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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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刀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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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氤氲的雾气,只是在头顶上蒸腾成幕,而且也只有那一块地方,刚好雾气由峡谷中喷流而出,泄聚在那一堆,只要走离那一带,就全不受云雾遮掩了。
  由山壁上挂下一道飞瀑,落在一个十多丈见方的小圆潭中,然后又变成了一道缓缓的河流,由两山合成的峡谷中再穿出去。群山一水,就隔成了这么一片很奇妙的山中的盆地。
  空间不过三四亩,却颇有章法,而且在水潭旁边,居然还有一颗颇为精致的小红楼,红砖为墙,红瓦为顶。
  南宫俊看得颇为奇怪,心想那个老婆子倒是好兴致,居然在这绝中建下这么一座精美的雅舍,当真是闲着无聊了。
  慢慢地踱近了那座小楼。南宫俊更奇怪了,因为他看得更为详细了。这栋小楼的建设不但精雅,而且也十分华美,画栏雕柱,珠帘低垂,竟像是大家闺秀住的地方,小楼周围种着很多花,而且都是很珍贵浓艳的花。
  南宫俊倒是个守礼的人,他到了小楼前,还先咳嗽两声,看无人招呼才拉开喉咙道:
  “里面有人没有?”
  连问两声,没听到人回答,他才推门而人,里面的陈设也极为精美,锦绣罗绮,书案琴几,妆台上有着牙梳铜境,以及一些女子化妆用的脂粉之类。
  屋中也氤氲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是间女子的居室不错,但绝不是那个看守谷中石梁通路的梁婆子的住所。
  这些装饰,衣着,都不是一个老妇人所用的。南宫俊在楼上没找到人,重又下楼,在旁边又看到一间小屋。判断那才是梁老婆子所居之处。那儿的用具虽不见陈旧,但是色调简陋,而且还有着几件老妇人的衣服。
  这证明那个梁老婆子不但是看守着石梁而且也看着这一栋雅楼。
  那么,这雅楼的主人又是谁呢?
  那必然是一个妙龄少妇的妆楼,因为楼中的陈设,以及所有的香料,再加上壁问的字画,都是一个极解风情的少妇所用。
  南宫俊想了一下,才判断这谷中雅楼的少妇,也同样的是慕容婉所说的姑姑。
  她在上面的止水谷中,表现的是一副隐者的面目,但人终究是人,她还是需要另一种生活的,所以在这儿又设了一个生活的天地。
  因此止水谷才需要如此神秘,红粉山庄设了那么多的禁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在那些女孩子的面前,必须要摆出一副苦修者的姿态,对那些女孩子,也作了同样的要求。
  对于这种双重面目的表现,南宫俊的感受并不觉奇怪,反而认为这是合理的,这才跟他所了解的相吻合,假如那位谷主真是在过着避世苦修的生活,倒是反常的。
  南宫俊一面在楼中寻找着,一面在心中判断着,关于对那位止水谷主的了解,是已经够了,他要找出另外一些疑点的答案。
  首先就是谷主的失踪,是出于人为,还是出于故布的疑阵。
  因为这是个很大的关键。
  虽然在上面的止水谷中,他见到的是一片凌乱的情形,好像是主人受到了突然的侵袭一般,但是南宫俊也发现那些凌乱中有着一点破绽。
  那些破绽必须用心去想才会发现的,那就是谷中的凌乱,虽然看似遭到了很大的破坏,但是这种破坏只是属于感觉上的,其实损坏的东西并不多,只是把东西搬个地方,变换了秩序而已。
  例如那具焦尾桐琴,从几上搬到了地下,而且斜合在地上,看来好似被人摔下去的,但是南宫俊从地上把它拾起来,才发现它丝毫无损。
  这是一具很名贵的琴,但也很脆弱,轻轻地碰上一下也可能造成损坏的,因此如果是从高高的琴架上摔落下来,多少也该有些破损才是,但是并没有。
  其他还有一些非常名贵的古物,也都差不多,都只是被搬离了原来的位置,放在不适当的地方,而且以不适当的姿态摆放着,却没有任何损毁。
  当然也有一些东西是真正的破坏了,但那只是些很通常,容易补充的东西。
  如果是外人而造成的破损,至少不可能经过选择后再行斟酌加以毁坏或保留的。但是南宫俊没有说出他的感觉。
  他可以看出,慕容婉对这位姑姑是非常尊重与爱戴的,不可能相信他的推断,而他也不愿意去破坏她心中的偶像,再说那也需要实据的。
  找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南宫俊出了屋子,又在周围探索着,也没什么发现,于是他就到水潭的旁边来看了。
  潭水清澈,虽然还很深,却可以一直看到水底下,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水中摇晃着,那是一块布状的碎片,南宫俊顺手在潭畔找到了一根竹竿,从水中捞起了那块布片!
  没什么出奇,只是一块黑色的夏布,有着针线的痕迹,而且像是半只袖子。
  布上有着一道割痕,却使南宫俊为之一震,梁婆婆跟慕容婉动手时,他记得慕容婉曾经一刀割过,在梁婆婆的衣袖上划了道口子,就是这么长,而且梁婆婆穿的衣服也是这个颜色,再者这布片虽在水中被浸了一下,还带着一点新鲜的血渍。
  那表示是被人连手一起砍下来的,也意味着梁婆婆已经被人杀死了,弃尸河中被水冲走了,只有这只衣袖,因为被石头挂住了,没有冲走。
  很明显的是有人上去,把这点了穴道、废了武功的梁婆婆搬到下面来杀死,弃尸在潭中,而后那人才离去。
  那个人是谁,又如何离去的呢?
  南宫俊一面思索,一面用竹竿在水中翻弄着,又有很多发现!
  那只是一些东西,那是妇女们头上或手上的饰物,像头簪、珠花、手镯之类的东西,有些是银的,已经发了黑,有些虽是玉石翡翠之类,但是上面已经长了青苔,证明在水底已经很久了。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沉在潭底呢?
  南宫俊想了一下后,心中忽然愤怒起来了,这每一件饰物,很可能就是一条冤魂,红粉山庄上屈死的冤魂。
  慕容婉说过,有想逃走而被抓回来的女孩子以及犯了错的女孩子,都不再留在山庄。
  慕容婉说是由梁婆婆送回家去了,原来是都到了这儿,都被杀死了。
  她们的头脑可能被剜出来,作为梁婆婆练腐尸气之用,尸体则一样地被抛进潭中,随水流出去,因为那些饰物较重,才没有被冲走。
  这虽是推断,但是却很接近事实,现在只剩一个问题,看这儿的一切陈设布置,都是由外面运进来的,而且绝不是经由红粉山庄运进来的,那就一定另有通路。
  可是这儿找不到第二条路。
  南宫俊没有仔细逐步地去搜索,去找所谓秘密通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儿有很多东西都很庞大,像那张牙床,那架紫檀木妆台,都不可能拆开来到这儿再装的,因此这儿一定有一条很宽大的通道,可以容车马通过的。
  但是四面绝壁,怎么会有那么宽的路呢?
  南宫俊一面想着,一面用手中拿着的竹竿在石壁上敲着,忽然,他停止了敲击,似乎有所发现了。
  不过他的发现不是在石壁上,而是在竹竿上。
  这是一枝粗可盈握的细长竹竿,虽然已断了一截,但还有两丈多长,竹质很坚韧,一头还削得很尖,那是河上的船家们用来撑船的竹竿。
  这么一根东西,在此地出现就很离奇了,除非这儿也有船。
  他看看水潭,又去比了一下水道的宽度,发现足可容一般中型木船的出入,于是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船已经被人驶了出去,所以不见了影子。
  一切都有了答案,他不再逗留了,又飞身到了石梁上,走出谷口,慕容婉带了几个女孩子正焦急地守在那儿。
  见了他立刻迎了下来,道:“南宫兄,有什么发现没有?”
  南宫俊道:“先说说山庄中有没有动静?”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外人进入到附近十里之内过。”
  “你能肯定不会有疏漏吗?”
  “是的,绝对肯定,那儿的布防之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的,因为守值的人都认识我,所以没有行动,否则刚一靠近,立刻就会受到阻止了。”
  南宫俊道:“好,那就证实我的第二个推测了,大姐!你这里有没有一份附近的山川形势图纸?”
  慕容婉道:“有的!凡是江南的大城要邑以及附近的乡镇,都有详细的图纸,这样我们的行动才能准确迅速。”
  南宫俊道:“我要看一下,然后才能答复你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婉把南宫俊带到一所草堂里面,陈设雅静,一尘不染,屋中只有一榻一几。
  她从屋角的架子上拿下一个卷轴,摊在几上道:“南宫兄,很抱歉,小妹这屋子从没有外人前来,所以未备桌椅,只有麻烦你席地而坐了。”
  南宫俊道:“这就是大姐的居室?”
  慕容婉笑笑道:“是的,太简陋了!”
  南宫俊道:“简陋倒未必,因为这儿四壁虽旧,但典雅得很,只是太素净了,不像是个年轻女孩子的闺房!”
  慕容婉笑道:“红粉山庄中要像样的闺房,只有一所。”
  南宫俊忙道:“是哪一所?”
  他以为慕容婉说的是底下的那一栋小楼,就证明她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慕容婉笑笑道:“是四妹东方倩住的那一间,但是也不过比我多了一面妆镜跟几样脂粉之类的东西,实际上也高明不了多少。”
  南宫俊哦了一声,有点儿失望,但也有点儿高兴。
  失望的是并没有如他所想,高兴的也是没有如他的所想,因为他不希望慕容婉也成了一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
  慕容婉却迭声追问石梁下的发现。
  南宫俊道:“我只是根据我的所见,作了判断,未必会确实,最好是大姐自己下去看看,知道的可能会比我多一点!”
  慕容婉坚决地道:“不!姑姑既然禁止我们到下面去,我就不该前去,因此我相信南宫俊的判断。”
  南宫俊叹口气:“你好像对你姑姑十分爱戴与尊敬!”
  “是的,姑姑造就了我们,教会了我们武功,抚育我们长大,并为我们置下了一片事业,我应该对她感激的!再说姑姑这样为我们操心,对我们却一无所求。”
  “你对你姑姑了解有多少?”
  “不多,但已经够了,姑姑对我们的要求或许严格一点,可是她的要求全是为我们好,她对我们的教导更是正直无私,虽然她说过,她的武功不是正统,容易导人入邪道,但是只要严加督促,仍然可守正不偏,所以对我们的要求严了一点儿,也是怕我们流人偏途的缘故。”
  南宫俊听了她这番话,倒是无法再说那位姑姑的坏话了,事实上,这些要求是绝对正确的。
  慕容婉又道:“她对我们姐妹的管束极严,尤其是一些逃出去的人,有时追了回去,有时追不回来,对追不回来的人,她下令格杀无赦,因为她说受不了此地清修生活磨练的人,本性一定不好,有了那身武功,必将用以为恶,事实上证明也是正确的,有一个姐妹逃出去,半年都未能追回。结果打听她潜入一处山寨落草为寇,荒淫嗜杀,声名狼藉,我们出动了三次,才围住了她,由四妹加以格杀,因此我相信姑姑对红粉姐妹的要求严格,绝对是有道理的!”
  南宫俊道:“可是,她不能要你们永远这样子生活下去,一个人的责任……”
  慕容婉道:“姑姑也没有说要我们永远这个样子下去,她说过了,能够在武功上升人三十六金刚姐妹之列,在十年内如果没有大过,不脱离大家,仍然能恪守纪律就可以自由离去,嫁人也好,做什么也好,因为十年之后,心性已定,大概不会再受到外力的影响而变坏了……”
  “有没有这种例子呢?”
  “还没有,因为红粉姐妹出道才六年,而且在这六年中,更替的人已不少,除了前五名姐妹外,几乎全动过了。”
  “她们是为了什么而被替换的呢?”
  “很多原因,不一而足,大部分是武功不好,在交手时被人杀伤而死。”
  “江湖上传说你们红粉姐妹似乎无往而不胜,从无死伤呀!”
  “那是渲染过甚,不过也有个缘故,就是杀伤我们姐妹的人,本身也没有能活下去,死在我们姐妹手中,而我们在离去时,把自己的死伤姐妹都带走了,没有留下痕迹,所以鲜为人知。”
  “还有一些人呢?”
  “那就是屡犯过错,或者是心志不坚的。”
  “那些人怎么了?”
  慕容婉迟疑片刻才道:“这我也不清楚,因为她们每半年要接受一次心性的测试,测试的方式因人而异,都是考验一个人的定力,被淘汰的从此不知下落。”
  南宫俊沉声道:“我倒知道她们的下落!”
  慕容婉道:“小妹倒不想知道,姑姑说遣送她们回去了,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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