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毅返身之后立时运功行气,发觉并无不适之感,心中大放宽心,忽又听对方夹带着倨傲的喝道:
“苗兄再接我一掌试试!”
君毅闻言心中也懊恼至极,怒气上涌华盖的怒喝道:“别说一拳,便是十掌二十掌,小弟也奉陪。”
话声中“无极神功”顿提十成,真气立由双掌狂涌而出,一股狂飙劲气疾迎对方猛击而至的掌劲。
霎时两股劲气困触,绞挤前逼之下,顿时在两人之间响起了有如九天惊雷爆响,接而狂劲飘散,使得尘土砂石断枝落时漫天飞舞,仿佛暴风聚雷凭空而降。
不一会,风止尘落人影浮现,但见满地疮痍,而蓝黑两个身形已有如身罩黄衫。
两人惊天一声之下,各被震退数步,但似乎是君毅略占上风。
只见欧阳明仁双眉紧皱,面色显怒的咬牙恨声道:
“好,苗兄功力果然高强,那就再接本少谷主一掌试试!”
话落,立时功提十二成“乾坤真气”,双掌上下一抱,猛然翻震而出,但似是劲气毫无的稀松平常。
君毅心知对方羞怒之下必然高提功力,因此也提聚十二成的“无极神功”警戒。
但见对方之掌劲似是空虚无波,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仍然不敢大意的双掌缓缓推出。
“轰……轰……历历……轰……轰……”
有如山崩地裂般的震天大响响澈山间,碎石纷飞四外崩散,悬崖之地也略有龟裂之纹,似有断裂坠落之危。
六名红衣大汉也已被次次狂暴的劲风逼得退出十丈开外,惊骇的望着两人以功相搏,豪无插手之力。
场中两人俱是面色苍白,气息粗喘,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怒目相向,但尚分不出谁胜谁负?
君毅胸口起伏急促,鼻息粗喘的说道:“少各主功力高深,小弟甘拜下风,我们就此罢手如何?”
欧阳明仁本以为凭自己自幼经父母洗筋伐髓,功习深奥的“乾坤神功”,并以灵果提功,至今已高出谷中数位堂主的功力,应可轻易击败“玉面神剑”苗君毅。
然而自启战至今已然一个多时辰,竟然尚无法占到一丝便宜,可见江湖中盛传数十年前便已成名江湖武林的“五魔”之中的“心魔”公孙安庆屈就他们夫妇之下身为总管一事必然可信。
但为了自身的名声及“神龙谷”的威望,使得他毫无息事之心,因此再度冷冷笑道:“哼!哼!本少谷主不需你相让,今日一定要分出胜负不可,你再接我一掌吧!”
君毅闻言也毫不畏惧的怒喝道:“既然如此,咱们今日便分出个胜负再下山吧!”
俱都是一般年龄,同样的年少气盛,因此两人各自尽提功力,皆有作最后一击之势。
比之先前更为惊骇之劲气爆裂,霎时狂飙四溢,尖啸怒嚎,脚下悬崖微震轻动,周围十余丈皆笼罩在扬尘之内。
只见一道身影爆震而出的翻倒在地,嘴角血迹溢流不止,不知是死是活?
远在十丈之外的红衣大汉凝目细望,霎时惊呼连连的急掠而至。
“三少谷主……是三少谷主……”
“唉呀……不好了……是三少谷主……”
“快拿伤药……”
突见三少谷主欧阳明仁双目大睁的挺身而起,身躯微晃的望向风息尘落的斗场,但却不是“玉面神剑”的踪迹?
“咦?人呢?你们快去查看。”
“是,三少谷主。”
立时六名红衣大汉疾掠而去,在悬崖上仔细查望踪迹,而欧阳明仁也缓缓前行查看。
片刻之后,一名红衣大汉躬身说道:“启禀少谷主,依场中痕迹看来,那‘玉面神剑’已被少谷主神功震落崖下不知死活了。”
欧阳明仁回想两人所站位置,以及地面上几个倒退脚印至崖缘而上,因此也明了那“玉面神剑”确是坠落崖下,已然不知他的性命如何了?
站立崖缘下望,只见三十多丈高的陡壁下是“伊水”况山壁北流,波中平静,并无人影浮沉,想必已然沉尸河底。
“哼!哼!看来此战已无争议,江湖武林中并无人能超越本谷主声威了,走吧,回‘赤龙庄’!”
“是少谷主您……”
“嗤!这点内伤算什么?回庄再说。”
一行七人趾高气扬的迅疾没入暗夜山道中,只留下遍地的疮痍。
“洛阳居”内的独院厢房中,湘萍、吟月、丽花及玉鸾四人正和小怡小馨两婢欢欣的整理着大大小小数十种所购之物。
突然湘萍心奇的说道:
“咦?奇怪?毅郎怎么还没回来?”
“唉哟!大姐你急什么?现在也才是酉时之初,毅郎大概在晚膳之时便会回来了。”
众女听吟月如此一说,因此也不再多言。
可是将所购之物整理完毕,久等至戌时还不见君毅返回客栈,因此使得众女猜疑纷纷皆不知为何夫君尚未回转?
突听丽花惊呼一声的疑道:
“唉呀!……咱们在西城之处曾看到有许多富丽堂皇,内里笙竹韵扬的青楼之地,莫非……”
吟月闻言立时叱道:“呸!呸!呸!你别瞎说,毅郎岂是如此之人?想必毅郎……”
湘萍身为大姐,心中虽急,但仍然安慰的说道:“咱们也饿了,不如先用膳吧?说不定毅郎此时正与新交之友豪宴呢!”
虽是如此安慰,但众女用膳之时皆食不知味的食用少许,便已无裹腹之欲了。
时至亥时,在客堂中尚不解衣就寝的诸女强自欢笑,但却不时眼望房外长廊,希望夫君身影的出现。
终于小丽耐不住心中着急,恨声的嘀咕道:
“我就知道,毅郎一定是身入青楼,不知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乐不思蜀,大姐……”
湘萍言也烦躁不堪的叱声道:
“好啦!花妹你就少说两句,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吟月也心有不悦的说道:
“花妹,咱们为人妻者不得妄自议论夫君,纵然毅郎身入青楼,也非咱们可非议,莫不成你要质问夫君?”
(诸位读者莫要心存不平,因为以当代之民风而言,妇女决无争议夫君之权,只有逆来顺受之地位,若是为人妇者犯了七出之条尚有被逐出门之虞,岂是现今妇女可想像的?)
丽花耳闻两位姐姐的叱责,顿时心有委屈的不敢再言,美目泛红的低垂螓首,暗自垂泪。
静坐一旁的玉鸾姑娘心中虽未曾过于忧愁,但眼见三位姐姐如此之态,也使得芳心怦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枯坐一宵。
天色以然大亮,但尚不见君毅回转,但湘萍等人仍不敢轻离客栈,深恐夫君回转不见妻室相候。
可是时至晌午,仍不见夫君回来,湘萍等人再也耐不住的吩咐小怡小馨留房等候,四人各分一路在城内寻找,甚而远出城门的四处打探。
奔波一日,茶不思,饭不想,时时心存君毅已返的心态奔回客栈,接而又四处搜寻。
如此的奔波,如此的劳累,使得四女满身疲倦,却仍不停息。
时隔四日的晌午时分,“洛阳居”的店伙突见一位衣衫凌乱的黑衫公子奔入店堂,惊愣的细细望后,才欢欣的上前躬身笑道:“唉啊!公子您可回来了,您外出四日毫无些许回报,可急坏了诸位夫人哪!”
“啊?……四日了?怎会是四日?……这……喔!谢谢你啦!小二哥。”
离开店伙疾奔后院,刚进入跨院洞门便急呼道:“萍姐……吟月……丽花……我回来了。”
呼声刚止,突见黄衫疾闪,已然扑入君毅怀中,并泣声不止的喃声埋怨。
君毅眼见玉鸾疾扑而至,闪也不是,不闪也不是,正犹豫时,娇小的身躯已扑入怀中,紧搂不松的泣声不止。
“玉鸾你怎么了?别哭,乖,别哭!湘萍姐姐她们呢?”
但不见她回声,尚是泣声不止,心中又惊又疑的忙将玉鸾搂抱怀中,扑闪入室。
尚幸只见三位娇妻神色憔悴的睡卧床上,而小怡小馨两婢则倚坐床缘打寐,顿时心中大宽,忙哄着玉鸾欲问。
玉鸾姑娘在室内听见心上人的呼唤,顿时一股忧怨的思念,伤心疲累的委屈立时抛至九宵云外,惊喜的扑入心上人怀内,尽情发泄心中之相思。
被心上人紧搂入怀拍哄安慰,这才使她止住泣声,尚不愿离开他那温暖安全的雄壮胸膛,紧贴不松的将数日情景细诉一番。
君毅这才知道自己确实四日未返,低头望着玉鸾那面色苍白疲累的神态,不由心中怜惜的捧着她的娇颜细望。
四目相望,久久不分。
玉鸾姑娘芳心如鹿蹦跳,娇靥上染出一抹霞红,神情激奋得再也忍不住的引头上抬,将一双朱唇印在心上人的双唇上。
君毅也被她那柔情迷恋的眼神激得心胸沸腾,情不自禁的紧搂她娇躯尽情啄吮舔食那张樱桃小口,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也忘了身在何处?
两人鼻息急促尽情的享受着缠绵的温情,突然一声恍似警钟的欢呼声响起。
“啊?毅……毅郎……?你回来了……”
身影顿分,君毅忙扑至床前欣喜的笑道:
“啊!丽花你醒啦?我在这……丽花!”
“毅郎是你?……真的是你?……”
随着丽花喜极而泣的揉入君毅的怀中,接而放声嚎啕大哭,发泄着数日来的相思与疲累。
就在此时,床上两人也被丽花之痛哭声惊醒,吟月张眼望见夫君已返,顿时欢欣的疾扑而至,紧搂夫君泣声不止。
湘萍虽也芳心激动的欲扑前拥抱发泄数日来的担忧、相思,然而本性端庄使然,再加上身为姐姐之大姐,只得强压那股冲动,泪流满面的急步上前欢毅哽咽道:
“毅……毅郎……你……回来了……累不累?饿不饿?贱妾吩咐店家整治一席……贱妾陪你小饮数杯好吗?”
君毅眼望娇妻们之景况,不由星目含泪的强颜欢笑道:
“唉!你们这是怎么啦!见我回来却哭哭啼啼的的成何体统?唉哟……我可是饿坏了呢!好像能吞得下一只牛呢!”
湘萍、吟月、丽花三人闻言俱都喜极而泣的忙整衣衫,并埋怨的娇嗔道:“是,夫君,老爷,您别生气,贱妾知道啦!”
“毅郎你好坏哦!一回来就……就……好嘛!吟月不哭了嘛!”
“好啦!两位妹妹,毅郎身心疲惫,你俩就好好侍奉毅郎休歇好吗?”
玉鸾姑娘自从和心上人夫妇随行游乐,渐渐的懂得男女夫妻间的情义,也逐渐使得天真无邪的心灵中印入了情爱之幼苗,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独自暗思,领悟到自己已然身陷爱情枷锁之中,只要和毅哥哥相伴,便欣喜欢悦,但离开心上人,则心神恍惚,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虽不似三位姐姐那样日不食夜不寝,但也相思难挨的食欲不振。
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返回,也在那相逢的喜悦中得到了往日只敢幻想,却未曾实现的美景,可借却被三姐姐的喜悦娇呼声惊散。
站立一旁目视三位姐姐那种悲喜兴奋哀怨的娇嗔的样子,仿佛自己也应有此心态,可是……
恍若冰水冲头,满腹的心酸,虽以言谕的空虚充填心头,五味杂陈的默默望着四人的举止。
阴晦之色尽去,欢愉的在宿处静休两日,足不出门的享受着离别后的慰藉,并询问君毅数日来的遭遇。
君毅也豪不隐瞒的将自身遭遇一一细诉。
原来君毅在这山腰平崖上和“神龙谷”三少谷主力拼之下,被狂猛的反震之力震得立身不稳,连连倒退,突然脚下一空,身躯疾坠而下。
心中虽明,但全身已然痛散得真气消散,再也无能提功凝气纵返崖上。
心神惊骇中,只觉全身急坠水中,并疾往深处沉落,但却被水底一股寒澈如冰的水流冲激下,而使得君毅脑中一清。
口中逆血溢流连喷数口,胸口淤闷之感霎时减轻,但全身依然骨节松软的真气消散无法凝聚,随之而来的则是难以呼吸的气闷。
强忍全身欲散的痛楚想浮出水面,然而四肢皆乏,无能随意驱动,立时惊骇的忖道:“糟了!手足无力,身沉水底,看来我将窒息水中了。”
就在心存必死之际,忽又惊异的忖道:
“咦?怎么回事?……”
只觉身浸水底衣衫尽湿,且全身酷寒时,却觉腰际似乎干燥湿热如常,似被一团汽泡阻隔住寒本浸身,因此并无不渍渗入。
正值难以呼吸似将昏眩之际,再也无暇猜测的忙将头部挤往气泡之处。
可是随着身躯的移动,那气泡依然不离腰际,使得君毅头部无法靠近气泡。
“啊?……莫非自己身怀之物有一种可避水?……”
灵光一现,为了活命,再也顾不得全身的疼痛,急忙伸手在怀中掏、摸,却觉胸腹之处湿寒无异。
“啊?……‘墨龙剑’?……”
急急的将腰际“墨龙剑”举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