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套激将法骗不倒本人!”
“你口口声声要与本教主寻仇,你我远觅幽僻之地一决胜负,不用外人参加,难道你还不乐意?”
“你无非想引我远离,无法在‘武林大宴’上,戳穿你的阴谋而已,你一生全靠阴狠,本人可不听你这一套。”
“你两次在我剑掌之下逃生,还敢来公然挑战——”
“今日叫你粉身碎骨!”
“你不怕我另有奇功Y”
季灵芷冷哂一声,叱道:“你如有胜我的把握,焉有不及早下手之理!”
“少来猖狂,我问你白蕙哪里去了,可是被你们收留?”
季灵芷面色一转,道:“你不配问!”
“本教叛逆,当然问得!”
“癸水教人人可杀,叛逆者才是好人,你不必废话连篇,接招吧——?
“真是不知好歹,本教主原想网开一面,让你先带此人出去,难道你毫不考虑他的安全吗?”
季灵芷闻言一怔,俊目闪处,“神通一指黄继然”昂然立起,激动地说道:“别理她那一套!”
季灵芷连忙低声道:“你老人家伤势可有妨碍?”
“已经好得不少了!”
“请师叔相机退下,小侄要动手——”
“替我好好的打!”
“打”字未歇,季灵芷眼眸寒芒连闪,双掌以惊天动地的声势,拍出两道劲波,分袭“太上邪君”与“黑衣圣母”!
两人已知诡计难遂,面色凛然中,各以双掌发出十成功力相抵。
立见两股排山倒海般的劲流,合而为一,直向对方掌风上硬接过来。
“轰”然一声,柱摇梁动!
满殿涡流乱卷中,季灵芷蹬蹬退了三个大步!
“太上邪君”与“黑衣圣母”也是各退三步,即便站稳,立刻面浮放心的狞笑,心知二人合力之下,即令不胜,也不致于落败,竟自猛扑而上,招招毒辣齐向季灵芷生死大穴上拍来!
季灵芷俊面一凛,双掌连划带圈,层层劲波涌潮而出。
在这破庙广院中,展开了前所未见的一场惨斗!
只见三道奇快无比的身影,此起彼,乍合乍分!
不惟手法之快,令人目眩神摇。
那掌风劲力,更卷起漫空涡流,将满院积雪,吹得如柳絮逢风,在“波!波!”不绝的爆响中,四飞进散!
一会儿工夫,双方已过百招以外!
季灵芷真力深厚,愈战愈勇。
但“黑衣圣母”与“太上邪君”亦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攻守相应,妙到颠毫,一时之间毫无破绽!
“神通一指”黄继然看得目瞪口呆,但旁观者清,已然想出制敌之法。
随即一声雄沉的劲喝道:“先解决一个,剩下一个决跑不了!”
“太上邪君”与“黑衣圣母”闻言大惊失色,眼中怨毒之光,齐齐扫来。
季灵芷剑眉一轩,大有所悟,立刻左掌使出一招“如来闻道”,劲芒乱闪中,逼得“黑衣圣母”跄退丈余!
他立乘对方阵容散乱中,右掌“伽蓝十二手”的奇奥招式,夹怒海乐皮般的白气清光,疾划“太上”邪君”面门。
“太上邪君”上次被他所伤,犹是惊弓之鸟,身形暴退中,微闻半声闷哼,已然震得血气翻涌,面泛惨白。
季灵芷得势不让,奇奥身法立刻展开。
指东击西,连连发掌,迫得对方两人如走马灯般乱转,惊骇百出的避过数招。
立闻宝剑出鞘之声铿然嗡鸣。
“黑衣圣母”已拔出从青姬处夺来的“玄女剑”。
只见黑光暴闪,划出层层剑墙,如灵蛇吐舌般,便向季灵芷疾刺而至!
季灵芷对她的“三分剑法”颇有戒心,右手一探,“霓电剑”青紫寒芒划空疾闪,“叮叮”剑刃相击之志,不绝于耳。
两人各展波谲云诡的剑招,剧斗起来。
季灵芷内力雄厚,剑法简明,全是大开大阉的招数。
“黑衣圣母”虽然一身邪功,但剑法却是武林中大家秘技,以她这种罕见的功力施展出来,声势自是骇人心魄,凌厉无俦!
那“太上邪君”刚才被季灵芷一招所伤,功力顿减三成。此时仍是乘隙进招,以收牵制之效,但季灵芷何等聪明,竟自故意微露破绽,手中长剑,将三式师傅剑法,连贯刺出,挡住“黑衣圣母”剑墙。
左手反身拍出,正好硬接住“太上邪君”附背抢入的一掌。
又是一声闷哼,对方身形立滞,抚胸僵立,显已伤上加伤!
“黑衣圣母”睹状骇极,手中剑招一紧,娇声大喝:“苗银毒叟快拿那老小子!”
“五毒教主苗银毒叟”与季灵芷有杀子之痛,只因技不如人,隐忍已久。
闻言身如电出,迳抢“神通一指黄继然”。
立见拍掌翻飞,二人已是狠斗一处。
季灵芷知道“苗银毒叟”“五霞散”的厉害,师叔决难抵敌,正要发声喝破,目棱中猛见银光突闪一五彩斑烂的毒粉,嘶嘶进射,霎时如烟雾般罩满全院。
“黑衣圣母”剑气排空,身随剑走。
已如凌波踏浪似的翻出当地。
季灵芷无暇思索,奇奥身形凌空划出一道弧形,左手拦腰抄在“神通一指”,凌空直上三十余丈。踏雪御风疾驶而去!
他以奇快身法,眨眼间已出数里之遥,心内正在焦急师叔神通一指的伤势如何,却听对方说:“灵儿放手罢,老夹着可不像样了!”
心头惊喜交集,忙一松手,“神通一指”已然翻身站在当地,哈哈朗笑道:“苗银毒叟虽是厉害,老夫可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
“你老人家竟未中毒?”
“他掏毒粉银壶的时候,为叔已然劈出掌风护身,抽身急退!并未被他沾着皮肤,不过久缠下去,必不讨好,因此只得由你夹着出来!”
“你老人家怎样跟他们遇上的?”
“这很简单,我偶然发现几个‘癸水教’徒,已将他们擒住,打算追问教中动静,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遇上了‘黑衣贱人’!”
“神通一指”说到被擒之事,仍是气虎虎的!
季灵芷接着道:“蛟妹,蕙姐都已回‘海宫岛’去了,你老人家可否也去照顾她们一下?”
“神通一指”大喜不已,道:“那是当然的,这次老夫担保不让她们私自出来,可是——”
“你老人家直说好了!”
“蕙儿的事,你到底是否答应?”
“小侄要转去再斗‘黑衣贱人’——”接着猛喝道:“慢点!你身上的毒粉抖干净吧——”
话声中,竟自伸手往他衣袍着粉之处弹来!
季灵芷有了误毒湘江王的经验,骇得身躯疾旋三丈开外!
扭头处,却见师叔怔了一下之后,又去抖指自己的衣袍,不禁惊得狂叫出声:“碰不得!”身形重又扑回原地!
“神通一指”讶然,道:“这有什么关系!灵儿,你要去快走,以防仇人逃跑!”
“是!”季灵芷口中答应,脚下甚慢,一面频频回头!尚见师叔挥手相送!
于是,身形拔起——刚出十数丈,目棱瞥见师叔身躯猛颤,仆地僵倒雪中!
“糟!”
季灵芷身形凌空疾拆翻回,已见师叔面红如火,鼻息咻咻,显然中毒不轻!急促地问道:“你老人家怎么样?”
“灵儿!我恐怕不行了——”
“不要紧,有药可治!”说时,下意识地向怀中摸去,但那半支“雪参”早给湘江王服下,不由又是一凛……
“神通一指”双目紧闭,继续呻吟道:“灵儿!我有一件事……交……代你,我……死……也……瞑目!”
“你老人家快说好了!”
“蕙儿……的……终身都交给你……”
季灵芷双泪簌然而下,应声道:“灵儿一定答应!”
“神通一指”面露安慰的笑容,挣扎道:“好……好……!”
“你老人家不要说话,运功护住心脉,灵儿送你去找解药!”
季灵芷说毕,出手如电连点对方各处要穴,以阻毒气攻心,随即负起师叔,尽展轻功,电射离去!
“可是我究竟到哪处去是好?如去‘佛指峰’找雪人求药,路途遥远,师叔势必半途死去!而且背着他影响脚程,留下他又无人照顾,还怕‘癸水教’乘机下手……”
心念中,冷汗涔涔,又见一道大江,横亘面前,无船可渡!
烟波渺渺,惜见三两孤帆顺流东下,原来已到“长江”岸边。
耳听数声熟悉的呼哨声中,几条白影自江岸飞纵而来。
当先一名精壮中年,打恭禀道:“第十三排‘排公祁飞’参长‘长老’!”
季灵芷心机触动,激动地问道:“帮主湘江王在哪里?”
“现在下流巡视。”
“可否请他前来一见?”
“遵命!先请到‘分堂’憩息。”
“本人有个长辈中了‘五霞散’,有无急救之方?”
“到分堂后,帮下可以用‘湘灵水’为之外洗内服,能保六个时辰无事!”
说毕,一行人飞奔“分堂”,如法救治。
“神通一指”此时神志不省人事,急得季灵芷如坐针毡,又见“排公祁飞”尚在身边张罗,急忙问道:“你可曾派人去请帮主?”
“没有——”
“怎么还不快去?”
“禀长老,若派人去绝对来不及。”
“那用什么方法?”
“本帮有‘千里传信’之法,非最紧要之事不用,但这一次……”
“好!请快点!”
“排公祁飞”极为慎重地自胸中摘下一只黄绫小袋,取出内面朱符,然后飞到院心,取火点燃后,向空一掷。
只见火花“轰!”地烧成一团烈焰,红光凌空进散,似是向东射去J然后“排公祁飞”入室禀道:“信号已然传出,帮主六个时辰之内定可赶来!”
季灵芷漫应一声,兀坐床边替“神通一指”运功护穴只感到对方肌肉渐渐僵硬,已难接受掌心真力。
季灵芷忧心如焚,不耐的等待中。
房内已掌上明灯,诸人均退在室外肃立,仅余焦急满面的“排公祁飞”,垂手站在床边,不时打量门外动静,连帮众送来满桌酒菜,也忘了招呼季灵芷食用。
满院悄无声息!
惟有紧张与焦急,深扣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神通一指”全身已僵,季灵芷束手无策。
只见满头冷汗,沿颊而流。
屈指计算,六个时辰应已快满!
突见季灵芷目中寒芒如电开阖,怨毒至深,连“排公祁飞”都吓得闪退两步。
他随即霍然立起,语音寒若冰霜,道:“祁排公,看样子言帮主来不及了,一切后事托你代劳……”
“你……老……要到哪里……去?”
“杀几个该死的人就来!”
“排公祁飞”被他满面骇人杀气,吓得又是一个踉跄,将满桌杯盘撞得叮当乱震,嗫嚅道:“你老……再……等……等……”
季灵芷并不答言,身形如电疾射房门——却见灯影里黑影突闪!
湘江王飘然闯入,激动地问道:“季兄慢走!发生了什么紧急之事?”
季灵芷见对方竟在这最后一刻方始现身,不由剑眉—皱,道:“本人的师叔中了‘五霞散’,帮主似乎是来迟了!”
湘江王言家骥惊骇至极,道:“又是‘五霞散’!不知令师叔中毒多久?”
“差不多将近六个时辰!”
湘江王跌足道:“这是小弟之错,我原以为帮中遇上大敌,所以沿路查问了几处地方,以致耽误救人的时间……”
季灵芷见对方痛悔不已,道:“这也难怪帮主!”俊目中又坠下两行热泪!-“排公祁飞”更将以“湘水”急救等事禀明,湘江王赧然道:“季兄,我们再看看令师叔病况如何?”
季灵芷伸手摸去,只感“神通一指”身体坚冷如冰겣呼吸停止,不由悲声大恸。
湘江王已知对方身体业经洗静,也自伸手探试穴道。
突地惊噫一声,道:“季兄不必悲伤,还有救活希望!”
季灵芷悲愤答道:“你以为我连人的死活都认不清吗?”
“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人死之后,还能复活还魂?”
“令师叔内功颇厚,心有余温!”
季灵芷颇为不耐,收泪问道:“哪有一死即冷的道理?”
“季冗暂忍悲痛,小弟说出理由,你就会明白,如果令师叔是年老而老,精血干枯,或是自受重伤,震坏经脉,那自然是没有希望!”
“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只算假死,,只要心头一点余温还在,小弟有办法延长几天时间,如能按时找到解药如‘雪莲’、‘雪参’之类,还可以救得转来!”
“你可以延长几天时间?”
“这——七天可无问题。”
季灵芷闻言沉吟道:“七天……”
“季冗你要多少时间去找解药?”
季灵芷猛地想起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