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落了他们帮派下面的小弟们的口实了。
那些个没钱没老婆又嫖不起的男人成天都在我背后——真的是背后,声音大得全楼都听得见说我坏话。
“喂!听说涛哥这次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床上很骚啊,真想试试。”
“那男人指不定有什么病!”
“不过,据说后面那里真的很销魂,麒麟的亲传弟子啊,当年麒麟可也是夜来香里数一数二的,连国家级领导都亲点他呢!”
“不过出来卖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我忍。
黑金问:“你不去骂骂他们。”
我清高一笑:“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黑金:“咦?你还是兰天儿吗?”
我继续清高微笑,宛如莲花般纯洁:“我不是兰天,我是李众享。”
黑金一口水喷出来:“咳咳……你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BL小说。”
我们两聊着聊着,下面那群给狗阉了没儿子的说得越来越恶心。什么我在床上有七七四十九种姿势啦,什么我只要随便一想就可以让男人射,什么我其实是双性人,还可以当女人用,诸如此类的。
我的清高只维持了五分钟。
黑金看着我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在十分钟后。
我的清高终于宣告破产,破门而出,叉着腰就冲着楼下大骂,骂得声音三条街之外都可以听见:“操你祖宗十八代的,下面他妈几个,你们自己是不是试过,妈的,你自己那个蚯蚓能塞到鼻孔里了,是不是!还有,他妈的,你们弯腰给自己口交看看,你行不行?!”
黑金只乐着在屋里听我泼妇骂街。
有一天,我跟红大胸在三楼的休息室不期而遇。
那天巧的很,黑金不在。
“你看什么看?”红大胸自然看我不顺眼,“是不是羡慕我比你漂亮。”
我顿时鼻子都气歪了:“你胸那么大,丑死了。”
“什么?!你说我丑?!还说我胸?!”我显然踩到了红大胸的铁板。“明明我比你漂亮。”
出来卖的小受其实跟骄傲的女人有共性,那就是自己永远都比别人漂亮。
“明明我漂亮!老太婆。”我说,“我才二十岁,你呢?!”
“我这叫成熟美,你懂不懂?!”三十八岁的红大胸差点气到头炸,年龄永远是女人的最大禁忌。
“我看你胸下垂。”
“你阳痿!”她骂起人来也一点都不含糊。
“你试试就知道我是不是阳痿了。”但是从这种地方混出来的我,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你你!”她气得不了,随手抓了一个在旁边看戏又不敢上前阻拦的小弟,“你说!我漂亮还是他漂亮!”
那个小弟连忙说:“当然是梁姐漂亮。”
我不服气:“呀,哥哥,你真的觉得我不漂亮吗?”
小弟呆呆的:“你、你更漂亮。”
红大胸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她从胸口那里抽出一百块钱递给小弟:“现在呢?”
小弟被我迷昏的理智立即回来了,斩钉截铁干净利落的说:“梁姐最漂亮,梁姐最美丽,再也没有人比梁姐更加性感的人了。”
呸!
我不服气的呸了这个无耻的女人一口。
但是,钱,果然还是世界上最漂亮最美好最吸引人最有魅力的东西。
日子就这么骂骂咧咧的过。
反正在这儿我也是闲着在家里,等着黑金回来“临幸”。
但是在他的地盘上,真的特别快乐。无论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更加不用每天好像犯贱一样的出去勾引男人。
自己感觉心情都好了很多。
吃得多了,人也渐渐胖了。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何况是我这种一辈子都不走运的蠢蛋呢?
我根本就他妈的不配安宁一分钟。
这是我后来深刻体会到的。
反正,这个世界,永远都在不停的抛弃我。
妈的!
第015章
15
第一个期满,放风四天。
黑金竟然没有提关于之前加薪的事情。我也懒得提,再怎么着,我也得有点自由空间呀,平时老在夜来香带着,除去陪客还是陪客,自己的时间少的可怜,这下正好,自我放松一下。想起兔子的伤也不知道好的怎么样了,买点儿东西给他带回去,哦,对了,快过年了,还得买东西给家里,还要寄些钱。
怀里揣着黑金刚给我的一万多块钱,沉甸甸的,蛮实在的感觉。
顿时有了成就感。
他妈的你白领也好,企业事业单位也好,苦哈哈的工作一个月有他妈老子陪人睡睡来的钱多吗?
心里暗自得意,看街道上那些个白领,恨不得横着走路。
先在几个大超市里买了很多昂贵的衣服,然后在家门路口那家小铺子,吃了一碗云吞,饱闷闷的,一大碗,然后才撑着肚子回到家。
兔子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比我走的时候干净多了——那段时间他住院,我一个人在家是从来不管卫生的。
“兔子。”我叫了他一声,没人回。
不在家?
出去阳台一看,他正在晾衣服,头发弄得有些乱,眼睛眉毛很温柔的样子。他皮肤又嫩,每时每刻都跟微笑着一样,说话又温柔,身体纤细,难怪那么多变态客人喜欢点他的台。
“你回来了?”兔子今天心情似乎很轻松,“真难得。”
“啊,还好,今天休息,你今天也没出去啊。”
“嗯,麒哥放我一天假。”
“啊?他舍得给你放假?”我吃惊地说
“我这段时间业绩好嘛。”他说完去扭衣服,我清楚地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绑痕。
我觉得好难受,走过去抓住他的手,他痛得一缩:“这就是业绩好的证明?”
“兰天哥——”他讪讪的笑。
“我说你啊你啊你!”我气得话都说不全,“你这究竟是何苦啊!上次才好了没几天,你又开始随便什么人都接,什么价钱高什么接,你真不当自己的身体是身体吗?”
兔子怔怔地看着地面,不说话。
我急了:“你说话!不说话算什么啊。”
兔子眨眨眼睛,还是看着地面那点:“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差点吐血。
这是兔子跟我认识以来说的第一句重话,以前我怎么说他都不还嘴。
“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
“可是我已经不想活了啊。”他轻声说。
“兔、兔子……”我抓住他的肩膀,靠过去,想哭,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兔子,活着好。活着总比死了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抬头,无神的眼睛看着我:“我真的不想活了,兰天哥。天天客人都对我很厉害,很痛,可是我不接受又不行。还有毒品。我知道我快死了,我有预感我——”
“够了!”我心慌意乱,连忙阻止他的话,“够了,不准乱讲!什么你要死了要活的!你他妈的跟我在一起,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
“兰天哥,谢谢你。”
我害怕他再说出什么可怕的话,赶紧把他拉到客厅:“你看,这些衣服是买给你的。试试?试完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虽然我已经饱的想吐。
他看到衣服,高兴了起来:“兰天哥,你真好!”
我翻翻白眼:“知道我好,就别说写不三不四的话来吓唬我!”
他嘿嘿笑了一下,试衣服去了。
磨磨蹭蹭三十分钟之后,好不容易把他拉下楼,扔到门口那家店看着他吃完东西,再三叮嘱他不要胡思乱想的,直到他第十次乖乖点头之后,才稍微放心的离开。
之后呢,给妈买了护肤品,给弟弟妹妹买了些学习参考书,然后拿了五千块钱寄回家。给妈打了电话,照样不敢说两句就准备挂了。
妈结果支支吾吾地开口:“军儿啊,你都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
“家里冷。我怕冷。”这是我用了这么多年的烂借口。
“这,我知道,你受不了冷,长冻疮。”妈心疼地说,“但是,我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不?”
“你说。”
“你弟弟他们也都快毕业了,过年前我想让他们到你那儿去,你能不能领着他到处逛逛,看看?”
我大吃一惊。
想了半天,没想到借口:“那、那妹子呢?”
妈说:“她留在家里帮我的忙,还说要多复习,就带你弟出去看看长经验,成不?”
我仰头看天:“啊,唔,好啊!没问题!这有什么问题?”
长经验,我长了经验开始卖肉,他长了经验不知道是啥样子。
这次只好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妈。
“啪”地挂了电话,觉得周身都不舒服了,心里没底儿。自己想想也特窝囊,我好歹也赚得是力气钱,干嘛这么心虚呢?
这时候还没天黑,我边着急边往夜来香走。
不知道怎么安排我家弟弟。
总不可能把他放到跟兔子一起住吧,那烂地方,再加上兔子晚上要是带个人回家,那可就玩了,我弟可什么都学会了。
抓抓头。
烦,真烦,真他妈烦。
走到夜来香后面那条小巷子,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兰天!我正找你呢!”
我浑身一抖,低头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我越走越快。
“兰天!不准跑!”
我马上开始狂奔。
后面传来脚步声,那人跑得比我快,果然,不到五分钟,就叫他抓住,扯到旁边的小道里去了。
他甩了我一耳光:“死小子,叫你别跑你他妈还跑?!”
我捂住脸,眼前冒星花儿,陪着笑:“陈警官,我没听见。”
他又甩了我一下:“你他妈的没听见?!没听见你跑那么快!”
我双手捧着脸,赶紧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你保证不下十次了。”他说,从身上掏出手铐,“走吧,跟我回局里一趟。”
“别啊!”我抓住他的手铐,“陈警官,陈哥,陈大爷,我犯了什么事儿,我什么都没做啊。”
“放你妈的狗屁!卖淫不算吗?!你他妈当老子瞎眼了是不是?跟我走。”他横着说。
“别,别别别!我求您了!我上个月才出来,您饶了我这次吧!”我差点就给他跪下了,要是平时,我跟他走也就是几天的生意黄了,再不然交个两百块钱罚款,出来的事情,今天可不行,不说那边黑金包了我的月,一个月就是一万多块,更加我弟弟过两天就要坐火车过来了,难道到时候叫警察领他去警察局看望他‘有出息’
的哥哥吗?
偏偏他妈的这些个警察,平时比流氓还流氓,吃喝嫖赌一样不少,他妈的手里一缺钱,就开始在街上狂抓人回去,关两天,要给他钱,自然都是私吞了,进去了,被人拿警棍打,皮带打,出来还不能说。
我们这种人的,进去了,少不了要免费给他们上几次。
我已经算够合作的了,他妈的上次被关进去还被这个陈变态上不说,他还拿电棍电我小弟弟,差点就给他玩坏了。
“你以为这次这么容易?”他那双猪眼睛翻着白看我,“我告诉你,吴冬瓜叫我们抓住了,他把你供出来了,你之前有从他那儿买了毒品拿出去卖是不是?”
我脑袋“嗡”的一下大了:“我没有……”
“还说没有?!”他一下子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压到墙上,“说!有没有?!”他把电棍拿出来,抵在我腰那里,我吓得一颤,“有没有?”
我不说话。
他“嘿嘿”一笑:“喂,兰天,你说我把这玩意儿塞到你那烂洞里然后再电击不知道是什么效果。”
我吓破胆了:“别!我说,我说就是了。”
“哼!”他收起电棍,“不早点说!”
我低着头靠着墙站着,刚刚给他那么一整本来就时不时痛一下的腰伤又开始剧烈的痛了起来。
“快说!”他吼了一句。
“我、我就是卖多两包,给夜来香的兄弟——”
“你知不知道贩毒是什么罪!”
我吃惊的看着他:“警官,我没有贩毒,我、我就是代买……”
“你有没有抬价?!”
“……抬了十块。”
“那你就是贩毒!”
“我不是……”我急了,“我怎么敢,我根本没——”
他听得不耐烦了,又给我一个耳光:“他妈的你少穷吼穷吼的!你知道贩毒判多少年吗?”
我怔怔地摇头。
我对法律一无所知。
“你这种情况,至少判三年,多则五年,要是牵扯到团伙作案,七年八年都有可能的。”他得意地说。
“啊?”要这么久?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