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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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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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木门从里面闩住,推之不动,云散花正要想法子,突然听到人声,连忙闪开一旁。
  那是一阵声咳和步履之声,云散花用黑外衣,盖住全身,扭曲成一种奇怪形状,贴伏在壁根处。
  这时她所伏的位置,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些阴影而已。而这阴影,竟与地形配合,令人根本不会注意。
  她这一手功夫,就是“木石潜踪”的奇妙法门了,也即是能利用任何一种地形,变成与该处极为配合的阴影。
  甫道的那一头,出现了两个人,竟是一男一女。
  云散花初时吓一跳,还以为是余小双和凌九重。但旋即发觉那个女子,并非青春焕发娇美之极的余小双,而那个男人,也与凌九重的栖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们在房门口停步,只见那个女人是个中年妇人,满面横肉,眉目间泛起凶悍泼辣之气。
  那个男的也是中年之人,形容很琐,眼珠转来转去。
  他们站在云散花想进入的门口,妇人掏出一串钥匙,发出一阵金属碰击的声音,显然数目甚多。
  云散花忖道:“这个妇人有两大奇异之处。第一点是她虽然股有横肉,眉目悍设,但不觉其丑。身躯虽然壮硕,却不显臃肿。总之,她还算得上是个颇有吸引力的女人。第二、她手中拥有许多钥匙,看来竟似是许多门户之钥。难道此地竟有这么多的房间是锁着的么广方转念间,那妇人已把钥匙投入钥孔,转动一下,发出清脆的“的答”一声,已开了锁。
  但她没有推门,转头瞪了那男人一眼,道:“童老鼠,我要你跟来干什么的?”
  那个形容很琐,真有点像老鼠的童老鼠耸耸肩,道:“好啦!好啦!你别嚷嚷,我去查查看就是了。”
  妇人双眉一剔,露出怒意,道:“什么你呀我呀的?”
  童老鼠忙道:“对不起,小人总是设规没矩的脾气,您李二姐包涵包涵李二娘哼了一声,道:“这才像话。”
  童老鼠皱眉裂嘴,做出一副苦相,道:“李二娘,你已忘记我们本是做过夫妻来的么?”
  李二报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得记住。”
  童老鼠叹一口气,转身向云散花这一头行来,那意思是照他刚才说的,往吊道这一头查看查看。
  李二娘叫道:“阿童……”
  童老鼠站住脚步,口中应道:“干吗?”
  云散花但见他嘴角泛起得意的狡笑,顿时晓得童老鼠刚才那副惨兮兮的样子,敢情是装出来的。
  但显然他装作的样子已打动了曾是他妻子的李二娘。
  李二姐道:“我现下已是教主身边的人,替他掌管了本洞府的一切杂务,身份地位,都和过去不同了。”
  童老鼠道:‘你不用提醒我,难道我会忘了?”
  他没有回转身去瞧那女人,云散花心中大为击节赞叹,忖道:“以他的尊容,如果转回去,朝着女人,对方定将发生厌恶之感,因而心中的怜悯烟消云散……”
  李二娘道:“那么你竟怨怪教主把我留下么?”
  童老鼠道:“我有几个脑袋,胆敢怨怪教主?不过你终究曾经是我的妻子,有时候找个机会,与我亲热亲热,聊慰我的相思,这也不算过份呀!”
  李二娘道:“唉!你又来这一套了。”童老鼠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向来每夜不能没有女人,但现下呢,常常是好久都没有女人陪宿。”
  李二姐道:“你老是来这一套,早晚出岔子……”
  童老鼠伸出舌头,不断地舐着嘴唇,露出一副渴求情欲之态。
  李二姐又唤了一声,这时她的样子不但不凶悍泼辣,反而有点妩媚,大有女性的味道了。
  她道:“你还是先仔细查看一下,刚才的警报,虽是护法大仙直罗子已报上来,见到一个女的,但还是小心点好。”
  童老鼠道:“刚才闻警时,我曾来巡视一次,不但把外面入口处的禁制再行摆设好,同时在这里面的一节,也连市了三道禁制。但这一路行来,禁制全无变异,你还不放心么?如果有人能潜入来,我倒不信了。”
  李二娘沉吟一下,道:“想来大概也没有人能潜入。不过当初这一截甫道,未设禁制,假如最初入洞之时,是两人同行,其后女的与护法大他见面了,而另一个则趁机潜入。到你其后赶来时,虽再设禁制,却已迟了一步啦!”
  虽然童老鼠不以为然地发出笑声。使云散花却当真大为吃惊。因为这个女人心思之细密,大是出人意料之外。
  只听李二娘又道:“好吧,快点来,只有半个时辰陪你……”
  她推开房门,童老鼠迅即转身奔去,抱住李二娘壮硕丰满的身体,抚摸亲吻,动作又情急又偎亵。
  李二姐吃吃而笑,一面道:“鬼,你非变成老鼠干不可啦!”
  他们一面调情,一面入房,接着“砰”一声,关起房门。
  云散花摇摇头,跃了起来,先伸一伸扭曲许久的柳腰,忽然发现心中竟禁不住泛漾着阵阵春情。
  她自个儿摇摇头,好像要用这个动作,把情欲甩掉。
  她暗自忖道:“这一对其貌不扬的男女,居然能使我春心荡漾,实在可羞得很。假如是个美男子,还请有可原……”
  念头一转,又想道:“刚才童老鼠说到有三道禁制之事,何以我一路行来,竟全无感觉,莫非他在吹牛?不对,李二娘也不否认,可见得是真的她深知这是一个大问题,据她的了解,邪门法术中,能够布下看不见摸、不到的禁制。
  若是外人行经,顿时发生反应,不是把人制住,就是发出警讯,使施术之人,晓得有外人经过。
  她慎重地想道:“敢是我身上的丹凤针,居然有此妙用么?”
  这个想法使她既兴奋,又狐疑,在没有进一步试验以前,她只好暂时抑制着这阵欢喜,且当它没有这等灵效。
  她已站在门边,侧耳听去。
  木门甚厚,似乎传不出声音。她蹲下来,找寻那个钥匙洞,那是个姆指般大的狭长孔洞,通透房内。
  她凑眼上下一看,但觉一阵阴凉之气,袭入眼中,顿时眼睛受到刺激,好像要涌出眼泪似的。
  但这阵不适之感,霎时过去,原来她胸前贴肉挂着的丹凤针,也透出一缕温暖之气,直达眼睛。
  云散花对此已有经验,晓得这钥孔中大有古怪,想必然是~种禁制,足以使人眼睛发生问题。
  但由于她有丹凤针在身,能抗干毒百邪,是以邪毒来侵,丹凤针已发出妙用,予以消解。
  她望人房内,由于门扇甚厚,是以目光透过这个小孔之后,不能扩散,只看见对面的墙壁。
  她估计一下,从门口到那堵炉壁,只有六七尺。
  当下忖道:这个房间断不会如此窄小,这有几点证明,一是杜希言精通土木建筑之学,他必是深知此房另有古怪,方肯进去。第二,李二娘手中有一枚钥匙,显示此房具有重要性,至少也该存贮贵重之物。
  第三,他们进去幽会,如果只是外面这么一间,便太危险了。由于这些理由,可知此房曲径通幽,必定另有天地。
  她得到推论的结果后,立刻试着打开房门。纵然此门已经锁住,但决拦不住她这个修习过“忍术”的人。
  那道房门被她弄开了,轻轻的推开了一线,但见这一端也很短,可知这个房间必定不大了。
  她再推开一点,统共才不过一指宽的缝隙。便从怀中取出一枚狭长的镜子,拉长可以伸缩的把手。
  狭镜伸出门缝内,藉反光的原理,马上看得见房间这一面的情形。
  云散花在镜中,清晰地看见门后的另一边,也是很短。
  总结她所得的印象,这个小房间,只有七八尺见方,布置得像个藏书室一般,有好几具大的书橱。
  房内没有人影,李二娘和童老鼠,似乎已经消失在空中,当然,也看不见杜希言的影子。
  云散花把握时机,迅即推开房门,闪身进去。
  她以锐利的眼光,朝四下的靠墙大书橱一望,已发现其中有两具,似乎都是秘门的人口。
  云散花只踌躇了一下,就往左方墙边的书橱走去,伸手在橱顶和四角摸索,果然摸到开关。
  那是一故金属的短杆,云散花慢慢的板,但见书橱移开了寸许,这表示勾锁已经扳开,窗橱得以滑动了。
  她试一下,知道书橱是往外拉开,像门扇一般,只有一边可以移动。于是更不迟疑,伸手拉开。
  她右手已掣出了‘慧星剑’,以防万一。
  书橱全不费力地移开,后面墙上有一道窄门,里面甚是光亮,乃是一条甬道,大约是丈二三长。
  云散花既入虎穴,目下不须多事犹豫了,迅即跨入窄门,随手拉那书橱,又轻轻关闭起来。
  这条甬道入门虽窄,里面却宽阔得多了。不过她从两边粗糙的墙壁,猜测得出这一定不是通往任何人的居室。
  她经过一道门口,也是很窄,而且敞开的。
  门内传出来人声,那是猥亵的声音。云散花明知是童李两人在于什么勾当,却不得不朝内瞧着。
  这个房间全无布置可言,只有一张木床,余下就是粗糙不平的墙壁而已,使人感觉出那是一间囚室。
  木床上两个人缠作一团,地上散落着衣服和一些零星的物件,包括一支短剑,一把长刀,成串钥匙等。
  云散花施展隐遁之术,掠过门口。这条雨道尚有一截,所以她须得再行查看,瞧瞧可还有囚室没有。
  甫道尽头处果然还有一间,铁门虚掩,还有稍许缝隙。
  云散花江湖经验甚丰,是以一望之下,已断定此室之内,必无人在。何况此门乃是铁制,上有方洞,拦以铁枝,一望而知是专门监察人犯之用的囚房。既然门未锁上,更足以证明无人。
  她这才知道李二娘和童老鼠进入这一边,敢情是利用空室,作云雨之台,并非执行什么任务。
  自然李二娘不会无缘无故到此处来,证以上面有两个秘门,可见得她要办之事,是在另一道秘门之内。
  她决定退出去,不过她脑海中两个赤裸裸人体的印象,居然清晰生动得很,一时不能抹去。
  这等情形不足为奇,因为云散花她本身不是毫无经验的女孩子,再加上她刚才春心已触动过,方致如此。
  她深深吸一口气,想定一定心神。脚下不觉向那道虚掩的铁门行去,目光无意中望人去。
  这一望之下,使她惊喜交集,原来杜希言就在里面。
  但见他靠墙而立,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束缚。
  以云散花的眼力,能够不费力地看出社希言呼吸正常,眼中神色充足,丝毫没有受制或受伤的迹象。
  然而杜希言却靠墙屹立,并不移动,目光偶然掠转,居然也没有表现出看见她在门外的意思。
  云散花不觉傻了一下,忖道:“他这是怎么搞的?何故不出来?啊!难道他已受邪术禁制,动弹不得?”
  要知杜希言乃是面对着门口,而此室也不过是丈许方圆,云散花在铁门尺许的空隙处,自应看见。她伸手摸摸丹凤针,随即伸手推门。
  那道铁门,甚是沉重。
  云散花一试之下,已知用力推的话,定然发出刺耳的响声。如此隔壁的李二娘、童老鼠,马上惊动。
  因此,她放弃推门,退自侧身从空隙闪入室内。
  杜希言目光一闪,见到了她,登时露出微惊之容。
  云散花何等老练,晓得自己所没有看见的,只是铁门右方的角落而已,而杜希言的惊色,必有原因。
  她迅即转头向屋角望去,两具骷髅,赫然入目。
  这两具骷髅,身上还有一点衣服破片,但都站得笔直,好像还没有死掉一般。骨骸还发出惨白的光色。
  云散花心中也不禁一惊;但见那两具骷髅齐齐跳动,抢占了近门口的位置,好像要去关门一般。
  在练过武功的人,这刻的反应全然相同,第一个反应是如若抢快退出门外,能不能避开骷髅们的拦阻。
  第二个反应是:如其不能比骷髅快,便须跃开。
  因此云散花身形一惊,落在杜希言身边。
  杜希言泛起一丝苦笑,伸手拥住她的纤腰。
  云散花的身躯顺势偎靠在他身上,但可没有忘记用手势示意,叫他别说话,并且示意隔壁有人。
  杜希言向她点了点头,云散花望见冠玉似的俊脸,登时柔情似水,涌上心头,扬起粉脸示意。
  她的动作,凡是男人无不自然领会。杜希言突然间豪气和情意,一齐泛涌于胸中,洒脱地向她笑了一笑。
  之后,他低头吻在她香唇上。
  在这等危险恐怖的环境中,他们仍然能排开外界的影响,沉醉在柔情蜜爱之中,这等胸襟,正是社希言忽然会涌起豪气之故。
  他觉得云散花并不只是大胆,而是对他款款情深,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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