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和阎罗系列第二部] 圣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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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月和阎罗系列第二部] 圣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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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神知道你想说什么,他都知道,契夫圣法使。」斐尔安抚地说:「你想见他就是为了多瑞尼斯的事吧?可是那件事已经决定了,而且该划下句点,不论你有多么不舍,请以大局为重。」 
  契夫颤抖着双手,掩住自己的脸说:「……让我去换……只要我去……也许那魔头会……这是我亏欠多瑞……」 
  「请不要说如此不谨慎的话,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割舍掉你心中的毒芽吧,契夫圣法使,请尽早恢复成为过去天界人所爱戴不已的圣法使。你知道你的心一旦病了,命园连结一颗子都不能。」将他搀扶起来,斐尔做个手势,要两名守护着云上塔顶顶口的护卫使过来。 
  「你们两人,护送圣法使回命园。」 
  「是!」 
  斐尔拍抚着契夫的背说:「回去吧,好好地休息,无须想太多。」 
  闭上眼睛的契夫,默默地在心中说:艾默,我能帮的忙只到这里了,其余的就只能靠你自己。我心中虽然认为这是非常不可能的,但我仍然盼望你能拯救多瑞尼斯,脱离魔主的掌握。告诉多瑞尼斯,我永远爱他。 

  九塔天里的云上塔,高耸入云端的塔身是它的名称由来。护卫使将塔仅有单一入口层层封锁,固若金汤。想要不经上神的召见,进入云上塔顶是难如登天。里面正在和护卫们苦苦纠缠的契夫圣法使就是明证。 
  即使位高权重,被人称为天界三大守护主使之一的圣法使,都不得其门而入,区区一名使徒长的自己,又有何法宝能穿越过那扇高门呢?艾默想过许多计谋,从强硬闯关到设计守卫们离开,迷昏守卫等等,但任何一个法子在尚未实行阶段,他就判断过失败的可能很高。 
  圣战使斐尔是个性谨慎无比的人,若说十道关卡已经是滴水不漏,他必定会选择二十道、三十道关卡直到密不透风为止。纵使艾默愿意冒险去闯二、三十道的关卡,但在最后一定也会遇上圣战使亲自出马…… 
  据闻右手那把百发百中的神弓,要百人才能拉开,圣战使却能眉也不皱的轻易使它,而只要被圣战使的「制裁」之箭命中心口,当下就会魂飞魄散形消影灭。 
  硬碰硬,是愚蠢的行为。 
  艾默咬着牙,将手扣在满是荆棘的塔身上,往上攀爬。当契夫为他在塔内争取时间,引开护卫使的注意力时,他能爬多高就爬多高,一定要爬到是以让底下的人抬起头也看不到他影踪的地方。 
  掌心已经不知被刺开多少洞,血泊泊流出,契夫曾要他在掌上捆一层纱带,以防被荆棘刺伤,艾默断然拒绝……纱带不只会让他的五指麻痹,也会让他的感觉变迟钝,反而可能会失手摔落。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了后,将没有人能拯救多瑞尼斯,而等着多瑞尼斯的命运,就是成为魔头的人了。 
  不,我不许,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纯真的多瑞,率直的多瑞,总是以无垢笑容来掩藏着最深的痛苦,起初相识时彼此看不顺眼的互别苗头,接着多瑞一次次令他惊奇地将他拋出的难题解决,曾几何时他的双眼再也离开不了他,等到发觉时他心中多瑞已经衍生出不该有的激|情了! 
  当多瑞留在魔界的那一半日子,要不是说服自己很快多瑞就会回来,再过不久这无聊的赌注结束,多瑞就能真真正正地留在天上界,他早就因为心中对多瑞这份无法抑遏的激|情而疯狂、失控。 
  爱有多深,绝望就有多无边。 
  他看见多瑞尼斯送回天上界的信时,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双眼。 

  ——『我多瑞尼斯决定留在魔界,依照赌注的约定,实践永不回天界之诺言』 

  为何?最痛恨魔头的莫过多瑞尼斯自己,他怎么可能轻易就向魔主投降?离赌注到期之日不远,要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意志坚定从未被魔主洗脑的多瑞尼斯,绝对不可能自断生路。 
  必定是魔主要了什么手段,才令多瑞尼斯做出这样的决定! 
  立刻做出这个结论,艾默也同时誓言要夺回多瑞尼斯,管它什么天上界与魔王的约定,管它什么天上界的平和宁详,要是天上界认为多瑞尼斯回来是破坏一切,那他就和多瑞尼斯一起坠入魔界…… 
  没有多瑞尼斯的世界,根本不是世界,而是「无」。 
  他没有办法想象,再也无法见到多瑞、碰触到他、同他交换言语的——「永生」会是什么模样? 
  他可以不奢求多瑞尼斯响应他的爱,可是他不能接受明明知道多瑞尼斯还活在宇宙的某一世界里,而他却无法待在多瑞尼斯的身边。他可以不拿自己的「爱」去强制多瑞尼斯的心,取而代之的是他绝不会放弃,以各种名目留在多瑞尼斯身旁的权利! 
  是朋友也没关系! 
  是同侪也没关系! 
  就算只是晨间擦身而过的,点头之交都可以! 
  他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剥夺这最后的小小请求? 
  是命运的作弄?(我不屑去面对) 
  是注定的结局?(我会改写它) 
  他曾经答应多瑞尼斯要在天上界等着他回来,岂知等到的竟是这样一封信——所以,从现在起,他不再听从任何人的阻止!不管谁说些什么、或要接受什么样的制裁,就算要带着多瑞尼斯在天上界、人界或魔界四处躲避追兵,永生流浪,永无止尽的寻找着他们所能栖身之处,对他而言那就是一方乐土。 
  「嗯!」 
  一股椎心刺痛让艾默缩回了一手,已经伤痕累累的右手中指,指甲剥开了半片,而剩下的半斤则插入肉中,怪不得会如此痛苦。想也不想的,艾默咬住了那剩下的半块指甲,用力一咬,将它扯落。 
  「呸!」吐出口中的血后,艾默继续拉扯着藤蔓往上爬。 
  还要多久,才会到尽头?手脚失去知觉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脑子里也渐渐朦胧……痛苦,四面八方地袭来。 
  ——爱得如此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 
  这个问题早已经不是问题了。打从一开始就知道的结果,再去追问原因,也改变不了事实。难道他能说「希望我永远不认识多瑞尼斯」这样的话吗?不,不能,因为光是这样的想法就会叫他痛苦不已。 
  ——那,受着他的这件事,对多瑞尼斯造成的困扰,不该列入考虑吗? 
  浮现眼前的,是他告诉多瑞尼斯「我爱你」时,他深受打击,苍白错愕的脸;是他强吻了多瑞尼斯之后,他怨怒的眼;是他不顾多瑞尼斯的反抗,硬将他身上的衣物拨开,宣泄自己早已满溢的激|情在他身上时,多瑞尼斯无助又凄楚的表情。 
  明知多瑞尼斯会因而苦恼,还是压抑不住的自己,不过是名符其实的…… 
  兽。禽兽。 
  他根本没有资格继续谈论爱,罔论对多瑞尼斯的爱! 
  恍惚间,艾默一个失手,攀住了根烂掉的藤蔓,整个人往下坠。 
  就这样摔死了,也好。他没有资格谈论对多瑞尼斯的爱,他竟忘了,多瑞尼斯不需要他自私的爱,不顾一切的爱,只是给多瑞带来麻烦—— 
  艾默! 
  怔忡间,多瑞尼斯的声音将他带回,艾默反手捉住了另一条藤蔓,幸运地止住了下坠的身子。原本充斥着茫然困惑的脑子,突然间又豁然开朗。艾默咬着牙,仔细一瞧,这才发现他一直没有注意到,共生于藤蔓上的小小红花,是会散发出扰乱思绪效果的毒香……差一点就被这毒香牵引到亡界了。 
  算是及早发现,他一手掏出口袋中薄纱,将它缠住了自己的鼻端,阻断花的香气。 
  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当他在这边自问自答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时,也许多瑞尼斯正在魔界受苦。他必须尽早爬到塔顶,进入上神的房间,那儿有唯一通往魔王宫殿的天魔交界门,想要偷渡到魔界唯有穿越这道门…… 
  再一会儿。 
  再等我一会儿。 
  我很快就会到下界去找你了,多瑞尼斯! 

  「那边那个攀爬在塔上的人,你想干什么?马上停止你现在的行为!」骑乘的飞马定时巡逻的两名武装护卫使,朝着艾默大声喝叱着! 
  「听到没有!」飞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往艾默所在的方向直冲过来。 
  艾默咋地弹了弹舌根,万万没想到斐尔圣战使斯布下的天罗地网有如此细密,可是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回头,那怕是要犯下天界的禁忌——互相残杀。 
  「你不是艾默使从长吗!」护卫使认出他之后,诧异地说:「你怎么会……」 
  「……」艾默沉默以对。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天条吗?」护卫使一脸无法置信,和同行的伙伴打个手势之后,飞翔到艾默的身边说:「过来吧,上马,我必须带你去见圣战使,将你交给他处置。」 
  没有抵抗的,艾默任由他将自己扣上飞马。 
  「要走了,坐稳……唔!」 
  艾默迅如闪电地出手勒住对方的脖子,「很抱歉,在没有抵达塔顶内时,我是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的!」 
  「唔!唔唔唔!」 
  「快点放开西茗!你这叛徒!」另一名护卫使俯冲过来。 
  驾着飞马一闪,艾默将手中扣压的人质无情地出马背上推落,「哇——」 
  见状,为了去救手舞足动往下掉的同伴,护卫使迅速地转了方向,而艾默也藉此机会一踢飞马腹侧,喝令牠往塔顶上直翔,就差一步了! 
  磅咚! 
  驾着飞马,艾默没有任何停顿地,直接连人带马地撞破塔顶上的落地门窗,降落在空无一人的塔顶空间——这是?! 

《无情的男人》 

  我是无情的人?那你又是什么?自以为是多情? 
  不要让我笑死了。 
  听好了,「情」这玩意儿,说到底不过是自我满足,傲慢的一种表现吧?什么叫做要去「帮助」他、「拯救」他,帮助了又怎样,拯救了又如何?你打算帮他度过这一生吗?什么?你听到了他对你发出的求救之声,所以不能置之不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会觉得良心不安吧? 
  良心?我没有那种东西。抱歉。 
  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那也得你先有办法杀了我吧! 
  譬喻来说啰,在你杀我的时候,我跟你求救的话,你要怎么办?杀我的人会变威救我的人吗?会?不会?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又不是说真的。 
  同情这种东西很便宜,不值一文,还顺便送你两份爱情一份友情,成交卖出。 
  喂,可以不要再谈这种无聊的话题了吗? 
  反正我并不在乎你对我的看法,咱们再谈也没有什么结果。 
  你是你,我是我。 
  再见。 

死之界 
   ~假使我的生命都是一座森林 
   如今它已经快被砍伐殆尽 

贰、 

  多瑞尼斯将剑由怪兽的脖子上拔出时 噗嗤一道绿色体液喷溅而出,脸上、身上,身体的每个地方早已经沾染了不知多少脏污的体液,多瑞尼斯也懒得去擦拭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绕到倒卧在地上怪兽竹头顶上。 
  痛。皱着眉,低头检视腿上的伤口,恶斗中被怪兽的爪子所提伤的地方,已经留下红肿丑陋的伤痕,他想也不想地,以自己的剑将伤口划开,放出兽爪上所沾染的毒血,再以碎布将之捆绑。 
  呼、呼、呼,用力地吸进每一口令胸脯疼痛的空气,大概肋骨也断了两根吧?真惨。可是他赢了。 
  看着怪兽失去生命光辉的巨大右眼,多瑞尼斯高高举起了剑,往下刺去,「这钥匙我要了!」 
  哈、哈、哈。强忍剑在血肉模糊的怪兽脸上割动的恶心感,他一心想着好友受苦的模样,奋力切断每一条纠缠在剑身上的肌肉、神经,接着咬着牙以自己的双掌牢牢地捉住黏腻的眼珠,使劲全力往上一扯! 
  咚,他抱着眼珠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精疲力竭的他,再没有力气起身。 
  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只要拿着这钥匙走出森林,就可以回魔王宫殿去,去见邔浚,把他从密斯手中救出来。从开始战斗到现在过了多少时辰了?打斗得昏天暗地之际,无暇去操心这问题,说不定邔浚已经被饿了两天、三天?  这么一想,哪还有休息的时间,他振一起抖颤不已的双腿,捉着树干缓慢地起身…… 
  移动右脚,跨出一步,再移动左脚,往前进一步。 
  没错,就是这样,继续前进……前进…… 
  砰咚! 
  连多瑞尼斯自己都不记得,他是走了几步路,才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是当他倒在地面之际,他犹紧紧地怀抱着那解放好友的钥匙。 
  一阵深浓的雾温柔徐缓地覆盖他,由四面八方聚拢,雾一点一点地由散乱的气凝聚成型的那,两名舞动薄翼,额上生着与众不同触须的女妖精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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