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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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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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骗得团团转,把市场价格压得低得不能再低。

为了安全,为了市场有序发展,镇政府必须在这其间起到一个平衡的杠杆作用,遏制出现混乱出现恶性竞争。张建中还不能完全说服支书,却让自己意识到一种危机感,意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

娟姐问支书:“你听明白张副书记说的话吗?”

支书说:“好像有点明白了。”

“张副书记说得那么透彻,你怎么还不能彻底明白呢?”

支书很不满意地瞪了她一眼,似乎说,我明白不明白要你管吗?你不就一个妇女主任吗?你不就因为自认他是你亲弟,什么都听他的吗?

张建中说:“我相信,支书会明白的。”

——我们现在是一个变革的时代,是一个允许大胆创新的年代。创新是什么?就是以前没干过的都可以尝试着干,只要对地方发展有利的,只要觉得对老百姓有利的。

——从这两点看,我个人认为,并没有哪一点不具备。

不能不说,这些话没有一定的道理,你一个镇的领导考虑的就是这个镇的发展,就是这个镇的老百姓,你一个村委会领导,考虑的就是这个村的发展,这个村的老百姓。

现在的人可能不理解,因为许多东西都规范了,都一体化了。

张建中想到的一体化是边陲镇这个小范围,他的视角似乎不高,但他能高吗?你还要求他超心兴宁县这个范围吗?全国那么大的范围吗?比他大的官多得是,比他管的范围更大的人多得是,他们不也只是考虑自己脚底下那么范围吗?放在全国的角度,张建中这点小走私算什么呢?然而,为边陲镇带来的利益却是巨大的。

有时候,对一方官长不能太苛刻,尤其是那个年代,然而,张建中却能先知先觉地想到了一个“混”,想到不能让边陲镇出现混乱的局面。

从水浸村回来,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高书记,希望采取措施,未雨绸缪。张建中建议,召开一个沿海各村的支书村长会议,传达李主任和徐副局长到边陲镇检查的指示精神,谁出事,谁负责。

高书记非常愿意召开这个会,这可是证明自己与走私无关的一个最好说明啊!因此,他在会上大讲特讲了一番,说得参加会议的支书们都拿目光瞪着山尾村的村长,以为,高书记会点名狠狠地批评他。

380让他先欠着自己一份人情

会议后,水浸村的支书找到张建中,担心地说,昨天,我想了一个晚上,觉得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水浸村与其他村不一样,我们还多了一个海水养殖,总不能丢下不管啊!我又不是三头六臂,忙海水养殖就已经够焦头烂额了,再管走私恐怕顾不过来,反而会误了你张副书记布置的工作。

张建中笑着说:“应该是被高书记会上的话吓住了吧?”

支书就不说话了。他不想得罪张建中,虽然,非常怀疑他要自己走私是不是得到高书记的认同。

“高书记怎么可能在会上认可走私呢?他在会上说了那么严厉的话,怎么就不批评山尾村呢?你不会以为,他不知道山尾村走私的事吧?领导在会上,总是与县委县政府保持高度一致的,总是严格遵守法律法规的。”

张建中当然不能直接说,高书记是会上一套,会后一套。

“我不勉强你。”他说。

支书反而涨红了脸,说:“我不是不执行你的指示,我也认为,你的指示对水浸村是有利的,只是,我确实忙不过来。你看这样好不好?让妇女主任负责这事。”

张建中感觉得到,他并非像高书记那样耍滑头,而的确是害怕。

“有你在后面撑腰,谁负责都一样,就像高书记,遥控指挥。”

支书连连摆手,说:“我怎么可以跟高书记比,主要还是从有利于工作着想,她可以一心一意协助你。”

这天,娟姐打电话给张建中,说支书把走私的任务交给她了,说那天,她就想主动请缨了,只是没好当着支书的面开口。现在,她可以名正言顺负责这事了。她说,你要我干什么?吩咐就是了。

张建中说:“暂时还没有。”

他不没想这批货就交给水浸村,走咸水货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不是有渔船就走得通的,你总得有人在香港那边供货吧?

娟姐却说:“这个问题好解决。”

像山尾村一样,没走咸水货之前,他们也通过那边的人弄些货回来私用。她说,不就是加大供货量吗?张建中笑了笑,说:“不是加大一台两台,而是一船两船,甚至更多。”

娟姐不服气地说:“山尾村能做到的事,我们水浸村也能做到。”

张建中便鼓励她,说:“你有这个决心很好!我也相信你们能做到!”

这么说,他心里却在想,怎么说服山尾村的愣头青,向他提供他们在香港的供货老板,以后,水浸村走的货也由他提供。

娟姐连连说:“不用,不用。我们有我们的渠道,我们不能受他们牵制。”

“这怎么是牵制呢?这叫资源共享。”

“山尾村不会跟我们共享,我们也不需要共享他们的资源。”

说着话,楼下有人喊张建中。

他要回县城,已经跟徐副局长约好今天见一面。

开始,徐副局长并不答应,说他忙,问张副书记有什么事吗?电话可以说清楚吗?张建中估计到他有可能不见自己,便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弄了点海鲜要送给徐副局长。”

“不必了,那么大老远的要你跑一趟。”

“顺便而已,刚好明天要开会,今天回县城。刚好上午弄了几条石斑鱼,还是活的,高书记指示我给你和李主任送过去。”

这就有感谢他们到边陲镇来的意思了,有那天没什么好东西,今天遇到了就给补上了,一点也没有特意要讨好你徐副局长。

他张建中也是公事公办啊!

张建中很清楚,想要搞定徐副局长可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可不能太*,一开口就要人家帮你,就算徐副局长是一个很好商量的人,他也不会拒绝你。

徐副局长犹豫了:“这样啊……”

“下班前吧!我应该到县城了。你住哪?我送去你家吧!”

徐副局长不好意思了,说:“这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有车送我,我让车直接载我去就行了。”

张建中不仅送了一条大石斑,还提了一笼蟹,在徐副局长家门口见了面,他就说,你让司机送过来就是了,何必还要亲自送过来?张建中说,一样,都一样。其实,根本不一样,就职务而言,两人都是副职,张建中与徐副局长平起平坐,表现得这么卑微,很让徐副局长不安。

目前而言,张建中并没求他干什么。这也是张建中希望达到的效果,让他先欠着自己一份人情,至少,下次提出见面,他便不好拒绝自己了。

张建中也同样给李主任备了这么一份礼。

敏敏却说:“我们都不喜欢吃螃蟹。”

张建中说:“拿都拿来了。”

“你拿回家吧!”话一出口,又担心他不来见自己,忙说,“你来我家吃晚饭吧!让我妈做给你吃。”

张建中离开徐副局长家,就要司机载他去李主任的家。敏敏早早就下班回来等在家里了,一听到汽车喇叭声,就跑了出来,看着他从副驾驶位下来,红着脸说:“你来了。”

张建中也红着脸说:“我刚到。”

“妈,他来了。”敏敏冲着家里喊。

郝书记能不知道吗?

“来就来呗,看你紧张的。”

敏敏脸更红了。

张建中一见郝书记,脸也红起来。这可不比往时,感觉多少有一种女婿上门的意思?有一种郝书记突然成了丈母娘的感觉。

“我还是不进去了。”他说。

郝书记问:“怎么了?”

“李主任知道了不好。”

郝书记笑着说:“知道他知道不好,你还来?”

“我是来送东西的,是高书记要我来送的。”

敏敏说:“我爸还没下班。”

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李主任的咳嗽声。张建中忙回头,胆怯地叫了一声“李主任。”

李主任问:“是你的主意吧?是你要高书记送的吧?”

“那天,你们去得急,刚好又是退潮,没什么好海鲜,所以,高书记见你们空着手离开边陲镇一直心不安,今天就叫我特意送过来补上。”

李主任头一扬,说:“拿进去吧!”

敏敏还嫌不够,说:“就让他在家里吃饭吧!我们又不吃螃蟹。”

李主任横了她一眼。

郝书记表面表现得与李主任高度一致,说:“还是给我吧!”说着,接过小张手里的东西,却给他使眼色,说,“你好不容易回一次县城,向李主任汇报汇报工作。”

李主任装没听见,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敏敏悄悄拉了一下张建中的衣角,也跟了上去,很讨好地问:“爸,你喝什么茶?我给你泡。”

“不用了。”李主任摸出烟,抽出一支,在茶几上跺了跺,叼在嘴里。

敏敏责怪地说:“你就不能少抽一点?”

张建中正不知是进是退,就听见李主任说:“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边陲镇有没有走私?”

“没有。”

“到我这里,还说假话。”

张建中的脸就红了。

“你的工夫还不到家。”李主任一针见血地说。

“我们也就走了一趟,今天,高书记召开了沿海村委会各支书村长参加的会议,强调要落实你的讲话精神,再不允许边陲镇出现类似现象。”

“这是真的?”

“真的。你可以问老主任。我还交代他了,要他编印一个工作简报上呈市领导,下发各村委会和部门单位。”

“我完全相信高书记会那么布置,但是,你会吗?你心里一定想着怎么瞒天过海?”

郝书记在厨房里听不下去了,这老东西在家里还耍什么威风?一进门就不停地教训人,以后,人家还敢进这门吗?

382骂你几句就受不了了

敏敏也听得心里很不舒服,跑地厨房对郝书记说,你看看爸,就会教训人。郝书记却笑着说,你爸要是不喜欢他,早把他赶走了,才懒得说他呢!虽然,他话有些重,但都是为他好。

敏敏说:“他怎么会干那些违法的事呢?”

她也听说某镇走私被抓的事了,想张建中胆子再大也不会那么乱来,她总认为,走私的人是想填满自己的贪婪,装满自己的口袋,张建中可能是那样的人吗?会张建中会不洁身自爱吗?

单独跟张建中在一起的时候,她对他说:“我爸是为你好。”

张建中说:“我知道。”

“某镇那些人,连党籍公职都撤了,有的还判了刑。”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他说得模棱两可。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吃了晚饭,李主任又回办公室忙去了,郝书记正在厨房洗碗,敏敏便示意张建中出去走走。

习惯了往人工湖那边走的,敏敏却走了一个相反的反向,向城郊一汪水塘走去。那边没有灯光,只有萤火虫飞来飞去。

风挺凉爽的,敏敏停了下来,站在水塘边。张建中从身后抱住她,感觉她哆嗦了一下,便后仰地靠着他了。

“有想我吗?”

“想得厉害。”

“我不信。”

又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那缕特殊的香馥,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耳朵,她却笑起来,说:“痒死人了。”又说,“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一次?”

张建中在李主任面前说不得假话,对敏敏说假话却面不改色,“抽调上来搞庆典,把许多事都搁下了,一回来,很有事都要忙,所以,想走也走不开。”

敏敏便跟他说庆典的事,说那天很热闹,说巡游很成功,说如果不是那个陈大刚太可恨,这些功劳记在你身上了。说不定,还会把你留在城里呢!张建中也听说了,文化局提拔了办公室主任当副局长,当郝书记叹着气跟在电话里跟他谈这事时,他多少意识到她原来是想让自己当那副局长的。

老实说,张建中非常不愿意,多少有点庆幸陈大刚那么一闹。文化局是什么部门?穷酸艺术人呆的地方,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作为?虽然,他曾是文艺青年,也因此步入仕途,但他从骨子里不喜欢那些人的清高。

“你应该回来看一看,虽然换了人,但巡游还是按你原来制定的方案实施的。”

“有什么好看的。”他的手爬上了她那座并不高的山峰。她又抓住了他的手,却没有移开,反倒像是怕他不肯停留。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上次就意识到了。柔软中蕴藏一种坚硬,或许,没被男人抚摸过才有这种坚硬吧?或许,被男人融化了,那硬块才会消失吧?

太好了!他抓着了它,她的身子便一下子酥软了,心又“扑扑”跳起来。

“你说话好不好?”她想,说说话或许能分神,不必那么紧张。

那天,都是紧张惹的祸!

说什么呢?这时候,什么都不想说。这时候,行动是最实际的。

“你爸对我总不放心。”

“以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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