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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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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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急忙放下手中锦袋,游目一看,直向七八丈外的一片乱石中纵去。

  凌壮志凝目一击,惊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他作梦都没想到,来人竟是德高望重的晋德大师,和绝美高雅的宫紫云。

  宫紫云身背宝剑,已换了一身紧衣长裙,缀在身上的金环玉佩,悉数卸掉了,愈显得雍容,高雅,清丽。

  他断定晋德大师和宫紫云,在此突然出现,必是听到那声惨叫和看到掠空驰去的那点白影赶来至此,而他们不在卧虎庄,也必是前来追他无疑。

  心念间,蓦见晋德大师举手一指青衣老人的尸体,急声说:“在那里了。”

  宫紫云一听,那双寒潭秋水般的眸子,显得更明亮了。

  晋德大师和宫紫云,两人到达那片草地上,急步向青衣老人的尸体走去。

  走至近前,晋德大师首先宣了声佛号,黯然说:“果真是击毙阮老庄主的那个少年所为。”

  说着,慈目悲怜的看了一眼地上血泊中的尸体,望着正在审视青衣老人的宫紫云,继续问:“宫姑娘可认识此人?”

  宫紫云微蹙黛眉,略一迟疑说:“这人数月前,似是曾去过卧虎庄。”

  晋德大师一蹙寿眉,惊异的“噢”了一声,宫紫云已俯身将尸体上的锦袋解下来,打开一看,花容色变,不由脱口急声说:“被杀之人是晋宇田!”

  隐身石后的凌壮志一听,心头猛然一震,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他感到非常奇怪,为何恩师的切齿仇家,也正是那个白衫少年必杀的对象?

  最令他费解的是那位少年也穿白衫,轻功身法虽不同,但决不逊于他的“陆地飞行”,而对方居然也习的是“赤阳掌功!”这时,他断定那个武功奇高的白衫少年,必是与恩师有关连的人,不然,诸般事情那有这么凑巧?

  继而一想,心头怒火渐起,他觉得自己步步落后,而对方却处处抢先,恶人虽然已死,但他自己却愧对恩师。

  心念间,只见晋德大师已将玉环仔细地看了一遍,又望着宫紫云说:“不错,看来这人是晋宇田已经无疑了。”宫紫云微蹙黛眉,娇靥笼愁,凤目注视着手中一个小玉环,疑惑的说:“传说晋宇田的玉环,专破金钟罩、铁布衫等横练功夫,玉环虽小,坚可碎石,我总有些不信。”

  信字出口,皓腕已扬,一道暗光,挟着慑人刺耳的尖锐啸声,直向凌壮志隐身的大石闪电射去。

  凌壮志顿时大怒,原本对宫紫云有些不快的恨意,这时立刻变成一股怒火,但,当他想到有晋德大师在场时,只得忍下了。铮然一声,火花四溅,青烟激旋缓飘,碎石破石飞射,无数小石,纷纷落在凌壮志的身上。

  这时,乱石草中的小虫,俱被那声铮然巨响,惊得无声无息了。

  蓦然,凌壮志心中一动,他断定宫紫云必会前来拣拾那个玉环,如不避开,势必被他发现,自己虽然不俱,但总觉无法自圆其说。

  恰在这时,乱石中的卿卿虫声又响了,同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逐渐远去的快速衣袂破风声。

  凌壮志心中一动,探首一看,只见晋德大师和宫紫云,两人已展开轻功,纵跃如飞,似是向太平镇驰去。于是一长身形,腾空纵上大石,低头一看,面色立变。

  只见大石上,斑纹炸裂,碎石片片,那双晶莹玉环,尽没石中。

  凌壮志看罢,他几乎不敢相信,那样一位高雅绝美的少女,居然有如此深厚的腕力,因此,他再度肯定,宫紫云的功力,并不逊他多少。

  他愣愣的立在大石上,觉得宫紫云不但武功高,生得美,智力也高得惊人,今后再遇上她,倒真的要多加小心。

  由于宫紫云和晋德大师匆匆离去,他想宫紫云也许不知他隐身在石后,投掷这只玉环,旨在试试玉环的锋利。

  心念至此,又觉得宫紫云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可恨了。

  抬头再看,官紫云和晋德大师,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凌壮志看了一眼倒身血泊中的“铁弓玉环”晋宇田,他决心追上那个白衫少年,向他问个清楚,他是向谁学的赤阳掌功,谁是他的师父。

  心念已定,腾空飞上林端,田野愈形黑暗,那轮皓洁明月,早已沉隐在乌黑的浓云间。

  凌壮志一阵飞驰,天光已经大亮,武林中无人不知的黄山,已遥遥在望。

  遥见山势雄伟蜿延,峰峦起伏,一片浓荫苍郁,悠悠白云,弥漫如海,天都、莲花二峰,直插云上。

  凌壮志知道,黄山虽小,但对武林关系至大,如黄山论剑,天都争雄,武林历届大劫,多起自黄山,息于黄山。

  因而,他决定今夜趁月光皎好,横越这座武林事迹最多的名山,以便凭吊武林前辈人物争雄沥血的遗迹。

  心念已定,大步向数里外的一座小镇走去。

  来至小镇,就在街口一家小店内选了一个清静房间。

  梳洗沐浴,身轻气爽,几天来的倦意全消,但他心灵上的情感负荷,却愈来愈沉重了。

  由于心情沉重,饭后倒头便睡。

  但,三个丽质天生的少女倩影,却一直索绕脑际,深印心头、令他无法入梦。。

  尤其想到怪石阵的一幕,更令他心绪难宁,这是他下山后,令他最不安的一件事。

  他不知道秀发披肩,一身红装,妩媚艳丽的秦香苓这时怎么样了,想到她那声哀怨戚叫,也许仍在香闺中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日已偏西,直到暮色苍茫,万家灯火的时候,凌壮志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镇来。

  官道行人绝迹,商旅多已宿店,遥远的西方天际,仍残留着一抹淡红晚霞,大地似是也在沉沉欲睡。

  只有凌壮志,大步前进,直向遥远的黄山走去。

  大地,渐渐暗下来,但,黑暗也渐渐被东方逐渐升起的明月驱走。

  凌壮志见四野无人,尽展轻功,身形快如流星,直向黄山东麓驰去。

  飞驰中,他仍没忘了游目四顾,希望今后能再遇上那个白衫少年,就是对方跑上青天,他也要追到玉皇殿。

  群峰罗列,气势雄伟的黄山,在他的面前逐渐扩大,光华皎洁的明月,在他的身后逐渐升高。

  二更过去了,凌壮志也到了黄山脚下。

  山林矮松幌动,怪石狰狞,荒草随风飘拂。

  凌壮志略微一看,直向山中驰去。

  矮峰横岭,多是苍松翠竹,绝壁峭岩,生满虬萝野藤,半山以上云雾弥漫,俱是参天古木。

  再过一阵,已达云上,双目顿时一亮。

  只见皓月当空,夜幕如洗,远近群峰如林,松涛如咽如诉,莲花天都二峰高耸夜空,直接霄汉,宛如鹤立鸡群。

  凌壮志游目一看,发现远处三五座突出云上的峰巅,浓荫暗绿中。隐约现出一角琉瓦殿影,在皓浩的月光下,闪闪生辉。

  仰首一看,三更已经过半,他决心今天宿在山上的观院内。同时向那里的道长或禅师,探询一些历代武林前人在黄山发生的惊人故事。

  蓦然——

  遥见高耸霄汉的天都峰前,一点白影突然射出如绵云海,上升之快,宛如一道垂直白线,直向天都峰的绝巅升起。

  凌壮志大吃一惊,不由脱口低呼:“啊,又是他!”

  低呼声中,意念身动,沿着一道蜿蜒直达天都峰前的绝壁崖端展开飞行术,电掣驰去,他断定那点白影,就是他正要追踪的白衫少年。

  据说,黄山天都峰,耸拔嵯峨,高达万仞,昼间风和日暖,奇花娇红媚绿,夜间幽寂萦萦,奇禽异鸟争鸣,峰巅丽景,直疑仙境,多息隐着一些厌绝尘寰的世外高人。

  但,那白衫少年,宛如穿云巧燕,毫无顾忌,直升峰巅,莫非他就居在天都峰上,抑或自恃武功高绝,根本没将峰上的仇家放在心上?

  心念间,已达天都峰前,身形未停,暗凝真气,双袖猛然一挥,扑张两臂,直向峰巅飞升而上。

  凌壮志的身影,迅捷逾电,远远看来,宛如一只巨大的白鹤,凌空上升。

  他深知这次登峰极为危险,万一不慎,被峰上息隐的高人或恶人发现,疑为歹徒,必有生命之虑。

  因而,他升至距峰顶尚有数十丈处,即以灵巧攀越功夫,谨慎上升,身法捷如喜鹊登枝,轻如捕鼠狸猫,眨眼已达峰上。

  峰上青葱苍翠,多是千年云松,地上彩石片片,小草似缨,各色奇花,俱是人间珍品。

  但,凌壮志心存警惕,格外谨慎,这是,他已无心去领略峰上这月夜仙境般的美景!

  他首先立在一株粗大云松后,目光望着深处,耳中凝神静听,除了如咽的松涛,潺潺的流水和轻巧悦耳,似虫似鸟的叫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虽然如此,凌壮志仍不敢大意,迎着徐徐夜风,闻着丝丝花香,藉着如咽松涛,直向深处屏息飘去。

  前进数十丈,蓦见前面一簇修竹间,现出一角屋影。

  凌壮志心中一惊,立即停住身形,他断定那屋子的主人,决不是平凡人。

  他不敢再向屋边那簇修竹接近,只得向屋的正面屏息绕去,始终保持着十一二丈的距离。

  随着他的绕道,他逐渐发现那是两座三间石墙木顶茅屋。

  一座门向东,一座门向南,屋前青石铺地,正面无竹处,孤形植着一排各色的花树,高度仅及人腹。

  他发现两座石屋内,寂静无声,一片漆黑,但俱都大开着房门。

  凌壮志的好奇心动,决心进屋内看个究竟,但他仍藉着千年云松,掩护着身影,屏息前进。。

  蓦然,向东的屋门内,缓缓现出一道白影。

  凌壮志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隐在一株大云松后,手心中顿时渗出一丝汗水,心中不停暗呼:“好险,万幸没有冒险进入。”

  他悄悄凝目一看,只见那道白影,竟是一个秀发直垂腰际,身穿白绢长襦长裙的素装少女。

  素装少女,年约二十岁,生得雪面粉腮,淡扫峨眉,略显苍白的娇靥上,没有一丝脂胭气。

  她微蹙着峨眉,罩满了忧愁,那双生着长长睫毛的凤目,幽怨的望着如洗碧空中的皎月,似是怀着满腹心事,漫步向花树走去。

  凌壮志不禁看呆了,像如此文静、圣洁、冰清玉洁的娟丽少女,在如此绝峰之巅的仙境中,怎不疑她是广寒宫中的嫦娥下凡呢?

  看她那副含怨笼愁,似西子大病初愈的神情,真所谓:“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了。

  这时,那看来弱不禁风的素衣少女,已缓步走到那排弧形花树前,停身止步,樱唇微启,似是暗然一叹,缓缓垂下头去。

  那蓬发亮的长长秀发,立时将她那寒玉般的娇靥遮住了。

  她伸出纤长细润的凝脂玉手,漫不经心的抚弄着一朵鲜艳醒目的大花,不知她的芳心中蕴藏着什么难解的心事。

  凌壮志一定神,顿时警觉到他已犯了武林大忌,夜半更深,隐身树后,偷窥如花少女,一经发觉,虽有百口难辩轻薄之嫌。

  心念至此,顿感忐忑不安,他决心再看一眼就走,因为花树前的素装少女,不但长的令人一见神迷,而那副楚楚哀怨的娟秀面庞,更是令人一见生怜。

  尤其,像这等如百花乍放,似出水白莲的冰清圣洁的少女,他认为在凡尘人间是绝难一见的。

  凌壮志痴痴的望着垂首抚花的素装少女,根本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想是早忘了他方才的决定。

  当然,更想不起他来此的目的,和那个白衫少年了。

  就在凌壮志忘却立身何处之际,一道人影,缓缓由向南的石屋内走出来。

  凌壮志骤然一惊,素衣少女尚浑然不觉。

  只见北屋缓步走出来的人影,竟是一个看来年仅三十余岁,一身黛绿衣裙的中年美妇。

  中年美妇,雍容脱俗,神色略显憔悴,这时,凤目注定花树前的素装少女,缓步走来,同时,慈爱关切的低声问:“孩子,你回来啦!”

  素装少女一定神,急忙抬起头来,举手理了一下长发,望着中年美妇,亲切的含笑说:“妈,我回来快半个时辰了,因为您运功打坐,没敢打扰您!”

  中年美妇慈详的微一颔首,因为她的粉面上,不由掠过一丝诧异神色,她看得出素装少女说话之时,虽然娇靥绽笑,但她的峨眉间,却透着一丝忧郁。

  于是,她走至素装少女的身前,伸出纤细的右手,慈爱的抚摸着少女的肩头,关切的问:“一切顺利吗?”

  说着,那双闪烁的凤目,一直柔和的望着素装少女略显苍白的秀丽面庞,似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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