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窝都翻了那还有本?
没本做什么生意?
咱们李大捕头不过又不小心“碰倒”了六十七件东西而已,沈大老板的嘴巴能闭到什么时候?
王百茶的眼珠子闪了两闪,沉嘿嘿着每一个字道:“你怎么知道沈通天是董大先生的人?难不成三个月前“六步笑山”在闹花楼消失是你下的手?”
“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是省力多了。”李吓天大笑道:“现在我只想知道董断红什么时候来京城,从那一路来?”
管大事的眼睛亮了,忽然间笑道:“你没有把握对不对?没有把握让董大先生入京之后阻止他犯案?”
所以李吓天必须在董断红还没看到京城的城门以前将这个人制伏。
“不错!”李大捕头承认道:“阻止姓董的犯案只有一个法子。”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轻轻笑道:“那就是董小子必须是手镣脚铐的由哥哥我押入天牢问斩!”
王百茶不信李吓天有这个能力。
在他的估计里,天下没超过三个有这个能力。
甚至他乐观的认为,眼前这小小的捕头只要自己伸伸腿挥挥手就得躺下。
王百茶真的这么想。
而且是立刻付诸行动。
拨动挑弹的十指灵活而有力,简洁俐落的出手便知是行家的风范。
甚至到了身前五寸处犹有一个小小的变化,两肘间稍稍一曲一拱,整个角度和方位呈现难以置信的杀机。
李吓天好像被吓了一跳。
王百茶的功夫又好像比自己估计的高出许多。
他手忙脚乱的应付,足足到了第八手才喘一口气。
“小子还不错!”王百茶的嘴角有一丝得意道:“可惜第九手变化你只有躺下的份!”
王百茶揉身上前,两臂以风轮转起。
无声无息中蓦地右掌拍向李大捕头当胸而来。
这一掌神出鬼没,王大庄主简直是他妈的得意极了。
掌是拍实了,人家李吓天却没有躺下去。
不但没躺下,而且还冲着自己一笑。
王百茶的一张脸立刻变得像猪肝似的,刹那间红肿了两倍有余。这当然是我们李大名捕正正反反大巴掌的结果。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出手?”
王大庄主不知道。
“因为方才那位管大事在身旁。”李吓天很愉快的吓着对方道:“以你的身手来看,比“六步笑山”那两个老小子还差,而且你自己也知道。”
王百茶真的苦下一张脸道:“那又怎样?”
“阮六步和简笑山都不是哥哥我的对手了,更何况是你这位白胖胖养尊处优的大庄主?”
李吓天咧嘴一笑,好像在等什么事儿发生。
两三个呼吸后,这位李大名捕才将双手一松让王百茶重重有力的跌到地板上,对人家叹气道:“所以你的出手是靶子。”
靶子是让人家练习用的。
当然,靶子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第三个人来鉴定。
鉴定对靶子出手的人殊胜成就如何?
王百茶的一张脸红得变黑,嘶哑的声音是够难听了,道:“你故意让管大事判断错误?”
“姓管的在你出手第六招被哥哥我躲过后就晓得败的是你!”李吓天摇了头,叹气道:
“但是他认为够了。”
够了,是指管大事已经放心了。
不管最后李吓天在第几手打败的王百茶,他必然不是董断红的对手。
不但不是对手,甚至连一点点的威胁性也没有。
“所以他那个时候就可以走了。”李吓天低头看着,一副很惋惜的样子道:“当然是用飞鸽传书之类的通知董小子,叫他放心大胆到京城来犯案。”
“阎罗王的爷爷”显然也是有点忌讳这位“连老天爷也敢吓”的家伙。
所以他先派出“六步笑山”来探路。
“阮六步和简笑山落入哥哥的手中,那个姓董的大概有点不安。”李吓天蹲了下来,凑脸在王大庄主面前嘻嘻笑道:“所以打了个弯儿又泄漏了沈通天那老小子找到你这儿来。”
王百茶终于听到最可怕的结论。
“管大事才是真正明白董断红行踪的人。”李吓天的眼睛在发光道:“你曾经听过由主子打先锋卖命出手的事?”
没有!
自来大当家都是最后出手的。
方才王百茶抢着出手只证明一件事。
管大事的地位比王百茶王大庄主高得多了。
囗囗“爽快赌坊”是那些朝中贵人、公子少爷们常常聚集的地方。
这里一应俱全,美人、醇酒,还有最重要的赌。
管大事绝对相信那个李吓天会追到这里找到他。
他现在已经打算把董大先生的来路行踪告诉这小子,只不过事先要办一点事而已。
唐忆公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爽快赌坊分为内外间,外厅摆了六十六桌台子是一般人财神用的。
里头那八大间可是有学问了。
朝廷的专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听的,所以在内八间出入的人也都不是寻常的角色。
唐忆他爹是有名的“镇南王”唐追潮,坐到了内八间并不曾让人意外。
管大事在各方面都有关系,所以进来内八间也不令人意外。
唯一意外的是,唐忆今天的手气似乎太背了一点。
这点除了欠条字据之外,就数脸色看得最清楚。
原本唐大公子一张俏脸儿算是清爽有神,现在可是通红烧脖子,一双眼儿盯瞪着手上的牌搭,好像是翻白的死鱼眼。
看来这一把又是吃本的手气。
管大事笑着,三两下便拖了唐大公子到后苑亭里。
他聪明,先塞了五万两银票才说道:“唐老弟今天的手气有点不顺?”
唐忆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感觉似乎好了一点道:“亏得管兄现在来照顾,还能挺一阵子。”
他当然知道人家不会把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来。
更清楚明白送上手的银子数目越大,讲出来的话可是越让人吃力。
“我有两个朋友在三个月前到笼子里窝着。”管大事笑了笑,闲话似的道:“这可要请唐大公子照顾一下。”
唐忆可不笨,五万两的笼子一定很大很重的那种。
“是那一号?”
“天字号。”管大事拈捻着那一撮胡子,淡淡笑道:“这个月应该是由“南王爷”当值。”
唐忆的脸色可难看了,五万两银票捏在手中终究是退递过去,道:“天字号的笼子恕兄弟无能为力……”
管大事笑了,而且是笑的很亲切道:“唐老弟别误会了!管某只是要送点药丸给他们“补补身”,顺手的很……”
唐忆的手可没那么坚持了。
只要不是由天牢里放出人来,什么事都好商量。
就算管大事送进去毒药毒死两个人也不碍事。
反正从天牢里出来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刑场。
早死和晚死会有什么差别?
唐大公子觉得这件事一点也不愧对良心,甚至可以说做了件有益阴德的事。
杀魔伏妖本是英雄所为。
“管先生那两位“朋友”如何称呼?”唐忆在说话的时候,手上的银票已经揣入怀中稳当当的贴身藏着。
“阮六步和简笑山。”
“是这两个贼头?”唐忆觉得更理所当然了,笑起来的表情不但轻松,还有点讨好的意味道:“他们敢得罪管先生,敢情定借错了胆……”
敢情错了的是唐忆唐大公子。
那天晚上他就把“药丸”渗在菜肴里,第二天早上就传出线林巨寇“六步笑山”
破狱而出的消息。
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大公子可是只敢想,不敢讲。
囗囗“你聪明!”李吓天花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管大事这里,是谁也想不到的“丁香窟”。
丁香窟是京城里最廉价的窑子馆;只有苦力贩夫才会来这儿用少许的代价换取一时的“快乐”。
管大事这种身分的人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事都是有关联的。”李吓天翻了翻眼,挥了两下手赶走那些没啥姿色不像女人的窑子们,笑道:“六步笑山到天牢里的目的是要跟一个人取得连系,那个人当然是“天下宝主”江别酒江老头子?”
“天下宝主知天下宝”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当今皇上之所以不将他斩首,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在此。
每个月这老小子总会有办法说出那一座山那一窟洞里藏了几件奇珍异宝。
偏偏每一件又令人爱不释手。
这个江别酒也聪明,一套程偷天的“三十六金龙杯”每一回就出那么一只。
到如今已经是两年零三个月还没收集完成。
皇帝老儿被搞得心痒痒的,却又是软硬恩威都无效,反正江老头抱定主意,一个月说一句话。
李吓天最干的是那老小子在天牢里的生活可比自己舒服的多了。
是皇帝老儿关照怕他早死嘛!
“董断红这回入京,当然是要表现一下他天下第一盗的本领。”李吓天的眼睛在发光道:“最有可能的一件就是要程偷天的那些金龙杯。”
管大事的表情不变,只不过是抬了抬眉在笑道:“然后呢?”
“嘿嘿!能够鉴别金龙杯真伪的只有江别酒这老小子,不过他只要把一些窍门传了出去,沈通天大概也弄得清楚。”李吓天的表情很认真道:“后面的事就更严重了。”
沈通天可以先弄出一套假的来偷天换日。
董断红得手后当然可以轻松的远走他处,隔个三两月后才宣布天下真的金龙杯已经由皇帝老儿的枕边盗走。
接下来的事可要闹大了。
大内禁宫叫人自由来去,不但是天下笑柄,皇帝老儿玩物丧志更是人心大失。
更可怕的是,圣诏必传江老头入殿辨证龙杯真伪。
谁也没把握在那么近的距离内江别酒会做出什么事来,尤其当他手中拿着的是由沈通天制造出来的金龙杯。
管大事的眼中有一丝讥诮,声音好冷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沈通天一了百了?”
这是李吓天的苦处,也是他令人尊敬的地方。
因为法律还没判决一个人该死以前,他不能抢在判决以前就杀了那个人。
这是他的原则。
办案的方式有许多“通权达变”,但是杀人例外。
因为生命是永远补偿不了的珍宝。
“你既然不能杀人,怎么会有把握可以从我这里知道董大先生的行踪?”管大事大笑道:“你是不是很笨?”
李吓天竟然在摇头,而且还会笑道:“你相不相信除了杀你以外。我还是有办法让你说出口。”
管大事虽然无论如何到了最后总会说出来,目的当然是要这小子在董断红面前好好吃一顿苦头。
但是他现在倒想知道李大名捕如何“逼”自己说出口来。
管大事笃定道:“你可以试试!”
李吓天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拳脚并出。
出的目标并不是人,而是墙壁。
就像是要拆房子似的,没两回眨眼已经坍了六面墙,而且看样子还要继续下去。
忽然管大事从心里爬出一种恐惧的感觉。
李吓天这小子比自己想像的要恐怖太多了。
“你虽然是董断红手下的一号人物,但是董断红的东西还是董断红的。”李吓天拆掉第十面墙后,踏在瓦砾飞尘间晃到了管大事面前,自信的道:“只有这间窑子例外!”
因为这是董断红赐给管大事的封地。
就算董断红来这里狎妓还是得付钱。
“纵使丁香窟是个不入流的地方……”李吓天的每个字果真会吓死人,道:“但是却实实在在是你管大事的东西,所以你一定不肯让它只剩下一片废墟?”
囗囗何悦珏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连女人自己也不明白。
李吓天是她心底深处所爱的男人。
虽然他已经娶了她的姊姊,而且也生了一个儿子。
但是这完全不稍减她对他的感情。
三年前的乱蹄中夺走了亲爱姊姊的生命,是不是老天爷可怜她的痴情让她有这个机会来照顾李全文?有这个机会来安慰郎君?
她常常为自己有这个想法而觉得罪过。
可是女人的心是什么?她问过自己好多次。
她自己也不明白,真的,完完全全不明白。
就是现在她倚窗望出,后园里郎君来看儿子,一对父子在暮薄夕斜中有无限的温馨。
自己能加入他们之间?
“我知道你喜欢你姊夫。”慕容玉楼在身后轻叹道:“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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