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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在安好的心绪不宁和忐忑中度过。
这一周她无数次的想象过陆觉看到那证明书会是什么表情,甚至想象了一下她又该有什么样的表情,道歉,坦白以前的一切,主动离开?
还是求他原谅,努力的,哭泣的求他不要离开?
或者,心平静气的问他你还要不要我?
这样的情景,一遍遍在脑海中预演。
周日一过即使周一,陆觉起飞的日子,也是离安好坦白越来越近的一个时刻。
周一的下午,陆觉发了信息过来说已经上了飞机,安好握着手机发了半天呆,最后回过去四个字:旅途愉快。
“想着快要能见到你了,当然很愉快。”——陆觉。
安好没再回,事实上是心沉重的不知道该怎么回。
关上了手机,打开了行李箱,最上面的资料袋里第一页即使那封明证局的证明书,是秦昊给她的,证明他们两人的夫妻关系还是存续的。
有那么一瞬,她有撕了这张证明书的冲动。
门口,有人敲门的声音,她把证明书丢进了箱子里,动作无疑是嫌弃和懊恼的。
起身去开门,只感觉到一阵镁光灯咔嚓咔嚓咔擦照的她眼睛疼。
她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眼睛,以为是不是又倒霉和哪个大明星同酒店,狗仔队走错了房间,却听见外头一个记者快速准确的喊着她的名字问了一个让她浑身一颤的问题。
“安妮小姐是吗?请问你的全名是不是婗安好,婗建刚是不是您的父亲?”
紧接着,连珠炮发的问题,如同一颗颗子弹一般,打入安好胸膛。
“作为AT古典画的首席画家,安妮小姐你向来不愿意上媒体节目,不抛头露面,请问是不是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家人和以前的老师同学认出你来?”
“安妮,网上说你忘恩负义,你父亲供你读完书但是你嫌弃这个贫困的家庭给你的艺术光环蒙上污点,所以才和家人断绝了关系是吗?”
“安妮你父亲胃癌住院你是知道的,但是分文未是吗?”
“连你父亲的下葬费你都不肯出是吗?”
“安妮,请问你母亲真的是站街女吗?”
“安妮,你念大学时候拖欠了学校四年的学费,毕业后却全部还清又给学校捐献了一批画具,你以前的同学说见你上过一两豪车,开车的是个男的,请问你是被包养了吗?”
“安妮,我们应该叫你安妮还是安好!”
那汹涌进房间的镁光灯和话筒,安好根本拦不住,甚至被推到在地上。
她是狼狈的,也是愤怒。
“都给我滚。”
她歇斯底里,但是她低估了狗仔队的脸皮和良心。
甚至有人来搀扶她一把,对她摔倒在地狼狈的样子大肆拍摄,还有脚,踩上了她的脚,痛的她倒抽冷气,秀美紧蹙,是故意或者无心早已经分不清。
那些记者,就和魔鬼一样,一个个拿着黑暗的深锁,套住安好的脖子,死死的勒,死死的勒,安好只觉得眼前恍恍惚惚的,耳畔嗡嗡作响,乱糟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直到酒店方保安赶来,把所有记者都轰出房间,倒在地摊上的安好才辩清楚,这是她酒店的玄关。
头发是乱的,衣服被踩的脏兮兮,脚踝腹中,披头散发,她想她看上去肯定像足了个疯婆子。
两个服务员上来搀她,把她搀到床上。
动作是细心的,脸上的表情确实带着几分鄙夷和嘲讽,离开的时候,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安好不用听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她闭上眼睛,满面戾气。
“江华!”她咬牙切齿。
她没想着要去找她的麻烦,没想到江华却居然可以做出这样恶心下作的事情。
手死死的握着床单,安好的面色一片青紫,她这辈子再也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即便是当时的秦昊,她也只是觉得两人两清了,可是江华,如果以前只是恨这个人,那么如今,却是真正恨到了骨子里。
*
电视新闻网络这几天的娱乐头条都是柳浅,但是社会版的头条却被大篇幅的AT画家安妮忘恩负义不顾养育之恩等等消息所占据。
短短半天时间,安好彻底出名了,却是臭名,为千夫指,为万人唾的臭名。
晚上9点安好打开电脑,搜索引擎前三位,就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标题很犀利:扒开首席画家安妮虚伪面具。
安好点开其中一个,才发现原来关于她的新闻,早在几天前就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只是她鲜少上网最近又不大出门所以才不知道而已。
这些文章近乎赤果果的将她的身世大曝光,祖籍,父母,父职,母职,就读学校,几几届等等。
而文章几乎是呈现一面倒的批判形式。
从她母亲是站街女开始,到她做过有钱人的情人,再到她父亲胃癌她见死不救,父亲下葬分文未出。
甚至这些新闻里,还出现了大量安好根本不知道的“安妮的同学许某”“安妮的邻居姚某”“安妮的朋友王某”等的话。
安好脸色是青的,网络时代,肆无忌惮,颠倒黑白的描述,近乎羞辱的字眼和段落,还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都让她愤怒。
江华居然做到了这个份上。
关掉电脑,安好良久才缓过来,打开手机,翻出了方海珠的电话。
方海珠大约是在睡觉,安好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她含糊着道:“安安,什么事?”
“国内几家知名电视台不是给我发过采访邀请函,你把那些电视台的联系电话给我。”
方海珠似乎一下清醒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问我要这个?”
安好想了想:“海珠,你明天过来吧,有工作了。”
“明天,算了我现在买机票去,我看看今天有没有班机了,你先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方海珠私生活虽然乱,但是在工作这件事上绝对是个得力助手,完全是陆觉一手培养的好苗子,办起事情来一丝不苟,雷厉风行。
安好把这些天网上的事情给方海珠一说,方海珠电话那头差点跳脚,倒是轮到安好安慰她:“既是谣言不攻自破,我本人现一下身,再去弄点证据就行了。”
“安安,你先别轻举妄动,我和你说那些狗仔队就是臭苍蝇,你越反抗他们就越来劲,活人都能给他们写死了,白人都能给她们抹黑了,这样我买机票,立马来,对了,陆总不是应该明天早上就到了,他知道这事儿吗?”
“应该还不知道。”
“大概很快也会知道了,安安,我现在出门啊,明天下午就到,先不说了,你先别出门,别让任何人到你房间里来知道吗?”
方海珠在大洋彼岸的那一头,细心的叮嘱安好。
安好也知道酒店门口肯定被狗仔队堵的死死的,她点头,有了方海珠顿然安心很多。
方海珠在公关和突发情况处理上,能力是极强的,不然陆觉也不会放心把方海珠送到她身边。
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安好在发呆。
安好没有告诉方海珠,这些谣言里,其实有一部分也是真的,而这一部分,如今她是再也瞒不住任何人了,包括陆觉,虽然这一次,她本来也想坦白的,只是没想过是用这样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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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瓢泼大雨。
陆觉的飞机因为这场大雨无法正常着陆,凌晨四点多就给安好发了信息说飞机迫降在了S市机场,他会转乘火车过来,所以大概要明天早上才能到。
安好上了一会儿网,流言之于昨天更甚,甚至图文并茂,而图,用的正是安好昨天狼狈的照片,他们很会挑,转捡着她脚被踩面部扭曲,披头散发,用手挡闪光灯,愤怒的说滚的照片。
比起昨天,安好已经冷静多了,随意的浏览了几个相关新闻,大同小异而已,虽然下面的评论已经将安好骂道臭,只是安好可以理解。
网民无罪,她也无罪,甚至那些添油加醋凭空捏造无中生有的媒体也无罪,有罪的只有一个人——江华。
安好盘腿坐在椅子上,如果本来还打算和那个人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那现在安好只有一个想法——弄死她。
安好是个善良的人,甚至善良的有些懦弱,不过这是曾经。
江华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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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廊的员工都说苏眉就像是个古人,不看报不看电视不上网,手机的唯一作用基本上也就是打电话和发短信,每天除了下楼到厨房转转就是一个人在楼上玩泥巴。
所以当听到大家讨论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画家安妮事件时,苏眉露出那样吃惊的表情,大家也完全不意外。
苏眉本来是来拿水果上楼吃的,就听到大家在义愤填膺的谴责一个叫做安妮的画家爱慕虚荣,忘恩负义等等等等的事。
画家,安妮两个字,听到苏眉耳朵里,显然是敏感的。
“你们在哪里知道这些的?”苏眉问。
员工立马叽喳开了。
“报纸啊,杂志啊,网络啊,到处都是,老板,这个安妮可真是红了一把,诶,你们说会不会是炒作啊?”
“谁这么炒自己,作死啊,我看她八成是得罪人了。”
“能得罪谁啊,把她老底爆个精光?”
“那谁知道啊,现在除了老一辈能称艺术家,这些年轻人还敢叫艺术家。那些所谓的艺术家,还是个女的,真能凭本事做到什么首席画家,我看就是包养她那个人把她给包装起来的,什么艺术家,装清高,老板你说是吧?”
苏眉脸绿,只因为她就是“这些年轻人”“还是个女的”中的一个。
不再逗留厨房,苏眉连果盘都忘了拿,上楼掏出手机就给秦昊打电话,没人接。
苏眉有些心急,下楼直接开车往秦昊公司去。
她总觉得安好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不说别的,人可以洗掉过去,洗掉背景,但是洗不掉的是气质。
安好她见过,安好身上透着的安静的气质,绝对不可能是网上盛传那样的不堪。
虽然她苏眉看错过一个人,可是对安好,她几乎是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车子到了擎天集团楼下,她才知道要见秦浩一面可真够难的。
“我是你们秦总的朋友,真就不能上去通报一声,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前台犹豫了一下,拨了个电话,一会儿抱歉道:“小姐不然您等等吧,我们秦总在会客。”
“会客,什么客人能比我重要,小姐我事情很急,真的很急,可不可以你亲自上去帮我传句话,就说我叫苏眉。”
前台为难:“小姐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
苏眉颓然:“算了,我等。”
一楼大厅有个沙发区,苏眉坐在那,心里急的,她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可是遇见这个安好就是怪了。
她想,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是秦昊喜欢的女孩吧,而秦昊,是那个陪着她度过了最困难日子的人,她的铁哥们。
抬起手看看手表,中午10点,想着秦昊总的吃饭,她就在那等着,大有守株待兔的意思。
11点的时候,外头雨势更大,苏眉有些坐不住了,那噼里啪啦的雨,打的人心更急。
站起身来,又往前台去,她颇有些不耐烦,虽然知道这不耐烦不该冲着人家无辜的前台去。
“你们秦总这会的是什么客,麻烦你再打电话好吗?”
“小姐您稍后。”前台倒是耐心,又给她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表情却依旧是抱歉的,“对不起小姐,秦总还在会客。”
“……”
苏眉烦躁,却只能认命,转身往会客区去,低着头想着事,没留神和一个人撞了满怀,抬起头来,苏眉的脸瞬间冷了。
对面的人也有些微微吃惊,不过很快勾起一个笑容,开口,语气有些局促又欢喜:“苏眉,好久不见。”
苏眉冷冷道:“不如不见。”
就要走,手臂却被陡然抓住:“眉眉,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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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话和你说,放开你的手。”
“我……”
“厉春楚我再说一遍,放开你的手。”苏眉冷喝,那抓着她手臂的手,终于颓然放开。
“你依旧恨我?”
“我压根就不记得你。”
苏眉是冷绝的,厉春楚在苏眉之前有过无数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分手后像苏眉这样绝情,不再有只言片语,不再联系,不再来往,甚至把他拉入了苏廊头号黑名单,苏廊三米之内都不许他靠近。
这些年厉春楚想过很多办法和苏眉重修旧好,可是苏眉那态度,冷的人能掉三层冰渣子。
所以厉春楚妒嫉秦昊,但凡有机会就要和秦昊做对,包括拍卖会那次。
今天会来秦昊的公司,也是为了苏眉的事情,他倒是没想到会在楼下遇见苏眉,可是这个遇见,更让他妒嫉。
“苏眉,我要结婚了。”
他这纯粹是想试试苏眉还对他有没有感情,看着苏眉离去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这笑意在原本就有些玩世不恭又小坏的俊脸上,更现了几分邪气来。
只是苏眉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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