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在面前不听吩咐,当下如何不恼,一声叱喝,纷纷上前。
其心扫了众人一眼,只见那兰州将军威风凛凛骑在马上,并无阻止众人之色,他不禁大感愤怒,心想这些人真想自讨苦吃了。
正在此时,忽然车声隆隆,一辆巨大马车驰了进来,那马车绿呢绒车篷,好一番富贵气概,马车前帘低垂,车上插着一面小旗,上面写了个“安”字。
那马车渐渐走近,少女一瞧,立刻大惊失色,慌忙想要隐身,那驾身的汉子高声叫道:“让路!让路。”
那马上兰州将军一瞧,只急得连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下道:“卑职不知安大人驾到,真是有眼无珠,请大人手安。”
那赶马车的道:“胡将军,车中是女眷,胡将军快请回避。”
那兰州将军连连称是,叱喝部下正待离开,忽然车帝一开,一个清秀中年女尼露头来叫道:“明地快来,你怎么一个跑到这里来了?”
那赶车的也叫道:“大小姐,夫人想你得紧哩!”
那少女瞧了其心一眼,目光充满了歉意,无可奈何地跑上前去叫道:“姑姑!姑姑!你回山上去吗?”
其心一瞧那女尼,他大大一震,几乎叫出声来,原来那女尼正是在居庸关下将名闻天下的丐帮,打得七零八落的九音神尼。
那女尼目光似电,也瞧了其心一眼,其心连忙转过身去,那兰州将军这时才知这少女竟是金枝玉叶,他心中畏俱不已,连忙两腿半跪,行了一个官场的半千,那少女微微一笑道:“胡将军,你的部下可真雄壮呀!”
兰州将军惶恐道:“下官不知小姐是甘育总督卡金,下官该死,失礼之处,小姐千万包涵则个。”
那少女道:“好啦,我不会告诉我爹爹就是!”
其心眼见这一幕,他早知这少女来历不凡,倒想不是甘青总督的小姐,她金技玉叶,那么她粗衣荆裙,满口安劳乐业,不知是什么心理了。
他上次助丐帮挫了九音神尼,九音神尼一气之下离开漠南,这九音神尼家兄弟,原来竟是当朝大将,坐镇西北的甘青总督,他不愿和九音神尼再起争端,乘着众人慌乱之际,悄悄溜走,哪知那少女眼快,情急之下,竟伸手去想拉住其心,其心手一挥,大步而去,只见白光一闪,袖中落下一片纸来,那女子知道其心轻功高强,追之不上,只收拾了那张牛皮纸,收在怀中。
她呆呆望着其心往城郊而去,心中非常悲哀,她暗暗忖道:“他一定怪我骗他,这才一怒而去,他又不知我姓名,此去是永远不会再回来看我的了。我为什么要骗他?唉,我真的是想过那种生活呀!”
她回首一瞧,姑姑脸色铁青,她也无暇追问原因,他姑姑九音神尼沉睑道:“明儿快回家去?”
明儿漫声应道:“回家吗?好的,好的。”
九喜神尼车帘一盖,车声隆隆穿林而去,明儿一步步往回去,只感脚步愈来愈是沉重。在城中央,那最大的院落,便是总督官邪。
她心里想:“我不愿告诉他我是什么人,就是怕伤他自尊心,想不到弄巧成拙,我……我真的喜上他了吗?”
红云斩渐袭上她两颊,前面不远两座石狮已可看见,描金黑色巨门,紧紧闭着,门前站着数名武士,家,愈走愈近了。
在同时,其心动中很是轻松地赶往青龙山,他赶了一个时辰,青龙山已遥遥在望,他施展轻功,如飞往上翻去。
才一上山巅,就见怪乌客来回踱着,好像很不耐烦。
其心沉着地道:“罗之林,咱们要拼就拼罢!”
怪鸟客哈哈笑道:“董其心,你我两人在世上是无法并存的,你知道什么叫做‘既生瑜,何生亮”,咱们中间总要去掉一个的!”
董其心冷冷地道:“这么说,你就找错人了!”
怪鸟客道:“什么找错了人?”
其心阴沉地笑了一声,然后道:“恐怕连你自己在内,天下的人都会明白与你怪鸟客难以并存的是那个挥金如土的齐天心吧!嘿嘿嘿嘿,我董其心与你是不相干的呀!”
怪鸟客心中暗吃了一惊,不知董其心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怔了一怔,在脑中细细盘算。
其心一半是天生,一半是后天环境造成的,使他处处先防人一着,他盯着怪鸟客的眼睛,就像早已看穿了怪鸟客心中所思一般,然后才慢吞吞地拖着长音说道:“所以说,你激我董其心来到这里,是有诡计罢!”
怪乌客吃了一大惊,但是他也不是笨蛋,他立刻装着勃然大怒地骂道:“董其心,你若是怕我姓罗的话就根本不必来呀,何必到了这里来说出这种话来丢人视眼!”
其心嘻嘻地笑道:“不错,我姓童的既然已经来了,自然已经有了妥善的打算,妥善的安排,哈哈哈哈!”
这又是其心放的空气,反正地存心在这个包藏祸心的怪鸟客面前不择手段地玩弄阴险,好歹也不能吃了他的亏。
怪鸟客明知他是虚张声势,但是仍然忍不下心中有些忐忑,他冷笑道:“姓董的,你不要放空气吓唬人,我罗某人就要瞧瞧你能安排个什么把戏。”
其心讥刺地道:“你究竟先要看我的安排还是先比划比划?”
怪乌客道:“好,咱们就先比划比划——”
他说打就打,话还没有说完伸手已经袭到其心的眼前,掌力之雄劲,就如开山巨斧一般。
其心暗暗赞佩,这怪鸟客的一身功夫确实了得,他口口声声自以为武林中第二代的第一高手,那虽然狂妄,却也有他的本钱。
其心飞快地一个闪身,左掌一圈,暗含着子母两招,极其阴毒地打向怪乌客的脉门。
其心随着他的打斗经验增加,自己想出了许多极其毒辣的招式,以他的武学功力,使将出来那真是厉害不堪设想。
怪鸟客没有料到董其心出手就恶毒如斯,简直比那些在刀口上舔血喝的老江湖要厉害,他不禁倒抽出一口冷气,连忙双掌并使,施出最精妙的招式才把其心这一招自己想出来的毒招化解。
其心~点也不放松,双指一并又是一招毒辣的招式招呼了过去,这几个月来,其心身经了几次战斗,潜心观察思索的结果,他的出招已经比以前厉害许多,怪鸟客对齐天心的武功情形知道得很是清楚的,但是他发现眼前这个董其心用招虽不及齐天心的漂亮,但是却比齐天心还要难斗得多。
其心施出浑身解数,一招一招紧逼过去,怪鸟客虽有一身惊人功夫,却是一时难以扳回失去的优势。
正在这时,一声怪笑划过长空,一股掌风直对着其心背心,其心看都不看,反手就是一掌封出。
其心这一掌暗蕴内家的小天星掌力,极是厉害,但是他的掌与来人的掌力一碰,他立刻觉到整个力道粘到一边,他的身形向左一顿,滴溜溜转了三个圈儿。
他心中充满着骇然,一个转身反过来,只见一个老者双目牢牢地盯视着他。
其心脑中飞快地转动,却是一时想不出这个老者是什么人,不过他知道这个老者必是怪鸟客预先埋伏好对付自己,他早就知道怪乌客的挑战必是一个诡计。
当天下武林都为少林寺的大战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天魁和怪鸟客却在这里千方设计要除去默默无名的董其心,这也是天下难以相信的事吧!
老者牢牢盯着他,一言未发,他冷冷地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圈套吗?在我看来,那真是幼稚透了。”
那老者笑道:“幼稚不幼稚是另一回事,董其心,反正你今天是死定了。”
其心吸了一口气,他已知道这个老者功力在他之上,他要以最大的镇定与智慧来应付这个危险的场面,他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我倒不以为然哩。”
那老者冷冷地道:“你以为如何?”
其心狡猾地道:“我是说我与怪鸟客之战,谁死还不一定哩。”
哪知那老者厚着脸皮大笑道:“你不必玩花样了,今天咱们是决心两人联手把你宰掉,反正这里不会有第四个人,哈哈
其心耸了耸肩道:“既然阁下脸皮如此之厚,那还有什么话说——”
“看掌!”
他猛一伸手,便对那老者当胸袭到,这一拿出掌之快,真如闪电一般,掌力雄厚也是非同小可;那老者伸掌一挡,其心已在这一刹那之间,一连施出三招毒招,竟然把那老者攻得倒退了三步。
其心把十成内力聚在掌上,一口气也不放松,把脑中所能想到的一切毒辣招式一古脑全施展出来,那老者分明是具有一身不得了的神功,他每一动掌,都挟着无比浑厚的掌力,把数丈外的树枝都震得籁然而响,但是他却也无法在其心这几招不可想象的毒招下反守为攻——
若是换了个人的话,普天之下不管是谁,只怕都已伤在其心这一轮毒攻之下,然而——
二十招后,那老者缓缓地一招一式抢得了先机,其心的掌势在陡然之间,就重重地一挫。
其心是个机灵无比的人,他毫不考虑地立刻就转攻为守,施出无比坚强的守势掌法,一招一式地与那老人缠斗。
那老者虽然功力高过其心,但也难以立刻将其心击倒,他的掌法中开始加入了许多的虚招与陷饼,只等其心中计。
然而其心却是一点也不中计,他稳稳地半招冒险的招式都不用,这种掌路若是出自一个七十老人之手,方才不怪,那老者想不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能施出这么稳重老沉的掌法,他心中不禁啧啧称奇。
尽管其心如此地苦守着,然而到了两百把上,他仍然败了下来——
只见那个老者一掌震退了其心,紧接着扣住了其心的脉门。
其心索性一站也不抵抗,他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那老者。
那老者冷笑道:“董其心,你是死定了。”
其心承认地点了点头道:“可是我在死以前也想知道我究竟死在谁的手上。”
那老者道:“你可听过天座三星?”
其心点了点头,静听老者的下文。
老者道:“老夫被人唤作‘天魁”!”
其心的心中重重地震了一震,他面上却是自若地点了点头道:“死在天下第一高手的掌下也,也不枉了。”
天魁虽在万分戒心之中,然而听到这一句话,仍然忍不住有满心的得意,其心却趁着这一刹那之间猛然运起全身功力,呼地一声挣脱了天魁的掌握。
天魁想不到这少年这么难对付,他大喝一声:“你跑得了吗?”
其心一挣脱天魁的掌握,人已经高飞而起,那怪鸟客也是一跃而起,迎面对着其心一掌拍到。
其心知道只要给他一碰掌,自己逃脱的机会就等零了。
只见他在即将碰上怪乌客的一刹那间,忽然身形一扭,整个身子有如一只弯弓一般,竟然又弹起了数尺——
这真是轻身功夫中难以解释的奇景,全是仗着他一身高级的内功硬硬在空中借劲上腾,可是怪鸟客的轻身功夫得自天禽,那一身天禽身法是世间无双的奇妙身法,对于这等空中飞升的功夫根本不当一回事,只见怪鸟客双臂一振,轻轻松松地也跟上来数尺——
然而就在怪鸟客振臂开始上升之时,其心把全身的一口内力猛可贯注丹田,他的身体宛如徒然之间被加上了一个向下的大力,如一支劲矢一般斜斜地射到三丈之外的地上!
这就是董家神功独步天下的一招,天下没有第二种功夫能加速自己下降的速度,就在这空中一起一降之间,其心终于漂亮之极地闪过了怪乌客。
他全速地向前飞奔,身形有如一颗流星般飞驰,在他一生中他还没有像这样疯狂地跑过,他的速度超出他应有的,天魁在短时之内竟然无法把距离拉近。
其心一直奔悬崖边上,下面是不见底的深渊,中间连着的是一根长达三十丈的粗藤。
其心不假考虑地跑上这“藤索桥”。
天魁大喝道:“董其心,你跑不掉的!”
其心根本不理他,他在心中道:“你来追吧!”
他飞快地跑上那“藤索桥”,如一缕轻烟一般一下子就冲到了索桥的中央,他左脚暗中在索上一绕,脚尖上暗运内力,但是那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他才登上彼岸,天魁已冲到崖边,藤素是牢牢地系在丈外的巨木上,其心即使想解开或是欲断索桥,都已来不及,因为天魁的功力再加上他如此的冲劲,很可能只要在中间索上略一点足便能飞渡!
然而其心却是从容不迫地反过身来,伸手握住了那粗比八臂的巨藤,猛然一发内劲,只见那索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