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准备的答案,小应是活的,他没事了,喜悦感动之情难以言表,只能将满腔亢奋全部投入到眼泪上。
接下来的几天,小应一天好似一天,每次看到我掉眼泪他就会很鄙视的冲我说道,‘他年轻,又练武功,身子骨比我强多了,今天若换做是我躺在床上,他早预备好棺材了'。
知道小应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我。他就是这样,平时连指头划个小口都要跑到我跟前哭长痛短,非要让我结结实实的心疼一把不可;可如今真受了重伤,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咬牙忍痛,生怕我为他担心难过。可他越是越这样我心里就越是不好过,但表面上还要装做他的安慰对我很起作用的样子,强言欢笑的和他聊天打趣。原来,我们都在从心底疼爱着对方。
过了大概五六天的样子,小应已经向皇上开口让我正式做了他的专用御医,虽然我还没通过考核,但皇上也很放心我的医术,当场就应了下来。在我的悉心照料下,小应身上的小擦伤也都好的差不多,只有背上被房梁压过的地方还需要多静养个十几天。
这几天小应老是吵背上痒,跟他说了多少次这是在长肉会痒是正常的,可他就是不听,老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企图用手去挠,搞得我片刻都不敢离开,惟恐他又把刚结疤的伤口又挠开,可怜我上茅房都是趁他睡着了再去。
〃仙羡要杀我。〃
什么?剥到一半的橘子随着小应的突然开口而被搁到一边,小应见我好象没听明白,便又说了一遍,见我还是不太相信,急脾气的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怕他弄到伤口赶紧迎合他的话,连声说我相信仙羡的确想害他,他说的对,他说的有理。小应听出我是在敷衍他更生气了,早知道我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都逃脱不了他的法眼,不免自嘲的笑起来。
小应趴在床上皱着眉头直喘粗气,因为刚才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他现在痛的连瞪我的力气都没有了,好言安慰,他稍稍平复了会儿后,怕是在不说就来不及似的开口说道:
〃螃蟹,你相信我,我没有诬赖他。那天晚上我冲到屋子里把你架出来,刚走到门口眼看还差一步就要出来的时候,头顶一声裂响,上面那根横木晃晃荡荡的眼看就快要砸下来,于是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把你举起来抛了出去。
刚好这时仙羡也在往里冲,不偏不移地把你接个正着,本以为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可他抱着你,根本就没看到我还在火场里,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看不到我的。我冲他拼命喊叫,他抱着你那副视如珍宝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我想把你从他怀里揪出来,可我被压住了,怎么爬都爬不起来,而且当其他人宫人跑来救火时,仙羡竟然说里面已经没人了。
后来还是四爹冲进来把我拖了出去,可刚一出来仙羡就把他抓进了天牢,还诬陷四爹是沈氏余党,潜进宫来是放火意图行刺皇上的。混蛋!他想把我灭了可没那么容易,看着吧,等我好了,绝不会放过他!〃
回味着小应说的话,小应绝不会骗我,那就是仙羡骗我了?!他不是跟我说,他到太医院时那里已经烧成灰了吗?
小应看我发呆,轻扯我衣袖继续说道:〃我怕他要害我,又怕他害你或是看上你,所以一醒来就让父皇招你回来,可是他一直借故推脱,我没办法,自己又动不了,但凡能让我站起来,绝不让你和他多呆!〃
〃那四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小应肯定的点点头:〃现在仙羡有心害我,那四爹肯定好过不了!〃边说边吃力地挪动双手,立刻从他的眼神中明白过来,抢在他前面伸手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光灿灿地金牌。
〃我刚找父皇要的令牌,你拿着这个,到任何地方都没人敢拦你,你去天牢看看四爹,我现在动弹不得,也不能带你走,你拿着令牌和四爹先走,只要给他带根铁丝铁条什么的,他自然能从天牢脱身,你们聚首后立刻离开,不要继续呆在宫里,我伤养好了会想办法出去找你,我一定能找得到的,放心好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宫里,四爹我会去看的,但我一定会回来。〃
小应急了,眼睛瞪得老大气急败坏的嚷道〃螃蟹,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我有预感,在不走就走不了了,你听听我的,就一回!〃小应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刚才喝的药开始奏效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人类有百分之九十的体能都是在睡眠中得到恢复的。
〃不听!〃断然拒绝小应奇怪的预感,仙羡想杀小应无非是怕多一个和自己争夺皇位的人,如果小应主动放弃,那仙羡还有什么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小应迷糊了就快要睡着,但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小心给他掖了掖被角,衡量着小应现在的身体状态,就算自己离开一会也不会有事,四爹对我们那么好,怎么忍心让他呆在天牢里蒙受不白之冤。
远方天际开始泛白,趁小应现在睡着,还是早去早回的好。
走到天牢入口,凭着小应给的令牌果然畅通无阻,天牢是在地底下掘地而建,每个牢房间都相互隔绝,每个牢房配有两把钥匙,俗曰阴阳二匙。一把是开铁门,一把是打开铁门里的铁笼子,而两大串阴阳二匙又分别掌握在两个不同的管事人手中。想不到天牢的安全防范措施做的如此完善周全,如果没有钥匙,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而且就算你飞出去了,外面那么多御林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心中不免为四爹担心起来。
走道很长很黑,七弯八绕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迷宫,要不是有狱卒带路,我一个人进来肯定会迷路。
正往里走着,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我听出他是在哭,猛然一惊!难道是瑞文?!
〃狱卒大哥,麻烦你把这扇门打开看看!〃
铁门被开启的一瞬立刻傻在当场:〃你不是跟暮夕私奔去了吗?怎么又会被关在这里?!〃
眼前这个蓬头垢面,衣冠褴褛的人绝对是瑞文没错。
〃云文!是你!哇呜~~~!〃
瑞文激动的扑过来,要不是被铁栏杆挡着,恐怕早抱到了我身上。
悲惨的哭声在天牢里回荡不散,像极一个冤鬼漂浮在空中哭述自己的不甘与委屈。
〃你这么在这?暮夕呢?〃
第 57 章
瑞文拼尽肺扩量死劲嚎着,看来天牢的伙食不错,把他养的如此精力充沛。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句陈述句好不,老是这么嚎,等会儿口干了天牢可没有外卖服务!〃
瑞文一抽一嗒咧嘴笑起来,看着我终于冷静下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那天,我本来和暮夕约好了在城外西郊的离鬼坡等,可是我一个人站在坟堆上一直等到天亮他还没来,我不怕他不来,因为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多留了个心眼,他要我把父亲手中的密函换掉,我的确是换了,可是真的那封我没给他,所以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会来的。〃
〃什么,那秘函还在你手里。〃突然的尖叫让狱卒纷纷跑过来看我这发生了什么事,意识到自己的嘴巴差点惹了大祸,赶紧小声嘘道:〃那东西害得你家破人亡你还把它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你有病啊!〃
〃我知道,可这是我唯一的本钱了,我原本想着,如果暮夕对我是真的,那我们私奔后太子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暮夕跟我说过,太子是没有感情的,他不会顾及暮夕这么多年来跟着他为他出生入死的旧情,太子看不顺眼的人没一个还在这世上,想想以前的朴将军,他跟了太子那么多年,还是太子的太傅,还不是说杀就杀了。所以,我没指望太子能往开一面,我想用这封信来要挟太子放我们一条生路,只要他一天没有拿到密函,他就一天不敢动我们。可是,我没想到,暮夕他竟然不来了,他果然只是利用我而已,我.....〃
真是,记得有人跟我说过,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我说错,是负数。看他苦皱着脸眼看又要哭出来,连忙抢在他前一步开口。
〃好了,按你的方案,你小命也不保了,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利用那封密函让太子饶你一命吧!〃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哎呀!你弟弟瑞武好久没见着了,他住你隔壁吗?〃
〃什么???〃瑞文突然冲我大吼:〃你把弟弟弄丢了,你怎么办事的,我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过你要好好照顾他的,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丢了。〃
岂有此理,老子差点被人给先奸后杀,哪还有心情给他看孩子。正准备跟他隔着铁栏大吵一架,瑞文突然自己开解起来,面露喜色的说:〃诶!不会是我爹知道我坏事了,把瑞武偷偷带走了吧!〃
〃慢着,沈氏宗族不是全都收监了吗,你爹怎么可能还在外面。〃
〃你以为我傻啊,暮夕要我去换密函,连傻子都知道结果会怎样,我当然要想办法先把我老爹给支走了,否则,背着我爹的冤魂,走到哪也得不到幸福。〃
赞许的点点头,人说物以类聚,瑞文这么聪明,那我的智商应该也不低,呵呵!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说还好,一说瑞文又开始泛泪花了。
〃我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指望我父亲能想点办法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发现我把密函叠到他腰带上了。可是暮夕也不要我了,我出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在活着,不如早点去了,也好给我爹省点心。〃
〃胡说,我还没打算让你死在我前头。〃
被突然出现的第三个声音吓得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暮夕那死人!
瑞文见暮夕来了,看得出他是感到意外的,但又是开心的,想要对着他笑,但笑脸还没摆好又变成要哭的样子了,他们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克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结结实实狂扁他一顿的冲动,转身愤然离开,可走到拐角担心暮夕又要拿什么谎言哄骗瑞文,脚在地上由重到轻的垛了几下,让他们以为我已经走远,其实我就靠在拐角的墙壁上听着,随便也给他们把风。刚好,对面墙上铜壶油灯的金属面上刚好能映射出他们的一举一动。
果然,他们估计着我已经走远,便开始说起私房话来。这还是我头一次听墙根,感觉还蛮兴奋的。
〃瑞文,我没办法,你知道我不想这样的。如果我们都走了,肯定是死路一条,但如果我留下接受太子殿下的责罚,或许你能逃走留下一命!〃
听他说话的音调,没想到一向做事沉稳头脑清晰的暮夕,也会有恍然无助的一天。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反正我也是弄不清真假了,你说了也没什么意义。暮夕,你抱我,我要你抱我,就现在,就在这里。〃说着瑞文开始脱起衣服
透过反光在铜灯壶上的模糊影象,看到瑞文飞快脱着衣服,还把鞋重重地摔在地上,把他的上衣挂在牢门的铁钩上,随后他的内衣和解开的腰带全都随其他衣物一般散落在他四周,很快便全身赤裸站暮夕在面前,白净修长的身体就象一暗室里的一根白蜡烛。
他们接吻了,隔着铁栏,做着。即使我闭上眼睛也能听到他们不断起伏的喘息呻吟声。不知过了多久,暮夕一声低吼,整个黑暗狭小的天牢里就只剩下瑞文几乎不可闻见的低吟了。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瑞文哭着说,但感觉他又是开心的,〃就算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到了阎王那里,也不能说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痴人!为何如此作践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值得吗?好想问问瑞文。
什么时候,这里又恢复到一片死寂,静的连哭泣的声音都没有了。已经听得够多的了,接下来的也不想在听了,心里堵得发慌,自己的眼角竟也湿了。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挪,看他们如此光景,好像自己也深入其中,用自己的情感感受着他们的沉痛悲凉,这天牢里,好冷!
把脸抹了抹,重新恢复到自己本该神清气爽的状态,早点把正事办了,我的小应万一醒了看不到我,该有多伤心啊。
终于找到了四爹,他很好,至少看起来如此,悄悄递给他一根铁丝,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他逃狱的时候出事。可没想等到我回宫时,他已经坐在床边在和小应聊天了,害我白为他担心一场。
〃云文!你腿脚怎么这么慢!〃四爹冲我调笑着。
惊奇的看见四爹手里捏着一个信封,赶紧检查门窗是否关紧,确定没人偷听后,小声冲他嚷:〃四爹,这密函怎么在你手里。〃
〃诶~!你也知道是密函?!〃
〃当然了,信封上那么大两个字‘密函',想不知道都难啊!〃
四爹呵呵一笑:〃现在这东西朝中几乎人手一份,整个朝野上下到处流传关于这封信函的秘密,甚至还有人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信函,而是一份名册之类的东西。现在事态已经不受控制,也不知道是谁把风放了出去,现在仿佛人人手里都个什么密函或是名册之类的东西。有想靠这东西在朝廷里翻出大浪好趁机过会皇帝瘾的;也有妄图用此威胁太子的,但绝大部分是想用把这个东西献给太子以掐媚讨好,你没看见,现在太子宫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