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谢天谢地,这就好!这就好。好了,青姑娘,王爷随时可能来到这里,你来得正好,可以到下面守着,王爷若是来前,你就赶快通知一声。」
夏志昌道:「不必了,我们另外还有几个人也来了,已经在底下守着,再说还有你的儿子铁大哥也在下面照顾着,不必怕人上来打扰了。」
金姆的神色似乎一松道:「那就好了,我这个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是对王妃跟小王爷,却绝对忠心可靠的。」
看她对自己儿子那种充满信心的样子,夏志昌也不忍再说什么了,笑笑道:「我们快进去吧。别让我的母亲久等了,而且我们很快就要离开的。」
金姆见一丈青走在头里,忍不住又问道:「这泣大姐也要去吗?王妃的意思是单独跟小王爷见面。」
一丈青道:「金姆!你放心好了,等他们母子见了面,要谈体己话的时候,我会避开的金姆道:「可是王妃吩咐过,除了小王爷之外,她不准任何人进寝宫。」
一丈青道:「那我就等在寝宫门口不进去好了。」
金姆无可奈何的在前领路,转了两个弯,都是静悄悄的,不见有半个人影,来到一座较为宽敞的屋舍前面,双扉虚掩,里面传出了很轻微的念佛声以及木鱼声。
金姆道:「就是这里了,小王爷请进去吧。」
夏志昌道:「金姆!你也不进去?」
她站得远远的,并没有入内之意,夏志昌才提出此问。
金姆摇手道:「是的,王妃吩咐过,除了小王爷之外,她不要任何人进去,老身也是一样。」
「这里面除了我母亲之外,没有别人了?」
「没有了。王妃在念经的时候,是不容人打扰的。」
夏志昌走到门前,举手欲推,忽而又住手问道:「是我母亲在里面念经吗?」
「是的!王妃在五年前就开始亲自礼佛诵经,十分虔诚,一天都不间断。」
「那我还是等一下好了。念经时是不容打扰的。」
「不!小王爷请进去好了,王妃的功课已经做完了,现在只是在随便念念而已。」
夏志昌一皱眉道:「佛经也可以随便念着玩的。」
「这个……是老身不会说话,大概王妃想到即将与小王爷相逢,心情很激动,所以才以念经来平复情绪。」
这个解释倒是能为夏志昌接受的,正巧这个时候,室中忽的发出一声惨叫声。那是一个人突然受到了伤痛时所发的声音。
三个人脸色都是一变,一丈青道:「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快进去看看。」
夏志昌推开了门,还没有跨步进去,屋中却踉跄的跌出了一条人影,那是个颇为年轻的女孩子。
她的步子摇摇欲倒,夏志昌连忙把她扶住了。那女子却强自挣扎起来道:「小王爷,不能进去,里面是陷阱,有人埋伏着………」
她的背上插着一支匕首,深已没柄,照受伤的部位看,心脏已被刺穿,大概是活不长了。
夏志昌忙把她扶到一边去,欲待急救。
那少女喘息的道:「小王爷!别管我了,你快走开吧,王妃要你好好保重,务必在后天取回王位。」
夏志昌道:「我母亲在那里?」
「她被王爷带走了,但是幸好我已经听见了王爷跟金姆商量的事,躲了起来……」
那边的金姆从这少女出来时,就拔腿想溜,但已被一丈青抓了回来。
她被推跪在地上,瑟瑟的直抖,夏志昌冷蔑的看了她一眼,再去看那个少女时,已经垂下了头,连呼吸也停止了,除了在背上的伤处大量的冒血,连口中、鼻中、耳朵里也冒出了大量的鲜血。
夏志昌黯然的将她放下,然后才对金姆道:「金姆!这个女孩子是谁?」
「她——她叫郭秀,是王妃身边的侍女。」
「她的话你都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小王爷!老身该死,可是这实在怪不得我,我回来时,王爷已经来了。」
一丈青怒声道:「王爷可不知道你把小王爷带来了,是你出卖了小王爷。」
「这……我正在向王妃报告时,王爷悄悄的走过来,把一切都听进了,他要杀死我,也要杀死我的儿子……」
一丈青道:「所以你就出卖小王爷了。」
金姆可怜兮兮的道:「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要活下去呀,何况王爷还说,他可以赏我十万两银子,还把我的儿子提拔为鹰王府的总管。」
夏志昌叹了口气道:「生死威胁之下,再施以富贵利诱,倒真也怪不得你,金姆,对你出卖我的事,我不再追究了,我只问你几句话,你可一定要回答。」
「是!是!老身一定据实回答的。」
「我母亲上那儿去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王妃听说我把小王爷带了来,十分高兴,可是偏不巧王爷也来了。」
「她真正对你的指示是什么?」
「她要我转告小王爷说王爷来了。今天已不便相见,要小王爷快点离开,等小王爷接掌王位后,再图母子相会,也还不迟。」
「她知不知道在寝宫中有埋伏的事呢?」
「起先是不知道的,她为了要方便我离开去通知小王爷,还邀了王爷一起离开寝宫的,可是没有多久,王爷却一个人回来了,把我叫住了,说好说歹的,要我把小王爷骗来!至于王妃上那儿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夏志昌沉思片刻又问道:「里面有些什么埋伏?」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把我打发出来后,在里面作了什么安排,根本不让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敢进去呢?」
「我知道王爷对小王爷一定有所行动的,所以才不敢进去。」
一丈青冷笑道:「你还阻止我进去,又是为什么呢,想不会是怕我也中了埋伏吧。」
金姆说不出话了。
一丈青冷冷的道:「你是怕我先走进去,发现了有人埋伏,就陷害不到小王爷了,你这个老婆子居心实在可恶,你是王妃的奶妈,居然连王妃都要出卖了。」
金姆连连叩头哭求道:「小王爷饶命、小王爷饶命,我实在没有办法,被王爷知道了,他要我的命,我不敢不听他的,若是我存心要出卖王妃,也不会代王妃出去找小王爷了。」
夏志昌轻轻叹了一声:「大姐,放她走吧。」
一丈青道:「放她走?这老婆子太可恶了,她说的全是假的,连她那个儿子都不是东西。」
夏志昌道:「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不能算错,那是她的选择,人总有权作自己的选择的。」
「可是她却要对少爷不利。」
「那是她的选择,她认为帮夏维光对她比较有利,那并不能算是错误呀,正如你大姐选择帮我一样。」
「我是一开始就决心站在少爷这边的。」
「可是你却投在夏维光的手下,站在夏维光的立场而言,你也是背叛了他。」
「夏维光若是抓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那是他的作法,我们不能因为夏维光会这样做,就必须学他的样子吧。」
一丈青无以为答,过了一会儿,她才狠狠的把金姆由地上拖了起来,狠狠的向前一推,道:「滚吧!」
她是含怒出手,力气很大,金姆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要摔倒,夏志昌忙上前把她扶住了道:「金姆,你好好的走,好好的侍候我的母亲。」
金姆十分感激的看他一限,但是她却知道此刻处境的危险,不敢多说什么,急急的走了。
等她走远后,一丈青道:「少爷,我们也快离开这儿吧,夏维光既然知道你已来到,今天你已见不到王妃了,我们还是速离是非之地为上。」
夏志昌却深思的道:「大姐,这里面埋伏有人吗?」
「那还用问吗,这个女孩子就是为了要向你示警,而被里面的人杀死的。」
夏志昌道:「我也知道里面一定有人埋伏着,但令我想不通的是外面发生了这些事,里面一定也知道了,更知道我不会再进去上当了,他们为什么不出来杀我呢?」
「这个……我想是他们在里面的把握大一点吧。」
「不管在里面有多大的把握,我不进去,他们就无从施展,难道他们就会白白放过我了?」
「那自然不会,不过可能里面的人自己知道本事不够,若是出来对敌的话,他们不是敌手。」
「这么说来,夏维光在里面没有安排多少人了。」
「一定是的,里面的埋伏着重在突袭,最多也只有三两个杀手。若是人多了,也容易被你看出破绽。」
夏志昌点点头卜然后又道:「夏维光已经知道我到这儿来了,而且他又决心杀死我,他安排好了陷阱,却只设了三四名杀手,这不是很透着离奇吗?」
一丈青道:「夏维光是个很细心的人,绝对不会如此草率的,我想他一定另外还有埋伏。」
「我也是这样想,他并不期望这儿的陷阱一定会成功吧,我从塔拉尔宫过来,一路上闯过了多少厉害杀手的围政,他心中有数,因此他绝不会以为这几个人就能杀死我,可是他为什么不多布几个人在这儿呢?」
「那一定是因为这个地方太小,太偏后,塞不下太多的人,而且大批调入过来,也容易被我们找出破绽。」
夏志昌道:「是的,所以这儿虽是个陷阱,却不是他的主力所在,只是试试运气而已。能够杀死我固然好,杀不死我,也没有多大关系,他的主要攻击力量,一定是放在别处了。」
一丈青道:「对了,夏维光已经知道我们是从那儿上来的,他要一网打尽我们,必然是把力量集中在我们的退路上,如果我们急着离开的话,就正好中了他的圈套,陷入了重围。少爷,还是你的思虑细密,我们差点就上了当。」
夏志昌道:「不过我们现在要想退出去也不容易,原来的那条路是绝对不能走了。」
「那当然不能退了,夏维光必然把大部份的人手都集中在那里,不过倒是有另外的一条路较为安全。」
「那一条路?」
「就是前面山道上的那条路,夏维光的人手已经不多,从天香楼赶来的人员折损了过半,他如果再把大部份人手调回山下去等候我们,山上的防卫必然空虚了,我们若是从前面冲下去,真说不定还容易些。」
夏志昌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这个主意,不过我们不认得路,总不能满山去乱闯呀。」
「那简单,金姆刚走不久,我们还可以追上去,叫她为我们带路。」
「不错,早知道如此,刚才就不放她走了。」
一丈青笑道:「那老太婆的脚步并不快,现在追上去也还不迟,我们快点行动吧。」
两个人一面说着,一面还比着手势,然后飞快的向外奔去。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不是很细的耳语,所以屋中的人还隐约可闻,只可惜他们却看不见那两个人所打的手势。
所以他们离开没多久,屋中又出来了两个汉子,向前张望了一下,却因为光线太暗了,什么都瞧不见,其中一个才狠狠的道:「妈的,眼看着到手的奇功,居然会被那个死鬼丫头破壤了,更没想到她会躲在屋子里,否则那小子进了门,我们每人一飞刀……」
另一个汉子道:「也别想得太容易,你没听那个逃来的家伙说吗,这小于扎手得很呢,一路上多少成名的杀手全叫他放倒了,他是塔拉尔宫里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据说一身功夫,并不比珠玛大喇嘛逊色,凭你我两个人,想要放倒他恐怕还没有那个能耐。」
「飞刀不行,咱们还有盒子炮,每人一排子弹,那小子能抵挡枪子儿不成?」
「好像他真有这能耐,积石崖的人就说了,他们的枪对准他放的,他居然没当回事儿!不进来是咱们的运气,进来了,咱们俩恐怕还要送两条小命,王爷真正对付他的地方绝不在这儿,咱们两个只是钓鱼钩上的蚯蚓,引他上当的。」
「怎么,王爷是要我们送死的?」
「大概差不多吧,否则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也不会单挑咱们哥儿俩来吧。我们又不是他贴身的人。」
那个汉子气起来了,怒声道:「这就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跟着他也有好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兄弟,别埋怨了,谁叫咱们吃了这碗饭呢?再说,王爷确也给了咱们一个难得的机会,要是真能放倒了那小子,赏额加了倍,每人十万的白花花花的银子,一个一个的数,也得数上好几个月呢,更别说花了。」
「我可不稀罕,银子多有屁用,要是没了命,两手空空,连一个小角子都捞不着。」
「算了,现在点子也走了,说什么也迟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呢?」
「自然是通报王爷去。」
「你没听那小子说吗,王爷准是在山下设围去了。」
「那是他们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