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金鸠婆婆不出手则已,凡是中他金器的人,不管是谁,也不论你是否误伤,纵有天大面子,想跟她求取解药,可比登天还难。
她说:“老婆子辛辛苦苦练成奇毒,又淬到暗器之上,就是要制人于死的,我好不容易打中你,再给你解药,岂不是自己找自己的开心?”
也有人向她说:“这人是无辜的,他被你金器误伤,老婆婆总该发发慈悲,给他解药吧。”
金鸠婆婆听到这里,定然会鸠睑一沉,冷冷的道:“这是什么话,你难道没听人说,一个人生死有命,他要是命中不该死,怎会被老婆子的金器误伤?既然中了老婆子的金器,就证明他命中注定该死,死在老婆子金器之下的了。”
因此,江湖上盛传金鸠婆婆满身淬毒金器,没有解药,连她自己中了,也只好干瞪眼。
方才她要桑南施告诉大家,由她来对付青袍人和马娘娘,大家不可妄动,就是怕自己出手之时、大家纷纷跃起,极可能被金器误伤。
桑南施看她取出解药,不觉奇道:“老婆婆,江湖上都说你没有解药,原来老婆婆的金器,也有药可解,珠儿姐姐,你手中拿的解药,给我看看好么?”
她是桑药师的女儿,平日各种各样的解药,看的太多了,听说金鸠婆婆居然会有解药,自然好奇心动。
珠儿手里拿着药瓶,不敢作主,抬头朝她奶奶望去。
金鸠婆婆呷呷笑道:“会使毒药暗器的人,那一个没有解药?老婆子很少给人解药,那都是该死的人。”一面朝珠儿笑道;“珠珠,她要看奶奶的解药,就给她瞧瞧,江湖上传说,什么药到了桑药师的鼻子里,一闻就知,她是桑药师的女儿,看她闻不闻的出来,奶奶解药里用了些什么药?”
珠儿听奶奶这么说了,只好把手中药瓶;朝桑南施递去。
桑南施哈的笑道:“老婆婆这是存心考考我了。”
一面伸手去接药瓶,突然手腕一翻,一把扣住了珠儿脉门。
珠儿吃了一惊,左手闪电一掌,朝桑南施当胸拍来。
桑南施一手紧扣着珠儿的脉门一手当胸迎出。
但听“啪”的一声。两只粉掌,击个正着,两人各退半步;但桑南施却依然紧扣着珠儿脉门,不肯放松。
她这一举动,大出众人意外,不由的齐齐一怔,连金鸠婆婆也瞪着一只三角怪眼,深感奇怪。
珠儿怒叱道:“你放不放手?”
喝声中,左手接连攻出,所取部位,记记都是桑南施致命大穴。
桑南施笑道:“你不用急,我是和你玩的。”
口中虽是说着玩的,手可丝毫不松,一只右手,同样以极快手法,拆解对方招式。
一句话的时间,两位姑娘;已经快速绝伦的互相攻拒了五招之多。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动手,但又不好出手劝阻。
尹天骐心知桑南施此举,必有用意,但又怕触怒了金鸠婆婆,心中直在打鼓。
金鸠婆婆渐渐看出两人并不像开玩笑,心头更是奇怪,沉喝道。“你们给我住手。”
桑南施道:“老婆婆,你先叫珠儿姐姐住手嘛,我有话说。”
珠儿想道。“除非你先放手。”
金鸠婆婆沉喝道:“你们还不停手?”
桑南施道:“老婆婆,我没法子放手,只要一放手,她就会跑啦。”
这话听的众人大惑不解。
珠儿哼道;“我为什么要跑?”
金鸠婆婆沉声道:“珠珠,你就先停手。”
珠儿经他奶奶一喝,果然不敢违拗,只好停手。
银拂道人听出桑南施口气似有蹊跷,就以“传音人密”朝尹天骐道;“你小心看住她,必要时就用乾元指点她昏穴。”
尹天骐目光一拾,朝银拂道人暗暗点头示意。
两位姑娘总算停下手来,但桑南施五个指头还是扣着珠儿脉门没放。
珠儿气的两眼发红,急叫道:“奶奶,她……”
金鸠婆婆一张鸠睑,已有愠色,深利目光,转到桑南施脸上,说道:“女娃儿,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桑南施从珠儿掌心,取过药瓶,缓缓松开五指,笑了笑道:“老婆婆,对不起。”
金鸠婆婆哼道:“你不是说有活要说么?”
桑南施道:“是啊!我想问老婆婆一句话,不知该不该不说?”
金鸠婆婆微哼道:“你有胆子,当着我老婆子,拿住珠儿脉 门,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珠儿不依道:“奶奶她欺侮孙儿,你老人家要替我作主。”
金鸠婆婆颔首道;“奶奶自然会替你作主的。”
桑南施道:“老婆婆,你这话明明就偏袒珠儿姐姐,我有话也不敢说了。”
金鸠婆婆下垂的双腮鼓动了一下,呷呷尖笑道:“老婆子是她奶奶,自然要偏向她一些,但你只要说的有理,老婆子决不偏袒。”
桑南施道:“那我就说了。”
金鸠婆婆道:“自然非说不可。”
珠儿气道:“我不要听,奶奶你相信她的鬼话?”
金鸠婆婆笑道:“听她说说又有什么要紧?”
珠儿撒娇道:“我不要听不要听。”
桑南施咕的笑道:“你不要听,我就偏要说。”突然大声道;“老婆婆,你相信她真是珠儿姐姐么?”
这话突如来其,听的众人又是一怔。
金鸠婆婆脸色微变,问道:“难道她会不是珠珠?”
桑南施笑道:“老婆婆一点也瞧不出来?”
金鸠婆婆道;“她那里不对了?” 桑南施道:“老婆婆那是说她的举动,言行,没有一点不对的地方了?”
金鸠婆婆尖笑道:“她是老婆子的孙女,老婆子一手扶养大的,只要有一丁点不对,老婆子还会看不出来。”
桑南施道:“那是她已经把珠儿姐姐的一举一动,摹仿的唯妙唯肖了。”
珠珠怒声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和你拼了。”
桑南施笑道;“你早就想和我拼了。”
一面朝金鸠婆婆道。“老婆婆,再说也没有用,你别忘了千面教要摹仿一个人,没有谁看的出来,你不是不信,只要看看她是否戴了面具,若是没戴面具,那就是晚辈冤枉了人,我甘愿领罚。”
金鸠婆婆口中“晤”了一声,回头朝珠儿看去。
珠儿平静的道:“奶奶,你看我像不像戴了面具?”
金鸠婆婆还没开口。
柳青青道:“千面教的面具,都连着头,光看脸上看不出来。”
金鸠婆婆道;“那要如何看法?”
柳青青道:“只有解开胸前衣衫,才能看的出来。”
金鸠婆婆口中又“唔”了一声,朝珠儿道:“珠珠,那你就解开衣衫来,让婆婆瞧瞧。”
她居然要小孙女当着这许多人,解开胸前衣襟来。
珠儿失声道:“婆婆也怀疑我了么?”
金鸠婆婆道:“看过了,自然就不怀疑了。”
珠儿眼圈一红,盈盈欲涕,不依道:“我不解,婆婆杀了我吧!”
金鸠婆婆呷呷尖笑道:“这有什么害羞的?身体受之父母,清清白白,还怕人家看么?你自己不肯解,婆婆替你解也是一样。”
突然伸过手去,“嘶”的一声,把珠儿胸前一片衣襟撕了开来!
她出手奇快,珠儿不防婆婆说动手,就动手,不由听的尖叫一声,根本没有躲闪。
衣襟撕开,登时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和丰满坚挺的双峰。
在场众人,谁也没想到金鸠婆婆竟会当着大家,一下撕开了她孙女的衣衫,不禁全都看的一呆,一齐别过头去,心里全在忖着:“这老婆子真是个疯婆子,古怪的令人发噱!”
但就在珠儿惊叫出声之际,猛听金鸠婆婆大喝。“好个丫头,你果然不是珠珠,我珠珠呢?”
挥手一杖,横击过去。
这老婆婆性如烈火,这一杖正在怒火头上,出手如电,势道何等凌厉?
珠儿衣衫被婆婆撕开,已是惊慌失措。双手紧掩胸口,那里还知道闪躲。
但听“砰”的一声,紧接着惨嗥乍起,人随杖飞,挑摔出去一丈来远,扑倒地上,一动不动。
桑南施看的吃了一惊,要待劝阻,已是不及,急道。“老婆婆,你总得看看清楚,她是不是戴了面具,就算是假的。也总该问问清楚才好。”
金鸠婆婆满脸怒容,尖声道:“不用看了,她不是珠珠,珠珠‘璇玑穴’上有一颗朱痔,才叫她珠珠的。这丫头没有。”
桑南施道;“老婆婆看清楚了就好。” 金鸠婆婆道:“老婆子老眼没花,哪会看错?” 桑南施道:“我想老婆婆在没撕她衣衫之前,大概早已看出她不是珠珠姐姐了?” 这话没错,金鸠婆婆要是没看出她不是自己孙女,哪会当着大家,撕开孙女胸前的衣衫?
金鸠婆婆颔首道:“你说对了,方才老婆子经你一说,细想起来.这丫头确实不对,因为她近来变的很多,几乎像换了一个人。譬如珠珠一向不喜荤腥,只吃些蔬菜,这死丫头每餐都吃鱼肉,珠珠只要和婆婆在一起,一张小嘴又甜又乖,什么事不用婆婆说.他像摸透了老婆子心眼。这死丫头,两三个月来,一直很少和老婆子说话,老婆子其实早就有些疑心,还是千面教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柳青青已经走了过去,从珠儿脸上,揭起一张人皮面具,一面抬头叫道:“老婆婆,你看,她脸上果然戴了面具。” 金鸠婆婆点点头,问道:“她已经死了么?” 柳青青道:“老婆婆这一杖把她脊骨都打断了,那还活得成?” 金鸠婆婆怒哼道:“这是她自己找死,怨得谁来?” 说到这里,忽然回头朝桑南施问道:“小女娃,你且说说 看,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桑南施咭的笑道:“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方才我俯下身 去,递给她龙涎香解药药瓶,叫她把药末抹在鼻孔里 正当我 附着她耳朵说话的时候,就闻到她鼻孔里早已抹了解药,那气 味和我瓶里的完全一样,我就开始注意到她。”
金鸠婆婆点头道:“这就证明她是贼人一党了。” 桑南施道:“还有呢,直到老婆婆取出你淬毒金器的解药 交到她手里,我看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目光迅快的朝左右溜 了一眼,后来听老婆婆说出你只有这一瓶解药了,我才恍然大 悟。”
柳青青道:“这点我就不懂了,你怎么恍然大悟的?桑姐 姐,你说的清楚些好么?”
桑南施笑道:“我当时就想到她方露喜色,大概是老婆婆 的解药,一直放在贴身,她没机会可以弄到手了。目光左右溜 动,是她任务已经达成,现在就是如何才能伺机逃走了。”
金鸠婆婆直是点头,尖笑道:“你这娃儿,真是鬼灵精。就 凭这点小动作,看出这丫头是假冒我珠珠的,老婆子和她朝夕 相处了三个月,还被她蒙在鼓里,人老了,可真会越老越糊涂 哩。”
说到这里,“平”了一声,又道:“你说,我珠珠会不会被他 们害死了?”
桑南施道;“老婆婆只管放心,我想这假扮珠珠姐姐的,可 能就是这座石府里的丫头,她如果不是这里的人,就不会知道这里的机关门户,那就不会目光左右打量,想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逃跑了。”
金鸠婆婆道:“她是这里的人,和珠珠有什么关系?”
桑南施道:“自然有关,如果她是这里派出去的,那么,珠珠姐姐就可能被他们囚禁在这里了。”
金鸠婆婆神情一震,道:“这话不错,老婆子这就去找。”
桑南施道:“这石府是千面教幕后主持人的巢穴,可能安装了极厉的机关稍息,老婆婆犯不上去冒险。”
金鸠婆婆道:“区区机关埋伏,还难不倒我。”
桑南施笑道:“老婆婆不用急,咱们制住了马娘娘.只要把她弄醒,还怕她不说出来么7”
金鸠婆婆点头道:“那就快把她救醒过来,这婆娘方才被老婆子护身真气震飞出去,闭过气去,这时候是金钗上的毒性发作了。”
桑南施依言走了过去,俯身一瞧,马娘娘脸色发青,倒卧地上,一动不动,已是气若游丝!
一支金钗,端端正正插在她胸前“璇玑穴”上,却是不见一丝血迹!
桑南施暗暗皱了下眉,抬头这“老婆婆,她还能活么?”
金鸠婆婆早已跟着过来,尖笑道:“老婆子的解药,若是救不活她,还叫什么解药?你先塞一颗在她口里,才能再起金钗。不过你得注意,起下金钗,必须动作要快,立即用大拇指紧紧按住伤口,别让血标出来,再用一颗解药,封在他伤口之上,要等解药化开,再过盏茶工夫,才能放手。”
桑南施道;“晚辈记住了。”
当下就倾了一颗解药,纳人马娘娘口中,迅快起下金钗,用拇指按紧,然后另这一颗解药,封住创口,再用拇指压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