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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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君已老-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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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不知道怎么欣赏画作,但也知道慎言画的不错,美术学院院长认得他,自然知道他们两关系匪浅,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清楚,名门望族,总多些眼睛关注。院长说她是人才,孺子可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想,竟然名满天下的院长都说她厉害,她自然就厉害了。又想,若不是有真本事,那苏振生哪敢说她的画是剽窃,还想攫为己有。

    “中午她又做饭给我吃,慎言姐姐的厨艺好厉害,我真不敢相信,她还告诉我,她点儿大的时候就会做饭菜了,可我都十四岁了,还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丫头,人和人没得比的,养尊处优和历经劫难的人怎能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患难多的人自然也会早熟,谁像她安息有一个有钱的又疼爱她的爸爸。

    “傍晚我拖她出去玩网游,才玩了会儿,有人找她,并约她到隔壁的咖啡屋……”

    “谁?”终于意识到了危机,沉不下气了,终于问出了口。

    还以为你不说话呢,以为你哑巴了呢,小丫头一偏头一撅嘴,洋洋得意极了,你就假正经就假正经假波澜不兴就假波澜不兴你,“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的长相哦~”

    “什么长相?小丫头片子,快告诉爸爸”

    小丫头嘻嘻一笑,按现在现在这态度,叫紧张,慎言姐姐担心爸爸不是真喜 欢'炫。书。网'她,她看明显就是啊,“没爸爸你这么好看就是了。不过也是个美男子哦。”小丫头片子眼里,再好看的人也不及爸爸头上一根头发身上一根汗毛。

    这小丫头片子存心钓他胃口呢,“能跟爸爸形容一下那人的长相?”难不成是路析疑?调查不是显示他们已经说清了,没关系了吗?怎么还牵牵扯扯?

    小丫头看了一眼浴室,人还没出来呢,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灯光大亮,慎言在擦头发,从外面看进去,里面的人身材凹凸有致,也不知道这安先生占了人多少便宜,大饱眼福啊。她继续和爸爸哈拉啦。“安先生,听你话语这么急切,告诉我,是不是吃醋了?”

    “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吃醋。”被女儿看穿,他赧然,又板着脸,端出爸爸的架子,“快告诉爸爸。少不了你的好处。”

    又使出利诱这一招,小丫头嘻嘻一笑,扬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大的酸味儿啊安先生……”见慎言出来了,说,“爸爸,那什么人,你还是亲自问慎言姐姐,”说罢手机一扔,不管不顾那边生气的安嘉禾,“慎言姐姐,安先生打电话来了,有要事相问。快点来快点来。”

    慎言擦了擦头发,疑惑的走过去,将手机放耳边上,“什么事儿呢这么十万火急的。”

    安嘉禾打着擦边球儿,心里头颇为不是滋味儿,“听说你傍晚和人喝咖啡了?”

    这事儿怎么知道的?瞟了一眼在一旁故意装凉快实则时刻注意着他们两电话内容的安息,幸灾乐祸的道:“呀,你没找人盯着我呀。”在一瞄安息,安息又转过头去,手做成手扇,故意扇着。“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幼稚。慎言决定无视她,想将她赶出去,这丫头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十三四岁而已,老说些有的没的,那丫头像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煞气,赶紧的,唇角一拉,嘿嘿一笑,滚了出去。“我滚,我赶紧的,滚。”

    “路析疑?”电话那端的人唯一想到的是路析疑,这世上,能让慎言为止动容甚至不惜违逆他的人,只有路析疑那个胆小鬼。

    “不是。”慎言擦了擦头发,盼着腿坐在沙发上,不想骗他,“我父亲,蒋肃清。”

    “他找你做什么?”

    “你说他找我能为了什么?”慎言低低的笑着,在不胜酒力的他耳边,多少有诱惑之嫌,可这人就是王熙凤,不见其人只闻其声,想着她在身下妖娆美好的样子,口干舌燥。这女人,该死的,知道他吃不到偏就诱惑他。

    他这些想法若是让慎言知道,慎言肯定哭天抢地的大喊一声天地良心。

    “慎言,这节骨眼儿上,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慎言一听,很不是滋味,这男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怀疑她,真是够了,“安嘉禾,该怎么做不用你提醒,喝醉了的话你就赶紧滴给我去睡了。”说罢就气咻咻的按了红色键,,将手机往床上一扔,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这安嘉禾太过分了,又怀疑她,又警告她,行啊,她还真就要去临门一脚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父亲找她没好事儿,论好事儿,蒋家什么好事能轮到她身上,她天生就是棋子命,这个想利用那个也想利用,利用完了一脚从就踹开,可她蒋慎言真的就这么笨,笨的供人戏弄来玩弄去而不自知?笨的别人把自己卖了还给人家数钱?蒋家那群蠢货还真敢拿她当白痴。两面不是人的事情她岂会做的,以前若是还会,安嘉禾的警告后,她再也不会了。她父亲真天真,以为她会笨的再次从安嘉禾那里窃取资料。

    若让安嘉禾知道这些事情,安嘉禾不将她撕了才怪。所以她才不干这样的蠢事,两年前她窃取过他的资料,为此担心受怕了两年,如今她再也不会干类似的事情。蒋家不是她可以依附的大树,但安嘉禾是。她当然不愿做丝萝,但女人一旦累了,就像找株大树靠靠。

    将女孩儿安置在游戏室,来到隔壁咖啡屋,她点了杯摩卡,蒋肃清就坐在对面,除了多了几条皱纹,这个人仿佛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她问蒋肃清,“你要点什么?”父亲,她本该叫这个人父亲,但这二字她喊不出口,他从来没稀罕过她,她母亲走后,他再也不曾多看她一眼,哪怕她受尽了别人的欺负,他甚至可以将女儿送给别人,这就是她的好父亲。

    “随便。”

    慎言给他点了杯蓝山。

    他看着女儿越来越像她妈秦汐的脸孔发呆,不知何时起,她竟长的这般亭亭玉立了。慎言见他不语,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他来找她肯定有大事情,可事情到她身上,还能有什么大事呢?抬眼望着窗外,正对着夕阳,黄昏真美,落日圆融,赭红赭红,很快划过地平线,这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样子总让人想到寂寥与惆怅,慎言曾嘘叹过,后来明白,人生每分每秒都精彩,黄昏那么美,绚烂过后,消逝了,最美的一刻至少停留在了人的心底。

    许久,蒋肃清才叹了口气,“慎言,你还怨我吗?”

    慎言搅动咖啡棒,“蒋先生,您说笑了,我有什么好怨您的?是怨您让我生下来呢?还是怨您既然让我生下来了却让我没母亲?当然,还是您给我找了一个视我如眼中钉的后妈?抑或是生了个处处给我脸色看的儿子?”

    蒋肃清一阵脸红一阵脸白,哪知道女儿一说便是那些旮瘩事儿,“慎言,当时跟人跑了的是你的母亲,对不起你的是你妈而不是我,你想清楚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从没骂过你也从没打过你。即便你母亲跟人跑了,我也没将气儿往你身上撒。”

    慎言冷笑,手指了指心脏,“那我还要谢谢你了?可你知道吗?你的冷漠更像一把刀,刺的我心尖儿疼,你虽然没有正面对我怎么样,可你容忍了你的后妻后儿欺负我,对蒋家人对我的冷言冷语也视如不见,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安嘉禾吗?你知道为什么即便安嘉禾对我不怎么样我都没离开吗?”她越说越生气,却又嘎然而止,眼里有薄薄的水雾,氤氲着,仿佛风吹过的涟漪,“蒋先生,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若想从我这里知道安嘉禾的行动计划,我敢肯定的告诉你,我不知道。”说罢她便起身,走出两三步,蒋肃清厉声道:“你爷爷的话也不听了,他要你来做什么的?你忘记了?安逸的生活让你起了反叛之心吗?”

    慎言回头,盯着本来就不怎么认识的父亲,“我从来没答应过他为他做什么,从离开蒋家开始,我就不再是蒋家的人,我痛恨蒋家人,你以为我会为蒋家做些什么吗?”

    “我好歹是你父亲,老爷子好歹也是你爷爷,有这么口气说话的吗?”

    “我有你们这般不把我当人将我一脚踢开又想回头利用我的家人吗?亏我还想离开安嘉禾,现在看起来,安嘉禾怎么着也好过你们千百倍,至少他不会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来捅死我。”只要她无情无义,什么都伤不到她,可亲情,却是她致命的弱点。

第三十二章
    一杯茶,一首歌,一个人的世界。时间总在试图带走些什么,不只是你,还有我,窗外的夕阳,美得像曾经得到我们一样。只是耳旁的那首歌,那么熟悉,也那么寂寞。想起一句话,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给也只有那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的人要进来,就有人不得不离开。

    她从不试图着赶走任何一个人,是别人将她抛弃了,所幸身边来来去去还有几个人,珍惜身边的,忘记那些该遗忘的,人本来就过的不快活了,还留下那些烦恼事儿做什么?

    一种模糊的记忆,一座虚妄的空城。

    她躺在床上,思量一些往事,慢慢的也便睡着了。

    安息睡觉太没章法了,翻来覆去的乱睡,仰着睡,趴着睡,做青蛙睡,一觉醒来,满床的血,慎言无语的摇头,索性被单已经脏了,便让她睡个够,起床,在那间从没开过的禁房门前站了会儿下。天地已经苏醒了,陈叔陈妈已经起来,陈妈在做早餐,陈叔出去买菜,慎言穿着睡衣走出门,沿着□,走到藤架上,藤架下有两张摇椅,她在右面的那张上躺好,清晨的风吹来有些凉意,她虽穿着长袖的睡衣,寒气还是吹醒了毛孔,适应了,也不觉得冷了。

    瞧着外面的天光,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雾里。远处的一切看得不甚分明,如镜中花水中月。

    “慎言,你这是怎么了?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陈妈擦了擦手,跟了出来,昨天白天还高高兴兴的,晚上一回来就苦着脸,晚饭也不吃。真就担心出什么事儿了。

    慎言回头嫣然一笑,“哪有什么事儿,陈妈,你去忙你的,我真没事,好端端的,这不好着吗。”

    “不骗我?”

    慎言失笑,这陈妈什么眼神啊这,可也就是这种不时的嘘寒问暖,才让她心底有了丝暖意,从来没想过会有长着对她的这般爱护,初来乍到的时候,有些措手不及,“真没事儿。我吃了睡睡了吃,都成了猪样了,您看猪有烦恼吗?没有。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给我做点吃的,我饿了饿了。”

    陈妈哎了一声就回了屋,欢欢喜喜的继续厨房忙活。

    慎言看着她离去,又陷入了沉思。

    也难怪安嘉禾不信任她,认为她是老爷子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暗桩,是时候就能捅他一刀,就连她的父亲也有这样的妄想,真可笑,她怎么可能会是暗桩呢,蒋家有什么值得她为之卖命的?

    亲情就是这样的,能让她感动,她便不惜牺牲一切都要让一切圆满,让她受到伤害,她虽然不至于报复,但做壁上观总没错的。

    她想她爷爷也真是痴心妄想,以为她做过一次就是他们的人了,也不怪安嘉禾对她做的狠了,两年前,为了能让老爷子松口让她走出家门,她偷了安嘉禾的资料,让安嘉禾功败垂成。不然蒋家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屹立在那里?当初她的确动了心计的,第一次引诱安嘉禾,即是为了得到安嘉禾的资料,成为自己离开的防护伞。安嘉禾怀疑过她,却苦于没有证据,那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所以后来她所遭受的,也算是罪有应得,两年前安嘉禾带她离开,虽非出于纯粹,但也是给她提供了一条契机的。

    两年前的安嘉禾对她很好,哪像是这两年,真正怪起来,她谁也不怪。前辈子是她没投好胎,后辈子她要对自己好。

    她摇着摇椅,闭目沉思,安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红着脸,“慎言姐姐,被单脏了啦。”

    “我知道,过会儿收拾一下不就得了,不过以后你这样,我是不合你睡了,你见过淌这么多血的吗?跟杀猪似的。”

    安息无地自容,床上的那股子血腥味她也知道。“对不起啊慎言姐姐。”

    “得,你今晚去隔壁睡就行了,什么时候干净了在来找我。”想起上次给她买的那么多零食,“那巧克力什么的这时候吃不发胖,你就多吃点。”

    安息想,我本来就不怕胖,“已经吃完了。”

    “啊,这 么 快‘炫’‘书’‘网’?”

    “你以为我会等到你一块儿吃啊,谁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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