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通报王爷去。」
「你没听那小子说吗,王爷准是在山下设围去了。」
「那是他们的猜想,王爷可没告诉我们。」
「王爷会告诉我们吗?他计算我们是应该死在屋子里的,所以什么也没说!不过我认为那个小子推断得很有道理,王爷一定在山下设防了,他们却到前面突围去了,咱们还是去通报一声。」
「万一他们说的是空城计呢,我们去禀告王爷,王爷把大批杀手撤到前面去,他们又从原来的路溜了,咱们可就惨了,我对他们的话也有点怀疑,明知道里面有人,却说得那么响,好像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对,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问题了,我看咱们还是老实点守住屋里吧,反正王爷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守住屋子,暗杀来人,计划被那鬼丫头破坏了,不是我们的错,咱们还是别多事吧!」
两人又回到屋里,这次竟然大胆的点上了灯,他们却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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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他们以为无人的屋子里,不但有了人,而且还有了四个人,除了地上躺着一个他们的同伴外,还多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他们都认识。
一个是最熟悉的一丈青,他们先前在屋里听着,已经知道她背叛了王爷,投到对方去了,所以并不奇怪。
一个是曾使他们亡魂丧胆的天山雕哈小王爷,另一个则正是他们奉命要除杀的夏志昌。
然而这两个家伙也知道他们自己的份量,没有敢拔枪,而且准备拔腿向后开溜。
却是一丈青先开的口,她笑着道:「林大木、张四眼儿,你们这两块料不妨试试看,只要让你跑出十步去,就算你们兔崽子腿长,我担保两位小王爷不再追究你们,由你们放生了。」
张四眼儿并没有四只眼儿,也不是带眼镜,不过他的眼眶上各有一个小圆疤。那是有一次他在干小偷的时候,偷看人家大闺女洗澡,叫人给捉住了,本来要挖掉他的眼睛,他死求活求的,人家才发善心,不但没叫他失明,而且还送了他一对眼睛——在他双眼上面,用刀子剜掉了两块肉。
这是他不光荣的过去,却也成了他的外号,不过人家每叫一次,他都要生气一次,甚至找对方拚命。
今天,一丈青那样叫了,他却不敢拚命,而且还陪笑道:「青姑娘,这是何苦,我们在外头的谈话,想必你也听见了,我们并没有想跟你为难。」
「你们也配吗?」
「是!是!我知道,我们是什么料,所以我们只打算回来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
一丈青冷笑道:「我们若是一直进来了,你们两个也那么老实吗?」
「那……我们最多只开上两枪,但是青姑娘,你也知道,那绝对伤不了你,或这位小……小王爷的,可是王爷派了我们在这儿,那也没办法。」
一丈青怒道:「没办法?你们杀起没有抵抗力的人来,倒是挺有办法的,那个女孩是你们下的手吧?」
张四眼儿吓得心惊肉跳的道:「她突然由暗处跑出来,冲到外面去,谁也会被她吓一跳的,我是在惊慌中随手扔出一刀,没想到……」
一边的林大木也说话了:「青姑娘,老张的飞刀往时连两丈外的大树都会扔偏个半尺去,今天是吃错了药,居然一刀就杀了人。」
一丈青冷冷的道:「今天他的确吃错菜了,不但一刀杀了个无辜的女孩子,而且还能杀死其他好几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呢!」
张四眼儿陪笑道:「青姑娘,你别开玩笑了,我一共杀过三个人,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至于今天,我根本是无意杀人。」
「你虽无意杀人,却大大的成名露脸,你不但杀了一个要泄漏消息的侍女,而且还杀了夏小王爷跟我,喔!对了,还有两个糊涂蛋。」
张四眼儿莫名其妙的道:「我们怎么杀得了青姑娘跟小王爷呢,喔,那来的两个糊涂蛋呢?」
「糊涂蛋就是你们自己。」
一丈青甩手一指道:「你们看看就明白了。」
她指的是躺在地上的同伴,林大木道:「这不是火老鼠钱根吗,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应该知道他是被派来干吗的。」
「那倒不必问,这小子只会玩炸药,除了埋炸药炸人外,什么都不会干。啊,青姑娘,你说他是来埋炸药,准备炸人的?」
「炸药早就埋好了,他只是在等待机会点上引线。」
「早就埋好了,在那里?」
这句话问得实在多余,因为哈吉泰一直都在地上工作着,翻起一块块的地砖,终于找出了一捆六支的黄色炸药,就是工矿公司用来炸山的那一种,炸药外面还附有引线,都在地下通出去。
哈吉泰找到炸药后,吐了一口气,开始向里收引线,那是埋在一节节的竹管里的。
张四眼见跟林大木对翻了半天的眼儿,终于明白了,这炸药是准备连他们两个人一起炸死在里面的。
若是夏志昌进了屋子,在外面的火老鼠就点上了引线,这六根炸药,足可把屋子炸得粉碎,里面的人自然也没活的了。
这才是王爷对付夏志昌的手段,他们两个人被安排来狙击,不过是陪宰的诱饵而已。
张四眼儿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个王爷对人也太狠了一点儿,就算要我们卖命,也该告诉我们一声。」
一丈青冷笑道:「夏维光对你们天高地厚,你们拿命来报答他,也不算是什么呀!」
林大木却愤然的道:「青姑娘,你别说了,夏维光虽然对我们还不错,但我们也不是白受他的,这些年来,拚死拚活,也出了不少的力,结果却换得他如此相待,实在叫人太寒心了,既然他不仁在先,也不能怪我们不义了。从现在起,你要我们干什么,只管说好了。」
「我要你们去杀夏维光,你们也敢去吗?」
张四眼儿毫不考虑的道:「敢,没有什么不敢的,就是你不叫我们去,我们也跟他没完的。老实说,他在这儿当王爷,我们跟着他也混不出个名堂来,最多落个吃吃喝喝而已,一辈子也没个前途出头的日子,因为我们干的还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活儿。以前是为了义气,他是老大,我们跟他来的,他富贵不忘贫贱交,上刀山下油锅,我们都没话说,他这样子对付我们,就怪不得我们对不起他了,今后由着你吩咐。」
一丈青道:「少爷,你看怎么样?」
夏志昌道:「二位,我先说一句,二位如肯帮我的忙,我会非常的感谢,不过我并不要二位去杀人。」
林大木道:「小王爷,说句良心话,人没有自甘下贱的,我们也不想在黑道上混一辈子,夏维光把我们从内地找了来,原是说大家混个出头的,要不然我们也犯不着背乡离井,跑到这边塞绝地来打天下。」
张四眼儿道:「可不是,我们在内地虽是名声不太好,可也没犯过什么大罪,不是立足不下了才逃出来的,原是听说夏维光在这儿当了王爷,大家能混个出头的日子,所以才出来的,到了这儿,发现并不是那回子事儿,我们已经后悔了,但因为他对我们还算不错,而且还许我们,一定会替我们规规矩矩补个出身,弄个一官半职的,所以我们才耽下去的。」
一丈青笑道:「你们真是的,这是什么时代,还兴那一套,这是在边疆的民族,还保管着王爷这个名称,在民国可没有那一套了!」
张四眼儿道:「这个我知道,可是王爷毕竟是王爷,跟一些大官见们都有交情,他真要肯帮忙,把我们介绍到行伍里去,当个小官儿总没问题的。」
夏志昌道:「你们若是跟着我,我不敢说一定有那个办法,但是我可以负责规规矩矩给你们谋个出身。」
张四眼儿屈下了一条腿道:「小王爷,我们求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自己的材料,也不想当什么官儿,光祖耀宗了,只希望那天在回家的时候,能告诉人家,我在那儿当差,是个规规矩矩的衙门就行了,我们来的时候,也是希望夏维光在王府里补个卫士的缺就够了,他却一直推三阻四的。」
一丈青笑笑道:「那倒不是他推三阻四,补个卫士的缺,他不过举手之劳,只是他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行业要你们去做,若是给你们穿上了官服,就有很多不方便了,他总不能要王府的卫士公开去卖鸦片吧!」
林大木道:「所以小王爷若是肯答应收留我们,火里水里,只要你吩咐,我们绝不皱眉头。」
张四眼儿也道:「是的,小王爷,夏维光对人太狠了,我现在说什么也不会使你相信的,你等着看好了,我们多少会做点让你相信的事……」
夏志昌道:「我对二位别无所求,我跟夏维光的纠纷很快就会解决的,那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各位也帮不上忙,现在我要了解的是先父的死因。」
「这个我们是后来才来的,详情也不清楚,只听说是夏维光暗中劲了点手脚,不过这要问王妃才知道。」
「我就是来见母亲的,她现在在那儿?」
「王妃被夏维光架走了,大概是在灵光塔。」
「架走了?为什么要架走?」
「王妃听说小王爷来了,不肯离开,跟夏维光吵了起来,结果是被夏维光叫人硬架着走的。」
夏志昌不禁愤然地道:「这个混帐东西,他怎么敢如此对待我的母亲。」
林大木道:「小王爷!王妃虽然是王族,但是夏维光对她却很不客气,后来的几年,他们根本就很少见面了,王妃大部份的时间,都是在这儿念佛。」
「对了,我在门口的时候,还听见里面有念经的声音,那是什么人在念佛?」
张四眼儿道:「是我!」
「你会念经,而且念喇嘛的佛经?」
张四眼儿道:「小的本来不会的,不过小的有一项本事,就是学人家的说话,听两遍就会了。」
一丈青道:「这倒不假,他还有个外号叫做八哥儿,不但能学人说话,而且连声音都能模仿得很像。」
张四眼儿道:「夏维光叫我披上袈裟,跪在佛堂里学念经,骗小王爷进来后,回身就是一枪的,那知道先是被那个丫头一搅,接着小王爷又不进来了。」
哈吉泰笑笑道:「幸亏小王爷没进来,否则你们都没命了。」
张四眼儿道:「我知道小王爷的武功很高,而且还有刀枪不入的气功。」
哈吉泰道:「倒不是这个,以他的身手,你若是在当面拔枪,暗算他的机会已不太多,何况他还穿着避弹的软甲。夏维光的安排是要你们一起死,他那捆炸药,就是安排在佛堂前面的地方,如果你跪在蒲团上,炸药恰好就在你们中间爆开!」
一丈青道:「哈小王爷,这次幸亏你了,否则我跟少爷虽然避过了一些暗算,却仍然难逃粉身碎骨。」
哈吉泰笑道:「别客气了,既是一家人,理应是互相帮忙的,你们前脚走,吴老爷子不放心,叫我后脚赶来在暗中照应着,也是运气好,我由屋后的墙上翻进来,刚好看见那家伙躲在屋角要点火,若是再慢一步,可就要遗憾终身。」
夏志昌掂起那捆炸药道:「这能炸死人吗?」
一丈青道:「少爷,你可别看不起这玩意儿,只要两根,就能把石山炸个深洞出来,这一组是六根,真要是点上了引线,这间屋子会成为碎粉了。」
林大木也点头道:「是的,小王爷,这玩意儿是从工矿公司里偷出来的,厉害得很呢。我们试过一次,只用一根,就把西昌府的监狱大墙炸开了,从里面救出来了十四名死囚来。」
夏志昌道:「你们还劫狱抢夺死囚?」
林大木道:「那也是夏维光指使的。有一批贩烟土的人叫西昌的保安队抓住了,他们还打死了几十个保安队员,所以省城下令就地正法,夏维光叫我们去劫狱,也是这火老鼠安排炸墙的。」
夏志昌道:「那批抢救出来的人呢?」
「大部份都跟在夏维光身边,或是留在鹰王府里,因为这批家伙的身分太明了,很多地方都在行文通缉,所以只有放在鹰王府,才没人去查问。」
夏志昌愤然道:「夏维光太无法无天了,凭着这个我也不能放过他。哈大哥,这个火老鼠是个重要的人证,麻烦你把他看管起来,在后天的王公大会上,我要公开地对他提出控告。」
哈吉泰道:「夏维光犯法的事太多了,你要扳倒他的唯一办法,却是先取回王位再说,否则他有八大王族为后盾支持,自然有办法掩护的。」
「难道他犯了杀人、贩毒、劫狱的种种大罪,那些人还会掩护支持他吗?」
「八大王族的王公多少都有缺点在他手里,为他所控制了,如果你不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