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那日下山后。来了好些人,陈伯让我躲在厢内莫要出来。那些人走后,他就要我离开川居,我不肯,说要等你和惠大哥回来。他就用竹棍赶我。究竟发生了何事,你那日为何迟迟不归?惠大哥呢?他又身在何方?”
“不怪陈伯,他是为了你好。惠大哥……他还在川居……在等我们回去。”小史抱紧小鱼儿,眼泪就快流下来,又道:“你又是如何辗转到长安的?”
小鱼儿依然有些抽噎,断断续续道:“我被赶出来后,四处流浪。随后洛阳开战,死了好多人,我躲在山里不敢出来。听说新皇上定都长安,便一路跑来。我已饿了天日,混在菜里一起被运进御膳房才被捉住。少爷,长安好像也不太平,我们还是回川居好么?”
小史爱怜地望着他问:“你很想回川居么?”
小鱼儿连连点头,他从小颠沛流离,川居的温馨生活是他过得最好的日子。
小史点点头道:“好,从明日起我会好好栽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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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邺在寝宫足足候了小史一柱香,见他姗姗来迟,并未发怒。一把抓过他的手臂,拉到塌上,亲腻道:“怎会如此之慢?”
“一个小贼闯入宫中,被人在我殿中捉住了。”小史不想多言,直接伸手解下司马邺的皇冠。☆樱海小居完结文库☆
“如何处置?”司马邺边问边解开小史的衣裳将他按于身下。
底下的身子纤弱白皙,小史不再言语,轻闭上眼睛,神态安祥。
望见他安然美态,司马邺胯下昂扬,疯狂噬吻着底下的每一寸肌肤。欲火烧到头顶,即刻下了狠心,扒着小史双腿的手越发用力,逼着他硬生生将自己的火热全部吞下。
“啊…………”小史实在熬不住,脆弱的粘膜被撑到了极限,疼痛导致花径剧烈收缩。
司马邺蛮横的深入,感觉到内部的紧热,已经入到深处的分身再度灼热起来,膨胀充斥,喷发在小史的深处。
小史疼得厉害,却无力挣扎,只可软软地贴于司马邺的胸膛。
“若林……”薄唇之中发出呼唤,却低微到连自己也不曾听见。
全身皆是青紫斑点,汗水沾染白皙胴体,显出浓浓的淫靡气息。最后一吻落在单薄的唇上,辗转吮吸,未感到半点反抗。
小史靠在司马邺的胸前,见他利眉深锁,轻撩起他放任不羁的头发:“皇上已报复了司马炽,夺取天下大权,一切想要之物皆已到手,何事还愁眉不展?”
司马邺盯着他道:“并非如此,有一个人的心,朕至今还未得到?”
见小史眼神飘忽,猛地抓住他的肩膀来回摇晃。
“朕问你,朕拥有整个天下,晋国之内何处不是朕的,那个人的心到底留在何处了?”
留在秀色川泉边、留在山野烂漫间、留在他最爱之人的身边……
小史淡笑:“如此大的天下,皇上何必在乎一人之心的去留。
司马邺忽然捏住他的下巴,犀利的眼似将一切看透,可惜却看不透这张美丽的容貌底下的真心。
“朕夺来这江山一半是为忌父王在天之灵,另一半,朕答应过你,要将它送予你。这是前世修来的,也是命中注定的。”你无从逃避,也无法逃避。
小史苦笑,最爱之物已被他统统剥夺,这晋国河山又如何与这些相比?
何况根本不需要他送,这河山已玩转在他的手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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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替若林换完药,静坐在一旁照看。不知不觉宽宽两行眼泪又纵横而下。
这原本美丽无比的若林已变成这等模样,令人不忍去看。他无法行走、无法辩物。日夜遭受燎伤之痛却连发声也无法发。
此刻他正坐于案前摸索着执笔写家书,每写完一张便晃晃悠悠地递给陈伯,让他校对。
陈伯见他已写了一上午,便收起已写完的道:“主子,你今日已写了很多,歇息一下吧!”
若林听了点点头。突然,他似乎想起来什么,拼命摸索着四周物品。到手之物却又统统不是,他越发着急地摸索起来。
“主子,你要什么?让我替你找!”陈伯不得要领,拿来的瓶瓶罐罐都非若林所要之物,而被他扔开。
混乱之中,若林碰倒案上的许多东西,他心急如焚,摔倒在地,却拒绝陈伯来扶。
慌乱地摸索地上的东西,好容易摸到一个相似的,刚想仔细摸摸,手边的破碎的瓷片却猛扎入手心。
顿时满手鲜血。
陈伯大惊,连忙执起若林的手,哽咽道:“主子,你只有这双手啊!若是你连手也伤了,如何给小史写家书?”
没有焦距的瞳眸透着令人心寒的光蕴。若林将刚才找到的两张焦黑纸片小心翼翼地纳入怀中。
陈伯心疼地把他扶上轮椅,清理好手上的伤口。取来斗笠为若林带上,准备推他到山涧走走。
今日的栾川,过路行人不少,陈伯怕他人吵到若林便把他推到一处瀑布边。摸摸他的双手,依稀有些微湿,知道他觉得热,便取来竹筒去瀑布下汲水。
若林独自一人坐于轮椅上,眼前虽然漆黑,却可听见周围银河瀑下的轰鸣声。鸟语花香中,似乎听到一个泉水般的声音轻轻对他说:“若林,你来带我回家了是么?”
原谅我,小史。我已双目失明。又如何带你回家?
山涧的细沙旋转起来,一阵狂风平地而起,若林所戴的轻纱斗笠在风中“倏”地飞掀而失,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刹时呈现于山色之间。
倾刻,周遭爆发出尖叫与嘲笑,一声一声如同带刺的马鞭抽斥开他伤痕累累的心。
陈伯闻声赶来,手中的竹筒掉落而下,泉水淌了一地,他含泪捡起斗笠,为若林重新系上。
谁又知道这容颜尽毁的主子曾经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呀!
四周的人声渐渐静了下来,只有潺潺的泉声仍在不断奔流,就如他遍体的伤痕一般,无止尽地疼痛……
若林忽然觉得眼前明亮起来。他看见天空突降白莲,朵朵萦绕于他的身边,只要轻轻一触到他的身体,白莲的蕊心就溢出暗红鲜血,随即染遍整个花瓣茎叶……
身体的疼痛渐渐的消褪,如浴暖流,心是出奇的平静。
“主子…………”
若林听到陈伯的轻唤,抬起头向他微笑着。
那抹微笑不着边际,却深深的烙入人心,陈伯似乎又看到了过去那个美到令人心碎的若林了。掌心被一根纤长的手指来回划着想要说得话。
漫天血莲飞过瀑布、飞过山涯,飞遍整个栾川的天空。只是……我恐怕等不到…………
“主子!”…………
第二十八章
案上堆满了汉国呈来的奏折,言辞激励,大骂司马邺背弃诺言,坐上了皇位却不信守承诺按约送来贡物。
小史随手翻了几页,嘴角挂了抹不屑的笑容,轻轻一抛,所有的奏折皆掉入地上的暖炉里,烧了。
这半年来,运往匈奴的贡物无一遗漏皆被他在城门外截下销毁。汉国那头收不到贡物,频频呈书入宫催讨,可这些奏折也无一例外地堆回到他的案上。
“回禀莲王,汉国使臣在入京途中已被拿下,现请主子发落!”
一个身着百姓衣衫的侍卫跪在他的面前。
小史心里明白,汉国收不到贡物,呈拆又不见回音,必会派出使臣入京讨说法。
他料事如神,早在使臣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如今人已到手,小史安然地坐于座椅上,淡道:“杀了,灭口!”
“是!”侍卫方要离开,一阵悠扬的琵琶声婉转而来,时挑时抹,带着楚楚神韵,似是让人看到百花齐放的炫丽景像。
“何人在奏乐?”小史被这熟悉的弦音弄得精神一振,起身问道。
“噢,是苏小鱼,苏公子!”侍卫转身答道,“莲王定是事务繁忙,贵人多忘事,这可是您让他多加练习的曲子。”
“原来是小鱼儿。”小史显得有些落莫,那弦音让他忆起逝去的故人。
笙儿如今身在何方?是否在天涯遇到皇上了?
“取下使臣首级,送回平阳,告诉他们此乃晋国所赠的见面礼,让刘曜想想我朝施大人是如何死的!”小史一握椅边把手,显得盛气凌人。“顺便提一句,长安城内的财宝金银堆积如山,若是他们有意来取,我到是愿意领路。”
侍卫退下后,正逢小鱼儿练完跑入。他挨到小史身边笑嘻嘻道:“方才有个宫女将我认成了少爷,还给我行礼呢!”
小史轻轻扳过他的脸,多亏这张做工精湛的人皮面具,除去那双灵动俏目与他的丹凤美目大相径庭外,其余五官到与自己相似得紧。
小鱼儿指间已奏出了血泡,小史知他为了尽早练好琴技,不辞辛劳,怜爱地搓着他的小手。
小鱼儿不敢劳烦主子,把手收回,从身上取出一封信来,嚷道:“今日我代为收到一封信帖,可要转交予少爷?”
小史当是汉国文书,摆摆手,不愿再看。
“啊?少爷不要!不要我就看咯!惠大哥写来的家书,说不定还可提到我只字片语!”
一听此言,小史猛然站起,碰倒了手边的镇纸。一双玩转着晋国前程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
小鱼儿知趣地把家书递给他。
清秀的楷体书法,墨深透纸,定是写信之人下笔时将浓浓的思念与爱意也一并溶入。
所有的情意皆在刹那被彻底勾起,与若林相守的分分秒秒,又清晰地重现眼前。
若林的字!若林写来的家书!
小史思及他双目失明心头不禁泛上酸楚,写这家书一定费了好大力气,寥寥几段却将近况与问候逐一概况。
小史欣喜万分,若林说他的身体有所好转;若林说洛阳的天气较为凉爽……
刚想唤小鱼儿来一同分享,喉中一涩,一阵剧痛从胸腔撕裂开来。小史低首一咳,竟咳出鲜血,一摊刺目的红沾染于地面。
小鱼儿一惊,赶紧扶他坐下,担忧地寻问。
静坐片刻,疼痛略减,想起过去也有过这般无故咳血。后也未曾发作,小史不把它放在心上,摇摇头道:“抑或是太兴奋了,不碍事。”
小鱼儿仍不放心,却被打发出厢。
大权未握,若林仍在川居等待,我又怎会轻易倒下?
走到窗前,一轮明月当空悬挂,似在诉说远方爱人的无尽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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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光阴,弹指飞逝。高山之颠的雪莲已怒放出圣洁之势,普天之下,谁敢亵渎?
如今宫内宫外的斗争占去了小史所有的心血时间,当年的楚楚幼童已蜕变成一个高高在上的俊美青年。
早早策划好的挑唆已让匈奴视晋国为大敌。四年之中,没有一样贡物顺利通过长安城门,汉国国君刘聪多番派出使臣,却统统仅有首级归来。
刘曜大怒,他带兵将司马邺扶上皇位,如今却被玩弄于股掌,使臣被杀令汉国蒙羞,深感愧对国家。主动请命带罪立功,要再杀入晋国,攻下长安。
晋国莲王来函,如今晋廷兵部并无开战准备,欲要攻下长安,必先攻占渭北各地,无声息地歼灭晋军各地兵力,使长安孤立无援,便可手到擒来。
刘曜恨司马邺出尔反尔,征得国君同意,立即调动兵力。大战在即,晋廷兵部却毫不知情。
小史推开雪片般繁多的战报文书,小心翼翼地拆开一封字迹清透的信函。
恬静的笑容从唇边漾开,从箱中取出一叠信来。四年之中,若林每月寄来的家书已成为他支撑下去的力量。
信上说栾川洞中的水仙已提前开花了。
小史将家书放到唇边,密密亲吻:“若林,我就快回到你身边了。”
四年,为了永远伴于若林的身边,他费尽了无数心血、牺牲了无数的人。
现今刘曜大军一触即发,倾刻便可结束整个晋朝。司马邺或许永远未曾料到自己会葬送于曾经助他登上皇位之人的手里。
梅莹妃病重,小史命人炖好参汤前去探望。
这些长白山野参皆是司马睿从建康派人送来赠予司马邺的。小史清楚此人阴险狡诈、见风使舵。现在见司马邺江山在手,便前来巴结讨好。
躺于塌上的梅莹妃显得憔悴、虚弱,此生最挂念的人已离她而去,曾经炫丽的生命也跟随着先人踪迹不断飞逝。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站于床前的小史,勉强动弹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说话。
“娘娘莫动。”小史连忙上前扶她靠在床板上,端来参汤道:“你身子虚弱,先把它喝了吧。”
梅莹妃静静地看着他,并不伸手,微启双唇道:“本宫知道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