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贼人惊骇极了,不知怎么回答。
“你们现在是想死呢?还是想活?”
三个贼人一齐跪下,嘴里说:“求女侠饶命!”
“你们想我饶命并不难,先回答我的问话,你们是哪一骠骑下的人?”
其中一个贼人说:“我们是二十四骠骑的人,派来这里伺候方少爷的。”
“那么说,你们是苏三娘的手下了?”
“是!”
“这村子所有的人,都是苏三娘的手下?”
“不!他们有的是二十八骠骑的人,有的是从西域来的武士。”
“你们参与了杀害这村的百姓没有?”
“没有!我们是事后来的。”
“没说假话?”
“我,我们绝不敢欺骗女侠。二十四姐只派我们来伺候方少爷,伺候他的起居饮食。”
莫纹打量了他们的装束,是厨下勤杂人的打扮,便点点头:“好!我暂时相信你们。你们给我传话给苏三娘,再叫她传话给碧眼教主,姓方的是我狐狸女杀的,与湘西言家无关,那老贼要找,就找我好了,他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他。叫他。洗干净他的碧眼白发脑袋,到时我会去取,听清楚了没有?”
“小、小、小人们听清楚了。”
“好!你们马上离开这里。”
“多谢女侠开恩。”
这三个贼人一齐叩了一个响头,爬起来慌忙离开了。
四小姐问:“二妹,你怎么这样说的?”
“大姐!请原谅,我实在不想因我的事,而连累了言伯父和你的三位兄长,况且大姐也不同我,大姐有家有业,堂上有老母要奉养,我孤身一人,四海为家,没一定住所,阴掌门的人想找我没那么容易。”
四小姐感动地说:“二妹,你为人太好了,只为别人着想,而不……”
“哎!大姐,你这话就分生啦!走吧!我们早点回去,别叫伯母盼望。”
“好!我们走。”
她们离开村子,便有几个火头同时在村中升起,转眼之间,便是熊熊大火,染红夜空。她们纷纷跃上马背,放心而去。
下半夜,她们便悄然的来到了偏静的小山村附近,马匹四散,人员也四散,一切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莫纹断定没有什么人盯踪,便与四小姐、小芹行了二里地,进入树林,回到了小庄院。庄院的管家,早已在门口迎接她们。
四小姐问:“老夫人没事吧?”
管家回答:“小姐放心,老夫人很好。”.“安化城中,有没有事情发生。”
“没有,楚爷已将那老鸨抓了起来,杀掉了阴掌门人在城中的线眼。”
莫纹没别的关心,最关心的是痴儿慕容智,问:“我兄弟怎样了?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管家笑了笑:“慕容二公子没有给我们添什么麻烦。”
伺候痴儿的两个丫鬟说:“公子早晨没什么,很安静在屋里睡,吃饭时,便要见两位小姐了。我们说,小姐已出去办事了,很快会回来,他不相信,说我们在骗他。”
小芹问:“那以后哩?”
一个丫鬟笑着说:“公子存四下找寻小姐,认为我们一定是将两位小姐藏起来了。”
莫纹皱皱眉问:“他有没有吵闹?”
“是吵闹了一会,可是他一见到老夫人后,便不吵闹了,很听老夫人的话哩!”
莫纹“哦”了一声,感到奇怪:难道我兄弟不痴了?问:“他怎么听老夫人的话?”
“婢子也不知道,总之,他见了老夫人,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懂事的人一样,陪老夫人吃饭,带着老夫人在院子中走动,说一些笑话给老夫人听,还表演他的五六七八九功夫给老夫人看哩,逗得老夫人十分开心,笑得老夫人见牙不见眼的。”
“他以后就不再找寻我们了?”
“他一直陪着老夫人到吃晚饭哩!只是问我们,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以后呢?”
“以后,公子就早早进房睡啦。大概是一天下来玩累了,在老夫人面前玩了那么多功夫,又跳又翻筋斗的,怎不累?看来老夫人也很喜欢公子,说从来没有这么的开心过。”
莫纹放下心来,想:我的兄弟,人虽然不懂事,却顶会逗老人们开心,又问:“他进房睡了,就一直没醒来过?”
“是呵!公子睡得很甜,我们也不敢去打扰他。”
小芹说:“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别去看他了,要是他醒来,那我们就别想睡啦,他准会说个没完没了。”
这半夜,莫纹算是安安静静地睡下来,不像在别的地方,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所以睡得放心,也睡得很沉。
莫纹恍如醒来,走到一处森林中,坐下练功。蓦然,森林里窜出来十多个蒙面黑衣人,狞笑着对自己说:“青衣狐狸,这下我们还看你往哪里走?你乖乖的自断筋脉好了。”
莫纹练功正在关键的地方,绝不能受外界干扰,一分心,真气就会入岔脉,自己全身就会瘫痪了。她只有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收住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希望自己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收功散气。
黑衣人又喝着:“青衣狐狸!老子的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莫纹闭目漠然不答。
另一个黑衣人说:“老大,别再问她了,砍了她算了,为我们的方少爷报仇。”
叫老大的黑衣人说:“慢着!这狐狸在练功,小心她骤然出手,那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练功?那不是杀她最好的时机吗?”
“好!叫弟兄们放箭!射杀了她。”
莫纹仿佛听到自己身后有一个人说:“姐姐,别怕,你专心专意练功,我来打发他们。”
这声音,是痴儿慕容智,莫纹感到又惊又奇,这个痴儿,几时来到自己的身后了?他不会武功,怎么打发这十多个蒙面黑衣人?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吗?不由微张双目,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傻兄弟,一身白衣,面对众贼人,厉声喝叱:“你们统统给我滚开!”
黑衣人惊奇地问:“小子!你是什么人,敢来坏老子的大事?”
“你们再不滚开,我抖展出五六七八九十功,你们全部都横尸这里!听清楚了没有?”
贼人们愕然相视,一个问:“老大,五六七八九十功,那是什么武功?我们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武林中有这门武功的吗?”
老大也困惑地说:“老子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门功夫的。”
莫纹既担心,又暗喜,但愿傻兄弟跟这伙贼人多磨下嘴眼,拖延时间,那就好办了。又听见痴儿说:“你们没听说过,要不要我抖两手给你们看看?”
“好!小子,那你就露两手给我们瞧瞧,真的行,我们就走。”
“你们可不许后悔!”
“老子们不后悔。”
“好!那你看好了!我先抖的是猴子翻筋斗,一翻就是十万八千里。”
这个痴儿,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真的在贼人们前面翻起筋斗来,他一连在草地上翻了七八个筋斗,然后又爬起来,问:“这下你们看见了吗?我的功夫不好?”
黑衣人全怔住了,愕然问:“这就是你的翻筋斗武功?”
“是呀!要不要我再翻一次?”
黑衣人中有人吼起来:“老大,这是个白痴儿,将他砍了!别跟他说废话。”
“好!先砍了他再说。”
顿时四五个汉子,提刀向痴儿扑来。莫纹一时还不能动,心内大急,暗想:这下我兄弟完了。谁知奇异的现象一下发生,痴儿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掌拍脚踢,转眼之间,将四五个黑衣人全摆平在地下。
莫纹惊奇不已:难道我的傻兄弟,是一个不露真相的武林绝顶高手?莫纹又听到痴儿喝声:“你们还不给我快滚开?”
黑衣人吓得全部跑开了。莫纹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练功,站足来含笑地说:“兄弟,好俊的武功呵!”
“见笑!见笑!”那人一揖。
莫纹正奇异痴儿怎会这样的客气说话,一看,吓得退后两步:“是你?”
眼前的白衣人,哪里是什么痴儿,竟然是那神秘的白衣书生——墨生。莫纹茫然、惊愕,四下望望,问:“我的兄弟呢?去了哪里?”
“在下不就是你的兄弟吗?”
“你胡说!你将我的兄弟弄去哪里了?”
墨生笑嘻嘻地说:“你那痴儿兄弟没有来。”
“怎么没有来?刚才我还看见他,怎么转眼就换成你了?”
“换成我不更好,在下不比那痴儿强十倍?姑娘,让我跟着你吧。”
莫纹又羞又怒:“你给我滚开!”
“在下真不明白,你宁愿要痴儿,怎么不要我?”
“你滚不滚?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你找痴儿,怎不看看地下,他躺在那里。”
莫纹一看,不由心胆俱裂,痴儿直挺挺地躺卧在血泊中。“他、他、他怎么躺在血泊中了?”
“这个痴儿,既不懂武功,又要充英雄,四五把刀劈下去,他还有不死的吗?”
“你,你,你怎么不救他?”
“他死了不更好?”
“我跟你拼了!”莫纹愤怒得拔出剑来,“你不死,我死。
“哎哎,你别乱来,我是救你呵!”
“谁要你救?我兄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姑娘,那又何必呢?在下只是来迟了一步,赶不及救他,总不会罪该当死吧?”
“你是存心看着他死的,他死了,你才出手!你用心好毒呵!”
“不,不!你看,你兄弟没有死。”
“他,他没有死?”莫纹又惊疑起来。
“你看看不清楚了?”
莫纹回身一看,果然痴儿从血泊中爬了起来,惊喜之极:“兄弟,你真的没有死?”
“姐姐,我没有死呵!”
“兄弟,你怎么躺在血泊中了?”
“是我不小心,给滑倒了!”
“那,那你怎么浑身是血?”
“地,地,地下有血呀!将我吓死了!”
“刚才那四五把刀没伤着你?”
“我,我不知道。”
“我的傻兄弟,给刀砍了,怎会不知道?”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呵!”
“你快让我看看,看伤了哪里。”
“你看,我没有伤呵!”
莫纹仔细查看了,痴儿浑身上下,果然没有一处刀伤,心下奇了,这痴儿怎能闪避劈下来的四五把刀呢?是神秘兮兮的墨生及时出手救了他?他既然救了痴儿,干吗故意来戏弄我?便回身找墨生问话,可是,墨生不见了,“咦”了一声:“他怎么不见了?”
痴儿问:“姐姐,谁不见了?”
“是刚才救你的那位白衣书生呀?你不知道?”
“是吗?我不知道呵!我也没看见有什么白衣书生的。姐姐,你是不是眼花了?这里,哪有什么人的?”
“奇怪!我怎会眼花?他刚才明明还在这里,还跟我说话,怎么转眼不见了?”
“姐姐,你刚才是和我说话呀!”
“和你说话?”
“是!我不就是那个白衣书生么?”
“你是白衣书生?”
“是呀!你再看看我。”
莫纹一看,不禁又吓得后退几步,眼前的人,不是墨生又是谁?问:“你是墨生?”
“是呀!”
“那我的兄弟呢?”
“也是我呀!墨生就是我,我就是墨生。”
“这不可能!”
“你不相信,再看清楚一点。”
莫纹定神一看,眼前的墨生又变成痴儿慕容智了,他们的面形虽然有变化,但一双眼神,却变不了。莫纹给弄糊涂了,定定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姐姐,我是你的兄弟呀!”
转眼又是墨生的面孔:“姑娘,在下正是墨生。”
转眼,既不是墨生,也不是痴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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