。还是君子对流氓,正邪大比拼。可恨那丫鬟故意推她上来,招惹这两位当世俊彦可不是什么好事。“两位哥哥,刚才那人推得梦儿好疼。梦儿可以先离开吗?”
“想离开可不行,我和司空正想找个裁判。不如你来做着个判决可好?”凤永逸说的话万般温柔,虞欣梦却看见他的眸光划过一丝暗淡。肯定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他们说穿白衣的哥哥是第一公子,梦儿才刚训那些……”虞欣梦摆出一副很为难很委屈的样子,泛着泪光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凤永逸。她是小孩子,卖萌很应该,单纯才可爱。
“懂或不懂都没关系,哥哥让梦儿判决正因为梦儿是小孩子啊。小孩子不会说谎,评判的结果更真实。梦儿不愿意帮哥哥这个忙吗?”凤永逸也学着虞欣梦的样子,却把头低下。似乎很失望的样子,让人连拒绝都不忍。
11。第一卷~嫡女风云…第十一章~榜上有名
那么大一人了,装无辜也不怕被人笑话。若是那白衣司空,她可能还信上三分。
凤永逸突然笑了,捏了捏虞欣梦的脸。“不做判决也可以,但是梦儿长大以后要嫁给哥哥哦。”凤永逸无论神态还是气质都变得十分温柔,只是话语中的威胁半分不减。
虞欣梦撇撇嘴就开始大哭起来,司空佑辰折扇收在手中。“真是可爱!我家缺一个妹妹,不如梦儿做哥哥的妹妹如何?”
“不要,不可以随便跟别人走。让小姑娘跟他走的人都是坏人,你们是坏人。”虞欣梦小声泣诉,内心咆哮着最后一句话。你们是坏人!三十六个字所表达的精髓就这短短的五个字而已。
“就这样说定了哦,梦儿要为两个哥哥做评判。只要告诉哥哥谁的更好听些就可以了,哥哥的人会帮你把那丫头抓回来任你处置哦。”凤永逸的威逼不起作用,那利诱总该可以了吧。瞧她私下里咬牙切齿的样子,那不坏好心的丫鬟将她推到台上一事,只怕不会那么容易了结。
这条件听着就让人舒服,那个小丫鬟要狠狠的教训呢。这一个两个都不把她这个小姐当回事,这规矩二字确实该好好教教她们。瓷柔已经成了第一个儆猴的鸡,这丫头特别想当第二个也没问题。既然发卖的惩罚太轻,那就来个狠点的。最后可不要哭哦,至于她幕后之人更要收拾。
“可是,云娇姐姐是好人。肯定是那些坏人让云娇姐姐做坏事,大哥哥不可以冤枉云娇姐姐的。”虞欣梦把坏人两个字咬的尤其重。
这丫头其实是个瑕疵必报的家伙,看她说你们是坏人就是在往他们两个身上泼污水。而且这就讲上条件了,不但要那丫头,还要那丫头的幕后主子。
不过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陷害,那人的居心也确实险恶。若非永逸嗜美成痴,不管这丫头是自己上场还是别人推进来,下场都只有一个死罢了。
“要抓自然是要抓罪魁了,梦儿可以放心哦。”既然有人打算自己动手,他也就懒得过问。敢算计他们两个,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了断的事。司空佑辰手中扇子停滞了下,眼中闪过寒芒。
“哥哥一定把坏人给梦儿抓住。”先看看这丫头的手段,若是太轻,就只好劳烦那人再受一次罪了。凤永逸收敛了温和,轻钩的嘴角带着独有的张扬。
哄小孩这事真不是人干的,凤永逸松了口气。不过若是那小人跟开始一样甜甜的叫哥哥,那感觉能让人从心底里开心起来。回头找个美人生个孩子,甜甜的冲他喊爹爹估计感觉会更好。这孩子再美也是别人家的,不对,现在是他家妹妹。应该也算是他家的,以后得让她多喊两声哥哥。
“那开始吧。”师父想必看戏看了很久,可他不想这样被人被人围观。司空佑辰对他的老顽童师父很无奈,说他们学了什么久要检验下,就让他们比拼。还宣扬的到处都是,否则他何至于被人看猴戏。
箜篌若水,七弦似山。两人似是特地再者春晚花落时分,用那一曲梅花三弄祭奠无处寻香的冬梅。凤永逸的箜篌如流水潺潺,声声清脆动听。转急时那水流与周围的山石碰撞,那般的激烈,那般的势不可挡。平缓时又带了点点哀怨,些许落寞更让人动容。
司空佑辰的手指在七弦上挥舞,指法不知是否已转过千种万种。那七弦琴音古朴中正,如大山一般巍峨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