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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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步干戈-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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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心向婢女问道:“这是安大人的书房吗?”

  那婢女噘嘴一笑,也不答话,其心见四墙洁白如雪,窗前绿绒厚呢,布置得清幽高华,却是不见丝毫富贵俗气,心中不禁暗暗折服。

  他再往内间走去,只见屋角放着一个极大书柜,他走近一瞧,真是所藏丰富,所无不包,室中,平放着大床,床底下是暖室大沪。

  其心放下简单行李,忽听到安明儿在外面喊道:“董公子你先休息一会,我去请母亲去。”

  其心忙出来道:“安小姐,怎敢劳动夫人大驾,我这就随你去见夫人。”

  安明儿一皱眉道:“你是我朋友,我妈妈就是你伯母,什么夫人长夫人短,你不嫌俗气吗?”

  





七步干戈第二十六章 金沙神功



第二十六章 金沙神功

  董其心摇摇头道:“我总是小辈,岂对劳动夫……伯母大人?”

  安明儿抿嘴笑道:“好,好,好,偏你年纪轻轻,行事却像老头子一样,恭谨罗嗦,你就跟我去见妈妈去。”

  其心一整衣冠,跟在安明儿身后,穿过了一条长长走廊,来到一排精致屋子前。

  安明地轻轻一拍掌,当中一间正屋走出两个青衣婢女来,连忙向安明几行礼,安明儿道:“我母亲在吗?”

  一个婢女恭身道:‘决人正在怫堂,小婢这就通报去。”

  安明儿反身向其心招招手道:“咱们先在客厅中等等,妈妈参佛有时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其心走进客厅,安明地坐在主位,让他坐在主客之位;她向女婢一使眼色,那婶女献上茶来,其心端起茶林,一阵清香扑鼻,真令人心旷神治,他轻呷一口,更觉齿须留芳,不由暗赞好茶。

  安明儿也喝了半口,她笑吟吟道:“董……董大侠,这茶还过得去吗?”

  她原想称其心为“董公子”,终是少女脸嫩,而且又一向居高处优,从未如此称过别人,总算她颇有几分机智,心想其心行走江湖,武功又深不可测,称她大侠总不会太离谱了。

  其心道:“这是什么茶叶?郁香如此。”

  安明儿得意地道:“说起此茶还大有来历,此乃天山绝顶所产,在大雪封山之时发芽,一到雪融反倒自然枯萎,那天山何等高耸险峻,就是平时也难攀上,何况是冰雪封山之时。”

  其已道:“天生异草、灵药。都是长于深山幽谷之中,往往使人可望而不可及,不然又如何能显得珍贵?”

  安明儿听他说得有理,连连点头,她乃是饱读诗书,马前挥笔成文的女才子,心念一动道:“深山幽谷自多灵气,钟灵所注,奇材自生,可是天生万物,相收相克,与其孤芳卓卓,不如各得其所,草泽之中,又何尝不是异材并茂,豪杰崛起?”

  其心一怔,他思想敏捷已极,一转念之间,已悟出她话中之意,当下便道:“安小姐识见超俗,洒洒似玉,在下乃一介武夫,小姐不以卑贱相视,感激实深。”

  安明地悄脸一红,心知其心已了解她话中之意,此人聪明如斯,真是难得,她见其心言语之间,仍是自卑自轻,便道:“人各有志,财富是身外之物,岂足道哉?”

  其心微微一笑,对这总督于金心地忠厚,不禁大起好感,心中却忖道:“这姑娘心地也忒好了,她总以为我自卑自践,其实,我岂是对名利在乎的人?”

  安明儿又喝了口茶道:“这茶甚是清冽,其性柔而醇,如果多饮竟会醉了,所以有一个好听的名儿,叫‘冰心玉壶’。”

  其心品了一日,那茶味果然悠绵沉冽,心想这名当真是美不胜收,却又能名符其实,真是上上佳作。

  其心道:“‘冰心玉壶’,端的是好名儿,安小姐惹人,这等美名,一定出自小姐手笔了。”

  安明儿听他连称自己“安小姐”,比起去岁在甘兰道上邂逅之时更加生分,心中甚是不喜,那名儿果然是她巧思偶得,原本是心中大大得意之事,此时却了无喜欢之色,只淡淡地道:“雕虫小技,难登大雅,重大侠文武双全,真是笑坏行家了。”

  其心笑笑不语,忽然从后堂中传来一股轻烟,檀香弥漫前厅。安明几道:“家母礼佛已毕,檀香燃尽.便可出来相见了,董……你远道而来,又当大年新春.好歹也要多住几天,不然家家户户过年休闲,你行走却是大为不便。”

  其心道:“在下浪迹江湖,以四海为家,真想不到刚好碰上过年,看来只好打扰几天了。”

  他身怀绝大机密,估计不但要向安大人报告,而且还要与总督大人共谋大计,必须耽搁几天;安明儿听他肯住几天,心中大畅,掩不住满脸高兴道:“这几年年年丰收,百姓大为裕足,过年过节,从年初到元宵,可有热闹好瞧的了。”

  其心正色道:“安大人爱民若赤子,清政通天,难怪上天降福,风调雨顺。”

  安明儿鼻子一耸,心中大是得意,脸上尽是自负的神气,她望了其心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我父亲真了不起,连你一个外乡来客,居然也知道了。”

  安明儿装作不在乎地道:“喂!咱们不谈这个,从去年大年夜起,兰州城竟夜不禁,百艺杂耍,只要入夜便在咱们府前演出,真叫人目不应暇,有踩高脚的,有走钢索的五儿,还有玩魔术猴戏的老头干……还有……唉!一时之间也说不了那许多。”

  其心见她眉飞色舞地说着,心中不由怦然而动,他再是深沉,终究是个少年人,此时听到有热闹可瞧,怎会不喜欢?正待答上两句,忽然后堂传来一个柔和的女人声音道:“明儿,你在和谁讲话来着?”

  安明儿叫道:“姆妈,来了一个我的好朋友。”

  她口音一变,竟是南方人音调,原来她母亲是江南女子,安明儿叫声未毕,帘子一掀起,走出一个四旬左右富态雍容的贵妇人来。

  其心连忙拜见。安明儿道:“姆妈,他叫董其心,女儿上次在甘兰道上多亏他照料相救,才没有吃到坏人的亏。”

  她母亲抬眼打量其心一眼,只觉此人明澈如水,容光照人,眼神之中一片湛然悠远,绝无半点少年人浮滑嚣张,真是人中之龙,衣着虽是陈旧,可是更显得随和可爱,心中暗道:“这孩子又俊又稳,难怪明地为他神魂颠倒。”

  她耳旁却听到其心道:“晚辈董其心,叩问总……伯母大人金安。”

  安夫人连道:“董公子快请坐下,老身可担当不起。”

  其心依言坐在一旁,安夫人仔细瞧了其心几眼,心中大是满意,寒暄几句,吩咐安明儿好好款待,便回后屋去了。

  安明儿和其心娓娓清谈,两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物,谈起话来,自是妙趣横生,彼此之间点到即止,对方之意均能全心了解。

  那安明儿谈的都是女儿家日常趣事,她日才甚好,又是脆言如珠,说得很是动听,谈及捉弄教诗书的冬烘先生时,更是眉飞色舞。

  其心很专心地听着,不觉已是掌灯时分,安明儿愈说愈是高兴,一直到婢女上来请两人人席,这才双双走向正厅去。

  其心只见厅中摆了一桌酒席,那厅子甚大,梁高数丈,极是气派,圆桌周围却只放了四张椅子,侍候的婢女倒有五六个,安明儿道:‘哦姆妈为你洗尘设宴,看来爹爹也要来。”

  她话未说毕,内厅中一个沉着苍劲的声音道:“夫人排下家宴相邀下官,不知为何事件?”

  另一个声音却是安夫人道:“今日是大年初一,一来举家欢聚,二来明儿有佳靠自远道来,想见识见识你这一品大员哩!”

  两人谈话之间,已然走进前厅,那安大人轻袍儒巾,虽是位至极品,犹是书生本色,其心上前见礼,安大人手一挥肃客入席。

  其心在客位上坐了,安大人斟满了一杯酒,向夫人深深一揖道:“夫人终年持家辛劳,下官在此相谢了。”

  安夫人笑唤道:“你是怎么啦,酸气冲天,也不怕别人笑话。”

  她虽是如此说,可是目光中却是深情无限,笑着端起酒杯一口饮干了。

  其心忖道:“这安大人夫妻情重,富贵不移,少年相守相爱之情,安明儿双亲如此,真是人间幸运儿。”

  安夫人道:“听明儿说董公子文才武艺都是超人一等,大丈夫怀不世之才何不奋发英资,为民生求福。”

  其心暗道:“安夫人谈吐不俗,昔日也定是女史。”

  当下答道:“小径才流学薄,伯母谬赞实是汗颜不胜。”

  安大人道:“在朝在野,只须心存忠义,同样可为生民造福,岂厚于此而薄于彼?”

  安夫人道:“我是妇人之见,董公子莫怪!”

  她知自己宝贝女儿对这少年钟情已深,这人既到总督府来.只怕是想求个功名,但见其心神色淡然,不禁暗暗称奇。

  安明地道:“菜都要凉了,姆妈咱们先吃再说。”

  酒过三巡,四人边吃边谈,席间甚是欢洽,那安大人只觉其心不但谈吐不俗,而且论事卓然有独到之处,他暗暗中将几个施政的大问题和其心谈论,其心轻描淡写几句,无不中肯,针针见血,那分析判断之明确,更是不用说了,安大人愈谈愈是惊奇,最后简直佩服起来,只当其心是海友良朋,磋切增益,再未将其心看作晚辈。

  安明儿见其心和爹爹谈得融洽,自己却插不进一句,心中大是懊恼,她原为爹爹能够亲来替其心接风,觉得面子十足,此时反倒感到爹爹实在碍事。

  常言道:“知女莫若母”,安夫人早就看穿女儿心意,她几次要打断两人话题,只是安大人滔滔不绝,简直像逢到生乎未见之知己一般,自己竟不忍插口打扰。

  好不容易才讲了一个段落,安大人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年轻如此,智慧通圆,犹在百超之上多矣,如能张罗府中,真胜过千百谋臣。”

  一时之间,他着意笼络,言语愈来愈是客气,已忘了其心是他女儿的好友。

  又过一巡,已是初更时分,这才散了宴席,安大人意犹未尽,但见夫人不住向他使眼色,心中一转,不觉老怀大畅,哈哈笑道:“下官真是老得湖涂了,明儿莫怪。”

  他一拂长袖,显得洒脱已极,和夫人双双走入内室;安明儿睑色通红,半天才嗫嚅道:‘喂,咱们去找表姐表哥他们玩儿去。”

  其心奇道:“你表姐还在府中,怎么不来同席?”

  安明儿眼睛一转,看看其心并无异色,当下便道:“我姆妈设下家宴邀请爹爹,这是何等隆重,非是最亲之人,外人岂可参加了?”

  他脱口而出,其心心中一凛,忖道:“她将我看成最亲之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

  他偷眼一瞧安明地,只见她似知失言,脸上红得有若朝阳。

  其心心中暗道:“此间事一了便走,千万不可自寻烦恼。”

  安明儿起身和其心穿出走廊,只见灯火辉煌,笑语喧哗。安明儿道:“咱们去赌赌运气,看谁明年走运。”

  她抢先走在前面,推开门和其心走了进去。这是一间花厅,里面极是热闹,男男女女总有几十个人围着正赌得起劲。

  安明儿低声道:“每年过年总要赌个三天,托你之福,说不定我可捞上几文。”

  她边说边走,到了一处掷骰子桌边,这些人都是总督或夫人亲威,见到安明儿都纷纷招呼为礼,只因赌得正在兴高采烈,略一点头招呼,又都聚精会神于赌局。

  安明儿从怀中取出数块碎银对其心道:“咱们合伙赌,我一个人可赌不起。”

  那作庄的是安明儿一个远房表嫂,她任上正盛,正大把银子往怀内收,听言扁着嘴道:‘叫、姐真是客气,谁不知你有多少压岁钱。”

  安明地一吐舌,模样十分可爱,她本是千金小姐,这时活泼不拘,更是可亲。她笑着道:“还说压岁钱,都给玩戏法走软索的人骗到袋里去了。”

  她向其心瞧瞧,其心摸出几个小元宝放在桌上,安明地道:“好,你先压一两银子试试看。”

  其心依言掷骰,三颗骰子在碗中转来转去,数十双眼睛直视不转,其心忽然想到上次那疯汉赌钱的霸道模样.心中直觉得十分有趣。

  那骰子转了几转,忽然一停,现出三个“一点”,众人次叫道:“豹子”

  那作庄的赔了一两银子,其心又压上去,连掷数次不是六点便是“豹子”,面前已堆了十几个元宝,安明儿喜得合不拢嘴来,她在其心耳畔轻轻地讲:“你运气真好,已经连过四关,这次小心一点。

  其心心中也甚高兴。室中笑语喧哗.炉火生得旺盛,满生生春,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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