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任向何方求救均无不可。不过此针每枚只用一次,用后便须异日重炼,不似易师妹传音针可以常用。现值炼丹采药事忙,无暇及此。
“前此针刚炼成,被金蝉,石生二弟取走不少,以为针多,不甚珍惜,又奉师命分居两地,时常用以通信,糟蹋不少。后经诸同门一分,又献了些与各位师长,紫云宫所存无多。失效之针,须俟将来有暇,始能汇齐重炼。此时存在两辈同门及各方道友手中的虽还不少,到底用一枚少一枚。前听各位师长说,竹山妖人与朱师伯之约将改在十二年后,诸位此行险阻颇多,非遇奇险,不可轻用。好在是同路行道,有此二针,足能防御两次大劫,也就到了时候了。”二人接过那针一看,长一寸二,粗约分许,其形如锥,光华隐隐,分量颇沉。各自领命拜谢。
岳雯笑道:“令裘师弟一人向隅,未免不公,前承齐、周二位师妹相赠,我共得了三枚,一直未曾用过。”石玉珠和齐、岳二人都极相熟,知他将要取针赠与裘元,忙插口道:“岳道友想赠裘道友么?这一来,只舜华大妹一人向隅了。我代她再讨一枚如何?”岳雯含笑应诺。舜华闻言方要逊谢,紫玲知她尘缘难尽,异日险厄尚多,一面朝她使眼色,一面代向岳雯手里接过。笑道:“想当初此针炼成之时,我因它是宫中现成之物,为数颇多,我又不常出外,自问生平灾厄已过,后经各方分散,所余无几,便没再取。昨听商道长说,舜妹前途尚有灾厄,心中悬念。适见大师姊取赠南妹、灵妹,本想代索,偏生大师姊只带两枚。宫中还存少许,本意回宫取来相赠,岳师兄道妙通玄,三劫早完,反正用它不着,今赠舜妹实是合用。舜妹品端行谨,行善尤力。虽非同门,与愚姊妹均是至交,又是甫妹长姊,并非外人,何必客气呢?”舜华方知此针关系将来自身安危,连忙喜谢收下。
灵云笑道:“此针子母相生,因求救之处只限仙府和紫云宫,几赠外方道友的多将母针一同赠与,使自为甩,故此非与本门有渊源之人,不便奉赠。此时子母成套之针,众同门中虽分得有,但只舍弟金蝉和石生、本门双英等有限几位。都是平日情分太厚,备有事时私相照应之用,无关大体。即使母针还有,虞道友独身修炼,交游至契中未必能有可供缓急之人,仍是无可相托。峨眉仙府诸同门十九不曾见过,遇险告急,诸多不便。用时请向紫云宫报警,愚姊妹定必赶到;如事不济,再由去的人向峨眉求援也来得及。我想虞道友也是我辈中人,但等最后一关过去就有遇合了。”舜华知道灵云道法高深,所说必有原因,极口谢教不迭。灵云细看舜华晦色已映眉际,知道应在目前。因她为人极好,心甚怜惜,但又不便深说。问明南绮等行程之后,便劝舜华暂时不要回转长春仙府,可助南绮、灵姑等一臂之力,等将二妖童除掉再行回宫。一则就便积修外功;二则滇池香兰渚上那位前辈散仙宁一子道妙通玄,极喜提掖后进,除非无缘相拒,只要得见,必有好些教益:正是一举两得之事。舜华只当灵云要她相助众人除二妖童,反正回宫无事,随口应了。
又谈了一会,灵云、紫玲、岳雯三人便起身告别。众人挽留不住,只得罢了。先是岳雯一道金光破空飞去。齐、秦二女也未施展弥尘幡,只一举手道声再见,仙袂微展,全身都是光华拥护,二女连肩而起,晃眼高人云际,略一闪动,便已无踪。来时还有破空之声,走时则较从容,连点微音俱无。灵姑。裘元、南绮三人敬佩自不必说,连石玉珠见这三人飞剑、道术各有神妙,休说一切同辈中无此人物,便各派长一辈中人物有此神通的也没有几个,自顾弗如,赞叹不已。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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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净妖氛 议觅双童蛊 急友难 言寻比翼鹣
话说灵云等走后,南绮想起玉花姊妹可怜,恨不得她们早日将种、姬二妖童除去,好继天蚕仙娘之位。便提议欲往滇缅交界蛮域荒山之中相助,寻找妖童下落。众人也觉胜男姊弟人太生得高大,如此一直飞去,可免致惊人耳目,俱都赞可。次早天才黎明,胜男便将食粮带好,又饱餐了一顿,一同起身。仍由石玉珠、南绮二人行法,带了胜男姊弟同飞。初意事完之后,先给胜男姊弟寻觅安身之所,日后见着师长再为接引入门。
刚飞出六七百里远近,经了许多沼泽瘴毒之区,忽见前面山岭连绵,高矗入云,气象甚是雄伟。石玉珠忽然想起昔年路过时所遇女子,恰值众人飞行了半日,也该觅地少息,使胜男等进点饮食,便招呼众人一同往下降落。说道:“前面十来里便是云南的图奈山,一名云龙山。此山四外高山峻岭,危峰峭壁,遍地都是前古遗留的森林古木,往往数百里不见天日。尤其环山尽是瘴地,卑湿污秽,人不能居。我们来路一面瘴毒少些,又有峭壁阻路,高入云表,猿鸟俱难飞渡。山势蜿蜒,直达滇缅边境,占地千里。虽然广大,因有这些天生奇险,自来永无人迹。可是当中一大片山明水秀,气候温和,土地肥厚,出产富饶,端的是个仙区福地,比起莽苍玉灵崖不在以下。这好景致,因为地大僻远,处围诸山太高,休说凡人,连各派修道之士均未听提起。
“那年家师命我往南疆各深山中物色几种灵药,无心中发现,下去一看,见那里山水灵秀,景物幽奇,胜过家师所居武当山十倍,所产灵药又多。由此接连去了几次,并曾劝家师移居在彼,或是另辟一座洞府,为门下弟子清修之用。家师却说此山已有主人,不必妄想,只未说出那人姓名来历。当时我入门尚浅,不敢多事读问,后也不曾再去。
这多年来承家师教诲和自身经历,对无论邪正各派,只要稍有名望的人物,无不知道一个大概,加以性喜游山,又爱和同道清谈访问,竟没一个知道此山主人是谁的。再问家师,答说:‘人家久已离群索居,不见外人。那里所产灵药甚多,你装作不知,任便采取,岂不甚好,问此则甚?’不久我便奉师命专修内功,又是一二十年未去,也就放下。
“直到前年又去采药,无意中深入腹地,忽然发现两个极美秀的少年男女,穿着一身树叶织成的衣服,在林中追逐为戏,甚是快活。知道隐居此山的决非常人,这少年男女必是他们的门下。心记师言,没敢冒失出去,隐藏在一株粗约五六丈的古橡树后,想偷听他们说话。不料二人只是绕着几株橡树往返追逐,一言不发。始而欢天喜地,后来跑得越急,忽然面上同现愁苦之色,口中也在喃喃不绝,像是祝告甚事神气,我才悟出二人不是追逐好玩,似在练一种旁门中的奇特法术。所绕之树共是五株,俱是好几抱粗的古木,枝繁干长,占地甚广。当中一株老干上悬有两个铁环,先不知它何用。这时二人跑着跑着,忽然同声惨叫,枝上铁环倏地化为两个大火圈飞落下来,将二人拦腰套住,悬将起来,烧得二人连声惨号,求饶不已,这少年男女都是仙骨仙根,不带一丝邪气,人又生得那么美秀,经此酷毒,自然格外动人怜悯,偏又看出那束身火圈邪气隐隐,我当是受了左道妖邪禁制。这类妖法,我自信能破;即便妖人出来,凭着法宝、飞剑,也能抵敌。一时激于义愤,不暇思索,径将飞剑放出,将火圈双双斩断。剑光起时,似听二人惊呼:‘不可多事。’妖法已被破去。
二人立即纵落,各向身上火烧之处用手一揉,立即复原,男的气忿地飞纵过来,厉声数说,几乎与我反脸动武。还是女的通情理,将男的硬拦回去,过来问我来意,我对她说了,并问何故将好意当成恶意?师长是谁?既非左道旁门,为何甘受邪法酷毒?她朝身后空中望了望,面现惊惶,对我说道:‘我们的姓名师长,以及因何受禁,此时俱难明告,不过每年今日,必有人来撞破,害我们功败垂成,又多受罪,不知何年始能脱出。适才先喜后忧,也是为此,只说今日无人,或可脱难,心终未放,不料你竟隐身在侧,倒时仍坏了事,不过盛意极为心感,也许将来你能够相助我们脱难。此时时机紧迫,林中禁法被我师弟勉强阻住,无暇多说,我们意欲再试一年,明年今日也许自能脱难,事后我如未往武当相访,便是又被人作梗坏事了,道友如若真心相助,到第三年上,不论是何月份,只在望前一日到此一行,便可相助,我二人也实是苦熬多年,忍受不住重刑,方始出此下策,否则万无借助外人之理。不过道友行时如见禁制发动,不必在意,只要期前赶到,便可预防,决无被伤之理。’“我和她说时,男的已飞向大树枝上,双手朝前猛推,好似有什么重力在前,业已红脸支持不住,女的说完,便催快走。我和她一见投缘,还想再问几句,男的已在厉声催促。女的不等我说完,只说:‘到时自知,姊姊快走,迟恐无及。’双手猛地一推。
我没料到此女有此高深道力,骤出不意,竟被她用金刚大力法将我推出林外。跟着便听水火风雷大作之声,同时林中五色光华闪闪隐现,一片山一般的青光竟朝我对面压来。
这是道家极厉害的五行禁法,非同小可。耳边又听少女哀声遥呼:‘禁法还有无穷妙用,休得大意,还不快走!’我知道厉害,所幸身已出圈。如若少退丈许,便非被玄门五遁卷去不可。我不敢造次,立即飞起。等到空中回看原处,那先天五遁神光竟一层接一层互为生克,将全林包没,少年男女已化为两团拷栳大的蓝光,在光层中上下飞舞,才知二人道力甚高。
“我回山告知家师。家师说:‘你既已应了人家,他们明年如不来寻你,后年必须前往践约。但不可早去,至早须在下半年,免又生出别事。’我因再隔两月便是上次见面之日,本定下月望前赴约。恰巧今天正是望前一日,时候也还早,又由此地经过,我意欲乘此时机,前去看望一番。诸位在此少候,我如当时能够助他们了事更好,如若不能,或是问明底细下月再来;或是请舜妹、南妹率众上路,我至多明晚必能起身赶往。
诸位心意如何?”
众人都是好奇心理,又知半边大师既许石玉珠赴约,决无妨害。乐得就便成此义举,交两个道力高深的朋友,俱愿随往。石玉珠料知无害,只嘱到时由己先导,不可多事。
众人略用山泉、干粮,一同起身,从前面高山飞越过去。那山远看峰峦错落,并排成列。
近前一看,上面角尖林立,自腹以下,离地数百丈壁立如斩。环山脚俱是好几里宽的污泥沼泽,湿气上蒸,聚为繁霞,彩光映日。众人高空飞越,那腥秽之气尚且隐约可以嗅到,常人经此,更难飞渡。及至越过山脊,飞出十余里,又越过一片极高的峰岭,倏地眼底一亮,石玉珠已然引导往下飞落。
众人降时凌空四顾,只见那地方不但是山青水碧,洞壁幽清,奇花异卉,景物明丽,最难得是到处博大宏深,雄奇清淑,气象万千,比起以前所经名山灵域大不相同。先在山外只觉山穷水尽,瘴气郁蒸,直看不出一点好处。及至入了腹地奥区,所有的山都是厚厚地蒙上一层浓绿,不露片石寸土。不是繁花幽艳铺满其上,灿若云锦,便是苍松翠柏丛生其间,佳气葱茏,郁郁森森。万绿丛中,倏由悬崖峭壁之上飞落下几条瀑布,如白练高挂,直有千百丈。落到山半,或是汇为溪涧,顺流驶去;或是就着地势,盘旋穿行于林樾山石之间,遇到悬崖,重又化为大小瀑布,飞腾而下。间遇奇峰怪石阻路,便溅起数十丈高的雪花,玉射珠喷,朝前飞坠,化为无数道细瀑。时分时合,恍如无数大小银龙上下飞翔。变幻莫测,不可端倪,并且空旷之处甚多,不似别的泉石山峦局促一隅,空旷处不是茂林,便是繁花。更有奇峰怪石平地突起,剔透玲珑,远胜云骨。峰必有泉,花雨缤纷,映日生辉。峰下草花得了灵泉滋润,其大如斗,露润烟涵,花团锦簇,分外显得肥鲜明丽,妖艳欲活。这些丘壑山峦、泉石花树明明天生,因都那么整齐修洁,直似一个胸有丘壑、巧夺天工的妙手运用神工巧思,并合古今名画作为蓝本,再把画不出的奇景添了若干上去,建成的一座包罗万有的大名园,又把它放大了数千百倍。胜概万千,到处都疑出诸人工,至少也是经过人力整理修治。但一细想起来,又觉无此情理,俱都惊叹造物之奇不置。
以前峨眉开府,石玉珠原随半边老尼和本门武当七姊妹去赴过胜会的,见众人称奇道怪,便笑道:“诸位可看出这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