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么我们只有认输,栽在司徒晃手中,回西方去算了。”
纪宝珠道:“在西方已经是狼狈不堪的仓皇东逸,现在又灰头土脸地回去,我丢不起这个脸。”
金辉道:“那也没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有一天能站起来,再丢多大的脸都没关系。”
纪宝珠道:“问题是回得去吗?别忘了我们是被赶出来的,那时在西方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金辉笑道:“那时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们,使我们不得不走,事隔二十年,他们的防备已疏,我们只要偷偷地回去,然后化整为零,先把几个大山头个别击破,然后再公开身份,大局就定了,相信凭我们在中原这些年所培植的人手,应该不成问题的。”
纪宝珠呆了一下道:“看来你已经预作归计了。”
金辉笑道:“不错,我这些年来,不但在中原活动,也在西方老家安插了一些人手,因为我不能守定一处,狡兔数窟,这是先师传留给我的遗训。”
纪宝珠哼了一声道:“那老鬼如果有好办法,也不会被人在西方连根都拔走了,你虽然在西方预伏了人手,可是要把基业从那儿再建起来,仍然要靠此地的人员,这些人你又知道哪一个是靠得住的!”
金辉一笑道:“个个都靠得住。”
纪宝珠道:“翁老儿说有一批是司徒晃预伏的。”
金辉道:“翁老儿是故作惊人之谈,我相信绝没有这么多,最多只有几个人而已,可是我们如果回到西方去,不在中原跟他们争利,他就不会捣蛋,他安排的那些人,也该帮我们一手忙吧!”
纪宝珠道:“那你是准备撤退了?”
“时势逼人,我们所持的实力既然不足为用,只有认输退回去了。南宫老夫人……”金辉说道。
南宫云凤回答道:“教主又有什么见教。”
金辉一叹道:“时不我与,本教只有再回西方去,想老夫人慈悲为怀,当不至再赶尽杀绝吧?”
南宫云凤道:“教主能回去,老身深感欣慰,当亲率江南同仁西行恭送贵教出玉门关。”
金辉一笑道:“老夫人该不是押我们离去吧?”
南宫云凤道:“送佛上西天,老身不眼见贵教西出玉门,是无法放得下心,相信在送行中途,参与的武林同道会越来越多的!”
金辉道:“本教要回去,也只能悄悄地行动,如若这般浩浩荡荡,未返西方就已轰动四野了,那还能够安身吗?老夫人若要如此的话,金某情愿一拼了。”
南宫云凤庄容道:“金教主,老身与西方的武林道虽素无瓜葛,但彼此同为一脉,老身又岂能做这种损人以利己的事,一条毒蛇如果出现在我的园子里,最好的办法是消灭它,把它赶到隔壁邻人的园中,那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金辉道:“这么说来老夫人是根本不容我们活命了?”
南宫云凤道:“话不是这么说,金教主试想,你在金陵开设百宝斋多年,可曾有人干涉你了?”
金辉道:“百宝斋也常得到江湖朋友光顾的!”
南宫云凤道:“这话不错,因为你们卖的是珠宝,财帛动人心,难免会受人觊觎的,所以你们广置武师,自设镖局,也没人干涉你们。即使你们借此为名目,设立门户,如只为发扬武学,大家仍是十分的欢迎的,只是你们要宣扬魔教的邪恶教义,破坏我风俗传统,那就无法令人忍受了!”
纪宝珠道:“你说我们是邪恶的,这只是你的看法,假如我们真是邪恶的,为什么还有人自动要求加入呢?我们可没有强迫哪一个参加呀!”
南宫云凤淡淡地道:“宝珠夫人,老身不跟你辩嘴劲,只告诉你一个道理,免得你怪老身不教而诛,对金教主的百宝斋只要他从此以后规规矩矩地做生意,不提组立魔教的话,老身可以不加干涉,也可以请求所有江湖同道不去干扰,但是对你的百花宫,却绝对不允许存在,因为你们放纵人欲,以奸淫邪恶为手段,蛊惑人心,罔顾廉耻,为恶之巨,莫此为甚。”
这是南宫云凤第一次疾言厉色,公开地指责一个人,纪宝珠的脸色变了道:“老婆子,我因为你上了年纪才对你客气一点,你却不识抬举,在老娘面前端起你武林盟主的架子来了,老娘岂是吃你这一套的,你出来,你认为老娘是祸水,就得拿出本事来消灭老娘,否则第一个要遭灾受祸的就是你这老梆子。”
这个女人也真是泼,出口尽是市井上的粗话,而且骂起来如同连珠炮似的,与她雍容华贵的外表,完全不符合,金辉听了直皱眉头道:“宝珠,说话要有点风度,不可像这样子泼妇骂街似的,别忘了你是大祭司。”
纪宝珠怒道:“去他娘的风度。金辉,人家在骂我你也没听见?她说我丧尽廉耻又好听到哪里去,只不过吐词儿不带脏字而已,老娘学不来这一套,就是直来直往的,南宫老婆子,你出来!”
每个人都显出了怒色,为的是她对南宫云凤无礼,南宫俊跨前—步道:“妖妇,你居然敢出言辱及我祖母,本少爷就容不得你!”
纪宝珠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子,你还差得远呢,老奶奶在说话,小孩子站一边儿去!”
南宫俊怒极冲出,已经高举了手,可就是打不出去,他究竟是名家受过教养的子弟,说什么也不能先出手攻击一个女子,可是南宫世家的门下武师黑白双仙却没有这个顾忌了,两姐妹窜了出来,艾玉珍一扬手,就是一拳攻出,口中还喝道:“无耻妖妇,出来领死!”
她虽是女子,走的却是阳刚的路子,拳一出手,就带有呼呼劲风,纪宝珠腰肢轻轻一扭,仰面挫身,使拳风擦身而过,姿势十分美妙,而她说话的声音也娇柔无比,咯咯一声脆笑道:“哟,大妹子,怎么真打呢?老姐妹我可没得罪你呀!”
艾玉珍一拳走空,在纪宝珠的如花笑靥下,第二拳似乎递不出去了,举着拳头在发怔。
纪宝玉忙道:“不好,她在施展狐媚心功,艾女侠恐怕要着她的道儿了,老夫人,我去把艾女侠替下来!”
南宫云凤道:“不要紧,她的姐姐艾金花就在一边,这两姐妹只要一出手,谁都替不下来的,你若是去了,她们不但不领情,反而会找你拼命!”
纪宝玉道:“可是我妹妹并不是以正统的武功来对敌,而是在施展一种邪功,她们不知道……”
南宫云凤低头笑道:“现在大家尊称她黑白双仙,以前她们走江湖时,却是黑白双狐。
不知有多少江湖上的好手,栽在她们姐妹手中!”
纪宝玉一怔道:“黑白双狐!”
南宫云凤笑道:“是的,玉珍外号称黑妖狐,她姐姐艾金花叫白妖狐,她们两姐妹貌美如花,嫉恶如仇,有些人看见她们是女流之辈好欺负,以游词相挑,她们也是笑嘻嘻的,可是一到接近她们,可就倒了霉了!”
纪宝玉道:“她们怎么对付人呢?”
南宫云凤道:“很干净利落,她们也不伤人命,只是操刀一割,割掉了对方的是非根,有些白道上的人士吃了她们的亏还不敢声张,心里也恨透了她们,弄得仇家满天下,是老身把她们聘在南宫门下后,才没人敢对她们如何了,你想她们会被什么狐媚心功迷住吗?”
场中的纪宝珠仍是满脸娇笑道:“大妹子,看你气成这个样子多叫人心疼呀,别气了,有什么委屈,告诉老姐姐,我替你出气!”
艾玉珍咬着牙道:“就是你,你要怎么个给我出气法?”
纪宝珠笑道:“弄了半天,原来是跟我老姐姐生气呀,那老姐姐给你打一拳出出气好了。”
她的身子直靠了上来,贴近到艾玉珍的身上,双手如电,抓向她的肋下。
同时艾玉珍也茫然地道:“好,这可是你要我打的。”
一面说,一面拳出如电,砰的一声,击在纪宝珠隆起的胸膛上,把她打得飞了出去。
两个人的动作都快,谁都没防到对方会出手,因此两个人都着着实实地挨了一下。
艾玉珍的肋下被破了一个洞,不但连皮带肉,而且肋骨也被抓断了,幸好未伤及内腑,看来无性命之忧,她的姐姐艾金花忙扶住了她。
纪宝珠也被她的丈夫王致远接住了,但口中已喷出了大口的鲜血。
一张脸变得煞白,强挣着下地,王致远赶忙掏出一颗金创药喂在口中,而且替她按摩着推活气血,可是手到达她胸前时,纪宝珠尖声大叫地呼疼起来。
可见艾玉珍那一拳是真伤得她不轻,不过她还是撑着冷笑一声道:“黑白双仙,名不虚传,是有两下子,居然还能在我魔爪勾魂之下不死!”
艾金花慢步走到她眼前,举起手中的双鞭道:“妖妇,且慢发性,把你的兵刃取出来!”
纪宝珠轻蔑地向她看了一眼道:“你是向我挑战?”
艾金花点点头道:“不错!取出你的兵刃来!”
纪宝珠道:“你们黑白双仙向来都是姐妹俩一起出手的,今天你居然想挂单向我挑战,你行吗?”
艾金花淡然地道:“不错!我们姐妹俩向来都是双双出手,中原的武林道都知道,只不过你们这些化外之民却未必清楚,所以我刚才没有出手,否则你现在早已横尸就地了,正因为我不能替中原武林丢脸,落个以多为胜之议,才让你多活了一下,可是例子也不能在你身上破,我是一定要出手的,取出你的兵刃来吧!”
纪宝珠笑道:“老娘早就知道你们是一对姐妹死党了,你们适才一出来,老娘已经准备你们一起上的了……”
话还没说完,艾金花双鞭已经迎头猛砸而下,纪宝珠连忙飘开道:“你也得等我把兵刃取到手再动手啊!”
艾金花冷冷地道:“我已经通知了你,打过了招呼,可没精神陪你慢慢磨了!”
纪宝珠说道:“我若是一直不拿兵刃呢?”
纪宝珠的脸上突然又现出那种迷人的笑容,而且脸色变得很红润,显得容光焕发,不似先前那种苍白之状。
这妖女的功力深厚,重伤之下,略经调息,就能恢复如初,看来颇为惊人。只是她的脑筋却似大有问题。
先前艾玉珍,她施展了这手迷魂法——狐魂心功,艾玉珍伪装受惑,然后却及时给她一拳重击,可见她这狐媚心功对艾氏姐妹无效,她居然又施展出来了,艾金花不禁为之一怔,想不透对方的用意,不过她的性情比较耿直,不善作伪,因此仍大声道:“你就是个死人,我招呼过你,也照样出手不可!”
纪宝珠娇声笑道:“你可真狠心,我倒不信,你们自称为侠义道的,能做得了这种事,我就站在这儿不还手,看你是否能下得了手!”
她果真站在那儿不动,艾金花却不在乎,双鞭一举,横扫过去,将纪宝珠扫得一声娇呼,整个人又飞了起来,看样子,她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
但是艾金花却明白,她的鞭根本没伤到纪宝珠,只是略沾上一点,纪宝珠就利用鞭上的推劲飞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身法,也是一种很高深的武学,必须把分寸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它与武当心法的黏字诀相同,却更为巧妙,场中群众多半没有看出蹊跷,大部分人虽然在为艾金花叫好,也有些人觉得这一鞭胜得不值,因为对方既无兵刃,也没动手,艾金花不该出手这么凶的。
艾金花却不理这一套,对准纪宝珠落下之处又追了过去,双鞭又击道:“妖妇,你别想逃得了!”
纪宝珠落地之处,正是她自己带来的那一大群人中间,她是挣扎着手舞足动地落下来,恰好落在一名男子的怀中,那大汉一把捧住了她,她喘息地道:“薛护法救救我,那女人好狠!”
这姓薛的大汉把纪宝珠往地上一放,艾金花恰好举鞭攻来。他抽出腰间的板斧,当的一声,反迎了上去,两边俱是重兵器,在火花四溅中,各退了一步。
艾金花是急冲而前,那大汉却是就地出手,两人劲道相当,说起来,艾金花已经略为逊人一筹。
艾金花不管这些,沉声道:“你要替那妖妇送死,姑奶奶还会含糊你不成,看鞭。”
连姓名都不问,双鞭飞舞而上,那大汉也举起板斧道:“笑话,薛大爷还怕你不成,我活劈了你。”
纪宝珠一面呻吟娇喘,一面爬了开去,而她的丈夫王致远,却在一边看,不像先前那样上去救扶了。
纪宝玉轻叹一声道:“我说宝珠怎么会那么笨呢!狐媚心功在艾二姑身上无效,又对艾大姑用上了,现在才明白,她是以她身后的那些人为对象,现在那些人都已受了她的蛊惑,为她卖死命了。”
翁长健惶恐地道:“宝玉夫人,这……难道无术可解吗?那可不妙了,你得赶紧想想办法!”
纪宝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