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我叫褚楚。斗胆柬言,娘娘眉宇深锁定有心事。我略懂琴棋书画外加诗辞歌赋。定会为娘娘排忧解闷。”
梅莹妃停下脚步,观望跪于地面的少年,心中又生测隐之心。
她是有太多烦闷的心事,可天下间却已无人能为她解。
“好吧!就是你吧!等会就随本宫去接应皇上。”
“是!娘娘!”褚楚站起身。
抱歉,少爷。若有浮木,我定要牢牢把握。你天生丽质,既便失去比次机会,也有更多机遇候着。
昨日你问我是否有喜欢之人。今日我可回答于你,有。
为了他,我不能继续沉沦,只有站起来拥有力量才能与他相配。
你若要恨我,就恨吧!
张公公见梅莹妃已选好,又上前奉承。
“娘娘可在皇上面前的红人,可要在皇上、邺殿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梅莹妃无心与他废话,挥一挥衣袖,示意起驾。
到是褚楚走至他面前,似笑非笑道:“公公,后会有期!”
张公公心中一寒,深知这话中的意思,只能看着褚楚闲庭信步地阔别风香殿。
小史愣在原处,无法动弹。谁都看得出梅莹妃刚刚问的人是他,何况是聪明伶俐的褚楚?
他为何如此这般?那些话好似都是冲着小史的弱点说的。
小史不会琴棋书画,更谈不上诗辞歌赋。
望着褚楚渐远的背影,小史感觉像被人抛弃出卖一般。他多希望褚楚再回看看他,告诉他这是误会。
带走谁无关紧要。只是小史无法接受褚楚在知道的情况下这么做。
但他没有回头,依然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
第十一章
张公公见梅莹妃一干人已走远,暗骂谁不挑非挑那反骨的褚楚。就连自己主子的墙角也挖,这等居心有召一日必要回来报复。
将其余少年打发回厢,正考虑着日后是否要多防着点又接到传报。说是大皇子今日要迎皇上,命风香殿晚间将一名收到过玉雪莲的少年送入寝宫。
张公公不知何人收到玉雪莲,但殿内少年中,气质样貌能匹配雪莲的唯有周小史。
小史被传来,听说要离开风香殿,脸上并无高兴之色。
先前梅莹妃要带他走,心中是高兴喜悦,因为在她身上,小史感觉到熟悉与亲切。那种温文、娴良就如姐姐一般。可褚楚这般待他,他的心有些凉了。
想起那年幼无知的大皇子,到他那儿又能做何?
皇宫原本就是个囚笼,远离风香殿到了其他殿中,只不过是从此囚室转到彼囚室罢了。
张公公命人端来茶具等物要借这最后时光教小史礼仪。
“腰杆挺直,走路勿必不能大声。双手托杯,跪下奉茶。”
从清晨到晌午,小史学遍了宫中全部的叩拜之礼。此刻他正照着张公公的意思将茶水递于茶几上。
陪练了半日,张公公也有些疲倦,坐在靠椅上歇息。分明想好要趁此机会再整整他。偏偏小史聪颖过人,旁人要学十天半月的繁复礼仪,他竟在半日内学得。
张公公拿起茶杯掩盖喝了一口,总算找到到疏漏。
“茶怎是凉的?”
说完就将茶杯连托带盖一并扔向小史,并命他捡起碎片。
茶水是清晨沏好的,搁到晌午当然已凉。小史默不作声,隐忍身上疼痛与被水泼溅的冰冷,蹲下身捡着碎片。
张公公思及大皇子虽为皇子,但毕竟年少无实力。小史离殿后也奈何不了他,便打起那碇玉雪莲的主意,上前踩住小史的手。
“你到野心不小,大皇子送予的宝物竟敢私藏?”
碎片割破小史的手,疼痛不已,他抬头道:“公公明查,我从不曾收到过什么宝物。”
“还敢犟嘴?定是你藏了不肯上缴。”
一把将小史推倒在地,推扯间小史襟前的衣扣脱开线圈露出底下的一片洁白。
张公公眼前一亮。梦幻般的胴体就连无能的他也心升歹念。一只淫邪的手已探入衣襟,小史浑身一颤,方欲挣扎却被牢牢地压制于地面。
“公公。”小史唤道,“我已是大皇子之人,你可要三思。我若出去定不会放过你。”
“这等美色,给个小孩岂不浪费。偷尝几口也好。”
张公公不再理会小史的说辞,紧扣住他的上身,啃噬上那白皙的胸膛。
身体被一阵湿热的痛楚所袭,小史几近挣扎却又无法挣脱,所有屈辱的记忆又浮于眼前。
一旦我出去,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张公公贪念溢起,方准备解开小史的衣带,突然又闻传唤:“施大人到!”
听是施笙驾到,张公公立刻连滚带爬地站起,整理衣裳,并叫小史也快点起来。
小史的胸前已被啄吻得疼痛不堪,勉强地坐起来,却因手指仍在流血而无法扣衣扣。
张公公还未来得及走出自己的厢房,就听一阵脚步声混着身上饰物的“叮当”作响。
一拉开厢门,一股浓烈的水粉香泽,张公公立马叩倒在地。暗量今日怎会来如此多的大人物。
“施大人大驾,奴才有失远迎。望大人恕罪。”
“不就是风香殿嘛,还有什么迎不迎的。我回这儿还不像回娘家。公公,你说是不是?”
施笙轻笑,跨过张公公,直接走入厢内。
张公公跪着琢磨施笙的语气,不知该答“是”好还是“不是”好。
小史看着施笙走到他身边,半月不见他仍是妖艳非常。见他柳眉一皱,小史想起自己模样,连忙用两只手的手腕夹拢襟前的衣物。
不料小手却被执起,施笙将小史弄伤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吮吸。旁边的侍从立刻取来布料,他又将它们一一包扎好。
小史奇怪地看着施笙为他做的一切,可一对上那双杏目又得来一记白眼。
“公公啊!”施笙包扎妥当又招来张公公,“我道是风香殿走了我和若林,再不出尤物。我带来的这个少年与我相比,如何?”
张公公猫着腰又跪到施笙面前,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大人千娇百媚,犹如天上仙子,当然是大人更为出众……”
“哈哈……”施笙大笑道,“好一张讨巧的嘴,怪不得活到现在。”
张公公顿觉冷汗乱流,拼命臆测着话中的意思。
施笙见他微微缩缩觉得好笑,又道:“这孩子我很是喜欢,决定不让他留于殿中,今日是来带走。”
“可是大人,周小史已被大皇子点了去,恐怕……”
“大皇子算什么?毛孩子一个,都快被削权了。他要怪罪下来,便来找我。”施笙坐到坐椅上观望着自己身上的吊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可是……大人……这……”
“砰”的一声,座椅旁边的茶几被拍得碎成几块。而坐在茶几旁的人仍怡然自得。
“你这老棺材瓤子要我说几遍?是否我要带个人还得写份奏章予你。你也真有眼无珠,凭这少年的姿色,将来定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身上的伤痕总不是自己弄上去的吧。皇上的人你也敢亵渎?”
“不敢不敢,大人带走就是。大皇子怪罪下来由奴才担着。”张公公早已三魂去了两魂半,连忙改口。
“哼!”施笙一抚衣袖,扭着杨柳细腰向门外走去。
侍从也立刻扶起小史跟随离开。
跨出风香殿的那一步,小史觉得峰回路转。早晨他还眼睁睁地望着褚楚离开。不过几个时辰又轮到了他。
风香殿不会就此拜别,此地埋葬了太多冤魂。他发过誓,那些欺凌弱小的人的寿命已开始倒数。
施笙转头,望见小史眼中的仇恨,娇媚一笑。
“想报仇?勿要操之过急,你既然走出这鬼地方,它就只剩待你宰割的份了。”
小史最后瞥了一眼风香殿,便大步随施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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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施笙所住的夜笙殿,小史发现他实属于一个极度自恋的人,墙上挂得净是自己的画像。☆樱海小居☆
“来人!来人!快准备沐浴更衣。我一进那风香殿就浑身晦气,待会如何见皇上?”
侍女们手忙脚乱地去准备沐浴水,施笙又面向小史。
“从今日起你就住于我宫中,我会安排事物给你做。等会你就与我一起去接见皇上。”
目光落到小史的衣袍上,眉宇一锁。
“把这身衣裳扔了,包括你身上所有的东西。我看到风香殿的东西主作呕。”
说完脱下自己身上的罗衣,连带饰物一起扔进取暖用的火盆。
小史紧护住身上的衣袍,不让施笙烧。这件衣袍是若林命人给他做的,怎能烧掉?
施笙拗不过他,气得像个女孩般拗了拗小史的耳朵。只好答应先让小史沐浴后先穿上别的衣服,身上这件洗干净了再还予他。
经过沐浴、梳妆,小史着上了漂亮的锦衣,戴上了精致的银质发冠更靓丽的令人神魂颠倒。
侍女们用尽大半的水粉香料才算是把施笙打扮妥当,小史瞧他浓妆艳抹的模样虽是好看,但也太显夸张,不禁抿唇一笑。
“讨厌!没见过美男子啊?”
施笙自诩着与小史调笑两句,问了问仆人时辰几何后,便准备出殿迎接皇上。
小史跟着施笙,走在偌大、华丽的皇宫,身后没有侍从。
一路行至皇宫正殿外,途中寂静非常并无迎候的喜庆。施笙见空旷的殿外已跪了众多臣子,连忙拉着小史也跪入其中。
皇宫正门缓缓开启,没有锣鼓唢呐、欢歌笑舞,只见一抬覆盖幔帐的大骄缓缓而入。
隔得虽远但臣子们仍是透过纱帐望见倚坐于内的司马炽,微风吹起幔帐,司马炽连连咳嗽,身体也好似会被这风吹倒一般。
众臣刚想齐起请安,只见轿前的侍卫抬起手后压低,示意众臣勿要请安,扰到皇上清净。
几个老臣子憋足了一口气,想要请安只能生生吞了回去。直到大骄远远离去才听得侍卫高唤:“皇上龙体微恙。正殿设有晚宴,众皇亲、臣工先退于正殿。待皇上稍作休息,再与众人相聚。”
小史纳闷这皇上为何总是弱不禁风,好像已是病入膏肓,即使勿要他出手,不出三年五载也会驾鹤西游。
群臣在底下细细碎语,施笙脸色一变,拉起小史赶向身后的正殿。
殿内前方搭有戏台,中央是摆满山珍海味的圆桌。
施笙夺过一个小宫女手中的酒,坐到一个角落的圆桌独饮起来。
小史站于一边见他一杯接一杯,酒液顺着嘴角化开了脸庞精心上的妆觉得甚是怪异。
“皇上……他身体一直不好么?”小史问道。
施笙斜他一眼也不回答,也不喝酒,沉默不语,没了先前的矫揉造作。
正殿内人越涌越多,个个衣着华丽,表情严肃,不是皇亲国戚,也是朝中重臣。
一身轻盈的紫衣飘浮而入,小史看到了梅莹妃和她身边的褚楚。半日不见,他已完全改头换面,褪去原来的粗布麻衣,穿上凌罗丝绸,美丽异常。
小史不愿与他对上眼神,可褚楚偏偏向他走来。走至小史身边,他目不斜视地越过,来到施笙面前。
“施大人,莹妃娘娘喜静,可否请您将这桌让予我家娘娘?”
褚楚的态度让小史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看到他,而施笙则坐于原位不动声色。
“施大人?”褚楚又唤一声。
施笙突然将酒壶重重地掷于桌上,连其他碗碟也不禁“砰砰”作响。小史当他就要大闹,不料他竟起身堆起满面笑容步向梅莹妃。
“哟!这不是莹妃姐姐嘛!你要坐哪儿还不是吩咐一声的事。好,我让予你。”
嗲到酥进骨头的声音让所有听了的人都觉不自在。
“啊,不。还是弟弟你坐吧!本宫坐于旁边即可。”
莹妃婉拒着,褚楚见她向别桌走去连忙疾步跟上。
“姐姐。”施笙又叫道,“你身边样样都好,就是这下人挑得不好。你若不会挑,可以找我呐,我来帮你挑呀!对不对,小史?”
施笙本不知小史与褚楚的关系,他这一说正好击中二人心中忌讳,褚楚想上前理论,又被梅莹妃拉回。
小史顿觉心寒,事以至此,褚楚不可能不知他的存在。但他仍是未看他一眼。
又有重要之人入席,群臣立刻簇拥过去,挤身于一轮英挺的身影前方。
整个正殿中除了施笙与梅莹妃几乎都前去奉承。
褚楚的心几乎跳出胸口,他又见到他了,低首寻问梅莹妃是否要过去。
不料梅莹妃一听司马邺来了竟别过头去,企图将自己隐蔽起来。
“邺殿下是何人?为何如此厉害?”
又见司马邺,小史忆起当夜他在地面所写的名字。今日见他,亦是威严不减,气魄非凡。
“你何须问我?往后的日子你都会去了解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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