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不就打发了吗?咱们快追,赶去夺回‘真武旗’才是正经!”
方玉琪因何不凡早巳走得不知去向,一时那还追得到人家?这就摇头道:“姜师妹,那
贼子早已去远,此时追也无用,我们不如回去禀过师叔,再作定夺。”
姜青霓恨恨的道:“人家好意送给你,你偏要推三推四,这会给贼人抢跑了,你又不追
下去,瞧你如何对得起披发老前辈,我才不管你呢!”
说着一扭头,返身往菩提庵跑去。
方玉琪苦笑了笑,跟在她身后,一同回转。
那知走没几步,蓦听一声暴喝,从遥空飞来:“小子,你们往那里走?”
喝声入耳,只觉风声飒飒,一条人影业已往自己两人当头扑下。
方玉琪心头大惊,赶紧一个箭步,抓住姜青霓玉臂,身形一闪,打旁里跃开!
姜青霓冷不防给他这么一带,娇躯那还站立得稳,一下就跌入他怀里,变了个胸口相贴,
脸儿相偎。
小姑娘自懂事以来,跌入人家怀里,这还是第一遭,只觉心头小鹿乱撞,不禁又羞又急,
一张粉脸,顿时胀得通红。
方玉琪赶紧用手扶住,一面抬头瞧去。
恶道人墨无为须发飘动,满脸杀气的望着自己两人,尤其那只独眼,生似要喷出火来,
喝道:“小子,真人两个子弟,死在何人之手?你们从实招来!”
他敢情瞧到爱子徒儿,同时惨死,人已急怒攻心,生似一头疯狮,狞恶已极!
方玉琪只觉心头一寒,还没开口。
姜青霓却抢着冷哼道:“哼!你不是已经赶去瞧清楚了,还问我们干嘛?”
恶道人目射凶光,厉声喝道:“小丫头,真人问你们,是谁下的毒手?”
姜青霓道:“你不会追上去问那姓何的小子?”
恶道人猛的跨前一步,喝道:“你们说是不说?”
方玉琪瞧他来势汹汹,早已暗运真气,护住全身,一面挡在姜青霓身前,冷冷的道:
“道长三位令徒,为了抢劫‘真武旗’,两个当场死在披发老前辈掌下……”
恶道人狞笑道:“你们当时是否在场?”
姜青霓道:“在又怎么样?”
恶道人突然仰天狂笑,道:“真人之意,要你们作个陪葬之人!”
左手袍袖一振,陡然露出一只如钩黑爪,五指其张,往两人抓来“黑煞爪”!方玉琪吃
过苦头,识得厉害,不由大惊失色,慌忙一带姜青霓,施展迷藏步法,一下就闪了开去!
恶道人可真没想到眼前两人,竟会一闪不见,自己居然抓了个空,回头瞧去,方玉琪、
姜青霓已闪到自己身后,不禁微微一愣,冷冷道:“瞧不出你们,倒也有点门道!”
人随声转,左手不由一抖,眨眼之间,仿佛满天都是他的爪影,像一层网一般往两人取
去。
恶道人墨无为当真功力深厚,比公孙泰又要高出许多,这时一爪出手,指风凌厉,光听
到这阵风声,就可想到他“黑煞爪”的凌厉。
方玉琪面对这位厉害魔头,那敢稍存大意,脚下闪动,左手把姜青霓轻轻一推,口中说
道:“姜师妹,你快站到边上去,这魔头让小兄对付他罢!”
同时右手一探,从肩头撤下长剑,大声喝道:“在下师兄妹和道长无怨无仇,为何骤施
杀手?”
墨无为两次落空,目睹方玉琪身法奇异,心中充满杀机,厉笑道:“真人手下,从无活
口,小子你接着就是!”
身躯陡然一侧,本来当胸不动的执拂右手,此时配合左手“黑煞爪”,一齐攻出,铁拂
扬起,一缕尘风,直奔前胸,左爪却向方玉琪左肩抓出!他正因对方身法离奇,才使出这招
动中有静的手法,粗看虽然平淡无奇,实则极难闪避!
姜青霓方才经方玉琪两次带着她闪出墨无为爪风,才知方师哥本领果然高出自己,这时
站在边上,眼看恶道人出手厉害,暗暗替他着急。
忽听方玉琪朗笑一声,左手疾出,手腕翻转之间,五指猛向恶道人抓来左腕的脉门要穴
上扣去,右手长剑一横,疾封点来铁拂!
这一剑,姜青霓认得正是自己师门“通天剑法”中的“闭户诵经”。方师哥使得纯熟自
然,恰到好处。但他左手的擒拿手法,却大是怪异,和一般常见的手法不同。
她心中“啊”了一声,忽然想起方师哥不是学了恶穷神归驼子的“铁掌银钩”,这敢
情……
她心念才动,只觉这刹那之间,攻守易势,恶道人居然被方师哥那一招逼得后退了一步!
恶道人盛怒之下,身形乍退暴进,右手一挥,铁拂尘一招“玉带围腰”,向方玉琪拦腰
扫去!
方玉琪原地不动,身肩不晃,脚下微一错步,身形疾变,剑演“十面威风”,但见银光
乱闪,往四外推开。
恶道人铁拂再圈,直迎千点剑花,右臂一抖,只听劲风嘶嘶,千百缕柔丝,化作一片轻
云,忽然往剑身绕来。
方玉琪功力既没有恶道人深厚,自然不敢和对方贯注内力的拂尘接触,尤其恶道人那柄
铁拂,时而软若柔丝,时而坚若钢杵,威势奇猛,瞬息万变,委实使人不知如何应村才好!
方玉琪仗着迷藏步法,一支长剑,连展“通天剑法”,寒光缭绕,化成一片护身剑幕,
攻少守多,避让恶道人的猛攻,是以失去许多抢制先机的机会,始终屈居下风。
但就是如此,已使名震武林的恶道人十分难堪,眼看一个后生小辈,竟然和自己力拼了
三十余招,仍没落败。
而且剑势绵绵,似乎愈打愈稳,心中既惊且怒,以一个年才弱冠的少年,内力之高,竟
然和自己相差无几,尤其那种古怪身法,更屑罕见,眼前打成平手,无非是对方经验不足,
慑于自己威势罢了!
心念转动,立即贯注内力,连攻数招,他料定方玉琪决不敢和自己硬砸,用剑封解,是
以一只精光闪烁的独目,暗暗留神,紧望着方玉琪步法,看他如何闪避?
那知他虽然贯注全神,思索破解,但方玉琪的迷藏步法,看来凌乱,其实移步转身,莫
不暗含玄机,但见他身形晃动,眨眼工夫,把自己凌厉攻势,悉数避开,竟然瞧不出半点端
倪。
而且方玉琪经过这一阵缠斗,逐渐定下心来,趋避敌招之间,也有出手还击之力。
双方渐渐变成均势,尽管恶道人墨无为身躯旋转如风,一柄专门克制敌人刀剑的铁拂尘,
和歹毒无比的“黑煞爪”,空白轮番出手,使得漫天呜喑,劲气雷奔,兀自连方玉琪衣服都
无法沾上。。
但局外人看来,五丈方圆,悉在恶道人如山拂纲,纵横爪影,笼罩之下,方玉琪满身剑
光缭绕,游走闪击,好像已被他困住似的,无法突围。
姜青霓瞧得心惊肉跳,眼花缭乱,握剑掌心,手汗涔涔,她连两个人影都辨不清楚,那
能上场助战?
这可真叫姑娘家急得要哭!她自己也弄不懂,何以突然之间,对方师哥,会关心得比亲
人一样?
“墨道友请住手!”
一声低沉的声音,蓦地传来,其声虽低,听起来却十分有力!
漫天拂影,缭绕剑光,同时一敛,恶道人,方玉琪两条人影倏然分开!
此时路边上,多了两个老尼,和一个手仗长剑的少女。
她们正是青师太、静因师太、吕雪君三人。
姜青霓乍睹来人,喜得心花怒放,口中叫了声“师傅”,人已朗然往静因师太身边扑去。
恶道人墨无为脸上余怒未息,满含凶光的独目闪烁了一下,显然心存顾忌,拂尘一摆,
稽首道:“原来是两位师太侠驾,恕贫道失礼!”
青师太脸情冷峻,冷嘿道:“黄山菩提庵,一里方圆,不准江湖朋友滋事,墨道长既然
认识贫尼,想必没有忘记小庵规矩罢?”
墨无为听得脸色骤变,但他强自忍耐,干笑道:“这敢情好!菩提底一里方圆,不准江
湖朋友滋事,那么贫道的孽子劣徒,却在菩提庵附近遇害,不知师太又如何说法?”
青师太微微一愣,还没开口,姜青霓早巳抢着说道:“师伯,那是他三个徒弟,害死了
披发老前辈!”
她炒豆似的把刚才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青师太断说披发大仙惨遭墨无为三个门人,剁断手脚,气得脸色铁青,拾眼冷哼道:
“墨道长这可听清楚了,令郎等人,孽由自作,怨不得人,@谢 绝收 费会 员网 站转
载@可怜披发道友,一代宗师,却惨死在几个小辈手下,实在冤枉!此事既和他们两个娃
儿无涉,墨道友似乎没有向贫尼师侄寻仇之理!”
恶道人墨无为心狠手辣,武功自成一家,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对青师太心
存顾忌,并非青师太武功胜得过他,实是为了不愿得罪青城。
何况方才领教过这少年人的武功,已和自己不相上下,此时再加上难惹出名的青师太和
九华静因师太两个劲敌,自己休想讨得好去,闻言阴笑道:“原来他们倒是青城门下,嘿嘿!
要是这女娃早说了,贫道也不至于和小辈动手。”
静因师太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忍不住道:“墨道友这会看走了眼,琪儿乃敝师兄苍松子
的传人,青霓是贫尼的徒儿,适才开罪之处,多多担待!”
她语气虽然和缓,但骨子里却无异告诉他有甚过节,只管冲着天台派来。
恶道人权衡情势,正好借机收蓬,他炯炯独目,打量着方玉琪干笑,道:“师太好说,
苍松子道友,虽然仙逝,能够调教出这么一个好徒弟来,实在难得!嘿嘿!那么贫道失陪!”
说到这里,拂尘一举,蹬足飞起。
静因师太目送墨无为,口中轻轻叹了口气,道:“琪儿,此人凶名久著,睚眦必报,你
日后行走江湖,再遇上他,可真得小心!”
姜青霓接口道:“师傅,方才师伯和你老人家没来之前,方师哥和他已经打了四五十招,
徒儿瞧都瞧不清楚,真急死人!”一面又回头笑道:“方师哥,我现在才知道你本领比我强
得多呢。”
青师太微笑道:“青霓,你方师哥刚才并没有输,反而墨无为倒露出心浮气躁之象,即
使你师傅和我再迟来一步,也决无危险,唔!方贤侄,你方才使的身法,奇奥莫测,为老尼
生平所仅见,莫非也是那姓简的小姑娘传你的吗?”
方玉琪俊脸一红,躬身道:“那是弟子幼年时候,在一处海岛上学会的捉迷藏,日前才
发现用来闪避敌势,却另见妙谙!”
青师太点头道:“你有如此奇遇,实为难得!”
姜青霓睁大眼睛,甜笑道:“啊!原来你一个人在后园玩的捉迷藏,竟有这大用处,方
师哥,几时教我好吗?”
方玉琪道:“师妹如有兴趣,隔天和小兄一起练习好了,因为到目前为止,小兄虽然想
出一些道理,但还有许多地方,未能领悟。”
姜青霓听得眉飞色舞,眨着大眼睛,高兴的道:“那我们就从明天开始!”
吕雪君瞧他们只有半天工夫,就师哥师妹的叫得十分亲热,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说不出的
味儿。
她出道江湖这几年来,仗着一身武功,原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江湖上多少名门子弟,
拜倒石榴裙下,她全都视如粪土,理也不理。
但自从见了玉弟弟,竟然一寸柔情,全缚在他身上,温婉体贴得无以复加。此时嘴角眉
梢,不期浮现出一丝凄凉的微笑!
静因师太见多识广,吕雪君的神色,她那会看不出来,不由微微一震!
青师太因方才姜青霓那一段叙述,想到披发大仙名列三奇,一身武学,绝不会低过自己;
但他在莲花峰上遇到身穿绿袍的铜脚老头,竟然连人家一脚都闪避不开,身负重伤,那么对
方武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看来各方瞩目的黄山,不知会发生如何巨变?
大家默然无语的过了一阵,姜青霓望望青师太,又瞧瞧师傅,忽然叫道:“师伯,师傅,
我们该回去了呢,今天晚上,不是还有事吗?”
青师太回顾着插天峻岭,无限感慨的道:“莲花峰外表平静,里面却蕴藏着无限杀机,
看来今晚也许就会爆发!”
静因师太点头道:“道友说得不错,那五个老头,可能已在峰上发现了什么,才阻止别
人上去!”
说话之间,便—同回身往菩提庵走去。
时间快二更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高悬中天,莲花峰上,好像蒙上了一层轻霜,烟
景如画,夜色是如此美好!
通往峰顶的几条羊肠小径,正有不少武林中人,三三两两,像飞鸟投林般,悄无声息,
陆续前行!
他们全都藉着松林掩蔽,行动有若鬼魅!
上去的人数,敢情已经不少,但分散在偌大的莲花峰上,依然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