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弃武道:“可以这么说!”
有心人道:“想是你们走了远路。”
丁弃武摇摇头道:“从百丈崖直奔此处,我还不会弄错了方向,真正走了远路的是他,但是他却先我而至,依照时间计算,他比我至少快一倍。”
有心人神秘地道:“也许他有比你更近的路?”
丁弃武道:“不可能!……”
但他话锋一顿,又转头去看有心人,双目中有恍然的神色。
有心人笑道:“现在你明白了?”
丁弃武仍然有些困惑地道:“莫非百丈崖到龙虎谷有直通的地道?”
有心人纵声一笑道:“现在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如不是有条地道,他怎样那样快?”
丁弃武咬牙道:“好狡猾的老贼!”
有心人道:“如非我告诉你,也许你永远都想不通这个问题,还以为秋天文的轻功到了乘云驭气的地步。”
丁弃武瞧着他道:“我为什么要告诉我!……”
微微一顿,又道:“你跟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吗?”
有心人笑道:“告诉你是因为怕你闷坏了,而且,你知道与否都已经无关重要了!”
丁弃武冷哼道:“这又是为什么?”
有心人道:“简单之至,你完了!……”
声调一沉,又道:“从今之后,你将从武林江湖之中除名,不会再有你丁弃武这号人物!”
丁弃武冷笑道:“你这样有把握?”
有心人道:“如果没有把握,我如何会说这种大话,你该知道目前的有心人,已不是从前的有心人了!”
丁弃武道:“很好,在下早已说过,要领教你几记高招,现在看起来,几记大约不够,恐怕我们两人,必须分一个胜负存亡!”
有心人笑道:“胜负存亡已经分出来了!”
“哦!……”
丁弃武冷笑道:“是怎么分的呢?”
有心人道:“你死我活!今后,我将是武林江湖中的霸主,天皇教将是武林中第一门派,我可以掌握天下武林群雄的生死,任何人都在我的脚下!”
“哼!……”
丁弃武道:“亏你说得出口,为什么脸都不会红上一红?”
有心人得意地道:“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事实将是如此,谁也变更不了!……”
微微一顿,又道:“只有你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但现在这根刺立刻就要拔走了!”
丁弃武道:“你这样有把握?”
有心人道:“若非有把握,我现在怎会站在此地,跟你谈这些废话?”
丁弃武怒道:“那么,该快些动手了!”
“动手?……”
有心人好整以暇地道:“谁说我要和你动手,虽说你武功已经不见得是我对手,但我还是不愿真的跟你相拼!”
丁弃武冷笑道:“这倒奇了,如不动手相拼,又如何能够分得出胜负生死?”
有心人仰天大笑道:“方才我已说过,胜负生死已经分出来了,是我胜你负,我生你死!”
丁弃武道:“莫非你疯了?”
有心人冷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我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目光阴阴地一转,接下去道:“我要你不得不死,我要你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
丁弃武大喝道:“住口!……”
有心人果真住口不语。
丁弃武怒道:“有心人,上官勇,那侏儒谷主和你先后对我纠缠,是什么目的,可是一条缓兵之计?”
有心人道:“什么缓兵之计?”
丁弃武道:“也许这是秋天文那老贼的意思,要你们来向我纠缠,他去对付叶赫金与君不归!”
他话还未说完,又被有心人格格的大笑之声打断,只听他狂傲地道:“丁弃武,你越想越钻牛角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须知对付那两个长白来的家伙,根本用不着纠缠你,也根本用不着如此慎重,老实说,他们两个早已成了釜中之鳖了!”
丁弃武心中一惊,但却故做从容地道:“只怕你把他们看得太简单了,须知他们的武功不在当年的长白八熊之下!”
目光一转,又道:“如果秋天文想对他们下手,大约吃亏的还是秋天文自己!”
有心人大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方才我来之前,他们两人已被用蚊筋困得像粽子一样地吊到了梁头之上,你肯不肯相信是真的?”
丁弃武暗暗吃了一惊道:“不可能!”
有心人笑笑道:“我不愿意和你争执,既然你不相信,我们就一齐去看看吧!”
说着反身就要向洞中走去。
“慢着!……”
丁弃武大喝道:“你又想弄什么诡计?”
有心人笑道:“我说过是想带你去看看由长白来的那两位贵客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丁弃武道:“若是别人,我也许会相信,但是阁下你……”
冷冷地笑了一笑,又道:“太阴险了,你的话很难令人相信。”
有心人不在意地笑道:“这倒是很难了,依你的意思,又想怎样?”
这的确是个很使人头痛的问题,跟有心人耗在这里,不会有什么结果,跟他去又怕他借机施展诡计,也怕他早有埋伏。
然而,毕竟不是没有办法,惟一的办法是先把有心人制住。
自然,有心人已不是以前的有心人,这恐怕要费一番手脚,甚至会两败俱伤。
但丁弃武并不考虑这么多,他决定了这样做,因为这是惟一可行之道。
他虽然决定了这样做,但是他却不愿偷袭,他要正大光明地抓住他。
所以,他蓦地拔出了宝剑,大喝道:“上官勇,我不再跟你费话,不论长白山的两位朋友如何,你我先要分个胜负强弱。”
有心人横了他一眼,道:“很好!……”
说着也由腰间拔剑。
然而,丁弃武却上当了,有心人要去拔剑,事实上却没有去拔,就在右手一触剑柄的时候,人却像旋风般一转,向地洞之中钻去。
这一着大出丁弃武意外。
望着那黑黝黝的洞穴,他不由沉吟了起来,一时进也不好,退也不是。
忽然——只听有心人的声音由洞中传了出来道:“丁少侠当真不来吗?”
丁弃武恨得咬牙道:“上官勇,你究竟算不算是个男人?”
有心人笑道:“难道我是女的?”
他对丁弃武说什么完全不在意,丁弃武心中明白,看情形是无法把他激怒以便动手一搏的了!
思忖之间,只听有心人又道:“丁弃武,现在该问问你!”
声调一沉,道:“你呢,你算不算是个男人?”
丁弃武大怒道:“畜牲,你不但没有廉耻,而且没有勇气,为何不干干脆脆来拼个你死我活?”
有心人笑道:“我想先看你敢不敢下来!”
有心人的话说完,随之是一阵脚步声,而后就再也听不到声息了。
丁弃武恨恨地站在洞外,迟疑了一下,终于迈向洞穴中走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除了追入洞穴之外,也没有其他较好的办法。
自然,他是步步为营,随时准备出手应变。
那洞穴初入时十分狭窄,但不久之后就宽大了起来,而且似乎经过修建,是半出人工、半出天然的山腹地道,而且有几条支路。
丁弃武明白,这泰山之中,有不少山腹地道,看来由龙虎谷至百丈崖有地道相通,是不假的了!
思忖之间,忽然眼前一亮。
丁弃武定神看去,原来已是地道出口,他身形疾驰,已到地道之外。
忽听一声轻笑传来,循声看去,却是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侏儒谷主。
丁弃武咬牙道:“有心人呢?”
侏儒谷主嗤的一笑道:“你是说天皇教主?”
丁弃武哼道:“不管他是什么,叫他快来见我!”
侏儒谷主摇头笑道:“他叫我带你去见他,你却叫我带他来见你,这叫我听谁的话好呢?”
丁弃武定神看时,只见那是一处小院,想是在那谷底的小院之内的另一套院。
当下他目光一转道:“他在哪里?”
侏儒谷主伸手一指道:“就在那边厅里。”
丁弃武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只见他所指之外是在山壁之上的一处石门。
他皱眉道:“那里面有厅?”
侏儒谷主笑嘻嘻地道:“有,有,天皇教主就在里面……”
眼珠滴溜一转,又道:“你要不要来,要来的话我给你开门!”
丁弃武怒道:“快……”
侏儒谷主笑着道:“快,快得很,来吧!……”
他虽然人小,但动作果然十分快捷,只见他一跳一蹦,已经到了山壁石门之前,双手用力,向门上一推,但听轧的一声,石门已经打了开来。
侏儒谷主站在门边叫道:“教主,姓丁的来了!”
丁弃武冷哼一声,大步向门前走去,此时他方才看出,那石门之内果然有一间十分宽大的山洞,布置得果然像大厅一般,但石厅的左右后三面却挂着极高厚的帏帐,使人无法看到石厅究竟有多大,自然也无法看出帏帐之后有些什么东西?
只见有心人从容迈步而出,拱手一笑道:“丁兄,请你这位客人真难,不过,毕竟还是把你请来了!”
丁弃武冷冷地道:“谁跟你称兄道弟?”
有心人笑道:“既然你以侠道英雄自命,为什么这样没有容人之量?”
丁弃武道:“对你这种奸险小人,实在不必再谈什么容人之量!”
有心人不在意地道:“不论你说什么,我今天也该让你……”
微微一顿,道:“因为我不能跟一个快死的人争吵,你在世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丁弃武冷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过,也许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有心人大笑道:“这问题不久就有答案,你先请进来喝一杯如何,在下已经备好酒菜了!”
丁弃武定神看去,果见正中摆了一桌酒菜,热气氤氲,似乎摆下未久。
丁弃武大步走入厅中,冷笑道:“你认为我这样贪吃?”
有心人笑道:“吃不吃是你的事……”
神秘地瞄了他一眼,又道:“但这却是规矩。”
丁弃武奇道:“什么规矩?”
有心人道:“使将死之人吃喝一顿,是执行杀人者该尽的义务,这就叫‘离魂之宴’。”
丁弃武道:“很好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你的末日快到了吗?”
有心人道:“丁弃武,你不必这样装蒜,你该知道,这里等于龙潭虎穴……”
丁弃武笑道:“闯龙潭,入虎穴,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有心人在桌前坐了下来,举杯在手,道:“你当真不领情?”
丁弃武摇摇头道:“我没这份兴致,而且这种菜肴也引不起我的胃口来!”
有心人道:“好吧,不吃不喝,也没有人勉强你,不过,请你坐下来说话如何,你那样站着,不是很别扭的吗?”
丁弃武道:“这倒没什么不可以……”
说着果然也在一柄椅子上坐了下来,与有心人相对而坐。
有心人独斟独饮,瞧瞧站在门边的侏儒谷主,道:“把门关上,去看看令师有工夫没有?”
侏儒谷主恭顺地应了一声,退出石厅,果然又把石门轧轧地关了起来。
丁弃武暗暗打量那些布幔,很想先弄清楚后面有些什么,然而洞中十分黝暗,而且那些布幔又厚,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是无法弄得清楚。
寻思之间,只听有心人道:“丁弃武,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了!”
丁弃武瞧着他道:“什么事?”
有心人慢悠悠地道:“从长白山来的那两个朋友,你对他们很熟悉吧?……”
丁弃武摇着头道:“萍水相逢,谈不上熟悉。”
“哦!……”
有心人又神秘地一笑道:“如此说来,你也许还没有发觉,那个叫叶赫金的小家伙,是个女的。”
丁弃武果然知道这一点,但他心中却不免一惊,当下沉声道:“你如何知道?”
有心人笑眯眯地道:“想知道有什么困难,可以剥她的衣服,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已经把她吊起来了吗?”
丁弃武哼道:“她在哪里?”
有心人瞧了丁弃武一眼,忽然轻轻拍了一掌,发出了一声脆响。
但听一串细碎的哗啦之声,左面的布幔缓缓拉了开来。
丁弃武看得清楚,心中不由为之一沉。
有心人没有撒谎,叶赫金已经做了阶下之囚,而且,她的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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