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以家师青灵囊代道友沿途收来,此宝尚能胜任,一切运用悉由鄙意。血焰神罡幸无损伤,敬以奉还主人,请道友收回吧。”
苍虚老人因那血焰颇关自身利害,初见敌人时便想收回。只因看出敌人法宝神妙,而且尚留有情面不曾截断。自己如稍为冒失行事,一个收不回来,弄巧成拙,不特丢人贻笑,还不免于损伤真气,毁却一件法宝,显得外强中干,故不敢造次。及听陈文现语气缓和,并未使己十分难堪,又持有乃师手书,越知有意居间,来为双方排解释嫌,心便放了一半。但是千年威望,一旦败于孺子之手,终是忿忿。想了想,且不收回血焰,强笑答道:“我与道友师徒一别千年,不想今日相遇。其实我素不喜多事,只因少阳神君与我至交,他应一要约他出,不在岛上,昨日忽向我神火传书,说是适接门人火行者等两次神火告急,经所去之处的主人行法照影,看出内有一个小孩与西极教敌人联合,大举来犯,欲妄用玄阴真水毁坏岛上火源根本重地。又照出那小孩是峨眉掌教爱子、寒月神僧之徒。此子父师两方与少阳俱有渊源,素无嫌怨,不知怎会行此毒计?料定他是受了仇敌蛊惑,决非出自父师所教,他自己分身不开,请我来此相机应付。本意问明情由,稍为做戒,便即放却。不料此子依仗父师之势,甚是狂妄。我到时,他正用西极玄阴癸水真气将神火包围。如非此火乃丙火真精乾阳灵蛇所化,与往日三阳真火不同,满空真火岂不全为所毁?他父师便有如天法力,这千万年凝炼的天生至宝丙灵阳精也是无能补偿。就这样,我仍苦口婆心几次开导,此子偏是执迷不悟。等我说出姓名以后,反更狂谬无礼。同时西极敌人也相继蠢动,乘机侵犯。我实忍无可忍,方下毒手。本意决不宽容,等到他们为我赤血神焰炼化以后,不必乃父乃师寻我,我自寻往峨眉、武夷两处,看妙一、寒月二人到底有何法力,如此溺爱纵容,放任子弟出来为非惹事,目无尊长?我得道千余年,难道还见不得一些后辈童竖么?既令师出头,只要此子和这些盗药诸后辈悔罪服输,交还灵药,我便应允,至于西极鼠辈,我自有法处治,不与他们相干。”
小寒山二女近年道法精进,忍大师授以佛法,力戒嗔杀,闻言还不怎样动气。李洪在旁早已忍耐不住,几番想要开口,俱吃陈、谢三仙女以目示意,强行禁止,气得鼓着一张嘴,怒视苍虚老人,不住冷笑。等听到未句,李洪刚怒喊道:“世姊莫拦,我实忍不住了。”未及上前,谢琳把手一挡,拦住李洪,不等苍虚老人再往下说,面背着陈文巩,空身离众,上前笑道:“你老是得道千年,连免三次天劫的人了,真正玄门之士,似你这样福厚神通的也没有几个。至于我这小弟,今年才十余岁,诚如尊言,是个小孩,要专论人年纪,连他九世修为算在一起,也未必有你一半岁数。常言道:‘大不与小斗,老不与少斗。’何苦为他生这么大气呢?此事如按情理来论,少阳神君当初炼此灵药,原欲救助有缘,为苦行修道人成功之助,并非靳不与人。只不愿人得之太易,又防一干左道妖邪生心侥幸,为此将它藏在灵焰潭内。照着旧规,只要来人以礼来求,便许其自凭法力入潭寻取,甚或釜底抽薪,乐干玉成。数百年来,后辈修士仗以成道者颇不乏人,用意良美,人多赞佩。
“陈嫣道友以散仙清修,遭劫被困,仗着素日根基法力。于请般险厄中炼就元婴,终于孽满超劫,炼成法体。所差只此两九灵药便可成道,故虔诚拜山,来此寻求。她既非左道妖邪一流,又未触犯岛中禁忌,以礼来求,允取与否,主人自有权衡。如不允取,尽可明言,令其退去。即神君未在,门人不能作主,也应善言相告。而一班离朱宫众气量偏狭,性复贪吝,以为神火厉害,自来外人人潭求药,多半伤折,十九无成,心料来人不能如愿,正可藉以显扬火宫威势。始而既然应诺,等陈道友等取药出来,又让鬼女乔乔蛊惑,心生吝惜,发动诸般埋伏,欲将来人杀害。此等居心行事,左道妖人所不屑为,何况堂堂主者少阳门下。
“当时诸位道友以事属求人,灵药已得,只图脱身飞遁,并不欲与之为敌。火行者等宫众偏欲赶尽杀绝,迫人太甚,竟发动千寻烈火,苦苦追逼不休,将众道友围困火海之内。似此挟势凌人,以众暴寡,行道之人均所不平。世弟李洪与诸道友本有渊源,值与少阳门下订有旧约,前来践晤,无心相值,仗义拔刀,本意也未想怎十分为仇。火行者等宫众平日欺凌良善,占惯上风,小有挫折,便即悲愤难堪,见风不顺,遂发警报向师求救。神君未暇查明底细,自己又不能来,转请你老相助。你老与诸位道友路道虽有不同,年岁总大得多。明知双方师长俱都交好,不过势成骑虎,两不相下,本非深仇大怨,势不两立。你老到时如以前辈身份向双方晓偷化解,自必遵从,断无不了之局。为何推波助澜,使事情越闹越大?你始而藏头露尾,一到先用法宝暗算。伤了一人。他们见自己人受伤,自然不免同仇敌忾,怎肯善罢?至于说洪弟师父纵容门人,目无尊长,更非事实。他师父与你既无渊源,又非同道。在你以为得道千年,法力高强,威名远震;在他却从未听人说过。正经佛道门下,专为降魔诛邪为务。他年幼初出,怎知你平日能知自爱,不与异派妖邪合流?一见连番使出那样阴毒法术,自然心生误解了。
“我想你老齿德俱尊,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如若强令服罪,洪弟年轻气盛,未必肯从。我们与他都是世交朋友,不是他的尊长,适才强令他将巨灵神掌收去,心已不甘,倘再相强,岂不有违陈仙子为双方化解美意?与其迫令镊而走险,万一冒犯威严,转不如听从陈仙子的化解,暂时罢休,免伤少阳神君与峨眉齐真人的和气,你老如不服气,心犹芥蒂,这等新进后生也不值与之对敌。诚如尊言,他父师一在峨眉,一在武夷,你老不是不知,事后仍可寻上门去质问。齐真人与寒月家父震于你的威名,也许当面处罚洪弟,迫令认罪。事既光明,又复安然无虑,不强得多么?至于行宫灵药,神君原许人来取,事前宫众并未拦阻,陈道友到手应得之物,无庸交还,更是不值一提。尚望你老暂息雷霆之怒,稍平盛气,略为忖度情理,语无轻发,便易使人敬服了。”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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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苦忆箴言 一老怀仇离远娇 难收神物 众仙失计纵山僧
话说苍虚老人尽管得道千年,自来刚愎尚气,又在怒火头上,想到便说,益发不善言语。教谢琳灵心慧舌,大肆讥嘲,逐层驳诘,妙语如珠,一句也回答不出,又急又愧。
先听出二女乃小寒山神尼忍大师门下,神尼本人虽不曾见,还曾听得与己功力相等的同道无心中谈过一次,说她佛法微妙,不可思议。她既在小寒山坐关三百余年,当地毒蛇猛兽俱受佛法感化,凶恶相克之物俱能悉泯杀机,同在一处生息,其精通大乘降魔佛法,自在意中。但是传闻灵异之迹无多,其中宝相现出极少,纵习此法,也未必到了火候。
这两个女弟子年纪甚轻,说是已得师传,实难深信。对面一个贱婢竟敢离开护身佛光,独出答话,口齿如此尖利,也似非戒律谨严者所应有,今日局面,决难占得上风。听贱婢口气,只凭灵娇三仙一纸来书和这新来三人,便要强行和解,敌人决无认罪服低之事。
自己千年威望,就此扫却,这口恶气怎平得下?自来修大乘法的佛门弟子,照着戒律,最忌嗔杀,便有忤犯,也不计较,与其被她一席话便嘲弄回去,转不如暗放冷箭试她一试,到底看一个明白。如真不敌,再行退走,比较也值。
苍虚老人想到这里,顿起恶意。以为谢琳未有佛光、法宝护身,必是看出自己色厉内在,又以鲁仲连自居,轻敌骄狂,不曾戒备。于是假装听话,默运玄功,暗下毒手,先用冷焰搜魂之法试一摄取元神。只见谢琳从容言笑,神色自如,疑是暗中强自镇慑。
心中大怒,又以全力施为。猛觉反应之力极强,心灵大震,几乎迷糊。对方仍微笑嫣然,竟如无觉。苍虚老人不禁大惊,虽知难惹,终不甘服,将口微张,竟把炼成七八百年从未用过的天戮神针试放了几根出来。
此针乃苍虚老人采前古遗藏地底的阴煞之气,并从四千九百斤深海寒铁中提炼精英,再用玄功法力,以本身真气会合,凝炼而成。细小如毛,随心大小,不用时即以藏在命门紫府以内,发时无形无迹。中在人身上,生两种妙用,专伤修道人的元神婴儿。如若对方法力高强,中针时有了惊觉,将元神遁出,或自闭穴,不使循着气血攻心,伤及要害。此针遇阻不行,立即暴长数千万倍,在受伤之处爆裂。只要被中上,便非受重伤毁及肢体不可。又目力看不见,阴毒异常,极难防御。苍虚老人适才已知敌人法力高强,巨灵神掌且难当,祝又加上三个能手,仍在心存首鼠。之所以口发强横,意欲一拼者,此宝便是所恃之一。满拟此针发出,敌人多少总得受伤。哪知连发五针,全如石沉大海,音无迹兆。因是恨极,最后所发两针更向敌人两眼发去,也未生效。只见对方妙目澄波,顾盼自如,仿佛未沾身,便即化去。
这一来,苍虚老人方才心寒气沮,再不见机,定遭惨败无疑。又见谢琳话已说完,目光湛湛注定自己,恐她说出自己两次暗算,再加挖苦,更是难堪。只得强忍怨毒,扮一丑脸,假装大方,忙接口笑道:“老夫得道千余年,想不到如今后起小辈中竟有能者。
小寒山二女法力果非寻常,老夫连试她们定力佛法,均被破去,真乃后生可畏。陈道友也无须和解,甘拜下风,老夫去也。”话未说完,陈文玑看出他要走,忙说:“家师尚有书信在此。”随即飞身出外,递过一封书信,苍虚老人口中说着话,左手接信,右手掐诀往回一招。陈文现早把青灵囊口放开,内中血焰本已收敛缩小,散出自比收入神速得多,随手招处,嗖的一声,便往苍虚老人葫芦中飞去,晃眼即尽。接着便见面前青白二色烟光骤起,再看人已不见,只见遥天空际忽有青白光影,一闪即没,端的快极。
众人没想到苍虚老人口说大话,气势汹汹,却收得如此之易,俱觉好笑。陈文现道:
“老人得道千年,仍有这么盛的火气。家师和齐真人原意,此老虽是左道旁门,但他生平从未作什大好大恶之事,因此三次天劫俱有极巧机缘,得以侥幸获免。自古迄今,左道中人经时千三百年以上而未遭劫者,连他和大荒山一男一女两老怪物,共只三人。自来修道之士投身旁门者,人数最多,一时也诛戮不完。俟其恶贯满盈,运数将终,生灵已受害不少。与其扬汤止沸,无如釜底抽薪,留此三人,正可为一干异派妖邪作为榜样,使知所习虽是左道,只要不为恶,一样可以得脱天诛,天仙固然无望,长生却是可保。
为此不愿洪弟与他各走极端,仇怨太深,不肯休止,迫他铤而走险,自取灭亡。
“并且老人此次之来,是为昔年在图南山遭遇第三次天劫以前,无心与少阳神君相遇,倾盖论交,结成好友。到了临难之时,因知天劫一次比一次厉害,多高法力也难相助。本心还不愿累及良友,只想三阳真火恰是魔火克星,打算借用。哪知才一开口,少阳神君便托词拒绝。他认此举只是聊胜于无,本无多大功效,对方祭炼非易,不愿白送,也是人之常情,并未见怪。又托以身后之事,神君仍是漠然。他平日对于外界人虽然妄自尊大,言出法随,睚眦之怨,毫不宽假,但对朋友却极爱护容忍,纵令绝交,不出恶声。当时觉少阳神君情薄,心中有些不快,也未发作。哪知少阳神君对朋友比他还好,表面坚拒,心早打好锐身急难的主意,恐事先明说了出来,分了他的心神,佯为不允,暗中却作准备。
“到了第三日苍虚老人应劫之期,少阳神君忽然不辞而别。事虽凶危,因前两次都能转危为安,苍虚老人自然仍作万一之想,无暇再生闲气,径去山顶,坐候劫运之来,欲以死力相拼。与魔头连斗了三日夜,连经险难,均仗自身法力抵御过去。到了最后一夜,元气消耗,精力已疲,忽为魔火所困。他自知不能幸免,求生望绝,再隔些时定不能支,便须发号令给远方守候的门人,用飞刀自行兵解,以免神形俱灭。就在这危机瞬息,一发千钧之际,神君却从身后一座孤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