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雪借着月光,眯着眼睛,看得并不真切,仿佛前面是有一座庙。
她搀扶吴氏往那破庙走去,庙宇附近的道路,杂草横生,看样子,这庙是荒废多年。
门上满满的都是灰尘,犄角处还挂着无数的蜘蛛网,沁心推开门,灰尘一下子腾起,她用手挥了挥,散开那些灰尘,跟在她后面的溪云雪和吴氏一时没有准备,吸了几口灰尘,便被呛得咳了起来。
溪云雪踏进破庙,四处看了看,庙里到处都是灰尘,蜘蛛网结了厚厚一层,头顶上的瓦片也塌落了一大片,幽幽月光从中射了进来,微弱的亮光,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明亮。
溪云雪从地上拾起地上散落的干草,将它们堆在一起,苦笑着说,“看来我们出城的不是时候,荒郊野岭,我们就这么将就一晚吧?”
沁心和吴氏点头,沁心笑着说,“我去外面捡一些干柴……”
沁心回头看看睡熟的溪云雪和吴氏,笑了笑,拿起旁边的棍子,又将火苗拨旺了些。
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刚强了,这样会苦了她自己的。
沁心正想着,忽地听到外面“簌簌”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
沁心的心里“咯噔”一下,秀眉紧皱,面带紧张地抓起地上的木棍,她轻轻摇了摇溪云雪,小声道,“小姐,醒醒,快醒醒。”
溪云雪睡得迷迷糊糊地,被沁心晃醒,有些不快,翻了个身,还想要继续睡,但是隐约听到有脚步声,立即清醒了过来,“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她睁大眼睛,看向沁心,“有人 ?'…99down'”
沁心双眼紧盯着那道连风都挡不住的破门,点头。
溪云雪蹙眉沉思,会是谁?难道逃府的事情被发现了?他们追来了?不可能啊,没有人会在夜里去梅雪园,爹爹不会,难道会是那个淫贼?
溪云雪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是他,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梅雪园。
那会是谁?
“嘭”破庙的门被踹开,溪云雪和沁心同时瞪大双眼看向门口,看到一只黑色靴子踏入庙里,她两人的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
溪云雪的衣衫被冷汗浸透,一阵风吹过,她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直到那人走近破庙,看清楚容貌,溪云雪深深的舒了口气。也不过瞬间,溪云雪的心,再次揪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他一身黑衣,手提大刀,肩宽膀厚。
她脑海里即刻浮现出“强盗”两字。
那人看到面前是两个貌美如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有一个躺在一边睡的正酣的妇人,便露出轻浮地笑,用大刀指着溪云雪道,“小美人,将银子交出来,哥哥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不然……”
他伸出舌,舔食嘴唇,目光猥琐地盯着溪云雪微耸的胸部,给她抛了一记媚眼,“哥哥我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但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溪云雪看着猥琐强盗,心犯恶心,她蔑视地看着他,冷哼道,“想要银子,想动我?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个让人作呕的强盗,还想垂涎她的美貌,那得先看看沁心手里的棍子允不允许。
强盗看溪云雪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心里腹诽,莫不是着女的会武功?不然怎能不怕他呢?
沁心提着棍子便想打那强盗,溪云雪按住她的手,轻微摇头,让她少安毋躁。
沁心欲言又止,看看强盗,乖乖地将拿着棍子的手放下。既然小姐有办法对付他,她便一切都听从小姐吩咐,若着贼人真要对小姐不利,她定要拼了命,护小姐周全。
溪云雪瞪着强盗的双眼突然变得泪光闪烁,轻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诱人模样。
这样的溪云雪怎能让强盗不心动,他不再犹豫溪云雪到底会不会武功,丢下大刀,便向溪云雪扑去。
“啊……唔……”溪云雪惊叫一声,便被扑倒在地。强盗猥琐地笑着,强吻着她。
溪云雪的一声惊叫,惊醒了沉睡的吴氏,当她看到有人轻薄溪云雪,愤怒地一边冲过去打他,一边叫着“雪儿。淫贼,你放开我女儿!”
强盗心里恼怒这欲打断他窃玉的妇人,一把将扰人的吴氏推倒在地后,对不停挣扎着,想要逃脱他怀抱的溪云雪上下起手。当他吻她左脸她便向右躲去,吻她右脸她便向左躲去,发觉美人在怀,始终窃不到香玉,他便更加的想要得到她。如此,掉意轻心,忘了周围的还有他人的存在。
溪云雪看强盗心急火燎,想要一偕芳泽的模样,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嘴边便露出阴森的笑,她一把将强盗死死搂住,大喊一声,“沁心,快打……”
溪云雪话音刚落,强盗还没反应过来,“嘣”的一声,便被一记重棒闷晕,趴在了溪云雪的身上。
“雪儿……”“小姐……”吴氏和沁心跑到溪云雪身边,将她身上的强盗拉到地上,溪云雪喘着粗气看着吴氏和沁心,突然笑了。
“你这孩子,诚心要吓死娘呀?”吴氏抹着泪,嗔怒地对溪云雪说。
溪云雪将吴氏搂住,面带歉意得说,“对不起,娘,让您担心了……”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憎恶地看了一眼强盗,提脚便狠狠踢他的小腹。
都说了,敢动她便会让他好看,他还敢起歹心,不杀了他,已经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沁心,找个绳子将他绑了,明天从附近找个乡亲,将他送官罢!”上天有好生之得,将他送入官府,好好地洗新革面,既可以让他改邪归正,又可以解决一方安宁。
这么一折腾,笼罩着大地的黑云渐渐的散去,天边露出了白析的亮光,三两声鸟鸣打破黎明前的寂静。
溪云雪抬头,从塌漏的瓦洞看着闪耀的太白星。
星星,可不可以告诉她,在这个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朝代,她还能如此幸运的躲过危险吗?她要如何才能安然自若的,活得自由自在……
第008章 夜逃杭城外,破庙遇强盗(二)
第八章 夜逃杭城外,破庙遇强盗(二)
自从在杭城几里外的破庙遇见强盗,吴氏说什么也不同意溪云雪再赶夜路。溪云雪看着吴氏那头发里生出的几根花发,心里一阵酸涩,便点头妥协了。
她们白日里加快脚程,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好寻一家好一些的客栈落脚。
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大树生出的鲜嫩枝叶,斑驳的光影,碎了一地。溪云雪搀扶吴氏,提了提肩上的包袱,望了眼天边的的如火般的晚霞逐渐蒙上一层暗黑,在看看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城楼,溪云雪顿觉轻松,总算是快到了。
溪云雪侧头,如水般的眸子,含着如春风般的暖笑,两个酒窝随着她的笑容渐深,她轻声细语地对吴氏说,“娘,咱们快到肆丰城了,等找到客栈,雪儿给您捏捏脚。”
吴氏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顿觉心坎里好似有一股温流趟过,她弯着眉角,轻拍着溪云雪搀扶着她胳膊的手,点头道,“好,娘的好女儿。”
可刚到肆丰城外,溪云雪抬头看着那大约有三丈高的城楼,璨若群星的双眸变得黯然,原本想着赶紧到肆丰城的兴奋感,好像突然被一阵肆虐的风吹的七零八落。
这,这要如何是好?不是说西夏的城门都是亥时关吗?这肆丰城怎么巳时就……
“小姐……我们,我们要怎么办啊?不会又要寻破庙吧?万一,万一再遇上强盗可如何是好?”沁心看着紧闭的城门,心里着急,以她的三脚猫功夫,一个两个人不在话下,万一要是来个山贼团伙,那咋办?
溪云雪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肆丰城,仅仅几步之遥,却被关在了门外。她咬牙,在心里将肆丰城城主的十八辈祖宗,直骂到十七辈。还不解气,便拿起脚下的石子,“嘭”地一声打在城门上。
“对了,刚刚来的路上,有个驿站。”溪云雪忽地想起来时路过了家驿站,好看的凤眼挑上眉梢,高兴地说。
等到了那简陋的驿站,黑漆漆的天,像是个大罩笼一般,压得很低,一大块乌云遮住了弯月,一阵冷风吹过,溪云雪打了个寒战,她抬头看看天。
下午还是晴朗的,如今就要变天,还好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不然晚上下起雨来,肯定变成落汤鸡。
溪云雪推开驿站的门,环视了四周,看着那些破旧简陋的桌椅,不禁皱眉,这样的驿站,怀疑这是到了比破庙稍微好一点,多了些桌子和人气的破庙。她抬头看看屋顶的瓦片,还好,没有漏缝……
趴在桌上的小二,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立马警醒,在看到是三个女子后,眼角精明阴毒的光一闪而过,他拽下搭在肩上的巾布,挂起没有笑意的笑容,招呼着溪云雪她们,“三位可是住店?”
溪云雪点头,“劳烦小哥准备两间客房。”
小二的目光在溪云雪,沁心和吴氏之间来回打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而后一脸歉意道,“真报歉,今儿个天不好,在小店落脚的人多,仅剩下一间房了,要不小姐们将就一下?”
溪云雪看着这小二一脸的忠厚模样,不像是在说假,外面大风肆虐,也确实快要下雨了,再加上肆丰城闭城这么早,像她们这样无处落脚的,应该也不少。
有一间房可以挤挤,总比露宿荒野来的好。
想罢,溪云雪便点头,从身上拿出钱袋,掏出一两碎银,递给小二,客气道,“劳烦小二哥给准备些热食,让我们垫垫肚子。”
小二收下银两,引着溪云雪三人向后院的客房走去。
看着客房虽是简陋了些,但也整齐干净,便满意地点点头。向小二哥多要了两床被子,欲与沁心打地铺,让吴氏睡在硬板床上。
她们刚刚收拾妥当,小二哥便端来了些清粥小菜和几个白馍,将吃食放在桌上,小二尴尬地挠头笑道,“我们小店就剩这些了,客官就将就一下吧。”
说完,便退到门外,将两扇门对和关闭,在房门快要合上的刹那间,小二眼中闪过阴光,露出的狞笑。
溪云雪刚往嘴里送两筷子菜,便觉得疲惫困乏,哈气连连,昏昏欲睡,刚想对吴氏和沁心说什么,还未张嘴,便“嘭”地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吴氏和沁心也一一趴在桌上,筷子“啪啦”掉在了地上。
狂风肆虐,呜咽着泣诉,“嘎吧”一声,一记惊雷惊掣天空,随着一声雷响,紧闭的窗“嘭”地被狂风吹开,桌上的红蜡瞬间熄灭。
而这时,溪云雪的门外,站着两个身穿夜行黑衣的男子,一个手拿弯月匕首,一个手提大刀,猫着腰从窄细的门缝里,仔细地瞧着房内的情形。
趁着闪电点亮天空之际,黑衣人看清她们三人昏倒在桌上。便对身旁的人点头。
“嘭”地一声,踹开房门,将溪云雪放在床边的包袱打开,看到一个长方形不起眼的破旧盒子,便将其打开,看到那一叠十二张的一千两银票,吞了吞口水,双眼放出贪婪的精光。
而另一个男子,翻着另一个包袱,看到一个深蓝色碎花小包裹,便打开,里面都是些金镶玉的收拾,还有些玉镯,项坠。
他顾不得将包袱系好,捧起首饰,便往自己怀里猛塞,而就在这时,一记惊雷“喀吧”一声,彻空响起,震耳欲聋的响声,将黑衣人吓得拿着首饰的手,不禁一抖,一个镶玉金簪便掉在了地上。
两个盗贼不敢多留,立刻收拾起东西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溪云雪悠悠转醒,她甩甩僵硬的脖子,双眼朦胧,大脑迷迷糊糊。当她一转头,看到原本系好的包袱,被人解开,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娘亲的小木盒,敞开着盖子,躺在地上,溪云雪不由一愣。
也只是刹那间,她立即清醒了过来,惊慌地跑到床边,翻着衣物,想要找出那十二张银票,发现没有,便赶紧在另一个包袱里翻找那些她从将军府带出来的首饰。
溪云雪突然跌坐在地上,双眸毫无焦距地盯着那堆凌乱不堪的衣物。
完了,这是晚上被人下了药,所有财物洗劫一空了……
沁心和吴氏被溪云雪的巨大动静惊醒,在看到溪云雪呆滞地盯着那堆衣物坐在地上,在看看敞开的木盒和掉在地上的那个包着首饰的深蓝碎花包袱,忽地明白了,这,这驿站是个黑店,昨晚,她们被偷了……
沁心愤恨地咬牙,冲出房,便去寻那小二,待到店前,哪里还有人影?她又跑到后院,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看着每个房间都是空荡荡地整齐样子,这哪里是有人投过宿的模样?
吴氏将跌坐在地上的溪云雪扶起来,一脸平静,她劝解着溪云雪,“银子乃身外物,咱们没事就好了。娘只要有你这个乖女儿,过什么样的日子娘都不在乎。”
溪云雪转过头看向吴氏,脸颊挂着清泪,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凄楚。
猛地,溪云雪好像想起什么来,转身便在那堆散落在地的衣物里翻找着什么。吴氏狐疑地看着溪云雪,只见她拿着一件藕色琼花织锦对襟小褂,在衣角处摸着什么,凝重的脸上也只是瞬间,露出了欣喜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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