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郎!民以食为天,咱们快赶段路好吗?为妻的可是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湘萍耳听丽花之言,顿时嗤笑的骂道:“看你这疯丫头,每天不是不停嘻闹逗乐的便是嚷饿,真不知你何时才能像个为人妻的样子?”
“唉!大姐,小妹年方二八,除了比玉鸾妹大几个月外,比月姐尚小一岁,比您小三岁,当然一切由您执掌管理家务,小妹只是帮亲帮亲,所以小妹也乐得清闲嘛!再说……您天生就是贤妻良母的大姐,小妹天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您就让小妹再快乐两年嘛!”
“呸!你是长不大的丫头?等到你……嗤!嗤!看你怎么办?”
吟月在旁耳听丽花之言,顿时笑骂的用手在腹上比了比身怀六甲的样子,接而自己也羞霞的垂首嗤笑不止。
吟月此话一出,顿使湘萍及丽花轻咬朱唇斜瞟前行的夫君一眼,羞涩的垂首嗤笑无语。
“咦?二姐姐,你刚才的比划是什么意思?怎么大姐姐和三姐姐都不说话了?”
湘萍姐妹三人耳听玉鸾之言,更是满面通红的低垂螓首不敢接腔,深恐被人事不懂的玉鸾紧紧追问。
然而玉鸾得不到答案心中更奇,于是双腿一夹马腹奔至心上人身侧,将刚才所疑转问一遍。
没想到毅哥哥不但没告诉她,反而微笑不语的一夹马腹疾驰而去,使得她更是愣然。
尚幸湘萍催骑而至,解释一番后,也使得玉鸾羞霞不已的沉思无语。
在天色渐暗,路上行人已稀的道路中,一行人已缓缓行近城楼。
此时在进城行旅中,身穿一蓝一灰长衫的两个五旬文士,眼望数骑超越身侧,见是几个少年男女骑士。
突听左侧蓄着三绺短衫的蓝衫文士惊呼道:“咦?万兄你看,前面几骑少年男女……好似江湖传言中的‘南疆侠隐’……”
右侧的灰衫万姓文士闻言诧异的疑道:“喔?是吗?……陈兄你没错认?真是他们吗?”
“嗯……一黑二红……大致没错,不过怎会多了四位姑娘?”
“啊?陈兄,数日前小弟会听‘长安孟尝君’闲聊中提及‘峨嵋山’的上代山主独女携幼女在‘灵鹫山’寻父及夫,一待便是十余年,一个多月前,曾由‘玉面神剑’夫妇远程送回上代山主师徒遗骨以及山主令牌,上月底,代理山主‘青虚修士’已正式接掌‘峨嵋山主’之位,同时也将上代山主外孙女‘傲雪寒梅’慕容湘萍下嫁‘玉面神剑’苗君毅,此事已在西北武林中逐渐传闻,相必……咦?可是还多了三个……”
蓝衫陈姓文士闻言顿时恍然的笑道;
“哈!哈!万兄所言想必无误,你看随后三人有两个是丫鬟打扮,还有一个身穿黄衣的姑娘……咦?她竟敢不忌官家之禁而穿着黄锦衣?”
万姓文士闻言也愣然疑道:
“这……这个江湖中敢穿黄衣的大概只有‘神龙谷’的人,不过他们所穿也属淡黄,并非这位姑娘所穿的正黄,想必来历不凡呢!”
“万兄,他们几人既敢和‘魔宫’正面抗衡,已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功夫高低不说,以心性所为来说,纯属我道后起之秀,江湖中尚有人谣传他们是出自‘神龙谷’呢!”
万姓耳听陈姓文士所言,顿时摇头笑道:“不然,据江湖中传言他们来自‘南疆’,‘玉面神剑’及‘碧罗仙子’之出身尚是个谜,但‘冰心玉女’公孙吟月却是名不见经传的‘飞鹏门’门主,就连甲子之前便成名武林的‘五魔’老二‘心魔’公孙安庆尚属总管之职,而现它更名为‘天心堡’的两位公孙堡主,因‘心魔’之关系,已照告江湖武林,‘天心堡’已隶属‘飞鹏门’之下,由此可知他们关系必然不寻常,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至今尚无人知晓内情,因此也使得‘魔宫’至今尚不敢大张旗鼓的向‘南疆侠隐’兴师问罪,只好哑巴吃黄莲,往肚内吞吭都不吭一声!”
陈姓文士听见万姓文士所说,不由哈哈笑道:
“万兄,经你如此细解立使小弟茅塞顿开,果然如你所说,‘魔宫’近年来虽大肆扩展势力,已逐渐北移过江,但对一谷一堡也不敢轻易开罪呢!”
万姓文士闻言之后,不由感慨的叹声道:
“唉!陈兄,如今‘神龙谷’已大不如往昔了,自从‘龙君凤后’深山潜修仙道,将谷中大权移交长子欧阳明智后,昔日的‘金刚神’、‘龙凤使’皆已相继被贬至各别庄、别府驻守,如今少谷主大权在握气高志昂,所作所为常有偏差,但已无人谏言,因而谷中武士逐渐散漫狂傲,唉!可惜往昔武林巨柱已将逐渐蛀蚀了!”
陈姓文士闻言也不禁唏嘘,正想接口时,猛然一怔的脱口叫道:“咦!……万兄,你看……”
两人只见前行的“南疆侠隐”一行人正被十余名叫化子围住,不知为了何事僵持着,于是忙急步近前旁观。
此时只听“玉面神剑”苗君毅微笑摇头的说道:
“这位老人家莫再说了,在下夫妻已将随身银两大半奉送诸位了,至于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一位发须皆白,身穿近百补纳百结破衣的老丐呵呵大笑道:
“公子,您的侠风为人深令我等敬佩,所以才心甘情愿的投身公子驾前,还请公子赐我等一席栖身之地。”
“老人家,我夫妻行走江湖只为游历山河,并无聚众拥势之心,因此敬谢诸位之抬举,尚请老人家不必再言了。”
君毅说罢立朝众女施眼色,匆匆的进入城内大街,不再理会随后争言的群丐。
而此时陈姓文士疑惑的望着群丐朝万姓文士说道:
“奇怪?小弟世居‘洛阳’,可是从未见过这些乞丐,也不知他们为何要投入‘玉面神剑’麾下?”
万姓文士此时也似有所觉的沉声说道:
“陈兄,这些叫化子并非寻常之人,那位白发老丐神光内蕴功力高绝,而其他之人也非泛泛之辈,看来必有所图,依陈兄所言他等并非本城叫化子,如此说来恐有不利‘南疆侠隐’之意呢!”
“啊?……这……万兄,咱们既有察觉他等心存不善之心,那岂容他等对正道后起之秀‘南疆侠隐’意图陷害?万兄,小弟今日可不能坐视不顾,因此要查个清楚才行!”
两人心意相同,因此互看一眼后立时急步上前,拦在老化子身前便欲查问明了。
可是并不待他俩开口。
那老化子已朝着两人呵呵笑道:“呵!呵!呵!想不到‘洛阳副都’的‘蓝衫秀士’陈大侠,及‘神行太保’万大侠两人竟然结伴而行,可真是难得呀!”
“蓝衫秀士”闻言一惊,立时诧异的问道:“咦!你认识我们……”
顿听皓首老丐呵呵笑道:
“呵!呵!呵!陈大侠乃是‘洛阳’大豪,江湖中少有人不知,何奇有之?至于万大侠更是江南独行侠,乃是江湖武林尽人皆知之侠义高手,哈!哈!老化子走南闯北多年,岂会不知?”
“蓝衫秀士”凝望老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思绪陷入朦胧的回忆中,因此并未回应。
站立一旁的“神行太保”见状,于是接口道:“这位前辈,但不知各位从何而来?为何紧缠‘玉面神剑’,莫非有何企图?”
“呵!呵!呵!万大侠此言差也!我等皆是行丐之人,天下各地皆有我等行踪,今日老丐巧遇一位身缠万贯的阔少,本想寻一养老之地,奈何那位公子坚不收用,可怜老丐我只好还是过着餐无隔顿,大地为家的日子哟!”
“神行太保”闻言面有疑色,但却难以查出不妥之处,因此只好继问道:“老前辈,恕晚辈眼拙,尚请教高姓大名?”
“呵!呵!呵!万大侠,我等行乞之人无颜称名道姓,因此不妨称我老乞儿好了。”
“神行太保”闻言正想接问时,突听“蓝衫秀士”惊呼道:“啊!姜师伯?……您是姜师伯……”
惊呼声后,顿见“蓝衫秀士”立时惶恐的束手躬身肃立,面色却显露出欣喜之色。
“呵!呵!呵!你这小子记性还真好,四十多年了竟还能记住老丐我?算你机灵。”
只见老化子手捻白发,面含慈爱的笑着,并续问道:
“你师父还好吧?”
“蓝衫秀士”闻言立时回道:
“师伯,师父如今甚好,只是近年来已足不出山了,去年师父还感叹的提及您如闲云野鹤不知云游何处去了,没想到今日小侄有幸能巧遇您大驾,师伯,尚请您至小侄蜗居小歇,容小侄孝敬您。”
“呵!呵!呵!好,好,你有此心老化子心里就高兴了,那些俗套就免了吧!老化子另有要事无暇久留,改日有空会到‘雁荡山’去看看你师父,另外……喔!对了,刚才那‘玉面神剑’苗娃儿一行大概要在城内停留数日,你可要替老化子多注意他们的安全,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老化子要好好修理你,知道吗?”
“是,是,师伯您交代的小侄一定做到,不过……那‘王面神剑’苗少侠伉俪怎值得您……”
“蓝衫秀士”心疑的低声问道,却听老丐摇手打断他话语的说道:“那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虽然他们的功力尚不致出什么差错,但城中狐鼠宵你可要压制,不许去烦扰他们,知道吗?”
“是,小侄明白。”
“嗯!有你在暗中照应,师怕就放心了,不过不许刻意照顾,而让他们心疑。”
“是,师伯,小侄理会了。”
“蓝衫秀士”恭敬的一一回应,使得老化子欣慰的笑道:“呵!呵!呵!好,好,那老化子有事要先走了,你们去办你们的事吧!”
老花子说完,便朝站立身后的十余名化子一挥手,便往城西而去。
“小侄恭送师伯。”
“呵!呵!呵!免了。”
“蓝衫秀士”以及“神行太保”两人目送老化子一行没入人群后,便听“神行太保”忙问道:
“陈兄,原来这位老前辈是你师伯呀?怎么刚才你却是不识?”
“蓝衫秀士”目送老丐离去后,这才缓缓说道:
“万兄你有所不知,这位前辈如说是小弟师伯还是提升了小弟师徒的辈份呢!他已年逾八旬,比我师父还高出半辈,乃五十余年前便扬名武林的‘万里丐’,现今的‘无影丐’还是他师弟呢!小弟从师之后尚经他指点过武功,可是却不知为何突而息隐武林?没想到四十余年之后竟会在此巧遇他老人家,真令小弟惊喜万分!”
“神行太保”闻言之后顿时一惊的急叫道:“啊?什么……他老人家便是五十余年前便已成名江湖武林的‘万里丐’?……真是想不到呀!喔!那他老人家却为何对‘玉面神剑’情有独钟的暗中照顾?”
“这……小弟也不清楚,看来‘玉面神剑’苗少侠的来历高深莫测,恐非泛泛,咱们就别伤脑筋了,还是快进城尾随他们下榻之处,也好做个安排才是。”
“神行太保”耳听“蓝衫秀士”之言,立时点头称是,于是两人紧迫已没入人海中的“南疆侠隐”一行人。
“洛阳”源自“北魏”便已是盛兴繁华之城邑,来自江南及海外的百商杂货均积于此地,因而南北货流畅于此,致使城中市商货贩繁如江鱼川流不息。
城中商肆鳞次栉比,大街上车水马龙来往不断,而饮馆酒楼内更是商贾豪客满座,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此时几位年轻貌美的娇娃早已下鞍,欢欣的缓缓观赏两侧商家内的稀奇百货,叽叽喳喳的嘻笑挑选喜爱的饰物。
待行至一家装潢富丽的客店时,立有两名小二迎上前来亲切的恭声笑道:“各位公子、夫人!小店跨院上房清静雅致,掌厨大师父乃是高薪聘请卸任的宫中御厨,南北口味俱全,包诸位公子、夫人满意。”
君毅闻言笑望几位娇娥后,便对小二说道:“嗯!好吧,给我们安排一栋独院上房。”
小二闻言立时欣喜的忙应声道:
“是!是!是!公子您放心,小店尚有一栋清幽的独院为公子、夫人们留着呢!请,请!”
小二忙上前牵马,并朝店堂内吆喝道:
“贵客驾到,‘天’字独院侍候哪!”
随声立时奔出四名店小二,将众人迎入店堂及牵骑入殿。
君毅随手将一锭碎银塞入店门小二手中,乐得店小二哈腰称谢不止。
经过一条长廊直通往后进,跨入一洞门之后顿见一处清幽小院呈现眼前,内有两株撑散如伞的巨榕,凉亭水榭古色古香,小桥流水游鱼无数。
小院过后则是三合客房,客堂中有两名四旬仆妇福身的迎接,内里名人字画摆设极为雅致,便是一般富家也莫过于如此了。
“嗯!很好,小二哥,待会请你交代厨上整治一席酒菜送来。”
君毅话落,又是一锭碎银递出,乐得迎客小二诌笑的躬身连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