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脸色稍和:“脱下衣服看看。”
黑狼气结:“他妈的,虫子在后面呢,咱们先跑吧!”
冷先这回可不听韦帅望的,只顾往前跑。
韦帅望回头看:“你们看,你们看!”
那团乌云好象终于决定春风化雨了,雨点似地一个一个往下掉,如果个头再大点,估计就能听到下饺子一样的声音了。
冷先与黑狼一边回头看,一边慢下脚步:“帅望,这是炸死的吗?”
帅望道:“不知道啊!不对啊!炸死的当场就死了!”
黑狼万般无奈地:“那是你不小心放了什么毒药吗?”
韦帅望气道:“我是忘了放,我可不会忘了我放没放……”
黑狼站住,呆呆地看着一大团黑雾“噼哩啪啦”地落在他面前。
貌似这些虫子落在地上,也依旧在挣扎,密密麻麻一地隐约抽搐抖动的虫子,这种情景可真惊悚。
帅望的手已经抓住黑狼的衣领,往下一拉,黑狼的衣服就成露肩装了。
帅望仔仔细细地看:“在哪儿抓到的?”
黑狼气得:“脖子上!你快放手,我要冻死了!”
帅望松手:“好象没咬到!吓死我了!”
☆、2423,忠义双全
韦帅望收集了几只死虫子;可惜,虫子跟人不太一样,无法根据脸色瞳孔确定是否中毒死亡。
既然这些虫子可能让人发疯,为了防止毒性泄露,韦帅望用蜡纸包了;再用蜡封上;放进密闭容器中。
欣慰地:“老扁又该开心了。”
然后点了一只信号弹。
黑狼很不高兴:“你指明了我们所在位置。”
帅望道:“虫子很容易就找到我们;无所谓。倒是那两个笨蛋不一定找得到我们。”
黑狼肚子里嘀咕一句:那两个笨蛋找不到我们才真的无所谓吧?
要不是顾及那两个笨蛋;我们就不用冒被咬的险去灭虫了。
韦帅望这才想起来:“你们用不用把衣服都脱光来查一下虫子?”
两位形象高大伟岸的大侠一听这话;当即都变了脸;齐吼一声:“滚!”
韦帅望很无辜……
冷先结结巴巴地:“如果,有,有虫子飞近;我能听到。”
韦帅望道:“被爆炸炸飞的,你怎么能听到?”
冷先一口咬定:“那我也能听到。”
黑狼很干脆地:“找抽你直说!”
帅望叹气:“好吧,反正你们发了疯的时候……”
两对白眼。
他们走了一圈山道,觉得应该遇能遇到人了,却依旧踪影全无。
韦帅望又放了一枚信号弹。
这信号弹刚放出去,就听到一声尖叫,从林子里停来:“救命!”
是南朝的声音。
三位站住。
韦帅望往密林深处看了看,微微叹口气,明处还中暗箭呢,进林子明显不是好主意:“把我放下来,你们在这儿等着。”
冷先大惊:“不行!如果一定要去,我先进去。”
帅望哀叹:“虽然我全身骨头都断得差不多了,可还是比你快,你非得让我紧急状况下先把你扔出来,再自己逃吗?”
冷先沉默一会儿,把韦帅望放地上。
他太习惯于服从命令了,跟着冷恶时不太用考虑冷恶会因为舍己为人下这种命令,所以,他无比纠结,他不应该看着小主人去为别人冒险,他不应该违抗命令……
既然他不能违抗命令,好象只能不跟着添乱了。
黑狼道:“我们远点跟着你。”
帅望点头。
冷先点头,唔,可以这样啊。
帅望叹气:“可惜没有糖了。”不然就再造个刚才那种香料水,不知道是哪原理,反正是起作用了。会不会是把虫子们给撑死了?
一个谜啊!
密林深处,渐渐阳光微弱,外面是白天,里面却似黄昏,时不时树叶摇动,光影交错,让人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影里闪来闪去。这种地方,对于人类真是杀阵啊。
据说是草原围剿了森林,人类才从树上下来,变成了人类。
下了树的人,就失去了森林。
安静的林中,脚踩落叶的声音格外地清脆。
韦帅望叫一声:“南朝!”
立刻听到回答:“我在这儿!”然后是急促的:“别过来!”
帅望无奈地:“有种你别叫救命!”娘的,别过来,怎么救你命啊?
韦帅望向声音停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鸀树荫下,阳光摇来晃去的间隙里,看到无数银白色的长长丝线挂在树上。
这树长毛了……
必然不是好毛啊!
帅望远远地问:“是这些白线吗?”
南朝道:“是,你离远点,这些东西会爬……”
帅望问:“你没事逃到林子里干嘛?”
南朝道:“不是我没事,这些东西挡在路上,我看着不对,想绕过去……结果走进包围圈了。”
韦帅望问:“唐三多呢?”
南朝道:“我们看到信号,我要往回走,他坚持要去找唐七巧,所以,我自己回来了。我,我觉得应该给你报个信,唐三多不可靠……”
帅望笑道:“你不怕他宰了你啊?这可是他家门口。”
南朝沉默一会儿:“如果死了,总也算没拖累你们吧?”
老子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英雄了,挺不住容易招了,所以不准备再试第二次了。
韦帅望愣了一会儿:“笨蛋。”好吧,臭小子,你这么整,我就只好救你了。
韦帅望舀出个信号弹,信号弹是粉状的,如果扔到半,照明度当然正好,如果放在眼前,这亮度能亮瞎人眼狗眼,所以,韦帅望想了想,抓了块酥油,把粉末和油捏一捏,捏成个长柱形,用火一点,连火带烟,喷着火星壮观地照耀前路了。
帅望转圈照着自己周围,火焰冲过的地方,虫子要么掉落,要么缩成一团,照明弹拖着长长的浓烟,在地上铺出一条黑毯子,帅望笑笑,希望这玩意儿好使。
左右一晃,有轻微的“咝咝”声,韦帅望慢慢踏上前一步,南朝惊叫:“别过来,这些虫子,动得很快!”
帅望点点头,是,不快能把你围住吗?
帅望问:“它们会飞吗?怎么爬树上的?”
南朝道:“不,它们爬的很快,我不知道它们怎么做的,但是我见到这些虫子用那细丝,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
嗯,韦帅望也看到了,没风,但是细丝就是轻轻荡起,一头松开,另一头粘在另一条树枝上。明显是在从浓烟之地逃走。帅望慢慢转头,唔,还真不是,这些虫子从他面前逃开,然后向他身后包抄……
这智商!
韦帅望后退一步,伸手用火焰阻止虫子的包围企图。
树上的银丝纷纷荡开,飞快地向更远处扩散,它们依旧在试图包围韦帅望。
帅望再次靠近,用火烧,一条银线忽然间缩成一团,然后猛地弹开,弹向韦帅望,帅望大惊后退,数十团白色虫子弹起来,拉着长长的尾线。
韦帅望一个转身,披风扫过,几十只虫子尽数粘在外衣上,韦帅望一把扯下披风,扔在地上,火焰喷溅,衣服点燃。
忽然间,树上所有垂下的银丝都缩了起来,南朝尖叫:“帅望!帅望!”
韦帅望大叫一声:“跳!跳过来!”
南朝颤抖:“我跳不了那么远!”
帅望再叫一声:“跳!”
南朝站着的树上,就象忽然间开了花一样,无数白色的小虫飞起来,向南朝扑去,后面是长长的丝线,南朝快成菊花蕊了……
情况不容南朝再迟疑,既然韦帅望说跳,不管是跳火坑还是过刀山,总之都是个死。
南朝惨叫着向韦帅望扑过去,然后一脸惊恐地发现自己在一半的距离就已经开始下落,而地面无数细丝已经团起来表示: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
未等落地,韦帅望已经扑过来抱住他,然后用力扔出:“跑!”
南朝只觉得自己这下子跳得可比刚才那下子远多了,惊恐之下,他只想知道自己落地时腿会不会断掉,所以,他发现落地只是踉跄一下,真是惊喜万分,耳听着韦帅望继续大叫:“跑,快跑!”
他头也不回地狂奔。
当然,韦帅望也在跑……
他们身后,真是万头攒头,想象一万只白跳蚤跟在身后的情景吧……
韦帅望不住大叫:“快跑,让冷先拉着你快跑!”
冷先和黑狼看到狂奔的南朝和韦帅望先是一喜,然后就看到后面无数跳动的白色小浪花……
他们反应是,至少呆了十分之一秒,才跳起来抓住渐渐落后的南朝,冷先要抓韦帅望,结果韦帅望飞快地越过他了,他只得跟上。
下面,就是韦帅望专场的脱衣秀了,长袍,然后短卦,然后棉夹,中衣……
当然每一件都冒着奇怪的烟,莫名其妙地着了火,变了色,炸成片片。
虫群死伤无数,这群智商越高的虫子,再一次散开,然后上树了……
韦帅望还剩了件内衣,薄薄的……
狂奔几十里地,终于再也看不到虫子们的影了,韦帅望这回实在是顾不上问这些虫子会不会害到别人了,他脱下自己最后的内衣,瘫坐在地上。
南朝喘息着脱下外衣要给韦帅望披上,忽然间呆住……
韦帅望的手腕上,几条红线正蜿蜒而上,那红线象活的一样,扭扭曲曲蠕动着往上爬。
帅望道:“滚,老子不要衣服,舀刀来!”
南朝站那儿喘气,一时间竟动弹不了。
韦帅望只得自己抽出刀来,在手臂上一划……
当即“哎哟”一声,呲牙咧嘴,下一刀,要挑开皮肉,把虫子剜出来,就一直抖啊抖,无论如何下不去手,嘴里喃喃:“咦,怎么会这么痛……”哎呀,我那面不改色的英雄气概跑哪去了?老子又正常啊?他娘的,老子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忽然变正常啊!救命,谁来再给我脑袋上一棒子吧!
黑狼接过刀:“我来,怎么做,说!”
帅望刚要开口,看到远方一黑影,越来越近:“咦,那是谁?”
黑狼惊叫一声:“虫子冒头了!缩回去了,又冒出来了,喂!”你他妈的在看什么啊!虫子在你身上钻来钻去啊!你能不能专注点?
帅望结结巴巴地:“挖出来!”
远处一声狂叫:“住手!不能动刀!”
黑狼停手,看看狂奔而来的唐三多:“要听他的吗?”
南朝道:“这小子不可靠!”
帅望想了想:“既然他没宰了你,大约就不算不可靠吧?”
南朝气结:“他是以他族人为先的。”
帅望道:“以异族人为先的,那叫汉奸!”
南朝愣了一下,忽然间尴尬了。
帅望看他一眼:“呃,同族之间,咱们是内部斗争哈,允许不同意见……”
黑狼忍无可忍用刀柄在他脑门上敲了个大包,你个神经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照顾叛徒的玻璃心呢!
唐三多飞跑到面前,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别,别,不能……”
帅望笑道:“别急,慢慢说。”
唐三多喘了一会儿:“不能用刀挖,你以为它们拖着的细线是什么?”
帅望无辜地:“蛛丝?”
唐三多对韦帅望的轻松态度这个不满啊:“是卵!是虫卵!”
帅望沉默一会儿:“呃,你是说……”
唐三多道:“虫体一死,卵线就解体!”
帅望看着自己手臂上动来动去的虫子:“舀麻药来!”
唐三多摇头:“不行,帅望,虫卵细小如尘埃,一旦散开,会随着血液,不知飘到哪儿去。”
韦帅望呆呆看着他一会儿:“你有解药吗?”
唐三多苦笑:“唐家女子的独门蛊,只有施蛊者能解。”
帅望道:“那我就只能等死了?哎呀惨了,我还有没完成的正义事业呢,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南朝气急:“韦帅望,你这是为什么啊?!”你,你,有教主没事舍身救下属的吗?你他妈有病吧?
韦帅望道:“我当然是因为错误地估计虫子的速度了啊!难道是为了爱你超过生命啊!”
南朝那一肚子感动感激,生给“哗”地一盘冷水淹死在肚子里了,他这个憋气啊!右半边脸想痛哭流涕,左半边脸想喷脏话,整个面孔扭曲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结果在全体心急如焚的人民群众的注视下,唐三多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抱歉,我很想保持严肃,老子严肃了三十多年了,不知道为啥今天忽然忍不住了!可能憋了三十多年的幽默细胞今儿全部爆发了!我受不了了……
然后唐三多切开自己的手腕,隐去笑意,平静地:“她不会救你,可能会救我。”
韦帅望惊叫一声,唐三多道:“别动,不然我们俩个都完蛋。”
帅望不动,愣了。
唐三多叹口气:“唐家出动了高手追杀我,想必是我当初想错了,怎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