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
被这么说,江承逸依然不发怒,他暧昧的靠近她的耳边“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是因为我舍不得你么”。
“你是想说你那么无情的毁掉了祈氏,把我们统统打入地狱之后,才忽然间发现,你仍旧爱着我是么?”祈如影问的直白干脆,略带着讽刺。
江承逸微笑,反问“你敢说,在你的心底,已经完全没有我了么?”
“这个问题,你上次问过了,但我还是很好心的再回答你一次,没有!完全没有了,我劝你,别在耍心机了,你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再次诱惑到我,傻傻为你着迷么”祈如影鄙夷的冷笑,同样的当,上二次,就是白痴。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不会相信”江承逸收敛起所有的表情,轻轻的问道,星眸像盖起了黑布般沉黑。
“除非,你把心挖出来拿去检测中心,相信你,我还不如相信没有生命的白纸黑字”祈如影蹭的一下站起身,呼了呼气,低头看他“江承逸,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江承逸俊逸清尘的脸上,沉静过后,浮起灿烂的笑容“祈如影,有一件事情你要相信,那就是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贺祟行”。
“是嘛!那我也有一件事情让你相信,我一定不会离开他”祈如影较劲的回视他。
想听解释么!
“你会的!”江承逸星眸森寒若冰,说的异常笃定。
祈如影冷哼,收回视笑,大步的离开树林,三明治还是原封不动的拿在手中,饭没吃成,气倒是气饱了,她真是蠢,连自已都不疼惜自已。
江承逸坐了那里,凝视着她的背影,寒冷的星眸中变的苦涩,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么!!
他也以为没有,直到她脱离她的控制,直到她恨之入骨的跟他对峙,直到她说的不再爱他,依着别的男人笑的幸福,,,
那一刻,他知道,其实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不知什么时侯,在他心里盘踞霸占了位置。
风,依旧还在吹,只是更加寂寥了。
祈如影坐在出租车上啃着三明治,才刚开过刀,要是饿一顿饱一顿,下次遭殃的就是胃,为了二个臭男人,不值得落下一身的病,他们不会疼惜,更不会内疚,男人是世界上最自私无情的动物。
站在电梯中,看着一格格往上跳动的数字,她恍惚了起来,直到“叮”的一声门开了,才恍然回过神。
用力的拍了拍脸,好让自已精神气好一点,她踏出电梯,镇定的坐到办公位置上,望了望办公室的门,低头继续做上午没做完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大家各干各的,互不干涉,也不交流。
祈如影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定定神,接了起来,还不等她开口,贺祟行怒气冲天的声音就传来了“祈如影,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莫明其妙的,他又要发什么神经!
憋着气,她挂断电话,站起来,走到办公室前,敲了二下门,推门进去,走到他跟前,面无表情的问道“总裁,有事么?”
贺祟行靠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长腿交叠着,十指交叉扣在一起,放在大腿上。
“中午到哪里去了?”他敛起火气,幽幽的问道。
祈如影撇撇嘴,平静的回答“去吃饭了”。
“我是问,到什么地方去吃饭了?”贺祟行拔高声音追问,怒气已迫在眉睫,就要爆发。
“那个地方说了你不认识,如果你说我吃午饭迟到了的话,下次我会注意的,扣我工资也行”祈如影淡漠的说着,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看她不顺眼,样样要挑刺,她又何尝愿意看到他呢。
“呵呵,,,”贺祟行耻笑“这么说来,那里还是你跟江承逸的秘密约会基地”。
祈如影脸色一白,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他有通天眼,还是说他跟踪她了。
“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吧”贺祟行看着她心虚的反应,把桌上的手机扔给她“自已看吧”。
祈如影拿起他的手机,点开最新的一条视频,那里赫然是刚才在树林里,她哭着眼睛盲目的大哭,江承逸从后面走上来,站在她身侧为她擦眼泪的场面,不知是不是手机的质量有问题,她哭的特别难看,而江承逸又像韩剧男主角似的特别唯美温柔。
不过拍摄的距离有点远,所以听不到对话声,光用图像上的肢体语言来配音的话,很难不让人误会。
“你想听我的解释么?”她信心不足的抬起头,看着他。
跪下来,承认错误!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偶尔才遇到的,不要告诉我,他妈的再给我擦眼泪时,你还不知道他是谁”贺祟行狂怒,拍着桌子站起来。
当他收到这条视频时,脑子瞬间就炸开了,他们早上刚吵过,她就找旧情人哭诉去了,同时让他知道,原来她在江承逸面前可以坦露自已的软弱,这一点,让他气的几乎快要疯掉了。
“对啊,就是这么巧,我也的确不知道帮我擦眼泪的人是他,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就像我也不相信,你搂着你的学妹,只是安慰一样,行了吧”祈如影回吼,他来个屁气啊,五十步笑百步,自已那么随便,有什么脸来指责她的不检点。
她也很气,很恼,也想要这么火大的质问他。
他们的吵架声,传的外面几个助理秘书全都听到了,她们指指点点,窃笑着,巴不得看他们夫妻不和睦。
贺祟行拳头捏的嘎嘎作响,胸口起伏不定,他提步走到祈如影面前,用力的捏起她的脸“你以为自已跟我是平起平坐的么?贱货,头脑清醒一点吧,我随时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祈如影的下巴快被他捏碎了,尽管很痛,可还是远不及心的10分之一的痛。
“要我死要我活,请你给我一个爽快,我知道你手中握着我的软肋,你是贺家大少爷,是拯救祈家的救世主,没有你,我们就死定了,可是,这样子就可以把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么”她的声音越说越轻,呼吸越来越重。
“如果你乖,我可以把你当成人来看,我娶你,不是让你给我戴绿帽子的,你犯了我最忌讳的一条,你知道么”贺祟行逼视着她。
是她自已逼着他不得不发怒,是她自找的。
祈如影犟了犟头,就算痛,她也要挣开他的束缚“要怎么处理,随你好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讲的”。
贺祟行甩开她的下巴,他用力太大,她一个踉跄,高跟鞋一崴,摔在地上。
“你真要有这个本事,你就跟我犟犟看吧,给你10秒钟考虑的时间,跪下来承认错误,不然我会打电话,中止你们祈家的一切日常支出”他不去扶她,坐回座椅上,等待她的回答。
祈如影恐慌了起来,在原则自尊与亲情之间,她做不了抉择,每过一秒心都会颤动一下,因为这二样对她来说,同样重要,失去任何一边,她就不再是以前那个祈如影了。
“还有二秒”贺祟行拿起电话机,见她仍倔强的模样,按下一连串号码“喂——,我是——”。
“对不起——”祈如影在最后一刻,还是妥协了,她终究放不下的还是自已的亲人。
她从地上爬起来,脚可能崴伤了,踩下去就痛的要命,她忍着痛,跪在地上,眼帘低垂“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胡来,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她的脸,火一样的红,立刻又变的纸一样苍白。
生不如死的感觉再一刻,她体会的这么透彻。
她的表情静静的,毫无生气,跪在那里,像早已没有了生命。
你想让我怎样,我按着剧本演!
贺祟行如君王般的坐在那里,看着果真跪在那里承认错误的祈如影,心里又隐隐作痛起来,他不就是想逼着她示弱么,这是他想要看到的,可看到了之后,心里面却更是绪的慌。
“出去工作吧”他挂上电话,淡淡的说道。
祈如影从地上站起来,咬着牙向走门外,脚痛的像是骨头上顶着一把尖刀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冷汗直流,可是她不想说出来,也不想向他求救,尊严的已经荡然无存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卑微。
办公室的门一打开,外面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声的几个人,就闭上嘴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祈如影懒的看她们,努力支撑着,镇定的坐到位置上,身心沉到最深的海底,不想有任何的动作。
坐在她隔壁的章婕,快意的笑了笑,祈如影我看你还能横多久,下午的心情怎么会变的这么好呢。
下班时间到了,大家收拾东西相互说再见,她们也很礼貌的跟祈如影说再见,讨厌归讨厌,这表面功夫的还是要做一做的,毕竟她是总裁夫人。
祈如影接受她们虚假的友好,礼貌的道别。
最后,外面只剩下她一个人。
从柜子里拿出包包,她踩了踩脚“嘶——”痛啊,糟糕,脚裸肿的像个馒头,走不了路了,看了看办公室,她一万个不想找他帮忙。
你能行的,祈如影,慢慢走,坚持到门口就没问题了!
咬咬牙,她奋力站起来,听到开门声,又立刻坐下来,假装低头看资料。
贺祟行瞥了她一眼,站定在她的办公桌前“我不想被爷爷训话,站起来,就当是演戏,我们必须一起走”。
“你先下去提车,我马上下来”祈如影神情漠然,不看他的脸。
贺祟行眯了眯凤眸,本来不打算顺她的意,想了想,也赖的刁难她“动作快一点,过时不侯”。
看他走进电梯,她也合起文件站了起来,背起包包,脱下高跟鞋,光着脚小心翼翼的走着,进入另一部电梯。
快到一楼时,她穿起高跟鞋,忍着痛楚用正常的步子走到门口,后背全都被冷汗泡湿了。
大门外,贺祟行已经坐在车上了,祈如影很自然的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了上去,脚上的力量一轻,疼痛感减轻了,她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气。
一路上,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头一直拧着。
回到镜园,她快速的下车,走进屋里头,跌坐在沙发上。
“你这么心急着进屋干什么”贺祟行进来,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察觉到她的不对静。
目光从她的脸上瞄到脚上,肿的像馒头一样脚踝,让他吃惊“什么时侯弄的?”脚肿成那样,她刚才是怎么走下来的?!这个人倔强的女人。
“刚才你推我时崴到的”祈如影淡漠的说道,自从下跪之后,她现在连连讥讽或是责怪的气力也没有了。
贺祟行沉默了一会,说道“叫佣人帮你处理一下吧,我晚上有约,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好!”祈如影回应,没有丝毫的不满。
她的满不在乎反倒让他恼火了“我今天不回来,跟别的女人去上床也没有关系么?”
“请问,你是想我在意还是想我不在意,我会按照你给的剧本去演”祈如影抬头看他,她受够了他的着摸不定,喜怒无常的性格。
能一起合作!
贺祟行冷讥“我让你怎么表现你就得怎么表现?敢情跪过以后,连人格都转变了,之前是没有羽毛的孔雀,现在是随传随到的母狗”。
她突而改变的态度,让他更是恼怒,这么顺从,完全没有意见的受他的摆布,这样的她,他更加不喜欢。
与其说是他降服了她,不如说她完全不在乎了,他突然想要看到她暴跳如雷,吃醋的样子,可反过来说,又是他自已抹杀了她满身的锐气。
究竟想要怎么,连他自已也很矛盾,搞不清楚。
祈如影扯笑,冷而无力的说道“你怎么说都好,不是要出去嘛,那就去吧,如果你想看到我生气难过,我也可以马上演给你看”。
“哼——,我改变主意了,今天不去外面了,留在家里玩老婆”贺祟行特意把玩字说的份外大声。
“随你”祈如影轻叹,表情依然淡漠,仿佛他说任何难听的话,都激不起她内心的怒火。
人若没了灵魂,就像她现在这样,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感觉。
贺祟行突然发现,自已对这样的祈如影,更是束手无策。
夜幕低垂。
江承逸在公司办完事情,略感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倒一些到玻璃杯,拿起来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水流入他的喉咙,很是舒服。
他从来不喝热的东西,也不喜欢添加任何东西,只喝纯净水,且认准一个牌子喝。
起身走在到落窗前,外面已是灯火璀璨,如点点星光,与天际相连,分不清哪是灯光,哪是星光,他就像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外面的喧闹与他无关,他不喜欢,也不想参与。
桌上的手机震动着,他转身过去接,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是江承逸先生么?”
“我是,请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