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吸引到这场莫名其妙的抗衡中去了。
砰!仿佛巨炮炸响,声音却比巨炮大了无数倍。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劫云深处射出,无数闪电盘根错节、张牙舞爪地蔓延出去,瞬间缠住屏障迸射的荧光攻击。屏障射出的攻击荧光,在闪电的力量下,陡然崩溃,化作星星点点的晶莹碎片,如流星雨一般散落消失。
屏障一直在收缩,最高处也只有四五百米,在其之外的高空,劫云汇聚,形成一个巨大旋转的墨色云团,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仿佛一个巨大的石磨,向屏障压了下来。
云团如石磨旋转,雷电不停地溢出落下,耀眼的光芒如庆典的烟花。云团底部的孔洞,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劫雷凝聚成实体的固态,蓄势待发。
“我已经放弃控制这层屏障,任其自生自灭好了,万一牵连进去,气息被察觉,你我都得死。”荀广果断放弃掌控,“现在控制住外面的第二重屏障,希望不要出现意外。”
掌控者点点头,两人小心操作起来。
当然,放弃并不是说荀广没有留心李春,他一直关注着李春的动向,李春还在那个位置没有移动。只不过对面声势浩大的劫雷,反差之下,李春的一些细微操作被华丽地掩饰隐匿了。
李春现在苍老不堪,身形佝偻,背脊仿佛从不曾挺直过似的,面容枯槁如老树皮一般。只有双眼如炬射出精光,遥视远处的争斗,等待着最后的机缘。
唰!光柱从黑云底部射出,带着万物尽杀、毁灭的力量。屏障在绝对力量的冲击下,化作碎片散开。
就是现在!
李春轻轻一挥手,阵纹开始变化,依着纹路游走的流光,离开阵纹腾空而起,上升半尺左右,围绕着青色的小人马,将其护在中间。人马前行两步,通过阵纹潜入了地底深处。
看着小人马消失,李春挥手抹去阵纹,驾驭流星剑向远处奔去。
轰隆!劫雷猛然落下,雷灵珠再也支撑不住,陡然下落,李春伸手接住。
“幸苦你了,你走吧,他日有缘再见。”李春传出一道神识,与雷灵珠交流。
雷灵珠被温养在气海,与李春的神识为伴,内中的灵觉已经对李春有了依恋,它感觉到四周莫大的危险,也传出一道意念,不想独自离开。
“去吧、去吧,以后我会来找你,小心点玩,不要被别人抓住了。”李春轻轻将雷灵珠送了出去。
雷灵珠绕着李春盘旋,洒下几点荧光,仿佛与李春告别,接着便冲入茫茫的天际,消失在黑色的劫云之中。
“咦?什么东西飞走了?”掌控者通过阵纹发现了端倪。
“估计是此子身上的法宝之类,不管是什么冲入劫云,最终下场都是烟消云散。”荀广看着符纹,淡淡说道,“此子还在四处游走,离殒落也就只有一线而已了。”
“劫云压顶,就算能逃过阵纹的监视,也逃不过天地雷劫的关注,看来真的无须你手下动手,他就会化作一堆劫灰。”掌控者说道。
荀广点点头,眼下的状况无须质疑,李春的陨落毫无悬念。
轰隆隆!
雷劫弯弯曲曲从天际落下,仿佛天地之间的一道裂罅。
御剑飞行的李春没有雷灵珠阻挡,只能靠自己的实力硬抗,不过,貌似他现在也没有多的手段。
噗!李春全身的衣物四分五裂,剩下裸的身躯。他调动枯竭的真力,在经脉运转,一道青火升起,在他全身燃烧。流星剑一声清鸣,剑魂与剑身合二为一,剑啸在滚滚的雷鸣中,仿佛异端一般,格外的刺耳。
青色的剑芒暴涨,从剑尖延伸十几米,迎上雷劫的闪电,两道光碰撞在了一起。
轰!剑芒倒退,被完全压制。劫雷瞬间从流星剑的剑尖侵蚀贯入。
李春觉得手掌一阵发麻,绝大的力量令他再也无法握住剑柄。
“这是我的剑,休想让我放弃!”
李春全身的青火流转,呼地涌向握剑的右臂。他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右手,誓不放弃。右手蓦地变得粗大了一圈,而李春的身躯变得更加枯槁,宛如死灰。
嘭!剑柄破开,李春的右臂在劫雷的力量下炸开,血肉碎成极细的极微,飞洒虚空。
劫雷的余势重重地击在李春的身上,他的身躯仿佛落石一般,从空中跌下,落入地面积雪之中。
李春缓缓坐了起来,眼下的他已是油尽灯枯,连站起来也变得艰难,唯有依靠回光返照的力量,才保持着没有殒落。
2117:09:06642。第642章彼苍者天
2117:09:06642。第642章彼苍者天
天上雷劫在这一击后,开始衍化更强的攻击。
李春坐在雪地里,看了看左右,残破的流星剑斜插在身边的雪地上,剑魂遭此打击,也变得萎靡不振,依附在剑身上闪烁着一点幽光。
“虽然还未衍化出真正的剑灵,但只要假以时日,必能诞生出剑灵。”
剑魂本是李春一缕神意炼化,他与剑魂的关系,是一也是二。
就好比人的手臂,属于人的一部分,如果斩断之后,手臂就不再是人的一部分了。不过,将断臂重新接上,那这支手臂,又可以算做人的一部分。
李春与剑魂就是这种关系,分开是二,合并则是一。
“非我之物,离开就能生存,如果有缘,当再续这段缘份。”李春伸出独臂,驱使流星残剑,向远处飞遁。
剑魂此时已经有了自己的灵觉,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啸声,渐行渐远,湮没于山川飞雪之中。
李春截断与剑魂的联系,注意力转向天空的劫云。
应该说真正的天劫才刚刚开始,李春金丹大劫的威力已经是骇人如斯,元婴之后的天劫没有理由这样轻描淡写。李春心理很清楚,之前的劫雷攻击,不过是大餐之前的开胃酒而已,现在才是真正的天劫。
乌云翻滚,仿佛大海墨浪滔天。劫云已经蓄势完毕,一道闪电蛇形蜿蜒,向李春袭来。
“游蛇。”李春望着天空的劫雷,想到了蛇。
劫雷衍化出一条小蛇,在云层穿梭,将周围的闪电都吸收过来,增强自身。小蛇逐渐壮大,化作一条巨蛇,搅动云雷。
雷电巨蛇从天而降,四只爪子从身体里面伸了出来,身体继续衍变。
“四爪?应该是蟒,五爪才是龙。”李春看着天空劫雷的衍变,仿佛在看一场大片,完全忘记了劫雷是为他而下。
呼!无边的威压冲击下来,仿佛一场飓风,将李春身边的积雪吹得干干净净,露出泥土的颜色。
劫雷距离李春不过三四百米,却还在衍化,四爪幻化,变为五爪,脑袋生出双角,陡然化作五爪龙形,向李春扑了过来。
李春呼地站了起来,昂首望向龙形。
“道,天道,我追寻的道,不知道这是一个终结还是一个开始?”
李春苍老的眼睛,射出精光,怒视苍穹,“彼苍者天!”
彼苍者天!
龙形扑下,李春身躯被无穷无尽的光芒遮住,天地之间一片白色。
光芒之后,李春站立的位置出现一个巨坑。天空劫云呼啸,渐渐散去。
……
农舍小院屋内,荀广和掌控者蓦地一振,相互看了一眼。依照阵纹所示,李春已经被天劫挫骨扬灰,化作乌有。
“此子殒落,毫无悬念。”掌控者说道。
荀广点点头,“我让他们仔细搜查一下,要不要去看看?”
“呵呵,连天劫都消散了,我就不必去了,在下告辞。”掌控者说道。
“我处理完这点事,会尽快赶来完成承诺。”荀广道。
掌控者点头,转身离开了农家小屋。
京城区域,
系统的交易区,白队长坐在屋子里面,与白首老者一起品茗。
“你把我留在这儿,差不多一天一夜了,也该说说为什么了吧?”白队长说道。
“还不到时候……。”老者说道。
“你是掌控者,虽然对系统的内幕知道得比我多,但你却不能强行留住我,再不说出究竟,我当真走了!”白队长站了起来。
“坐下吧,你我也算是朋友了,我不会害你。”老者说道。
“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啊?”白队长只好又坐下。
这时候,老者接到信息,神色放松下来。
“怎么?有事情?”白队长察言观色,发现老者的变化。
“没错,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老者说道。
“嗯嗯,我在听,快说,快说。”白队长道。
“我知道你与黑松市的李春是朋友,有人要抹杀李春。杀他的人实力很强,是系统主宰,我怕你陷进去,所以才把你留住。现在李春已经殒落,后面他们将对黑松市下手,你最好不要被卷入。”老者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白队长听到这个消息,宛如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呆滞,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
要塞的新基地位于李春系统区域之外,孔翔和陈春梅坐在会议室里,彼此看着没有说话。系统掌控者庄风坐在旁边,也是如同木偶一般。
突然,庄风站了起来,“两位,我的事情办完了,以后我在系统规则的允许下,会遵守承诺,为二位提供方便。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实情了,其实,你们就算是知道了,也无法更改,只会白白葬送你们的性命。”
孔翔和陈春梅一起望向庄风。
“李春死了,杀他的人是系统主宰。马上就有人对黑松市下手,真心劝你们不要相帮,看清形势再出手,不过这些事情已经不关我的事了。”庄风说道。
“不可能!”陈春梅站了起来,惊诧道。
“不要乱说话,虽然我敬你是掌控者,但是……。”孔翔话说一半,既被打断。
“过几天,你们就会明白,李春殒落是事实,二位,告辞了。”庄风说完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孔翔沉吟片刻,向会议室外走去。
“你想怎么办?”陈春梅问道。
“我去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不能坐困于此,总得有所行动。”孔翔说道。
“好,我去布置一下,大家在作战推演室见,商量一下该做什么。”陈春梅现在也担任军职,还兼管研究所事务,可谓位高权重。
“也好,我去召集人手。”孔翔走了出去。
孔翔召集相关人员聚在推演室,召开会议,商议对策。由于牵连到系统问题,很多事情不能透露,孔翔只能简单说明。
“李春估计有难,生死未卜,对方要全面进攻,咱们该怎么办?”孔翔一句话,仿佛热油锅浇上冷水,全部人都炸了。
陈春梅急忙让大家肃静,众人开始在沙盘上摆出当前的局面,讨论推演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很快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家还没有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推演室的房门被推开,孔老爷子走了进来。
“老爷子……”
“老爷子好!”
所有的人都立正敬礼。
“孔爷爷,你怎么来了?”陈春梅站起来,笑着问道。
“小梅啊,你和大家先出去,我和翔子有点家事要说。”孔老爷子说道。
陈春梅答应一声,与其他人退出推演室。
“爷爷,你坐这儿。”孔翔搬来一张凳子。
“翔子,我知道事情经过了,不要动手,打不赢的。”孔老爷子说道。
“可是这时候,如果连我们要塞都不相帮,黑松市还有谁能帮助他们?”孔翔说道。
“翔子,你很聪明,但是不要头脑发热,要帮也要看清形势。对方是什么人,你很清楚,真的打不赢的,我一辈子打过多少恶仗啊,这种局面根本就不能开仗,必输之局。”孔老爷子劝说道。
“可是,爷爷,我们不帮,道义上有愧啊。”孔翔说道。
“道义?黑松市有道义吗?他们利用合作的机会,控制住我们要塞部队的钱粮,连调动部队开拔,都要向什么劳子机构打报告申请物资,然后才能部队才能开始调动。”孔老爷子拄着拐杖,呼地站了起来。
作为一个老牌的将军,最不习惯的就是指挥部队受到制肘,在他看来,黑松市居心叵测,大大地不讲道义。
“爷爷,那个机构有一半的人是我们要塞的亲信,我们有一半的股份和决定权。调动部队需要申请,是为了避免无谓的浪费,定下这个条款的时候,我们的人都在场,大家觉得合适,才定下来的。”孔翔分辩道。
“好了,翔子,我不和你讨论制度的问题,争起来没完没了。我就是一件事情,这个仗不能打,不能帮黑松市,就当爷爷求你,好不好?”孔老爷子温言相劝,开始讲起亲情来。
孔老爷子将权力交给孔翔之后,麾下的军官也都对孔翔信服,开始他很高兴,觉得孔家后继有人。后面慢慢地发觉,自己居然不能如以往那样操控军队,又开始不乐意起来。孔老爷子心中明白,要塞已经被孔翔完全掌握,连自己也插不下手了。这对孔家来说是好事,年轻一辈终于能独立支撑一面了,但孔老爷子心里总觉得落寞。
孔翔还要分辩,因为黑松市与要塞完全捆绑,黑松市倒下,要塞损失也惨重。
孔老爷子对着孔翔,一下跪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