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给高旭说破心思,娇躯一颤,终于彻底翻脸了,柔声道:“既然知晓师尊已至洛阳,你们还敢如此大胆,婠婠真怕这就是大家最后一次见面哩!”
“回去告诉阴后,我们会候着她老人家的!”听到“阴后”祝玉妍之名,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跋锋寒都微微有些变色,高旭却只是云清风淡地笑笑,从容地道,“还有,想要边不负活命,仲少和子陵的四位手下,你们好生伺候着,不然的话……!”
“我们”两字入耳,婠婠的神色微微一动,直觉告诉她,高旭所指并非是双龙和跋锋寒,难道……想到这里,婠婠再也呆不下去了,对于高旭的威胁之言冷哼一声,置之不理,白影闪过,恍若一阵风翻过墙头,倏地消失不见。
婠婠一离去,众人呼了口气,齐齐放松下来,寇仲拍了拍胸口,叹道:“我的娘唉,阴后祝玉妍真的会来吗?刚才高兄说出口的时候,我险些又将井中月拔出来啦!”
高旭摆手道:“放心吧!就算她原本想要现身,我那么一讲,她也不会了!如今的洛阳城正值非常时期,鱼龙混杂,势力实在太多,就连阴后也不得不顾忌几分的……”
“这次多亏了高兄警觉,不然我们贸然回来,肯定会遭了边不负和婠婠的联手埋伏!”徐子陵向着高旭致谢道,“而且若非高兄道出婠婠的破绽,令她投鼠忌器,不敢像前两回那样不怕受伤,放手攻击,我们恐怕也阻拦不了她那么长时间呢!”
跋锋寒问了究竟,才知晓高旭是看出婠婠与师妃暄决战在即,以言语挤兑住她,令其实力不能完全发挥,不由地面现敬佩之色,赞道:“高兄真是婠妖女的克星,我看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高旭连忙谦虚道:“若不是跋兄那惊艳的一剑,我们也留不下边不负!”
这话倒是实在,跋锋寒的一剑也完全展现了剧情人物之间存在致命部位的特点,否则若是轮回者围攻边不负的话,绝没有如此简单!
“你们啊,就别互相吹嘘啦!”寇仲与阴癸派的争斗中,还是首次扬眉吐气,将祝玉妍那辈分的人物都生擒了下来,喜笑颜开地说说玩笑也是应有之意,不过旋即他又想起生死不知的段志成四人,脸色沉了下来,迟疑了片刻,还是对着高旭询问道,“高兄,你看婠婠会依言善待志成他们吗?”
高旭暗叹一声,其实以寇仲的聪明才智,这一问完全没有必要,阴癸派的行事作风他们还不了解吗,哪次下手容过情?段玉成四人的结局,肯定是如同原著那样,没有改变了。这点高旭亦是无能为力,因为那是六天前发生的事情……徐子陵心思最为敏锐,见高旭的神色,便知不妙,联想到婠婠数月前在竟陵独霸山庄犯下的血案,眼中再也抑制不住地露出悲色,扭过头去。
跋锋寒见多了生离死别,倒比双龙看得更开,沉声道:“此时胡思乱想亦是无用,我知道洛阳帮与阴癸派关系匪浅,咱们去踩踩盘子,顺便打听消息!”
******消息很快就打听出来的,嗯,主要是打出来的……对段志成四人下手的并非是婠婠和边不负,而是洛阳帮的上官龙带领好手聚众围攻。
石介和麻贵当场战死,包志复重伤被擒,只有段志成一人负伤逃出。
比起当场阵亡的石介和麻贵,包志复更惨,被上官龙施以酷刑,折磨得生不如死后,才捏碎喉头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徐子陵当场就红了眼睛,寇仲怒火填膺,提起井中月,就想冲入上官龙的府邸中,大杀一场,被高旭和跋锋寒拦住,因为祝玉妍很可能就在其中,硬闯只是下下之策!
双龙发起倔脾气来也不得了,跋锋寒险些劝阻不了,倒是高旭说了一句话,顿时让两人止住了脚步,对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高旭和跋锋寒以真面目示人,双龙则戴着面具,一行人再次回到了皇城端门前。
此刻围住侯龙涛指指点点的平民百姓和江湖人士更多了,独孤阀也派了一队侍卫维持秩序,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力量,暗处还不晓得有多少高手虎视眈眈呢!
高旭和跋锋寒一现身,就吸引了某些人的注意力,更何况他们的手中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当即一名侍卫迎了过来,喝道:“来者何人,请报上名来!”
跋锋寒道:“你去通报独孤凤姑娘,就说故人跋锋寒来访,并奉上大礼一件!”
“跋锋寒!”侍卫一震,显然听说过跋锋寒的威名,而当他的目光转向高旭时,先是呆了一呆,突然全身发起抖来,颤声道,“你……你是……君悦酒楼的那位……”
高旭淡然一笑,自报名号:“圣门弟子,高旭!”
“是,是,我马上去通报!”侍卫忙不迭地点头,转身就走,路上几乎小跑了起来,跋锋寒见了,捣了捣高旭,笑道:“高兄几日之间就名动江湖,把我这数月来的努力可都比下去啦!”
高旭知道跋锋寒心胸宽广,这是拿自己打趣呢,便也笑道:“等做完了这件事,跋兄就要威震大江南北了,到时候可要多多照拂小弟啊!”
“这附近埋伏了不少好手啊,看来此次独孤策真是惨遭横祸了,否则值此时刻,独孤阀不至于如此……”跋锋寒不再说笑,虎目一扫四周,喃喃低语,忽然指着柱子上的侯龙涛,问道,“高兄认识此人?”
“曾有几面之缘,也是争斗中的牺牲品,身不由己……”高旭微微一叹,向着侯龙涛走去。
眼见高旭如此举动,侍卫们顿时警觉起来,围观的酱油众也开始向四周退开,似乎怕独孤阀发难,殃及池鱼。
“圣子止步!”不知那侍卫长临走前关照了什么,其余侍卫竟然也称呼高旭为圣子,对其极为恭敬,不过命令难违,眼见高旭要接近侯龙涛,终于有人出面阻止,暗中的高手也纷纷戒备起来。
高旭似乎一无所觉,只是淡淡地吩咐道:“我认识这个人,你们将他弄醒!”
侍卫迟疑了一下,随后似乎受到了传音示意,颔首退下,很快弄来了一盆冰水,浇到侯龙涛的身上,将其硬生生地弄醒,并将绳子微微松开。
“不要过来,不要看我……不要过来,不要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绑在四肢上的支撑点一没有,侯龙涛便如一滩烂泥一样倒了下去,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感觉到眼前人影在晃动,却看不真切,呆了许久后,陡然间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用尖利的嗓音哭嚎起来。
轮回者一旦被高难度的剧情人物控制住,失去了使用纹章的能力,立即就会感觉由天堂落入地狱,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侯龙涛便是如此!
哪怕高旭对敌狠辣无比,见侯龙涛落到如此下场,也不由地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准备待会处理他之前,使用一下生命之泉,至少让其以一个完整的男儿身上路……可惜有些人天生不值得同情,就在高旭罕见地想发一次善心,以德报怨时,侯龙涛似乎才看清楚,站在他身前的到底是谁,奋力抬起上半身,伸出尚且完好的左手,指着高旭,凄厉地叫了起来:
“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阉独孤策的人就是他!!!!!”
第四十五章仁德的圣子,咬人的疯狗
侯龙涛此言一出,唰的一下,数道身影自四面八方闪出,迅疾无比地将高旭和跋锋寒两人团团围在,空气中立马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意,眼见着便要动手。
“高兄,看来有人忘恩负义得很呐,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啦!”形势剑拔弩张,围观群众哗啦一下,退得更远了,易容之后的双龙也静观其变,跋锋寒却大咧咧地拍了拍高旭的肩膀笑道,对于独孤阀众高手的包围竟是视若无睹。
“住手!”这种轻视的态度令某些人大为火光,就想下令动手,高旭皱了皱眉,刚准备有所行动时,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回响在众人的耳边,随后就见一人背负双手,施施然地自端门中走出。
此人相貌平常,并不出众,但其信庭阔步,顾盼自豪的气度却令人心折,一举一动,都表现出极强的信心和自负,便是四大门阀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
“一条疯狗的话,你们也信?还不退开!”让包围之人退开而非退下,独孤峰说话也是很有意思,他虽然满面笑容,但望向高旭跋锋寒两人却是目光如炬,里面毫不掩饰地带着一股子杀气,“圣子和跋贤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此人竟与圣子相识,我们下手狠了些,还望圣子见谅!”
谈笑杀人,睚眦必报!一阀之主,枭雄人物!
跋锋寒固然认识独孤阀的年轻一代高手独孤凤,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独孤峰,心头不由地一凛,暗道厉害,微微退后,将话语权交予了高旭。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下意识的举动令独孤峰心里也是震动,跋锋寒自成名来就以天不怕地不怕著称,从来没服过谁,此刻竟然心甘情愿地以高旭为主,实在令人不能不感到惊讶!
“见过独孤阀主!”哪怕独孤峰气势汹汹而来,摆明着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高旭照样施足了礼数,不亢不卑地道,“我与他确实有过数面之缘,本欲竭力阻止其误入歧途,没想到他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我不是疯狗,我不是疯狗!他是高旭,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的!”此刻侯龙涛仍然在疯狂地大叫着,“你们不能听他说下去,一听下去就会上当的,会……唔唔唔!”
却是独孤峰一挥手,便有侍卫上前将侯龙涛的嘴巴封住,止住其叫囔,随后才望向高旭,冷声问道:“什么歧途?”
高旭叹了口气,将身后的边不负拖出,掷于脚下,独孤峰先是有些疑惑,但旋即他望向边不负满脸血污的面容,眼中渐渐透出惊骇之色,迟疑地道:“他是……阴癸派的边不负?这……”
“不错,令公子之事实际上都是阴癸派在幕后指使的!”高旭颔首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哪怕阴癸派再与令公子有仇,如此手段也太下作了,令人不齿!”
见与自己同辈的魔隐边不负落到如此下场,独孤峰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方才平复下来,立即出手的决心已然极大地动摇了,不过高旭之言他却是半点不信,摸着鼻子冷笑道:“这么说,两位是特地送幕后仇人来的?那对我们独孤阀真是恩德不小啊!”
对于这种赤裸裸的讥讽,跋锋寒虎目一瞪,就想发作,反倒是高旭涵养极好地说道:“独孤阀主误会了,边不负与妖女婠婠联手袭击我们,不敌被擒,跋兄本欲将其杀死,却是我想起了今日一早的见闻,这里同样有受害者,而且令公子所受到的苦痛无疑要在我们之上,才有了此行!”
“是么……”思及高旭在君悦酒楼的所作所为,独孤峰对他这话倒是有些半信半疑起来,而就在此刻,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就见一名玲珑娇小的美女,掺扶着一位白发斑斑,脸上布满着深深的皱纹,却贵族派头十足的佝偻老妇人,走了出来。
“娘,您怎么来了?”独孤峰连忙迎上,扶住老妇人的另一只胳膊,缓步而行。他身为一阀之主,如此动作不但没有失了身份,反显得他至诚至孝,引得旁观之人纷纷称赞。
当然众人更关注的是那位老妇人,因为她便是独孤阀中第一高手——尤楚红,功力之强,可与三大宗师比肩,平日里深居简出,此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出面,却是很难得的了。
独孤峰一开始没明白尤楚红为何要现身,但见到自家母亲望向边不负的目光,突然醒悟,暗道不妙,果然尤楚红尖细阴柔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祝玉妍那贱人的师弟,阴癸派的大人物边不负?很好,好极了!!!”
“对策儿下如此毒手,果然只有阴癸派的妖人才能做得出来,哼!”尤楚红一出现,便HOLD住全场,不但独孤峰侧立一旁,大气不敢出,连围观之人的议论声也渐渐消减,热闹非凡的皇城前似乎只剩下她一人,在发号着施令,“来人,将边不负绑于柱子上,给他净身!今天,我要让阴癸派颜面扫地,让天下人看看,魔门妖人的下场!”
“娘亲啊,现在可不是你和祝玉妍算旧帐的时候啊!”独孤峰心里焦急,他是尤楚红的儿子,怎会不知当年祝玉妍刚刚出道时,曾经狠狠得罪过尤楚红,不少女人的心眼就是那么点大,一些过节便能记恨一辈子。不过目前独孤阀正在和王世充明里争暗里斗,双方掐得不可开交,再竖阴癸派这个大敌,就显得很不适时宜了!
看都不用看独孤峰,尤楚红便清楚自家儿子心中想什么,干枯的手掌微微摆了摆,一个眼神交流,独孤峰愣了一愣,恍然大悟间,不由地感叹起姜还是老的辣……独孤阀与王世充明争暗斗没错,慈航静斋与阴癸派传人又何尝不是针锋相对?独孤阀狠狠地得罪了一方的同时,也相当于结交了另一方,如今佛门势大,假如能获得他们的支持,那王世充真的就是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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