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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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君已老-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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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主任有些心疼,递给她一张纸,“擦擦。”到底也是心软,“这事儿学校给你处理,至少你现在没必要出面,等我们消息好吗?”她的朋友尚峥嵘已经拜托她了,学校出面解决,总会容易一点,何况,她怕苏振生欺负她。

    “主任,你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已经很谢谢你了,自己出的事儿得自己承担,所以这事儿我还是自己出面,顺便扣问他一代大师的良知。”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得靠自己去处理,期待别人的帮助,得不偿失。“苏振生,堂堂名画家,这样诋毁我一个学生,不过瞅着我好欺负罢了。”

    主任叹了口气,“如果你有强硬的背景,那就不一样了。”系主任还不知道她背后潜藏的安家和蒋家的势力,只以为她背后就单纯一个尚峥嵘,扣动着笔,敲动桌子,每一声,仿佛都敲在慎言心上,慎言心里紧揪,“你和他的画风格很近,技法什么都差不多一致,他是这个画派的泰斗人物,又岂能让你超越了他。”

    就因为这样,难道就活该她倒霉?“我知道了,主任,我先走了。等有了好消息,我打电话给你。”说着便朝她鞠了个75度的躬,缓步走了出去。她一出去,主任拨通了办公室电话,“峥嵘,她要亲自去找苏振生了,你要注意点,别让她受欺负了,苏振生那只畜生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挂断电话,不禁为女孩儿捏把汗。

    慎言从艺术出来,刚刚还明媚的天气竟然突变,头顶乌云冉冉,阴沉沉的,走在林荫道上,掏出手机,拨了刚存下的电话号码,那端嘟了几声,电话接通了。“你好,苏振生。”那边传来男人的嗓音。慎言听的出,就是苏振生的声音。

    “苏先生,我想找您谈谈。”

    “你是?”

    “我是蒋慎言。”

    那边顿了几秒,“哦,原来是蒋小姐啊,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说着电话一卡擦,断了。慎言看着手机,苦笑。第一步走不通了,她打开纸条,寻找主任给的地址找过去,忠义路33号,主任给她的是他的家庭住址。

    苏振生的家在城市的另一端,是一栋不大不小的别墅,远离市井喧嚣、环境幽雅闲适,前边绿树葱郁,芳草匝地,鸟雀唱鸣。慎言知道,能住这地方的,大抵非富即贵。

    走到门前,她紧握了手机,然后又翻开手机,按下了某个键,快步走过去敲了门。

    有人来开门,开门之人见是位年轻的小姐,面无表情:“请问你找谁?”

    “请问苏先生在家吗?”慎言言语挺恭敬的,“我是蒋慎言,有事情前来拜访他,您给我通传一声行吗?”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她,对她有些好奇,她不会也是苏先生的女人?刚才苏先生已经交代他了,若一个叫蒋慎言的女人来找他,就说他不在,苏振生的确是打算避而不见,“苏先生去了北京参加画展你不知道吗?有事过些天来找。”

    慎言自然是不信的,“先生,我知道他就在家里,你没必要瞒着我,我说几句话就走。”刚才她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三,她看到了站在三窗帘后打量她的那个男人,不是苏振生还有谁,在那男佣还没来得及关门前,她冲了进去,这时候她哪还是和人打马虎眼。佣人被她撞的差点一个趔趄,急忙追上去,“蒋小姐,你这是强闯民宅,我们有权告你的,你还是先回去,不然我真叫警卫了。”

    慎言打量他那屋子,美轮美奂,金碧辉煌,也不知道他欺压了多少人得了多少人的便宜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枉她往日还崇拜他,把他当自己的偶像,“我等着你去告,如果……”慎言眼里闪着亮光,“如果你自认为你家主人斗的过蒋家。”

    “蒋家……”一个穿着休闲男装的中年男士出现在梯口,指间夹着雪茄,步履缓慢,从上下来,“你是蒋家什么人?”

    “苏先生,在窃人成果之前,难道不知道去调查调查被害者的背景吗?”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呜,是道貌岸然伪君子的象征,慎言冷笑,“并不是每个人你都招惹的起的,蒋敬恒这人你知道吗?那是我小叔,你最好别让他知道你那龌龊的行为,不然以蒋家六少的手段,还不得将你弄到牢底坐穿。”这样也间接说出了她是蒋家人这个事实,她爷爷蒋老爷子,一生叱咤风云,谁惹的起,强悍如安嘉禾,也不能硬碰硬,前两年安嘉禾还差点栽在他手里呢。

    苏振生大笑,眼前这女人不就是两年前和蒋家脱离关系的蒋慎言吗?这会儿把蒋家搬出来,不让安嘉禾来出头了?“蒋小姐是在说笑吗?蒋家小六,你以为我不知道蒋家小六什么德性。”他将男佣遣开,在沙发上坐下,“蒋小姐,你走,这事儿你用谁来威胁我都不可能变更的,是我的就是我的。”

    “明人不说暗话,苏先生,你身为一代宗师,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你欺负一个大学生,你至于吗?”

    “我有容不下谁吗?我苏振生君子坦荡荡。”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分喜怒,苏振生当真是几十年的老狐狸,深藏不露的,薄薄的镜片下精光一闪,黑色的铅笔裤衬得她身材修长,他幻想她白色衬衫下曼妙的身材,竟觉得有暗香浮动,满室生香,“蒋小姐,你剽窃我的创意,我并没打算告你,这已经算是我最大的仁慈了。而你,居然还敢站在我面前,义正言辞的要我给你公道,你要我说你是幼稚无知呢还是让我说你你本身就在说天方夜谭?”

    指鹿为马,黑白颠倒……慎言心情激荡的真想冲上去撕了他那张风轻云淡的嘴脸,“苏先生,你让我见识了所谓大师的风范,不过欺世盗名浪得虚名罢了。我知道,是我的作品过于优秀,让你有了危机,我知道我争不过你,可我至少也要死的心甘情愿不是吗,只要你承认那是我的作品,我便从此善罢甘休。”慎言紧紧地,紧紧地捏着手,手心汗湿,她知道包包里的手机录音功能已经开启,知道只要他一回答她便握有了告他的证据,心里极度的渴慕他能答是,但他迟迟未动,不肯定,亦不否定,凝神静听,眼光微亮。

    室内灯光闪耀,他薄薄的镜片下闪着狡猾的光芒,看着她的紧张,看着她不断抖动的手,精明如他,岂能不知道像她这样涉世未深的女孩的想法,他站起身来,“好,蒋小姐,我承认那作品是你的,这样,行了?你满意了?”他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得到了答案又如何,不过只是个答案罢了,如果你真想你做什么?你还太嫩……女孩儿啊,真希望你能再聪明一点。”说着便摇着头放荡不羁的大笑着上了。

    慎言暗暗呸了一声,出了他家大门,犹自觉得不真实,不敢相信他这样就承认了。阳光烈照,风力摧残,花花草草恹恹的,有黯淡色了,他们需要一场雨的滋润,才走不远,天空果然响起一声炸雷,抬头天空铅沉,她忙着下山,想拦出租回去,这地方出没的都是私家车,打车不易,更不会有公车。心里溢满了快乐,急着与人分享,打了个电话给好友瞿颖,瞿颖听后为她松了口气。又大骂她,“慎言,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难道不知道你一个人去苏家很危险?你脑子生锈了啊你,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朋友?”大家都知道,苏振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不很安全的出来了吗?这打雷又闪电的,怕引雷,我挂了啊。”

    黑云压城城欲摧,暴风摧残着树木,走在泊油路上,忽地疾风骤起,一会儿,雷声翻滚而来,绵密的细雨就将整座城市笼罩起来,大雨瓢泼而至,她淋成了落汤鸡。

    倒霉还在继续。

    在她刚停下那个端口,松懈以及视野出现盲点的瞬间,一辆车呼啸而来,一个男人飞速下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推倒在地,抢过她的包和手中紧握的手机,并恶狠狠的告诫他,“蒋小姐,这次你这条命就留在你的脖子上,下次可别轻举妄动了,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你几条命都玩不起,蒋家六子可庇护不了你。”说着一个转身,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转身上了车,另外一人发动引擎,消失在雨帘里。

    慎言吸了口冷气,从地上爬起来,得意忘形便会乐极生悲,刚才抢她东西的人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人是谁派来的,竟不知苏振生阴险到了这等地步,叹了口气,那个人,他显然知道她录了音,所以现在才遭此毒手,可是到底是哪一步算错了呢?

    她不知道的是,苏振生并不知道她录了音,只是早已做好了不让她安然回去的打算,挑战他权威的人,他岂是会善罢甘休的。

    雨飘在她身上,她全身都湿漉漉的,身上没有口袋,自然是没有钱的,手机也被抢了,打电话也不可能,想想自己现在孑然一身,欲哭无泪,别说打车了,能不能活着走回去还不一定呢?

    天杀的,从没这般落魄过,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目无焦距,高跟鞋打的脚疼,她索性脱了下来,弯腰下去,提在手心,这时一辆跑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溅起大量的水花,全部溅在她身上,她恶毒的骂了一声,那辆车竟倒了回来,男人在车里喊她,“慎言,你怎么在这里?”

    穿越绵密的雨线,慎言看到了车里面的那个男人,是熟的不能再熟的路析疑,这辈子她死也不能忘怀的路析疑,也是她……她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路析疑,他怎么就看到她的狼狈了呢,她张口,“路析疑……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等他回答,拉开车门,砰的关上,“s大。”熟门熟路的找到储物箱,找了块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她表现的很落落大方。

    慎言对路析疑的感情是微妙的,既爱着他,也恨着他,爱他曾经对她的好对她的真,爱护她,让她真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传说,又恨他无能为力将她从蒋家带出去,恨他骂自己的堕落,恨他突然之间爱上了别的女人,恨他让自己不得不设计安嘉禾……明明是自己不该眷恋的人,可为什么自己偏偏还爱着他呢?每次做梦,入梦来的,能给她人生带来欢乐的,都是他,只有他。

    因为爱的深,所以连恨都那么强烈,他们之间有美妙而甜蜜的曾经,十几岁的年纪,情窦初开,他们也爱的轰轰烈烈,像夏花一样灿烂。

    路析疑从在后视镜里偷窥她,打量她,心里何尝不酸涩,“慎言,你到这儿来做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打把伞,淋生病了怎么办?”

    他一句话就能坍塌她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房,刚苏振生那儿受来的委屈一并儿翻涌上来,眼泪就像金豆子噼里啪啦的掉,越想就越进入了死胡同,声音也变的尖锐开来,“路析疑,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人,我受够了你们这些所谓君子的伪善。”抹了把泪,眼睁睁看着路不是往学校的方向,“路析疑,你这车到底是去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家。”路析疑沉声回答,眼神坚定,黑瞳深不见底。

    “送我回去……”慎言打死都不会再进他的家门的,见他不闻不问也不停下,她怒急攻心,猛地怕车窗,“你给我停车,停车,路析疑我叫你停车,你听到了吗?”她叫破了喉咙路析疑也当没听见,怕她跳车,干脆将车门锁了。

    慎言像疯了一样蹭过去抢方向盘,路析疑将车猛的开到一旁,差点撞到路基,“慎言,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路析疑,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难受我心痛,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对,我他妈的就是疯了,就是不要命了。”她不要去安嘉禾那里,不要再见到他,那个疯子,“路析疑,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当初你要离我而去?为什么?”她伏在他身上,哭的歇斯底里死去活来,男人被她哭声弄的心烦意乱,胸口一扎一扎的痛,拍着她的背,眼里也抹了一把泪。他紧紧地抱着她,情绪激动,“慎言,只要你愿意,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她并不答话,只是哭着,越哭越凶,比大雨还滂沱,湿了他的衣襟。

    路析疑怀抱着怀中温热的躯体,将她的头抵在他的肩上,柔声道:“我那边近一些,我们先去换套干净的衣服,别着凉了,你……当年你的衣服还在呢。”见慎言无动于衷,他故作微笑着说,“你当年不是很喜 欢'炫。书。网'那条宝蓝色的裙子吗,我还给你收藏的好好的呢。”

    慎言推开他,“路析疑,你别让我恶心你,你记着,对我蒋慎言来说,你什么都不是,你的东西,我不稀罕,我什么都不稀罕。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别用你恶心的语言说的让我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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