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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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房-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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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读书成绩好她知道,不,是全村的人都知道,因为姐姐小学考初中就考上了吉安市的重点初中,全村人都羡慕她,她也跟着高兴,走出去也觉得脸上有光。

还有姐姐也漂亮,这是肯定的,因为姐姐那年16岁,人长得特别水灵,寒假回来在家里住了十天,穿的都是新衣服,跟个花骨朵一样,而瘦骨嶙峋的她站在姐姐的身边,即刻给比到泥土里去了。

姐姐正月初五就走了,当时她挖的冬笋还没有卖,所以没有钱给姐姐生活费,尚历程又把她年前挖冬笋卖的钱和卖猪的钱用来过年和买酒喝了,所剩无几,也就只给了尚凝香学费,生活费是一点做落都没有。

尚凝香当时满脸不高兴,冷哼了一声说:“我先去学校找同学借点钱过几天,端木你赶紧多挖些冬笋卖,卖了钱就赶紧给我送过来,总不至于让我在学校里饿死吧?”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这几天一定抓紧时间挖冬笋,她不是十一开学吗?她初十就去吉安卖冬笋,等卖了冬笋就把钱给她送到学校里去。

姐姐走后,她即刻就背了背篓上山去了,其实下了雪,冬笋都在地面下,根本不好挖,好在她挖了几年了,有经验,所以每天都能挖不少。

村里人都夸她能干,大树大妈见到她就忍不住要夸她:“端木啊,你也太能干了啊,这么小,居然能供自己的姐姐上学了,了不起啊。”

她听了这话只是笑,然后赶紧说:“姐姐成绩好,要多读书,我笨,就只能干笨活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一点都不笨,只是没有时间读书,别说课后的家庭作业,就是正常的上课她都经常去不了,遇上家里收稻谷或者扳玉米什么的,她都是旷课在家里帮尚历程做事的。

那年春节,她根本就没有玩一天,每天东方刚麻麻亮就起床来,因为早上还能在雪地里抓到野鸡,而一只野鸡的价格比十斤冬笋的价格都高。

她运气还算不错,九天的时间挖了近百斤冬笋,还抓了两只野鸡,这让尚历程眉开眼笑,初十早上特地给了她两块钱让她坐车去吉安。

两块钱刚够坐车,可她这近百斤的冬笋搬不动,尚历程气得骂她不中用,说冬瓜的姐姐才13岁,就能担120斤的粮食了。

冬瓜的姐姐她知道,因为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姑娘,虽然说才13岁,可由于家里生活开得好,早已经长成大人了。

因为她搬不动,尚历程骂骂咧咧的过来给她帮忙,俩人合力用土推车给推到了公路边等到吉安市的车。

她是真的搬不动,而今天又太冷,村里人都没有去吉安的,上车的时候,还是售票员大妈好心的下来给她帮忙,这才把三麻袋冬笋给搬到车上去。

她虽然还差四个月12岁,可到吉安来卖了很多次冬笋了,所以知道行情,而她也没有时间来一斤一斤慢慢的卖,一般都直接批发给那些专门在街边卖菜的菜贩子。

所以下车就方便多了,三麻袋冬笋被推到地上,然后她托付刚才卖票的大妈给看一下,她自己跑去找菜贩子。

一百斤冬笋卖了两百五十块钱,两只野鸡卖了五十块钱,她一下子就有了三百块钱,然后高高兴兴的朝吉安中学的方向走去,想着姐姐看见她拿这么多钱给她,肯定会请她在学校的食堂吃一餐午饭的,她虽然以后不能上着中学读书,可能在这里吃一餐饭也好。

也怪她这人太爱凑热闹,主要还是个孩子,孩子都喜欢热闹,何况她这个春节一直在忙挖冬笋的事情,一天都没有玩过,现在到了县城,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看什么时,她就忍不住朝里面钻,想看看这么多人到底在看什么新玩意,说不定有人在演猴戏呢。

结果挤进去一看,居然是一个少年躺在地上在,而且身上还被中了刀,她听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好像说这人被人抢了还是什么的,原本遇到抢劫犯的人一般都老老实实的让人把身上的钱财抢了就算了,可这人不甘心,和抢劫犯对打,然后就被人给捅了刀子。

她看见躺在地上的人满脸都是血迹,根本就看不清长什么样子,身上肩窝处在不停的流血,而旁边的人都只是看着,却没有人主动上前去帮她。

她到底是个不到12岁的孩子,又是学生,于是忍不住用沙哑的嗓子喊到:“大家赶紧送他去医院啊,再让他躺在这里,他很可能就没命了。”

可周围的人都只是看看,摇摇头,有些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转身就走开了,然后旁边有人在说:“这一看就是外地人,现在是假期,估计是到井冈山去旅游的,在这里出事了,谁帮他啊,把他给救活了,花了钱,到时问谁要去?”

她听了这话只觉得寒心,外地人怎么了?难道就不是生命?她于是来到他的身边,想要用力的扶起他,可她的力气有限,根本就扶不起来。

旁边一位年级大点的大叔看不过去了,于是走过来帮忙,一边搀扶一边说:“小姑娘,你有钱吗?送医院可是要钱的哦,现在的医院,没有钱就不给抢救的。”

她赶紧说:“我有钱,我刚卖了冬笋,有钱呢,你们赶紧帮忙把他抬到医院里去吧。”

大家一听她有钱愿意给这个陌生人出医药费,接着又来了两个中年男子,然后三个男人抬了这个人去了离这里一公里外的一家医院。

她现在还记得,那家医院叫吉安惠福医院,把这个人送到医院那三个大叔就走了,因为怕医院问他们要钱。

端木只是个不到12岁的孩子,她又不能走,医院的医生看了她板起脸问了句:“有钱吗?没钱就赶紧弄走,我们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

“有,我有钱,”端木赶紧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把钱来在医生面前晃了晃,“赶紧抢救他吧,不要再耽误了,他在流血。”

“先交200块钱吧,估计不够,你还得去凑钱。”医生说话间已经麻利的把单据开给了她,然后示意她赶紧去交钱,他这马上就给这个病人抢救。

端木交了费回来,发现这个医生还站在这里,正要发火,医生接过她手里的收据已经招手让护士过来推这个受伤的人去抢救室了。

躺在床上的人猛然间醒了过来,一张血糊糊的脸,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朝端木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端木其实不敢过去,因为那张脸上全都是血,看上去比恐怖片里的鬼还害怕,可她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刚来到床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叫她过来有什么事,这个满脸血迹的人却把他手里抓紧的一个东西递到了她的手上。

“是要我帮你保管吗?”端木用沙哑的声音问,因为连续挖冬笋九天,她已经严重感冒了,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稍微说大声一点点喉咙就痛。

那个人点点头,然后护士就迅速的把他给推到抢救室去了。

而端木站在抢救室门外片刻,然后看着手里的东西,其实是一个绣了一朵像莲花的荷包,她打开荷包,却看见里面有一条链子,应该是手链,因为项链比这要长,而链子上的吊坠是菱形的,菱形上的花纹却和包上的花纹是一样的,都有些像莲花。

她问外边的护士,抢救需要多长的时间,护士说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你要有别的事情就去办,医生不是说钱不够吗,你这个时候去凑钱也可以。

她倒没有去凑钱,因为吉安她也找不到地方凑钱,她是去了吉安中学,因为姐姐尚凝香还等着钱用,她这里还剩下100块,先给姐姐送去,到时这个人被抢救过来了,她没有钱,反正这也不是她的错,而那个人醒过来后,估计自己会想办法找钱了,当然,她也还得让这个人把钱还给她,因为那是姐姐两个月的生活费。

她赶到学校去的时候,已经中午过了,尚凝香刚吃完饭,看见她来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不高兴的问了句:“你不会穿件干净点的衣服啊,还有把自己脸上洗干净才来啊?这么脏一张脸就跑来找我,你不怕丢人我还嫌丢脸呢,等下见到我同学不要说是我妹妹啊。”

她低了头,早上出门的时候其实是换了件干净衣服也洗了脸的,可搬冬笋的时候她又摔了一跤,结果身上的衣服滚上了泥土,脸上也溅上泥巴。

“钱呢?拿来吧?”尚凝香见她低着头,个子那么矮,身上那么脏,整个儿就是一乞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脏死了。

她用满手是泥的手颤抖着把身上还剩下的十张十块钱的递给她,尚凝香接过钱来就哇哇大叫:“端木,你是不是想死了?啊,我没有跟你说,至少要给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两个月怎么着也要280块钱吧,这还得节约着用?你是怎么挖冬笋的?我走那天你不说已经五十斤了吗?这几天我走了你就没有挖冬笋了吗?你个偷懒的丫头?我们尚家养你有什么用?”

“不。。。。。。不是的。。。。。。”端木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释,然后又把身上那个荷包掏出来给她看:“是这样……”

“这是什么?”尚凝香根本没有心思听她说话,一把抢了过去,看了眼漂亮的荷包,然后迅速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条链子。

“好啊,端木,我让你挖冬笋给我攒生活费,你居然拿钱去买手链,你看看你这傻不拉几的样子,一身脏兮兮的跟乞丐样,居然也配戴银链子?”

“不是的,姐姐,”端木急急忙忙的摇头:“姐姐,你听我说……”

“谁要听你说?滚!”尚凝香把银链子放回荷包,然后转身就朝学校门里走去,好像端木是瘟神一样,她避之不及。

“姐姐,那个不能拿走!”端木在门口大声的喊着,想要冲进去,无奈门口的保卫不让她进去,把她拦住了门外。

她就望着姐姐的身影在前面不远处转角处消失,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去。

她没有再回那家医院,因为她已经把人家让她保管的东西给丢了,而她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来给自己买点东西吃,只能用自己的双脚慢慢的朝家里走去。

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再去给尚凝香送过生活费了,每次挖冬笋就在镇上卖,卖了钱交给尚历程,让他去吉安时送给尚凝香或者村里有人去吉安就给尚凝香带去。

而尚凝香也没有再回来,直到那个学期即将结束,也就是六月份,她12岁生日那天,她被柳家接走,都没有再见过尚凝香,当然也就没有再见到那个荷包和那条链子。

也许是因为那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一条链子,也许是因为那条链子她没有还给别人心生愧疚,所以那链子的花纹就一直都留在她的脑海里,印象深刻到根本就无法忘记。

而今,王君御扔在床头柜上的这条链子,就和当年那条她见过的却又被尚凝香抢去的链子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说,这条链子是尚凝香送给王君御的?所以他才如此宝贝的戴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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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王君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空旷的房间,这声音显得冰冷而又烦躁,明显的带着责问。

云端本能的回头,却看见他已经洗澡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俊美无涛的脸下是小麦肤色健美的胸肌,腰间松松垮垮的系了条浴巾,修长而有略显肌肉的长腿……

好吧,她承认,王君御这厮的确长得有几分人模狗样,此时如果不看那张冰冷中带着愤怒的脸,你一定会产生一种错觉,就是这是个魅力非凡的男人。

好在她和他认识12年,其实前面11年并没有把他给看清楚,不过幸亏结婚这一年,她把他看清楚了。

说错了,真正把他看清楚的是最近这一个多月,而以前,她其实也没有怎么看清楚,因为在这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能说是恩爱夫妻,但是,至少也还是合作的伙伴,王君御对她,多少还是顾忌到以前的革命友谊的。

她把这条链子放在床头柜上,对于他的责问并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然后准备朝门口走去,她记起她的拖拖了,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人照顾呢。

只可惜,她刚走了三步,却被王君御伸手给抓住了手腕,然后他一脸冰冷的望着她,声音低沉而又烦躁的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我的拖拖,”云端无视他的生气,抬头望着他,然后声音淡漠而又疏离的问:“王少,貌似,我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你没有什么地方得罪我?”王君御冷笑了起来,冰冷的脸朝她欺了过来,接着咬牙切齿的喊:“柳云端,你太能伪装了,伪装了11年,让我都被你温柔端庄的外表给懵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你的心机居然如此之深。”

云端一听这话当即就火了,用力的甩开王君御抓住她的手腕,可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自己又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幸亏没有摔倒。

她在床头柜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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