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发出了一点也不符合外貌,好像安慰孩子一样的温柔声音。
男人的声音让在浴缸中的史贵终于点下了头。
在昏暗的房间中,秀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茫然注视着青白色的电视画面。
出现在画面上的,是秀峰进入组织后的第二桩工作。
秀峰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接近日裔的青年,将青年交给自己的同伙。而他的第二件工作就是把自己手上的这个色情录影带复制成几千盘,流通到全美的色情电影市场。
事实上,秀峰很好地完成了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工作。使用了中国黑社会特有路径的这个色情片很快就在全美喜欢东洋人的同性恋男子中间引起了轰动,峰拥而到的订单甚至让再版的速度都要跟不上了。
但是这几周以来,秀峰自己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观看这个自己所负责的录像带。在获得这个录像带几周之后的今天,他才终于将录像带放入了录像机。
从电视屏幕中,不断传来了青年细细的哀求声和抽泣声。从这些声音里面感觉不到任何的意志和自尊,那只是从心底受到折磨的弱者的声音。
几个男人嘲笑着他的反应,将他按到了床边,好像玩弄娃娃一样将青年的身体翻来调去,分开他的双腿,好像强暴女人一样毫不留情地侵犯着那个苗条的身体。
曾经那么聪明的青年,曾经拥有那么清澈眼神的青年,现在却只能带着毫无防备的表情害怕得发抖,好像小孩子一样挣扎着,抽泣着,用细细的声音恳求着原谅。
他雪白的脊背上出现了一只以前不曾存在过的让人不寒而栗的丑陋的蜘蛛刺青,它好像吸食着青年的鲜血一样从背后抱住了青年纤细的身体。
无论是覆盖了脊背的深蓝色蜘蛛也好,或者是蜘蛛头顶上朱红色的"帝"的文字也好,也许是因为刺青师傅的技术高超的关系吧,这些图案全都好像拥有了生命一样反射着光芒,配合着青年的动作表现得异常活灵活现。
疼吗?在他身体上运动着的男人笑着如此询问道,青年拼命点着头,洒下了泪水。
我们来……吧。男人将嘴唇凑近了青年的耳朵。至于他说的到底是要做什么,从录像带中就无法听清了。
青年的视线无助地摇曳着,虽然他因为贯穿自己的男人的激烈行动而紧皱起眉头咬紧了牙齿,好像很难受一样的呻吟了出来,但不久之后大概就无法再忍耐了下去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史贵,不行的。"
秀峰不由自主呻吟了出来。
前端渗透出液体的注射器大大地出现在了画面上。原本这就是在地下社会流通的录影带,对于药物当然没有什么限制。男人抓住了青年缠绕着蜘蛛长腿的手腕,若无其事地将那些可以破坏人类的恐怖药物注射了进去。
即使在这个期间,强暴也还是继续着。青年紧闭着眼睛,好像是诉说着疼痛一样断断续续地发出了悲哀的呻吟声。但是,直接注射入静脉的药物的威力却只能用惊人来形容,青年因为苦痛而扭曲的面孔,不过短短的数秒就转换为了忍耐着快感的表情。
原本只是受到蹂躏的身体,开始伴随着男人的动作而蠢蠢欲动。干涩的悲鸣也开始转变为让人心跳加速的呻吟。端正的脸孔逐渐因为药物的影响而松弛了下来。
正因为这张脸孔平时看起来是如此的聪慧端正,所以药物所带来的效果才更加显著地表现了出来。原来只是强暴纪录的录像带,开始一步步展现出了色情电影的感觉。
被注射了药物的青年开始回应男人们的声音,用奔放的体位进行着交合,按照他们下流的吩咐不断摇摆着腰部。他自动跨上男人的腰部,完全感觉不到了刚才不断逃避的牺牲者身上的悲哀气质。那个兴奋地为男人们打开身体,喘息着的青年,是秀峰所完全不认识的另一个人的面孔。
史贵的那种清纯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种因为秀峰的取笑就会染上红晕的清纯已经在药物中毒的青年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史贵……"
秀峰在昏暗的房间中茫然地嘀咕着,抱住了自己的头颅。他再也无法正视电视的画面。无法正视自己所爱的人的巨大变化。
如果早知道他会被弄上如此丑陋的刺青的话,如果早知道他会像这样被药物所控制的话,如果早知道他会被人拍下这种录像带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反史贵交出去的。
如果早知道等待着史贵的是如此过分的对待的话,自己绝对不会把他交到同伙的手上,一边逃避着自己所犯下的巨大罪行,秀峰一边诅咒着组织的老大郭焕荣和那些意大利人。
"史贵……"
自己对于朋友的慈善所带来的巨大罪恶感,让秀峰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能捂住了耳朵,在回荡着朋友好像动物一样的喘息的房间中在了地上。
第七章
距离史贵失去踪影已经过了四个月。纽约在被严峻的寒流所袭击,并且创下了历年来最高的降雪纪录后,终于迎来了春天。
那个青年却依旧没有半分音信。
阿莱克斯拼命压抑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自己体内不断增长的焦躁。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史贵的不在居然会让他产生如此之大的动摇。
自己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身上所能感觉到的温暖,究竟是多么的深刻,多么的难以忘怀,都在此时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家中乍看起来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哈勃依旧一如既往地埋头于庞大的工作之中,几乎不怎么回家,而叶因则是每到半夜才会回来,一回来就摆出一张冰川脸孔,和阿莱克斯连话也不说上一句。
而已经从医院返回家中的麻里绘,则好像是在用那张和哥哥非常相似的小而雪白的面孔,一个人默默祈祷着哥哥的平安。
但是,这次的事件似乎是给麻里绘带来了某种肉眼所无法看见的变化。在麻里绘身上已经失去了以前那种天真无邪的女孩味道。相反的,以前史贵所经常露出得那种仿佛在胸口隐藏着什么秘密一样的暧昧表情现在常常出现在麻里绘脸上。她经常就是带着这样的表情陷入了思考。
因为都已经过了四个月,还没有收到任何其它组织的通知,所以对于史贵的生存问题,组织内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认为是没有希望了。剩下的就只有等着发现遗体。虽然谁也没有这么说过,但大家似乎都是如此想的。
史贵的那个中国人室友,在一年前,确实是就读于哈佛的法学院,但是在他和史贵分享房间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毕业了。这个自称郭秀峰的青年,在和史贵共享房间的这一年左右时间内,很明显是巧妙地装成了学生的样子。
即使去调查他登记在案的纽约中国街的老家,那里的中国餐厅也已经关门大吉,从附近居住的中国人那里也问不出什么。
既然对方已经预料到这边会调查到那个程序所以才关了店,那么对于这个中国人再怎么调查估计也没有用了。而且对于中国街上这种内部异常团结的特殊人种,即使从外侧调查下去多半也无法获得任何的线索。
恐怕就算再进一步调查,对方也早就准备了第二、第三种方案了吧?无论是养父还是叶因,对于史贵的生存似乎都已经死心了的样子。
但是阿莱克斯无视周围人的绝望,依旧不相信青年已经死亡。虽然也许是心中的期待多少影响了一些,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常年在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第六感告诉着他,史贵还生存在某个地方。
回来吧。阿莱克斯躺在自己的床上,横躺下因为白天的工作而疲劳无比的身体,强烈地如此祈祷着。就算是受了多么重的伤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回到自己身边就好……阿莱克斯如此祈祷着。
然后,到那个时候,自己一定要把最后那次没能告诉史贵的话说出来,所以……一定要活到那时候,一定要回来啊,阿莱克斯不断地祈祷着。
就在阿莱克斯如此想念着音信全无的弟弟的时候。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阿莱克斯刚刚睁开眼睛,房门间不容发地又立刻被敲响了。这种带着些神经质的敲门方法,让阿莱克斯察觉到了门外的人就是叶因。
我马上就去开门,阿莱克斯刚说了这么一句,房门已经迫不及待一样打开了。这小子!如果我是把女人带回来,正做到关键时候的话,不知道你会是什么表情呢。从床上支撑起身体的阿莱克斯,带着这样讽刺的念头凝视着英俊的金发弟弟的脸孔。
叶因和永远浮现着让人难以看透是在思考什么,表情好像不透明一般的史贵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体格气质的关系,他的想法和感情总是能立刻就在那张血气过的脸孔上表现的一清二楚。
"过来,我有盘带子给你看。"
扬了扬手上的录像带,叶因很难得地主动邀请阿莱克斯。
"什么事情?"
"少说废话,走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对于阿莱克斯的询问,叶因只是留下了粗鲁的回答就大敞着房门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阿莱克斯耸了耸肩膀,抬起了身体。
这个弟弟和阿莱克斯之间之所以还没有大打出手过的经验,主要是因为阿莱克斯懒得和他计较而已。平时阿莱克斯绝对不容许别人对他摆出这种口气,而且除了这个不懂得害怕的粗鲁弟弟以外,也没有别人敢面对阿莱克斯露出这么挑战的口气。
"最近在色情界好像流行着这种东西。听说因为人气太旺盛,都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因为是通过和爸爸那里不同的渠道流通,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好像那里面有个和史贵很相似的东洋人……"
叶因一边说一边将录像带塞进了自己房间的录像机。然后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门口的阿莱克斯关上房门。之所以要关上房门,是害怕被刚好路过的麻里绘看到里面的情形,这也算是叶因难得的细心了。
在叶因的招呼下坐在了床边后,阿莱克斯斜眼打量着叶因端正的面孔,暗自想他是不是也很在意史贵的下落呢?
阿莱克斯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粗鲁的弟弟其实很注重感情。不过比起史贵来,叶因从以前起就对麻里绘抱有更多的执著。
因为麻里绘患有因为以前的强暴所造成的异性恐怖症,所以这个意外纯情的弟弟连一根手指也无法碰她。而这种矛盾在经过了常年的扭曲之后,最后就变成了用强暴和麻里绘容貌相似的史贵来进行抒发。这一点阿莱克斯自己也非常清楚。
在史贵离开纽约之前的将近两年时间内,史贵都只是默默忍耐着来自叶因的性暴力。而在阿莱克斯看来,史贵的沉默只是助长了叶因的暴行,让他更加为所欲为而已。
阿莱克斯不只一次气愤到想要和叶因去干架,但是,每次都是被史贵拼命阻止住了,他带着悲哀的表情向阿莱克斯诉说,
与其让麻里绘受到这种待遇的话……
至今他都无法忘记史贵那悲鸣一样的声音。
麻里绘就拜托你了。遵循着被杀的母亲最后留下的话,史贵好像对待宝物一样珍惜着麻里绘。而这就好像从内部支撑着史贵的脆弱的精神支柱。
想到这里,阿莱克斯用非常冰冷的眼睛看着坐在隔壁的弟弟。
对于阿莱克斯而言,叶因的想法从以前就很难理解。
虽然面对面时的感情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来,但是因为对方顽固地不肯对自己敞开心房的关系,再加上阿莱克斯自己也并不想进一步了解叶因,所以阿莱克斯始终不会象史贵那样对叶因产生亲近和同情的感觉。特别是发现了史贵的遭遇后,阿莱克斯对于叶因的看法自然更加糟糕。
因为保护叶因是他被赋予的使命,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一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他绝对会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充当盾牌。但平时是不是愿意去接近他,了解他,那就完全是另一个问题了。
和背负上暗杀者命运的自己相比,身为哈勃亲生儿子的叶因无疑拥有优越得多的条件和未来,所以这也许是因为对此的无意识反抗吧?因为这个原因,他懒得花费精神去考虑叶因为什么对自己张牙舞爪,更加懒得去理解。
正因为知道叶因曾经对史贵做过的过分行为,所以阿莱克斯一直不太相信叶因对于史贵的纯粹的好意。
录像带看起来是翻录的,所以屏幕上的画面相当粗糙。
看到"MIKADO"那个奇怪东洋趣味的标题,以及配合着这个简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