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表妹。」
「那就是我的生身母亲了。」
「是的,这表姐妹两人虽然年龄相差了二十岁,但形貌却有八九分相似,夏老王爷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答应娶她的,康雅妲王妃下嫁时却才二十岁。」
孙小琴道:「这就不公平了,夏老王爷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影子才娶了她,因此时时都会拿她去跟耶丽丝王妃来作比较,可是康雅妲王妃毕竟不是耶丽丝,而夏老王爷也没有把对耶丽丝的那份感情给她。」
吴长胜似乎无法反驳这句话,他只是继续地说下去:「康雅妲王妃在下嫁两年后,生下了一位小王爷,就是夏少爷,老王爷对少爷万分的喜爱,他在少爷周岁后,就叫老范带着到雪山的一位隐士那儿,作伐毛洗髓的基础训练。同时也跟他的好友——青海第一高人珠玛大喇嘛说好了,代他教养这个孩子。」
夏志昌道:「我父亲自己为什么不教我呢?」
「他自己太忙,大部份时间都不在府里,他见到别的王族世子,因为从小养尊处优之故,长大后不学无术,懦弱无能,昏庸不堪,所以才要你受着最严格的教育。」
一丈青轻吁道:「夏老王爷还是有魄力的,任何人在中年得子,都会像宝贝似地,整天放在身边都看不够,他居然舍得送到那么远去。」
孙小琴道:「也许他并不……」
吴长胜打断了他的话道:「孙姑娘,你是想说老王爷不爱少爷那就错了,把少爷送到雪山后,他几乎每个月都要跑一趟雪山,就是为了看看少爷;不过他都是在晚上的时候去,守在少爷的床边,看上一夜,然后在天亮前离开,每个月赶上近千里路,就为了看爱子一眼。」
夏志昌的眼睛有点润湿,低声道:「为什么他不在白天的时候来呢?」
他的脑海中勾起了一丝遥远的记忆,在没到塔拉尔宫之前,他还是个很小的小孩子。然而他却是寂寞的,除了那位范叔叔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亲人,每天都要泡在一大盆的药水里面,泡够了,范叔叔就要他跑,跑不动时,范叔叔就拉着他跑,或者是将他一个人光着身子,丢在雪地里,看他冻得发抖。
吴长胜叹了口气:「他不敢,他如果看到你受训的那种苦况,就会忍不住把你抱回去了,那时你的母亲康雅妲王妃也曾哭着要求跟着去照顾你,老王爷也不答应,他也是怕她看到了那种情形有所不忍。」
哈吉泰一叹道:「难怪夏兄弟的武功这么卓绝了,原来他在小时候就打下了底了,我是七岁时才开始学功夫的,那些苦我也受过,但是我的师父却说太迟了,太迟了,骨骼筋络都已成型,难望有突破极限的成就了。」
孙小琴睁大了眼睛道:「练武功要这么苦。」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如此,但是若要日后有非凡的成就,这就是必须的,这是珠玛大喇嘛跟夏王爷在少爷周岁的宴会上商定的,做扎基功夫的那位隐士也是珠玛大喇嘛推荐的,珠玛大喇嘛是佛门高人,他似乎有点神通,说少爷将来必有大劫难,要及早作应劫的准备。」
哈吉泰道:「大喇嘛若有前知,就该警告老王爷避凶趋吉才对。」
夏志昌道:「老师父对我说过了,他说他并没有未卜前知的本事,而且世上也没真正地具有这种神通,他有时能预言休咎,只是凭着智慧与经验,去推断一件事的可能性。但也有不准的时候,所以他尽量的少说话。」
孙小琴道:「老爷子,你说下去呀!」
吴长胜叹了口气道:「后来也没什么好说了,夏维光是在少爷出世的那天来的,他说是来避仇的,老王爷见他来了很高兴,就叫他在鹰王府里担任总管,后来又来了夏维洛,老王爷也很欢迎,夏维洛是读过书的,老王爷还以自己的力量替他在官府中谋了个差使,叫他担任政府与八王府之间的联络官。叫什么协调委员。」
哈吉泰道:「这是政府对边疆民族的德政,民国统一,仍然允许民族自治,政府只负宜导帮助的责任,却不干预各民族的政务,协调委员就是负责联系的。」
「这哥儿俩都干得很不错,尤其是夏维光,更是有声有色,所以老王爷把八王府的事情也都渐渐的交给了他,我当然也知道康雅妲王妃跟夏维光走得很近,却也不敢告诉老王爷,只是劝老王爷多在府中待待,别再四处乱跑了,老王爷也答应了,这时传来消息说境内有一股黑道人物侵入,老王爷本来自己要去剿灭的,我说他生日快到,还是别去了,交给我去好了。老王爷也答应了,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老王爷。」
夏志昌道:「老爹回来,我爹已经去世了。」
「是的!我跑到那儿,才知道只是几个江湖小毛贼,想在边境落户,他们厌倦了江湖生活,想在边境屯垦以求新生的,我一看他们带了耕具,不像是要在这儿为非作歹,倒是切实嘉勉了他们一番,留下帮他们解决了一些问题,住了十来天,回去后才听说老王爷坠马身故,已经传位给小王爷,在小王爷没成长前,由夏维光摄政,我就知道不对劲。」
「您没有回去一问究竟?」
「我是打算如此的,可是却碰到了有一两个以前手下的心腹弟兄,他们叫我别回去,因为夏维光的嘴脸不一样了,他在这四、五年中,已经陆续的引进了不少的私人,现在那批人可神气起来了,王府里已经是他们的天下,听说夏维光正在派人分头找我跟老范。」
夏志昌道:「就因为听了这消息您才没回去。」
「我倒不是被吓得不敢回去,而是我担心你——少爷,我怕他们找上雪山去,于是我急急的赶到了雪山。」
「到了那儿,夏维光派去的打手果然也差不多先后同时到达,其中居然还有两名枪手,不过那时候的枪还很差,那种叫掌心雷的家伙比现在的差多了。每次只能放一发子弹,枪子儿跟火药要分开来灌的。」
孙小琴道:「现在也还有人使用那种老古董呢。老爷子,你们没受伤吗?」
吴长胜傲然地道:「当然没有,夏维光对我们的功夫估得太低了,那些家伙对付我们一个人都不行,何况是两个人,我跟老范两人联起手来,没等他们上来,就在山下把他们解决了,也是因为有这件事,使我们怀疑老王爷的去世有问题,老王爷如若是自己坠马去世,夏维光又为什么要暗中着人来对付我们呢?」
哈吉泰道:「老爷子,我想那个时候也不是专为对付你们的,夏维光的真正目的,还是在夏兄弟身上。」
吴长胜忙道:「是的!他的目的自然是要对付少爷,而且他不知道我也赶去了,那些人只是为了对付老范的,少爷那时才五岁多六岁不到,太容易对付了,我们把来人收拾了,商量一下,叫老范把少爷送到了塔拉尔宫去交给了珠玛大喇嘛,我自己则一路扬言,说是老王爷死得可疑,我要到内地去央求朋友同道,回来替老王爷报仇雪寃。」
「这是为什么呢?老爷子,您打算要这么做,就该悄悄的去,这么一张扬,不是叫对方提高戒心吗?」
吴长胜苦笑道:「我跟老范两个人,一向都是独来独往,后来长居边境,那来的朋友。」
他苦笑了一声又道:「即使有一两个,人家也不会为了我而到青海拚命来的,我只是要引起夏维光的紧张,注意我的行踪而使老范方便带了少爷上路。」
夏志昌忙道:「可太危险了!一路上定然遭到不少的暗袭吧?」
吴长胜一笑道:「那倒不算什么,夏维光那时还没有今天的气势,派出来的人也不成气候,更何况我们在青海多年,比他的人还熟,处处都有人招呼,所以只有一点小接触。我还是很平安的到了四川,在一个地方隐居了起来,半年后,老范来了,他已经把少爷交给了珠玛大喇嘛,由他转示僧官,遍告各王族,说明这件事,夏维光才不敢去骚扰了。」
夏志昌又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再到青海的呢?」
「十年前,我们计算你已经有十六岁了,而且夏维光对我跟老范也都淡忘了,我到了塔拉尔宫,随着朝圣的人只远远地看了你一眼,却没有来招呼。」
「为什么,为什么您不招呼我呢?」
「那是大喇嘛的吩咐,他说过了,在他没遣你离开塔拉尔宫之前,不准任何人前来探视你,一则怕你分心,二则也怕你受到伤害。我悄悄的瞧了你一眼,见你长得很高大,跟老王爷一个模样,我很安慰,刚好那家饭馆的老板要收业回乡了,我就接了下来,在那里守着你,等你出来,这一等又是十年。」
哈吉泰道:「其实夏兄弟满二十岁成年,就可以前来接位了,为什么要等那么久呢?」
吴长胜道:「这个大喇嘛没有说明,我想他是要等到少爷的武功练成吧,因为塔拉尔宫的地位超然,不能介入这些民间的纠纷里。」
哈吉泰道:「在喇嘛教的教区中,政教合一,喇嘛寺里还派出僧官,专治民政,像夏兄弟后天在塔尔寺中的八大王公大会,就是由僧官召开的。」
吴长胜道:「那是由西藏布达拉宫负责的,塔拉尔宫是喇嘛圣地,他们专事清修,不理俗务,要等从塔拉尔宫中出去后,派到其他的喇嘛寺,才分派其他的职司,喇嘛教的教宗是活佛,那是对教民而言,而珠玛大喇嘛在本教的辈份,却比活佛还高呢。」
哈吉泰道:「这样一说我才真正的懂了。」
夏志昌道:「在青海的喇嘛僧官,也只是掌理各王族土司间的事。治理教民,则是土司跟王公们的职权,就像他们回教的部族一样,只不过僧官的权力又比你们回教的教司们又大一点。」
「夏兄弟!你对这些也很熟悉呀。」
「是老师父教的,我一直到今天才出来,固然是由于武功的庄子还不够扎实,伹最大的原因,却是我的书还没有读通。」
「你读些什么书呢?」
「什么书都读,有时根本没有书,由宫中一些师父们教我各种道理、天文、地理以及为人处世、治理国家、仁民爱物等种种的道理,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明白,那是为了我接鹰王府的准备工作。」
哈吉泰叹了口气道:「兄弟,珠玛大喇嘛在你身上是费尽了苦心,你也真好福气,有这么多人教导你,比我幸运多了,我们一样是个小王爷,可是却没有人教我该如何去做,一切都要靠我自己去摸索。」
「你做得很好呀,你的族人都非常拥戴你。」
哈吉泰摇摇头苦笑道:「族人们虽然对我十分忠心,但我却常常自问,我带领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否对的,我是不是给了他们幸福安定的生活?每想到这些,我就万分的惭愧,因为我们始终没有一个根。」
吴长胜道:「小王爷,这没有什么好惭愧的,每个民族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你们一向是游牧民族,本来就是在不断的游牧中生活的。」
哈吉泰道:「不!时代不同了,很多的部族,都已经找到了牧地,定居下来了,他们仍然是以放牧为生。但是他们却不再靠天,他们已经能在划定的牧地里开辟了牧场,引进水源,种植牧草,不必再流浪去找水草了,他们的子民已不再受饥饿的威胁,部落也日渐壮大。」
「你也可以的呀,大漠上的草原很多……」
哈吉泰道:「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都没有那种知识,不知道如何做法,而且族人们也都没有受过训练,他们除了骑马争战之外,只有会放牧羊群,此外什么也都不会,而生活上所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夏志昌道:「慢慢来,等我安定了下来,我去帮你。耕种、织布、凿河、建坝、挖池养鱼,我都学过,而且还都着手做过。」
连吴长胜都难以相信的道:「少爷!你会的这么多?」
「是的!老师父说我最好是什么都会,这些都是我日后用得到的,他说我必须要是一个百技俱通的全才,才能够担负起日后的责任,假如不是因为今年已是最后一年的期限,他还要留下我多学一些呢。」
吴长胜道:「够了!已经很够了,世上的学问是永远学不完的,而且你光是学还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懂得用,在一面做中一面学,才是最有用的学问。」
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那块凸出的巨石下面,夏志昌拍了三下手,连续三次,上面咕噜噜的放下了一架大吊车,底部是一块大平板,很宽大,的确可以把一辆车子连同马匹一起吊上去,吊车上有根细绳子,夏志昌拉了三下,吊车就一直向上升去。
吴长胜道:「上面管吊车的人可靠吗?」
「可靠,他们都是我母亲从王府里带来的人。其中一个是金姆的儿子,对我绝对忠实的。」
吴长胜叹了口气道:「少爷!不是我在多心,我以为还是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