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沉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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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沉沙谷-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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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青木老道偷走了宝图及夜明珠,珠子给李兄追了回来,而图却给魔教五雄夺了去。”

  那儒生又嗅了一声。

  神笔王天忙劝道:“为今之计,只有偏劳张兄了。”

  李总管也说:“夜明珠到没什么要紧,但那……却关系了武林的劫运。这东西落在魔教五雄手上,自是助纣为虐了。”

  那儒生奇道:“区区幽居己三十年,难道老一辈的英豪都死净了不成?岂容得他们如此猖狂?”

  姚百森掀眉道:“就是老辈英豪全在,只怕也未见得有人制得住五雄。”

  程松叹道:“非但张兄不知,便是我们还在江湖上走走的朋友,也搞不清楚。十多年前,武林有一盛会,虽为生死之约,但竟没有一个生还的人,所以其人、时、地也都待考了。”

  神笔天王冷笑道:“程兄错了。”

  姚百森等都大吃一惊。

  他继续说道:“我本来也作如是想。但是,前夜青木道长既现身此堡中,分明他是那唯一生还的人,想来天一大师亦故去了。”

  众人大悟,都点头称是。

  只有那儒生摇手说:“或许有误。”

  神笔王天不悦道:“尚请张兄明示。”

  那儒生轻摇扇儿说:“天下武林,公认天一大师和青木道长并为第一高手,虽然并非定论,但两人功力当在伯仲之间。”

  “无论以魔教五雄和青木道长的身份而言,是不屑来争这宝贝的。再说这千年至宝虽可助人增进功力,但对极精深的人助力并不大,况且一旦功力增进太快,往往容易走火入魔,反受其害,所以,武林绝顶高手,绝不愿为此大动干戈。”

  “而本堡拥有此图,虽然连堡中弟子都不准窥看,但天下武林并非不知,可是,顶尖巨匠既舍之不用,而二三流的能力又不能进犯本堡,故能保存三十多年。”

  “可是它最大的功用不在此,而是治疗内伤的绝顶圣品。”

  “因此,我判断,魔教五雄和青木道长必有一伤,所以才肯兴师动众。”

  姚百森笑道:“青木道长和天一大师力拼之后,受了重伤,虽胜犹败,所以才想觅取这东西来自疗,这说法也未尝不可。”

  神笔王天暗暗点头。

  那儒生仍道:“不对。因为天一大师既逝,青木道长又伤,则天下武林必入魔教五雄的掌中,他们早可动手,不必等到明年。”

  “他们所以迟迟其行,一定是另有顾忌。”

  神笔王天冷笑道:“只怕伤的是魔教五雄吧!”

  那张大哥摇摇扇子道:“又不对,因为青木道长素以正派自居,绝不乘人之危。而魔教五雄又系拦劫全真门下,否则,必定自己先动手了。”

  程松奇道:“那么他们还畏手畏脚做什么?”

  张大哥反问道:“天下能伤青木道长的人有谁?”

  姚百森道:“天一大师或许能够。”

  李总管加一句说:“魔教五雄之力亦非不可。”

  张大哥笑道:“正是了。所以我说青木道长不是武林大会中唯一的那个生还者。”

  “我想,青木道长可能未及参加大会,便为魔教五雄所伤。否则,依他的性格,岂会临阵脱逃吗?”

  “而那生还者应当是少林的天一大师。魔教五雄既伤了青木道长,其心未止于此,而是想一统天下武林。他们所以迟迟不对青木道长下毒手,是因为想由他引出天一大师的行踪来。

  所以他们夺了地图,而扬言约期比武,一切的做法,不外为的是如此罢了。”

  姚百森等人不得不为赞服。

  神笔王天更折节问道:“为今之计如何?”

  张大哥叹气道:“为天下武林,我少不得要破了重誓,重入江湖,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姚百森大喜过望。

  而畹儿却暗下了心誓,要帮陆哥哥把那宝物抢回来。她相信陆哥哥是清白的。

  于是,伏波堡的高手们倾巢而出了。

  江湖上为之震惊。而伏彼堡也为之震惊——

  因为畹儿也私自出走了。

  于是,张大哥亲自出马追她而去……





沉沙谷第六章 义结金兰



第六章 义结金兰

  雾气腾腾之中,黄山信女峰约隐约显地矗立着,白香山说:“山在飘渺虚无间。”真是再确切不过的了。

  周遭静悄悄的,只有那些湿气在轻轻地飘荡着。

  山脚下,韩若谷、陆介和神龙剑客何摩在谈论着。

  是韩若谷的声音,他的语气中包含着太多的怨愤与不服:“我真不信那‘蛇形令主’就如鬼魅一样,咱们怎么说也得把真象揭穿……”

  陆介道:“从华阳的萧武师起,铁烟翁……金大鹏……咱们碰上的惨案已经有五宗了,可是咱们三人千里奔波,连一点影子也没摸上,这个人可丢大了。”

  何摩清越的声音:“我瞧这其中大有蹊跷,为什么我们一到哪里,哪里就发生惨案,这‘蛇形令主’倒像是专门做给我们看似的……”

  陆介呵了一声道:“给你这一提,我也觉着古怪,看这形迹,这‘蛇形令主’倒真像是冲着咱们来的了。”

  韩若谷似乎怒不可抑,挥拳道:“管他哩,只凭他这种滥杀残忍来说,我韩若谷就非得和他周旋周旋,那怕是拼上老命也得瞧瞧究竟谁狠……”

  陆介瞧见他脸上显出凛然之色,心中不禁大是钦佩,回首与何摩对望了一眼,忽然之间,他发觉何摩眼中流过一丝难以形容的神色,他心中不禁一怔。

  韩若谷已朗声道:“二弟、三弟,那么,咱们就依计而行吧,二弟陪三弟上峰赴那虬髯客颜傲之约,我就先赴陇南天全教总舵一探,二弟记着,千万别让三弟和那虬髯客闹得不可开交,事情一了,立刻就来陇南接应我……”

  陆介道:“大哥你放心好了,那颜傲是条好汉子,咱们只把误会说清,尽可能不动手,好,那么……”

  韩若谷望了陆介一眼,点了点头,朗道:“再见!”

  也不见他用力,身形倒窜而起,话声方落,已自落在五丈之外,下消几个起落,踪迹杏然。

  陆介用力吸了一口微湿的空气,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身边的何摩用肘碰了他一下道:“二哥,咱们上山啊。”

  陆介没有回话,只轻轻一纵,身形己飘出数丈。

  这两人施出轻功提纵之术,快得有如两道灰线在山腰间滚动,名满天下的黄山绝景都在两旁如飞一般倒退而下,只见山势愈陡,两人却是愈快,蓦然,两人同时一声长啸,已自到了信女峰上。

  只听得了一个粗豪无比的声音:“哈哈,何摩端的是条好汉子。咦,全真派的高手也来啦。”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三丈之外的虎形巨石上站着的,正是黄山派的虬髯客颜傲。

  何摩朗声笑道:“得与颜兄这等快人一晤,真乃平生快事,何某岂会失约?哈哈……”

  陆介拱手道:“小弟陆介,闻说颜兄与这位何兄弟有点误会,其实这误会是由小弟而起,故此不揣冒昧,特来此解释清楚,还望颜兄包涵则个……”

  虬髯客大笑道:“好说,好说,姓颜的倒要听听是何等误会法?”

  陆介见他大有不信之意,一扯何摩衣袖,双双凌空飞起,呼地一声,一齐落在巨石之上,与虬髯客成了对面之势。

  陆介双臂微抱,大声道:“那日在伏波堡之中,是陆某冒充何兄弟之名,其实何兄弟并不在场,只是在场之人皆以陆某就是何兄弟,是以江湖中人皆误会何兄弟得了那么宝物,其实……”

  虬髯客大笑道:“其实宝物是被你陆老兄得着了是不?佩服,佩服!”

  陆介不觉大窘,一时之中又找不出恰当的话来反驳,当下只“不”了两声,大为焦急。

  虬髯客大声朗笑,似乎心中极是喜欢,伸出大拇指连声夸好道:“陆兄见识的确高人一等,我颜傲落落半生,今日总算碰上知已,世上万物,原本无主,上天造物,原是极公平不倚的,只因那些俗人低陋见识,弄得结果是‘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椎之地’,咱们但要心安理得,看到自己所爱,伸手取来便是;偏偏有人要说我颜某是什么盗贼,那真是迂腐不堪的了……”

  虬髯客颜傲生性豪放,拘谨小节在他认为是世上第一等没有出息之事,是以经常在富贵宦家中干些劫富济贫的事情,这时,他认定伏波堡的宝物是陆介得着的了,竟然立刻冒冒失失地大叹知己起来。

  陆介正要开口,虬髯客已接着道:“譬如说,这姚家堡的东西,是我颜某慢了一步,是以被陆兄得了手,可见咱们只要看准了所喜之物,千万犹豫不得,所谓‘先下手为强’,那真是千秋万世不移的大道理,我颜某碰着陆兄这等知己,着实是平生第一快事……”

  陆介见他一篇歪理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双手乱摇,大声道:“颜兄误会了,陆某并未得到那什么宝物……”

  虬髯客虎目一瞪,吼道:“你说什么?”

  陆介猛然吸气,也提声朗道:“那什么宝物,陆某不仅没有见过,连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听过。”

  颜傲浓眉一皱忽然咧嘴一笑,快然道:“这个陆兄就不对了,大丈夫敢作敢当,岂能……”

  陆介大怒道:“什么宝物就如此了不起吗?就是天下人人欲争而得之的仙宝放在我陆某面前,陆某瞧都不屑瞧它一眼!”

  虬髯客颜傲闻言似乎大怔,他鼓着双目望着陆介,只见陆介迎风昂立,双手插腰,脸上流露出一种凛然之色,令人望而生敬。

  但是,他像是不服气似地倔强地摇了摇头,大声道:“陆介,我信你是条好汉,我信你确是没有得着宝物,但是……”

  陆介听他说信了自己的话,不由一喜,但是听他又道:“但是”,不禁一怔。

  “但是若说你放着宝物在眼前瞻都不瞧,这个颜某万难相信。”

  何摩尖声插道:“未必天下人就都如颜兄之心。”

  虬髯客却并不发怒,只双目盯着陆介,一字一字地道:“那只是你不知道这桩宝物的好处之故。”

  陆介仰天大笑道:“陆某虽则不敏,但自信尚不致为物而喜到这等地步。”

  虬髯客忽然双目翻天,似乎盘算着一件难以决定的事,闻得陆介此言,瞪目正色道:“物之为欲,虽圣贤亦不得免,所谓‘见猎心喜’乃人之常情,一取一得,上苍自有安排,偏有许多迂夫愚妇信那一套鬼规矩,我颜某一生就不信有人真能不为物欲所动。”

  陆介大声道:“颜兄所病,乃在观念不正。”

  颜傲截断道:“如今我将那桩宝物说将出来,陆兄听后若是一复坚持原意,誓言即使此物落入陆兄之手,陆兄亦不屑一顾,那么我颜傲就自认观念不正,这几十年算是白活啦,从此闭门读书,不谈武事。”

  他说得断铁截钉,正经异常,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在空中荡漾着。

  陆介不禁大奇,但他仍然应声道:“陆某自信必能不为所动,颜兄……”

  虬髯客大喝一声“好!”颔下虬髯簌簌而动,大声道:“如果有此一物,得者能够立刻揭穿十年前塞北天下精英决战结果之秘,也就是得者立刻能知道昔日天下第一的宝座究竟由谁所得,那么陆兄肯发誓此生决不心存染指吗?”

  神龙剑客何摩瞪着一双俊眼,盯着陆介,他心中大为焦急,因为陆介乃全真弟子,全真派和少林寺是争夺天下第一的真正对手,那就是说陆介一定格外地希望知道塞北之战的内幕,这种诱惑不是物欲,乃是“名心”和“好奇心”,陆介难道真能发此誓言吗?

  陆介是怔了一怔,但是他强自压抑住险些出口的话,努力想道:“管它哩,什么秘宝不秘宝……‘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于是他大声叫道:“陆某自然不屑一顾……”

  何摩暗暗松了一口气……

  颜傲呆了一呆,继续道:“慢着,方才我所说之物,另外还有一桩妙处,譬如说,陆兄如是得了此物,能将天下百药无法救的绝顶内伤在一夕之中霍然治愈,且能增进许多功力,陆兄肯发誓绝不存染指之心吗?”

  陆介闻言,宛如被千斤巨锤重击了一下,他的身形也为之大大摇晃……

  “如果我得了此物,那么,师父的内伤岂不……”

  那是何等大的诱惑啊!

  “师父……你为我做了太多的事,为什么……为什么我一桩事也不能为你做?……”

  那个诱惑愈来愈庞大,也愈来愈清晰,陆介直想跃上去抱住它……

  然而这时候,青木道长的声音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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