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往崖边指出,鬼王哪知险诈,回头想瞧,刘吉怎肯放过机会,喝地一声,功力运至极限,猛狠欺掌劈去。
鬼王眼看中计,待要抽身闪退已是不及,只好强逼功力硬接。
轰地暴响,鬼王闷喝一声,硬是被劈得弹射空中,刘吉见状,趁机复往上冲,哈哈谑笑:“手下败将!再吃两掌!”
他毫不客气,举掌即劈!
岂知鬼王虽被击中,元气仍在,突见他怒笑几声,身形顿扭,有若鬼魂般闪化不定,那正是他独门绝学“五鬼挪移”身法,惊险中已避去刘吉两掌。
他反喝一掌,凌空一掌斜切过来。
刘吉眼看奇袭失效,不敢再战,故意中掌,借用力道,反往另一船只撞去。
砰然一响。
直撞船底,吓得那群喽罗惊惶失措,有人叫着门主,却不知该不该帮忙。
鬼王一招反败为胜,哈哈狂笑,再次扑冲过来。
刘吉勉强探出脑袋,讪笑道:“王八乌龟孙!亏你劳师动众,连我屁股也摸不着,还是回家吃自己吧!如果你还想玩,一定会死得很惨!”
鬼王怒极反笑:“找死的一定是你!”
他哇哇狂喝,扑身更急。
眼看两方又撞击一处,刘吉突然大叫:“爹!怪物来了,快捉住他!”
鬼王一愣,老实说,他对刘千知甚是忌讳,这小子胆敢迎战,莫非有老头做靠山?而且就躲在舱板下?他心头一颤,怎敢冒险?
就在这一颤之际
刘吉逮着机会,猛扑过来,一招“开天裂地”打得鬼王哇哇弹退,差点栽落水中,幸而左船甚近,他猛吸真气,始退掠往那头。
眼看这又是刘吉鬼计,气得他七窍生烟,怒斥一声找死,狠命再次扑来。
刘吉倒觉这家伙鬼里鬼气,连连几掌都伤他不着,还是别斗的好,见人扑来,呵呵笑道:“看你还是个胆小鬼,随便报个名,便把你吓成这副德行,不战也罢!”
说完,他反往船只掠去。
鬼王见他要逃,怒斥道:“你敢走!给我留下!”
怒极之下,数掌劈去。刘吉借势挨掌,哎呀一声,赶忙往舱洞栽去,再运真劲,倒撞船底,潜水而逃。
鬼王乍见水柱涌出,征厉叫道:“快追,那家伙想借水遁!”
此时敌我已分,众喽罗在鬼王喝令下纷纷落水,想追刘吉。
鬼王掠于船板,心想着这群手下功力不济,怎是刘吉对手,他甚冲动想落水,可惜自己又不识水性只好作罢。
想及另有一艘开榴之船,或许可逮着人质,当下喝及岸上喽罗上船,准备追捕。
岂知人群涌往船只,重量增加,还来不及行驶百丈,船底裂缝更形加大,水柱登时冒出,船立即倾晃,吓得喽罗们慌张急逃。
鬼王见状大怒:“小子敢在水底击船?”
一人回答:“船底早被凿了……”
鬼王闻言更怒:“他敢!”
眼看船倾斜大半,他又能如何?只能哇哇大叫,喝着徒众弃船上岸,沿着江面搜捕便是!
此令一出,徒众松喘大气,纷纷弃船上岸追去,鬼王兀自哇哇怒叫,凌空弹起,连毁数船以泄恨。
然而刘吉早已在水底窃窃偷笑,鬼王此次栽了一大记筋斗,可谓出师不利。
阴风呼啸中,鬼去人散,江面渐渐恢复粼波荡荡,一片沉静。
荆州城。
安祥客栈,位于城西幽静街道。
刘吉、苗如玉、李喜金三人正住进此客栈。
自从摆脱鬼王追踪之后。
刘吉心想,既然从九骚狐狸鱼娇娘口中得知阴阳门总坛在巫山十二峰之间,趁现在鬼王不在总坛,正是前去探查好时段。
说不定因此救出盂神医,岂不完成一件大事?
至少,可以拆它几根骨头,让鬼坛百孔千疮吧?
想及借此报复鬼王,刘吉已畅笑心头,快乐无比。
三人正在客房享用午餐,话题似乎全绕着鬼王打转。
李喜金笑道:“其实鬼王要大少爷前去鬼殿,也是想聘你当少门主,该无恶意,大少爷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刘吉瞄眼道:“你怎不去?”
李喜金道:“他又非聘我,否则我会考虑考虑!”
刘吉冷道:“阎罗王准备把你杀了,然后聘你当小阎罗王,你去不去?”
“呃……”
“去呵!我拱手送行!”
李喜金霎时干笑:“没那么严重吧……我只说说而已……”
刘吉瞄眼道:“专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李喜金干笑:“其实,我也是在找话题聊柳,我是想,或许冒充少门主,可以更为探出虚实。”
苗如玉笑道:“那干脆再冒充鬼王算了,岂非更省事。”
刘吉笑道:“虽说有理,可是那身鬼装入水己化去,姜年香又不在身边,想扮鬼王并不容易呵!”
李喜金喃喃说道:“或许饿个半死,即能显现骷髅脸面……”
刘吉瞄眼:“你去饿吧!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吃一粒米,连水都免喝!”
说完,抢过李喜金手中白饭,吓得他干声急道:“说着玩的,我只想替大少爷解决烦恼,并无真意……”
刘吉瞄眼:“你是越帮越忙,专出一些锼主意!想吃饭,就给我灵光些,否则下一位鬼王就是你!”
李喜金连连应是,恭恭敬敬把白饭接回手中,再也不敢乱吭声,闷口扒饭,有任何事,先吞饱再说。
刘吉、苗如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毕竟李喜金身魁体大,禁他吃饭,简直如要他的命。
更何况是难兄难弟,实在不忍心苛责,刘吉遂找些较轻松话题谈开,三人心绪放开不少。
午餐不知不觉中用完,三人收拾过后,已行往街上准备探探消息,岂知行不了百丈,忽见一位中年美妇迎面拦来。
她相貌有若百姓,一脸幽怨,两眼通红,似刚哭过,一身素白衣眼已洗得陈旧,她却不在乎,只顾着拦住刘吉去路,见人即跑跪,泣声顿起:“少侠救命。”
刘吉、苗如玉、李喜金顿感惊诧,怎有陌生人如此唐突,见面即跪?甚且有事相求?
那女子又泣声道:“少侠救命,求求您救救我们!”
说完,涕泪俱下。
刘吉一时紧张,急道:“大嫂先别如此下跪,也太引人耳目,你有何事,起来再说如何?”
苗如玉亦不忍:“大嫂您就起来吧,当街下跪并不好……”
说完,欲扶这女子,她却仍不肯起身,泣声道:“少侠若不答应相助,苦命女即跪此不起。”
刘吉心绪一转,道:“我答应便是,不过,你得告诉我姓什么,叫什么,要我帮什么忙吧?起来再说话行吗?”
那美妇闻肓欣喜破涕而笑,连连拜礼:“多谢公子答应相助,苦命女先行谢过了。”膜拜不断。
苗如玉待她拜够之后,始扶起她,道:“夫人何尊称,可说出姓名吗?”
那美妇欣喜泣笑道:“在下姓秦,双名玉秋,世居洞庭,嫁至荆州至今,身家清白,只是最近……”
她似触动伤心事,泪水又流。
苗如玉立即安慰她有话慢慢说。
刘吉则想的较多。
他此次来荆州,完全是秘密行事,这娘们怎别人不求,偏偏跑来求自己?
瞧她见人即逮,敢情是跟踪许久,分明是有目的而来,此事似乎不简单,得先弄清此人身分再说。
他道:“夫人既然住在荆州,此时此地不适谈事情,不如移至贵府详谈如何?”
秦玉秋闻言登时颔首:“苦女子正有此想法,只是怕三位不屑去,既然公子提出,便跟妾身回去便是。”
说完拜礼之后,便自引路而去。
刘吉霎时起了念头,这女子走的甚是从容,看来别无做作,该有两种解释,一是她毫无心机,意动身动,其二是她早计划妥当,随时准备有所预谋?
尚未想清楚,眼看李喜金已跟去。
他只好移步,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先探探底子再说。
苗如玉自知心上人想法,亦跟着注意秦玉秋种种,希望能看出端倪,然而秦玉秋总是幽怨重重,瞧不出任何异样。
转眼间,己行至小巷,转入一栋不算宽敞之古宅院,说他清寒,却是古朴,该是得了祖产却不值经营之落魄家庭。
秦玉秋引人入厅,并奉上茶水。
刘吉则注视四周布置,太师椅四张皆坐得发亮,该是上了年纪货色。
四壁挂了几幅字画亦已发黄,另有旧窗、旧茶几……一切似乎皆旧,宛若进入古老世界之中。
刘吉瞧不出名堂,至少在发现并无危险之下,他始问道:“不知夫人找我想帮何事?”
秦玉秋想及伤心事,泪水又渗,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刘吉、苗如玉开始安慰她,直到她收起眼泪,心绪渐渐平静。
她始说出原因:“我想请少侠救出我丈夫。”
刘吉一愣:“救你丈夫?”
秦玉秋颔首:“正是。”
刘吉道:“你丈夫怎么了?”
秦玉秋道:“我丈夫被关起来了,而且有性命之危。”
“被关起来?谁?荆州府衙?”
“不是,可是……也差不多。”
“怎么说?”刘吉有点迷糊。
秦玉秋道:“他被一个江湖帮派抓去,那帮派和官府有勾结,所以……”
刘吉淡笑一声:“我懂啦!”
苗如玉道:“你丈夫犯了罪?”
秦玉秋道:“没有。”
刘吉道:“那他是得罪人了?”
秦玉秋道:“也没有。”
刘吉一愣:“那怎会被人捉去?难道那帮派有神经病不成。”
秦玉秋感伤道:“或许是吧,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抓我丈夫的理由……”
刘吉道:“这就奇了,无缘无故,他们会抓你丈夫?”
苗如玉道:“想想看你丈夫最近有何异样?”
秦玉秋叹声道:“实在看不出来,我丈夫半月前才从关外回来,结果便被人捉去了,我四处打听,才知他已被关,而且有性命之危……”
刘吉道:“你还探出什么?”
“呃……我得想想……”
“最好想得透彻些,否则很难办事!”
秦玉秋极力回想终有答案:“他倒曾经说过,今后可以赚大钱,永无后顾之忧,我想追问,他立即住口,只道天机不可泄漏,时机尚未成熟,之后,任我怎么问,他都不开口……”
李喜金眼睛一亮:“他分明是找到发财方法,才受到波及,呵呵发财的确让人过瘾!”
刘吉频频点头:“看来真是为此事而遭殃,所谓匹夫无罪,杯壁其罪呵!”
李喜金干笑道:“他若真为此被捉,应无大罪,救他一下又何妨?”
刘吉瞄眼:“然后再问他财从何处发?”
李喜金干笑:“或许他感恩,自会说出……只要有机会,何乐不为。”
秦玉秋道:“我丈夫一介书生,最重知恩图报,只要能救他出来,他必什么都说,还请三位帮忙。”
刘吉笑道:“这倒是动听,却不知抓他的帮派何名何姓?”
秦玉秋道:“好像是阴阳门,江湖事我不大清楚。”
“阴阳门?”
刘吉、苗如玉李喜金三人几乎同时从椅子上蹦起这,这三字有若利鞭抽得三人精神百倍。
刘吉怔愣一阵,始干笑道:“你确定他们叫做阴阳门!阴间和太阳的组合?”
秦玉秋肯定说道:“妾身为救丈夫,已查探甚久,对方叫阴阳门没错,一身黑衣,怪里怪气,专门在夜晚活动,有人说他们是阴鬼化身,我看也差不多。”
刘吉苦笑道:“既然是阴鬼,你还叫我去斗他?”
秦玉秋顿时有焦急:“除了少侠,妾身已不知该找谁帮忙。少侠您高抬贵手帮帮忙……”
刘吉道:“你好像知道我和阴阳门早有过节?”
秦玉秋一楞:“怎会?少侠早跟阴阳门有过节?”
刘吉凝目盯向她:“所以你才在半路拦人,对不对?”
“我……”
“你早有预谋!”
“我没有!”
“那你怎知我是谁?怎知我一定会帮你忙?你不怕我是阴阳门党羽,求了反而多害处?”
秦玉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正是问题关键,刘吉怎能放过?他道:“你得说出一个道理,否则我帮你,实在很没安全感。”
李喜金道:“我也是,你就把一切说个明白,以表示你的诚心。”
秦玉秋轻叹道:“妄身又能如何?想跪求你们帮忙都来不及,哪还敢隐瞒什么?只是此事说来不易叫人相信……”
她理了情绪,说道:“当时我急得如无头苍蝇乱撞,忽然遇到一位老头,他指点我,说什么最近有两男一女将进城,要我求他们帮忙,必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