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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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钱砸死我吧!-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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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此前那首绯红艳色的诗句尚不足以勾起他作为男性本能的危险感的话,那么此刻的紧张足够把他那快被浅浅暧昧给烧坏的理智给拯救回来了。

  苏青弦的脸在一瞬间很是严肃。

  沈言自然不会了解到身边的男人从古诗雅韵再到浪漫情怀又到了理智与情感上映的一番心理挣扎,他甚至没在意苏青弦有点板着的脸,实在是因为今天的心情太过好,而此前对苏青弦抱着的愧疚太深,所以沈言只是继续表情愉快地笑着,然后爽快回答:“好呀,不过听说花园不对外开放的。”转头看向苏青弦,沈言还是笑着天真又纯良。

  此时两人正走过一处转角,灯光恰好全照在沈言的脸上,而苏青弦的表情则完全地遮没在黑暗之中,只能隐隐看到对方明亮的眼睛,似乎分外专注,等到走到明亮处,苏青弦的眼神就又恢复到早先一直存在着的状态——诚实真挚。

  沈言已经习惯了对方这样的眼神,自然不以为意,不过他要真看清早一秒时苏青弦的表情,或许会为此诧异。

  那是某种突然苏醒一般的眼神,也是某种很带些危险性的眼神。

  就如同狮子突然知道山猫和它是近亲,五百年前或许还有血缘关系。

  偏偏……它发现刚把山猫当成母狮了。

  这种复杂的眼神,要是沈言真能看到,或许会吓一大跳。

  要是他真看到,自然也没以后那种种复杂事件了。

 

  26

  苏青弦一向来认为做好一个商人后,其实还能做不少其他职业的相关兼职,并且一定表现出色。

  比如说演说家,比如说伪学者,比如说……演员。

  在这个冬风沉醉的晚上,他就充分地体现了好商人同样是好演员的这一真理。

  至少近在身侧的沈言恐怕完全看不出与自己对话者心中的暗流汹涌。

  沈言再一次体会到权势和金钱在如今时代实在是好用,即使以前尚算青年才俊时,他也知道“1923”的花园是不对人开放的,当初他有个“好友”曾打算借用此地花园开一个商务茶会,不过在左右托人找关系拉情面好一段时间后终于放弃。此后沈言也才隐约知道“1923”的幕后老大是哪位,也听说了这里除了接待过几次国家重要领导人之外,其他谁的情面都不曾卖过。

  从来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一文不名的状态像闲庭信步一般漫步在这片土地之上:此地是建立在国内闻名的景点之上的某处庭院,每踏一步那小小的面积价值千金,且换到现在,即使再有钱也无法从原主人手上换来一分一毫。

  这就是被占有的地方。

  虽然是古宅,但除了白墙森森之外,其他的树木花草都是属于现代的气味,还有那些矮石柱中镶着的点点步行照灯,全是为了现代人的审美的方便建造的。

  点缀其间的树木也称不上奇或者秀,除了晚桂之外,尚有几株微绽的茶花含秀于道间。周围一片影影绰绰,就只有身边走着的人是实体的感觉。

  气温已经很低了,毕竟是近午夜时分了,院子里有疏朗的几盏灯,照着曲径通幽,风声飒飒,吹动了墙角几株渐萎的芭蕉。

  风吹进颈子里很是凌厉,特别是他们刚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相差甚远的气温让他一时有些不适,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手突然被轻轻一碰,沈言诧异,转头看向苏青弦,然后察觉手掌被轻轻握住,苏青弦的手指长而微冷。

  身边的人左看右看,仿佛一切都新鲜无比。

  苏青弦能看出沈言眼里的一点艳羡。或许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买地情节,面对这样一处私宅总会有“若是我的……”这样的想法。虽然留学多年,苏青弦还是掌握着大部分同胞们的想法。地产业乃是苏家涉足的重要产业,也是生财重道。

  沈言的心情很是放松的样子,表情也很好看,明明周围光线其实不好,不知道为什么苏青弦却似乎完全能看清对方的皱眉或者微笑。

  这种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他不是懵懵懂懂的孩子,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的发昏和在意是出自什么心境。

  正是这样,才更加地毛骨悚然。

  苏青弦对于爱情游戏并不陌生,以他的外表、能力和家世,身边伴侣名额是需要排队等候才能领取的,搞不好拿着等候牌需要等上一年半载的也不在少数。

  作为这种条件的二十九岁生人,苏青弦经历过的情情爱爱需要使用全身上下十根手指头再加上十根脚趾亦不够数,至于床伴,虽说不滥交,倒比起恋爱对像要多上许多。当然其中大部分是在他海外留学时曾经交往的。

  彼时难免寂寞,加上第一次经历海阔天空的心境,以及国外相对开放的Xing爱风气,苏青弦的求学生涯是一路桃花灿烂,少不了见面即滚到床上谈人生这一步。

  自然也曾遇到过gay这一群体,苏青弦甚至曾跟同性上过床。

  当然,只是出于好奇和对于肉欲的追求而已。虽然那次经历不算是他的性经验中最糟糕的,作为1号他被从酒吧认识的0号曲意奉承着,同性会比女人更了解男人的需求,即使如此,也仅仅只是肉体关系而已。

  交错于汗水和亲吻之间的东西,只是性而已,无关情爱,自然不会有分外亲密或者其他的感情。

  他从来不曾将某位同性以爱人的地位来看待过。

  亦不曾将男人当成自己的幻想对象。

  苏青弦一向知道自己的性向,他虽勇于尝试,但二十九年的生涯当中,从未怀疑过自己是否是个同性恋。

  而这些自己坚信的一切,就在这个冷冰冰的夜晚,有了微妙的变数。

 

  27

  而这些自己坚信的一切,就在这个冷冰冰的夜晚,有了微妙的变数。

  气温很低,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被凌厉的刀锋刮过的错觉,不过心底某处却是微微温暖,有些东西柔柔漾出。

  理智冷静地评估着:眼前的一切太过危险。可是情感却让他沉溺其中,似贪杯之人醉了酒,眼睁睁看着身体失去控制却不能停。

  苏青弦看着身边那人,明明一切都笼在灰暗之中,怎么还能看清那人含笑的眼睛,且每一个眼神都是如此明晰。

  寒风愈厉,某处的温暖愈盛。

  苏青弦没忘记把自己的眼埋进黑暗里,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大概有点吓人。

  因为心底的温度正在惊吓着他自己。

  目前为止对于苏青弦而言最难忘的一段恋情实在不能免俗,自然是他的初恋。

  相交的女孩子是个可爱的有着小巧心型脸的同学,奇怪的是绝对不算漂亮。若干年后苏青弦冷静地回想,剖析自己的心态时知道大概是女孩身上小家碧玉的可爱气息吸引到了他。

  还记得那时自己打球,无论何时都能找到对方的身影,偏偏只要自己一看,女孩的脸就会红成苹果一般,低下头或者游移了眼神,伪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等到下一次再转头看,必定又会逮到对方偷瞧的眼神。

  少年苏青弦自然会觉得那样的举动十分甜蜜,亦会因为少女崇拜的或者含羞带怯的眼神而热血沸腾。

  但是此刻回首,那个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却成了个疑问,实在没有什么特点的长相已经快被埋没在记忆深处,隐约只记得当时她的眼神,实在令他心动。

  即使那时候,似乎……

  也没有此刻情动让他来得心惊。

  彼时可以坦率地向天下告称爱情,恋爱来得顺水推船,完全不需任何心理负担。所以甜蜜也是如此理所当然,伸出手就能够碰到,握住就是占领,无论亲吻或者拥抱,都因为知晓“这个人此刻就是属于自己的”,满满的雄性欲望催生了爱情带来的快意之感。

  而此刻,意识到心动的苏青弦有着难以启齿的隐忍,却因此而有着浅浅的醺然。

  对于同性生物起了涟漪,这种变故绝对是惊天霹雳,却因为始作俑者就在苏青弦的身边,所以轰隆雷鸣也变成了软风微雨,缠绵得不得了。让人把危险的信号统统忽略,因为急着要看清对方的表情,好厘清自己的情绪。

  禁忌和私密让苏青弦有着混乱之感,却因此让他感到了一点紧张,还有些刺激。

  这种混合物让情动来得更让人心跳加速。像是饮了一杯混酒,虽然入口味道古怪,作用力却十分惊人。

  脑中有示警之声,却偏偏挪不开步子。扪心而问怎么会有这种可称为扭曲的心态,却完全不得其所。只是继续轻轻地走在,这个微笑的男人身边,听着身边的冷风呼啸,满足于内心的微微温暖。

  纯情的,让他自己都毛骨悚然。

  随着翻腾的情感,苏青弦的理智渐渐回笼,然后在脑海中无比清晰地刻下以下大字: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用词十分谨慎,因为后果太过惊人。

  接下去的问题是“怎么办”。

  无解,因为心情仍在激荡。

  一夕之间发现自己会喜欢同性,这种大刺激会造成此种后果自然也不意外。

  总之,在漆黑的小路上,苏青弦体认到自己的人生在二十九岁这一年达到了意外的圆满:他的性取向正在被扭曲了,糟糕的是好像他一点也没觉得整件事很糟糕。

  正常人若处于苏青弦的位置,估计会立刻与沈言保持距离,直到双方再也见不到面,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但苏青弦一向自傲的心态却令此刻的他无法逃避,只能继续胆战心惊地走在沈言的身边,体验着唯有青涩少年才曾有过的心跳感觉。

  然后就看到沈言微微缩了缩脖子的动作,像只怕冷的猫。

  不自觉地,就伸出手碰了碰沈言,然后发现对方的皮肤竟比自己的还要冷,所以握住。

  沈言已经转头,眼睛明亮得让苏青弦有点心惊,好在他的演技可拿小金人,所以只是沉稳地握了握那只微冷的手,又镇定自若地放开:“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但他此前的动作未免过于亲昵,沈言微愣地看了苏青弦一眼,然后把手插进衣兜,苏青弦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沈言这个微微抗拒的动作,表情还是分外坦然,倒让沈言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向来不惮以好意猜测他人,倒想着大概是因为苏公子曾经海外镀金,习惯美式作风,生物距离比旁人来得小些吧,这样想着,就开口缓和刚才疏离动作引起的奇怪气氛:“你的手也冷啊。只是因为突然到了室外吧。我还想走走,外面空气真好。”

  苏青弦也只得浅浅一笑,不置一语,却依旧不着痕迹地看着沈言。

  说话间,沈言抬头,突然有些怔怔。苏青弦随着他的神线看去,就看到一轮冰月正从望湖上升起,冷而明亮,风和云和水在一瞬间都变得透明了。

 

  28

  沈言看着那月亮,突然意识到这一夜正是月圆之夜。

  月光如此通澈圆满,沈言呆呆看着,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时,正对着苏青弦的目光。

  苏青弦的浅笑还在嘴角,更在漾在眼底,心情甚好的沈言心想难得看到苏青弦这么好的心情,以前每次见他,通通是高高在上的微笑,礼貌而客气,生生铸起一道墙,就差帖上“生人勿近”四个字,哪像现在这样笑意暖人。

  有了这种观感后沈言对苏青弦此前那一番异常诚恳的“告白”有了新的认识,那几句“我真的很欣赏你,想成为你的朋友”似乎也有了几分可信度,以苏青弦此时的地位身份,如果只是想利用自己,想必是不会露出现在的表情的。

  不由自主的,沈言脱口而出:“谢谢。”

  苏青弦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起初一怔,随后继续好心情地微笑,轻轻点头。

  沈言又说了一声“谢谢”,此刻的感谢与早先说的“谢谢”相比又多了几分含义。

  谢谢你一直关心我,谢谢你带我看到这美景,谢谢你……像现在这样温暖地笑,让我觉得,这个冬夜好像也分外温暖。

  欣赏美景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苏青弦欠的是对于“1923”这家主人的人情债,好在这债价值不大,到时随意往来也就结了,沈言付出的要沉重许多。

  刚钻进苏青弦的车子里,他就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苏青弦一边开了暖气,一边皱眉头:“难怪刚才手那么冰,你衣服穿少了。”

  “没事,我壮得像牛一样。”把自己沦为畜生道的男人举了举胳臂做了个健美运动员的动作以取信于人,可惜身体不争气,手还没放下,喷嚏就又喷薄而出。

  苏青弦冷冷扫了他一眼:“去买药吧。”

  到24小时便利药店扫了一堆感冒药,苏青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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