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黑白两道恨之入骨,却莫奈其何,想不到居然进关找上石家堡。
大漠双恶互望了一眼。
“兄弟,你听见了,此地风水好?”胖的说。
“可惜我们现在不想埋人,要捉活的。”瘦的回答。
石家辉嘴角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大漠双恶在关外无恶不作,天怒人怨,恶贯满盈,应该遭到报应,你两个巴巴地赶到太原来了,本公子只好替天行道。”
“兄弟!”胖的挤了下眼睛:“这帐怎么算法?”
“老哥!”瘦的撇了下嘴:“这帐的确是不好算,你我兄弟是任性了些,多杀了几个人,不过,比起别人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干笑一声又道:“姓石的在中原武林一手遮天,把武林天下当成了家业,自称家主,还自封‘武林千岁’,对同道门派予取予求,做的全是灭门大血案,怎不见有人出来替天行道?”
“可不是,江湖上根本没有公道二字。”胖的点头。
“你我兄弟来主持公道如何?”
“当然,不过…时机还没到。”
“老哥的意思是要等到练成绝世神功之后?”
“对,所以这一步不能走错。”
双恶一搭一唱,演技还真不赖。
“你两个如果演唱完毕,就听本公子说几句话。”石家辉向前挪了一步,脸色已经泛寒:“武道式微,必须有非常之人出头维护,要成非常之事,必须用非常之手段,除旧布新,当然就必有所取舍扬弃,这道理…”
“歪理!”胖的嗤了下鼻子。
“强辩!”瘦的立即附和。
“外人对本堡的评说本公子不想争辩,只是你两个的做法太幼稚,手段太卑鄙,不值一笑。”
“哟!有意思!”胖的裂嘴笑笑。
“呵!口齿还很伶俐。”瘦的帮腔。
石家辉也笑笑,但却是鄙夷不肖的笑。
“你们的算盘是打的很如意,想抓住本公子作为人质,然后勒索‘玄功解’,这不是幼稚是什么?”
“你真聪明,居然一下子便想通了。”胖的点头表示赞许之意。
“石家堡的少堡主当然不笨。”瘦的接一句。
“言止于此,你两个一起上吧!”
石家辉原姿不动,眸子里已闪射出凌人的杀光,单只为了六名惨死的手下,他必须讨回公道。
“我兄弟联手是惯例。”胖的说。
“你石公子当然不能例外。”瘦的又接话。
外圈十八名武士作出备战之势。
双恶扬手,一左一右,象是同伴的双手。
现在可以看出扬起的不是双手,而是两只铁制的豹爪,用皮套齐肘套住,被抓烂头脸的六名武士就是毁在这两只铁爪之下,这不能称之为兵器,是残狠的杀人利器。
寒芒乍现,石家辉长剑攻出。
两只铁爪疾起而迎。
一场古怪的搏斗施展开。
铁爪的攻势配合得无衣无缝,一只主攻,另一只便是助攻,快速凌厉,仿佛就是双豹斗猛虎;石家辉的剑术当然也相当惊人,每一式都是致命杀招,但由于双恶配合得太巧妙,两只铁爪忽紧忽驰,有时后发先到,有时先发后到,而且变化多端,虚实互用,招里套招,式中藏式,只要一只主攻,另一只便自然变成牵制,是以石家辉一时之间无法奏功,但这类恶斗,生死只系一发之间。
激战持续了盏茶工夫。
石家辉招式一变,攻击重点指向双恶的铁爪,凭他手中销铁如泥的青霜剑,只要切中,铁爪必断无疑。
双恶可不是易与之辈,当然是识货的,铁爪尽量避免跟对方的剑作直接的碰撞,同时也加强配合牵制,在一爪有失利之际是,另一爪便疾攻对手之所必救,适时化解,扳转败势,当然,这必须有高度的默契才能办到。
独斗双恶而能保持攻守自如,光只这一点便弥足惊人。
转眼间又过了二十招。
石家辉在一轮疾攻之后,忽地退出圈子。
双恶太过自负,跟着收手。
“怎么,准备打退堂鼓?”胖的斜起眼。
“用和平方式解决也未尝不可。”瘦的目芒连闪。
石家辉闭口不言,冷沉得像石雕,亮出了一个古怪的起手式。
“兄弟,人家要亮绝活了。”
“老哥,有几套的人总是要耍完才甘心。”
“那就好好打一场过瘾的吧。”
“对!拣这样的对手还真不容易。”
石家辉踏着沉稳的步子挪到出手位置。
双恶虽然很自负,但面对天下第一家的少主可也不敢太托大,互望一眼之后,神色严肃下来,也各占位置,作出备战之势。
另一场风暴已临触发边缘。
石家辉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十八名石家堡特级武士,没一个都成了待发的雄师,神情上表现出了昂扬的斗志,这是由于六个同胞的惨死而激发的悲愤情绪所致,如果不是大漠双恶这等拔尖魔头,以他们的身手在江湖上都可以列入高手行列。
雪亮的兵刃在阳光下泛起一片森森的寒芒。
现场的空气一片肃杀。
石家堡的青霜剑在此时显露了本质,虽在艳艳的阳光下,给人的感受如面对寒霜,冷,由心底散发的冷。
“看剑!”石家辉沉喝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沉喝,霜花罩出,刺目泛肤。
两只铁爪暴扬。
石门三绝剑是家主“武林千岁”石中龙凭其毕生修为与对敌的历练所创,乃是传家的独门绝艺,一共三招,现在石家堡使出的是其中一招,可以算得上杀招之中的杀招,其威力与玄奥若非目击是无法想象的。
不但角度部位大异武术常规,其间的变化更是完全出乎一般练武者的意表,使人格架闪截俱感无从。
真正的杀招绝不繁杂,展现威力只是一瞬。
“啊!”惨哼乍传,接着是“噗!”地一声,那瘦老者的铁爪齐腕掉在地上,肘弯留有半截皮套,红光迸现,人随着连连倒退。
“哇!”又是惨叫。
三名武士三支剑,齐齐插入瘦老者的背心,剑尖从胸前透过,这等于是送上门的生意,三武士捡了便宜。
胖老者的脸孔突然僵住,他是做梦也想不到石家辉一剑的威力有这么大。
瘦老者身躯僵直,双眼突发,口鼻沁出血沫,形象十分恐怖。
三武士抽剑,其中之一补上一脚,尸体标出,直扑场心。
“兄弟!”胖老者狂叫一声,胖脸扭歪。
石家辉又回复出剑前的姿势。
“小子,你将付出百倍代价。”
胖老者咬牙切齿,狞态毕露,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个大跨步,铁爪暴伸。
霜花再闪,石家辉又攻出。
大漠双恶是邪恶之中的邪恶,什么武道武德天理人性跟他根本沾不上边,唯一奉行的铭言是“只问目的,不择手段”八个字。
瘦的已经断腕横尸,胖的当不会重蹈覆辙轻视青霜剑之锋,他这一手是虚招,爪到中途倏然后缩,同一时间,左手疾扬,一蓬乌芒罩向石家辉。
咫尺之隔,完全谈不上距离,任何暗器一发必中。
石家辉打了一个踉跄。
“嘿嘿嘿!石小子,你已经中了老夫的‘五步毒芒’,你走不到六步便得躺下,本要留你活口,你却自己找死…”
石家辉咬紧牙,厉哼一声,闪电前冲出剑,这一剑快得简直无法形容,胖老者闪避不及,本能地举爪格架。
“嚓!哇!”胖老者一条右臂被齐齐御下。
石家辉坐了下去。
“呀!”暴吼声中,十八名特级武士蜂拥扑上。
剑光乱闪中,胖老者被斩成了一堆烂肉。
“二公子!”武士们围上了石家辉。
石家辉由于内功深厚,能暂时逼住毒势,但已经无法开口说话。
“解药!”有人突然悟到。
数名武士立即在烂肉堆中找解药,但一无所获。
石家辉连坐都坐不住,身躯摇摇欲倒。
“怎么办?”一名武士问。
“快马送回堡。”另一个似是头目的下了决定。
浪子十三早已到了现场,正待现身出去…。
暮地,一条人影飞掠入场,口里大叫道:“闪开!”
不速而至的是个身高体壮的中年道士。
众武士闪开了正面,所有目光集中向道士,那名似是头目的武士迎了上前。
“道长何来?”
“救人!”
“救人?请教道长…”
“别的慢慢说,先救人要紧。”
说着,迳自上前。
道士说是救人,武士们虽然惊疑,但却无法阻止,只好注意监视着。
道士念了声:“无量寿佛!”
蹲下身去,疾点了石家辉身上一十三处穴道,然后从衣襟里摸出三个小玉瓶,各取了一粒红白绿三色丸子,小心翼翼地收好玉瓶,然后才把三粒丸子塞入石家辉的口中;石家辉已呈半昏半迷状态,但仍能把丸子吞下;道士这才站起身来。
“贫道乃是奉命救人,若非石二施主根基深厚,换了别人早已无救了;‘五步毒芒’乃是天下至毒的暗器,中者五步必倒。”
“道长奉谁之命救人?”武士头目问。
“一位世外高人,不能提名道号。”
“那位高人怎知…”
“那位高人来自塞外,本是追踪双恶要为江湖除害,得到线索赶来已经慢了一步,好在双恶已经伏诛。”
“咳!”石家辉长喘口气,张大失神的眼。
“二公子之毒已解?”武士头目面现喜色。
众武士也舒眉吐气。
“没这么简单。”道士摇摇手:“刚才的三色丸子只能稳住毒势不使攻心,要解毒还得费一番手脚。”
“那…道长…”武士头目又皱眉。
“贫道带他去见那位高人。”
“那我们立刻就送…”
“不!”道士又摇手:“那位高人脾气古怪,除了贫道不见任何外人,你们不能去,由贫道带他去,你们可以留人在山外等,大概三天就可以毒去复原,同时把这消息传回石家堡,要堡里人放心,绝对没事!”
“这…”
“如果你们不放心,贫道这就回去覆命,你们公子的生死由你们负责,绝不勉强。”
说完,就要准备走开。
“道长!”武士头目苦着脸:“请带去吧!”
道士吐了口气,向石家辉道:“石二施主,你不反对吧?”
石家辉点头,他仍说不出话来。
道士又宣了声:“无量寿佛!”上前把石家辉抱起,扛上肩头,疾步离去,转眼便入林中。
看来这道士的修为够深,肩上扛一个大人竟轻如无物。
危岩之下,一个极为隐秘的石穴。
石家辉昏睡在地上。
中年道士靠洞壁而坐,怀里躺了个妖媚的道姑,道士的一只手神入在道姑的道袍里上下游走,道姑半闭着眼,吃吃笑个不停,丰满的胴体不断地扭动。
“心肝,小和尚想参禅了,佛道一家。”道士色迷迷地笑着。
“不!”道姑的脸已泛潮红。
“怎么,你不想?”
“现在不是时候,石家小子就在旁…”
“哈!心肝,他什么也不知道,要是我不解他的穴道,他便宜直睡下去。”
“我们在办正事。”道姑睁开了眼,眼睛也是红的。
“这也是正事,先办这件,再办那件。”
道士掀起了道姑的袍摆,妙相呈现,她竟然没穿内衣,下面是空的。
“不行!”道姑双腿一夹,挣扎站起:“石家堡可不是好相与,高手如云,万一他们跟踪而来怎么办?”
“好吧!就让小佛兄委屈些时。”
“谈正经的!”道姑整理了一下道袍:“道兄,大漠双恶顺利地替你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该怎么办?”
“不急,得先看看风声再采取行动。”
“如果石中龙那老顽固宁可牺牲儿子,不肯…”
“父子亲情,不可能。”
“要是顺利得到了‘玄功解’…”
“哈哈!宝贝,你我都将练成盖世武功,崆峒一派便可在中原扬眉吐气,大放异彩。”道士,眉飞色舞:“所有门派都得俯首称臣听命于我天下第一门派。”
“取代天下第一堡?”
“还要超过。”
“可惜…”
“可惜什么?”
“你不能还俗享受世间荣华,依然是个杂毛。”
“笑话!”道士横眉竖眼:“我‘和合道人’一样住华厦、享美食、三宫六院,到那时你便是正宫,统御三宫六院,发个雌威,风云变色,爱怎么乐就怎么乐,如果你想还俗,照样锦衣玉食…”
“你敢?”道姑柳眉倒竖。
“心肝,你怎么啦?”
“你居然敢三宫六院,把我当什么?”
“哦!哈!说着玩的,别当真,除了你,天下女人都不是女人,我只要你一个,来…”道士伸出手。
道姑扭了开去。
“呀!”道姑惊叫一声,直望洞口。
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