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蛇姬难死,万蛇谷的一切该由她的女儿继承,少主年幼,就该你们这些人忠心耿耿地扶植她起来,即使力不能逮,还有一些武林同道的力量可以支援,你们这样做了没有?’,
西门巧道:“我们全是盲人,对外面的事根本不知道,而且万蛇谷中环境特殊,只有谷主可以生活下去,她又是主人的妹妹,再者她对少主也十分的钟爱。”
南宫俊道:“西门姣蛟变成了一个蛇不离身的怪物,面且还成了是非善恶不明的怪人,这是抚孤之道吗?”
西门巧低头不语。南宫俊又问道:“西门千千何在?”
西门巧道:“在万蛇谷中,正在闭关修炼一种千蛇素功,所以才由少主出来,平时她是不出谷的。”
南宫俊道:“听说这次是有人以重金买动你们出来伤人的,是有这回事吗?”
西门巧欲言又止。
“你要说实话,我叫南宫俊,是南宫世家的后人,你既是蛇姬西门前辈的侍女,想必知道你家主人夫妇跟我家的交情非同泛泛。”
“是的!南宫少侠,主人在没有去世前对南宫世家十分钦佩,还说他们曾经接到府上的邀请,作为府上的武士,回谷打理一下就准备赴任的,哪知就在那一次,双双遇害,而告中止。”
“为什么他们遇害的消息没有传出来?”
“那是因为谷主压下来了,而万蛇谷又与外隔绝,是以无人得知,谷主说我们自己可以缉凶复仇,不必求诸他人,所以这件事就没有宣扬出去。”
“凶手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那时少主年幼,全谷中只有谷主一人是看得见的,她说她不认识凶手,但是已经记住了凶手的面貌特征,以后再慢慢寻访。”
“她有没有寻访呢?”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都是不出门的,而且也没人敢去问她,所以我们都不清楚。”
南宫俊忽问道:“万蛇谷中有多少人?”
西门巧道:“除了谷主与少主之外,还有十几名蛇奴,都还是以前留下来的老人。”
“西门千千没有引进新的人吗?”
“万蛇谷中没有,在万蛇谷外,她好像另设了一处宅院,专司对外的一切联系,却与我们无关。”
“对外联系!有什么好联系的?”
“大部分是生意上的联系,例如有人要来借用毒蛇害人,就由他们联系好了,禀知谷主,然后就派个人,带着蛇,由他们车子接了出去,完成任务后,再送回来,谷主把这一点分得很清,饲蛇者不理外务,对外联系的人,不准沾一下蛇!所以他们究竟做什么,我实在不太清楚。”
南宫俊冷笑道:“你至少知道这种事情对与不对。”
西门巧道:“我一个人反对也没用,谷中其他的蛇奴对谷主都十分的拥戴。”
南宫俊哦了一声道:“他们为什么对西门千千拥戴呢?”
“自然是因为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了,以前除了养蛇之外,还要兼顾着自己的生活,种菜种麦,还要养蛙、养鼠来喂蛇,整天忙个没完,而谷主主持之后,把这些苦役全都免了,每日三餐都有人做好了送进来,连毒蛇的饲料也都由外面准备好了!”
“好逸恶劳乃人之常情,不过蛇姬前辈夫妇并不是对人苛刻的人,他们一定会对人有所补报的。”
“补报是有的,那些蛇奴都是天生的盲人,被主人接来谷中抚养长大,一面教他们喂蛇之法,一面教以谋生之术,到了三十岁,才婚配出去生活,每人给予十亩田地,一栋瓦屋。
我就是那样子出来的……”
“这很好的,既给予谋生之技又付给生活之资,普通一个长工也未必能在三十岁前自行置产成家。”
“可是那些蛇奴十岁人谷,也只不过在二十岁左右,还要苦十年呢,他们未必会有这种耐心,而且谷主答应他们的更多,也是三十岁离开,‘但每人可有一万两银子,足可安享余生。”
“哪有这种便宜事,她有多少钱来贴补。”
“所以她才要赚钱,专门饲养一些绝毒的蛇来作为伤人的工具,因为可赚取厚利。”
东方倩道:“这些蛇虽毒,也不见得有多厉害,谁肯出高价来雇用它们去行凶呢?”西门巧道:“有,而且生意很好,每个月都有十来起呢,我们去陷害的对象都会成功的,而且能叫对方死得十分自然,看不出什么痕迹……”
南宫俊道:“这就不错了,有些大户人家为了谋夺祖产,有些人则为了消灭竞争的对手,有些人则为了谋取别人的娇妻美妾,这都是要使对方自然死亡,才能达到目的的,出再高的代价也肯,只是这样做,你们不怕作孽吗?”
西门巧道:“我是跟着谷主有一段时间,略略还知道些是非观念,其余的那些人,都跟少主差不多,他们只求自身的利益享受,哪有什么是非。”
南宫俊道:“至少你应该告诉少主,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让她牢记先人的侠誉。”
西门巧叹道:“南宫少侠,我只是个瞎子,知识浅陋,当然我也说过一些,可是我不能说得太明白了,否则岂仅我自己性命不保,对少主也没有好处。”
东方倩道:“俊哥,这也难怪,在那种情形下,她是无能为力的,春秋大义,责之妇人,似乎要求太高了。”
南宫俊轻叹道:“你们这次出来……”
西门巧道:“这次因谷主人关,生意是由少主自己接的,对方这次所付的代价很高,是五十万两银子,要它们伤害一个会武功的人,因为条件实在太优厚了,所以少主自己出来了,哪知道竟会遇上二位。”
南宫俊道:“要害的对象就是我们吗?”
西门巧道:“这个我不知道,这次是用最厉害的那条铁骨赤练,只有少主才能驱使它。”
“那条毒蛇是在我们屋中出现的,那所旅邸距此五六里,她能隔着这么远而驱策毒蛇吗?”
“那自然不是,只是她可以把蛇装入笼中,交给别人,拿到十里外,放进那些要害的人屋中,蛇在咬过人后,自己会回到少主身边去。”
“也不要人跟去照顾吗?”
“不要,这些蛇自己通灵,能够听得懂少主吩咐它们的命令。”
“既然这些蛇儿如此乖巧,你又跟了去干什么?难道还怕它走丢了不成!”
西门巧惊道:“我没有跟去!”
南宫俊冷冷地道:“你还想赖,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明明是你跟在后面,用一种口哨声指挥蛇行动的,那条毒蛇在我们那儿吃了亏,本来是向你求救的,你大概知道也不是我们的敌手,所以才用口哨声指示它到这儿来!”
西门巧文显得惊慌:“没有这回事……”
南宫俊道:“你吹的那种口哨声十分尖锐,只有这种听觉迟钝的蛇虫之类才能感受,我早已就听到了,也知道蛇是由人指挥的,只是我想找到主使者,才故意把你略过不理,你若是以为能骗过我们,那就大错特错了,现在你是说实话呢?还是我再给你一点苦头吃?”
西门巧吓得双手连摇道:“南宫少侠,我只是个可怜的瞎子,您又何必折磨我呢!我说实话就是,那条毒蛇是由我带去的,指挥它进入你们的屋里,只是我双目皆盲,根本不知道要害的人是你们。”
“如果你知道是我们呢?”
“我一定会告诉少主,不要接下这一笔生意的,因为主人生前对南宫世家十分敬服,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陷害到天下第一家的南宫府上的人。”
东方倩见她的形状十分可怜,心有不忍,向南宫俊求情道:“南宫兄,看来她说的是实话!”
南宫俊笑道:“我也知道她说的不会虚假,只是还有不够详尽的地方,比如说,她自己既然无法辨人,又怎么能够到客栈里去指挥毒蛇向人进攻呢?”
西门巧道:“那是事主方面派了个人领我去的。”
南宫俊又问道:“我们是骑了快马飞驰而来的,相信没有人能够追得上,我们也没有事先决定投宿在哪一家客店里,你又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西门巧道:“事主方面用飞鸽传书,判断二位一定会在这里投宿,故而事先叫我在客舍中等候,他说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就那一家,二位也定会投宿其间的。”
南宫俊笑道:“这个人对我们的行踪倒是把握得很准!”
西门巧道:“是的,我们也是今天才到达此间,比二位只早了几个时辰,可见事主方面对二位的行踪相当熟悉,把握得非常之准,才能赶得恰到好处!”
东方倩奇道:“这又是谁,居然有那么大的神通。”
南宫俊轻叹道:“恐怕是我家里面有人有问题。”
“那怎么可能,南宫世家的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的挑选与考验,心性品格都是绝对可以相信的。”
南宫俊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一多,难免就会有一两宵小?昆杂其间,而且像魔教已侵人中原多年,大家都没有发觉,可见他们是有计划的,把人员打进各门派之中,也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东方倩摇头道:“我还是不相信南宫世家会有外人的细作潜伏,就算是真有那种人,也应该受到感化了。”
南宫俊道:“武士中是绝对可以信赖的,剑士人数较多,似乎难以一一详察,不过我家一向待人很宽厚,我相信他们也不至于心存歹意,不过,除了这两种人外,还有许多雇用的司役工人,那就很难说了。他们是为了赚钱而来工作的,也可能为钱而替别人工作。”
东方倩道:“你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来,否则就太危险了,因为真有这种人存在,他们还不一定只是通通消息。”
南宫俊想了一下道:“这个我请欧阳叔叔注意就是,目前我还是弄清谁要陷害我们。”
他转向西门巧道:“你跟那个事主一起行动过,总不能毫无所知吧,说说看那是怎么样一个人?”
西门巧可怜兮兮地道:“我什么都瞧不见,又怎么知道是什么人呢!”
“你们是怎么跟对方一起行动的?”
“是他们用马车把我们载出来的,少主这个样子,又要带着那么多的蛇,行动时都是在一辆密闭的车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侍候着,偏偏我又看不见。”
“听对方说话的语音,你多少总也有个印象吧。”
“对方不止一人,男男女女都有,不过年纪都好像较大,约莫是三四十岁的样子,此外就一无所知了。”
南宫俊叹口气道:“现在呢,那些人又上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他们把我们送到此地,放下少主,然后又用车子把我带到客栈里,吩咐我把蛇赶进那一个房间。以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
南宫俊只有摇头,问了半天,仍是没有结果,看看西门姣蛟,仍是昏迷不醒,倒是没有个辙儿。如果把她们关在此地不管,对方也不敢再去找他们以免泄了行藏,一个盲妇,一个很少接触到世事的少女,而且西门姣蛟忽然失去了那些蛇,还不知道将会如何,固然他可以不负责任,但在道义上实在说不过去。
想了半天,他只好请东方倩把披风脱下来,叫西门巧把西门姣蛟包了起来,抱在手中,先回到客店中再说。
西门巧倒是很听话,她抱起了西门姣蛟,跟着他们来到客栈中,南宫俊问了西门巧,万蛇谷在什么地方,西门巧可没办法说上来,而问西门姣蛟也没有用,南宫俊只有带着她们走了,准备到徐州找到了南宫世家的人再作处理。
在店里为西门姣蛟买了几件衣服,又雇了一辆车,第二天早晨,又一起上路。
西门姣蛟失去了蛇,就像失去了生命似的,人虽然清醒过来了,整天都是痴痴呆呆的,这使得东方倩很不过意地向南宫俊问道:“是不是那天我把她给吓坏了?”
南宫俊笑道:“她骤然失了生活的依凭,自然是刺激很大,心神受震而致神智迷蒙,不过这对她却是件好事,当她慢慢恢复时,她可以从以前的生活里走出来,接受新的生活了,否则要她一下子改过来真不容易呢!”
东方倩道:“只要她能恢复就好了,我怕她永远这样子下去,那是我害苦她了!”
“不会的,欧阳叔叔是岐黄圣手,到了徐州会合后,请他看一下就会好的,我要不是为了赶路,我也能治,只是费点手脚而已。”
东方倩不信地道:“俊哥!你也会治病?”
“寻常的推宫过脉,凡是会武的人都会,跌打损伤,培元固本的几味丸散药方,这本来也都要记熟的,去寒解热之方,更是走江湖的人所应熟知,相信你也不陌生,因此不但我会治病,你也会治!”
“我说的不是那些,而是指一些疑难沉疴!”
“那我可不行,这不是背两册本草就能充内行的,望问闻切,对症下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