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邵真眼看便要血溅五步之际,单手倏然一撩,就像方才抓住黑衣大汉的马鞭一样,
牢牢的抓住鞭梢!
正愣着之间,“血鞭魔煞”忽感手中的鞭子几要脱手,心头委实惊异,不想邵真身在半
空中,竟还有能力扯自己的鞭子!当下“血鞭魔煞”想也不想的用上功力一扯!
“龟孙子,谢啦!”
扬声叫着,邵真似乎就是要“血鞭魔煞”这一扯,只见他借着“血鞭魔煞”的用劲,平
衡了他失去重心的身子,两脚轻松的一沾地,手中倏地又是一放!
“哇,我操!”
一个稳不住,“血鞭魔煞”也像那黑衣大汉一样直摔退了去,差点便没绊倒于地。
刚想喘一口气,一撮刀光倏又向邵真下盘扫去;去势凌厉,且又是闷不啃声的暗招,邵
真不禁抽了一口气,有点仓惶的急往旁躲去……
出刀之人正是那名黑衣大汉,他毫不停留地再次旋转刀锋,身子闪电般的急速跟进,毒
辣至极的斩向邵真的喉咙,口中方喊道:“爷‘神刀魔煞’领教尸
“他娘的狗崽子尸怒骂了一声,邵真两脚速滑,硬是往横闪去……
然刚让过“神刀魔煞”的刀锋,一股破空之声又自他斜侧传来……
“‘冷面魔煞’请招!”
出招者正是第五名那位脸上死板板,毫无表情的那位仁兄阁下。
冷哼一声,邵真不慌不忙的一提气,斜斜身形蹿起,“冷面魔煞”足有两尺以上的剑身
便平滑他的脚底而过……
缓缓站起,邵真轻喘了一口气,正想有所动作,忽又觉耳边一股丝丝之强烈破空声传
来,他心头大骇,他无法猜知那是何种兵器,不过他敢肯定出手的人一定是那少了一只手,
一只眼,一只耳朵和缺了鼻子与上唇的仁兄。
果然不错,那位生理缺残的怪人正使劲的舞着他的拐杖,事实上那支拐杖便是他的兵器
——
它看起来像剑,实则只是一条尺半长的铁板而已,然而它的末端安装有像箭矢的箭头,
所以它透过空气的回流,使邵真听起来像剑又似箭,又像是他完全没见过的兵器破空声。
显得有点吃力的,邵真堪堪的,惊险万状的总算闪了过去,然而那缺残者像是阴魂不散
似的穷迫猛打,单手一抡,刷一声,拐杖划起阵阵潆影,电掣的戮向邵真的胸前!
心火顿冒,邵真不禁大吼一声:“来者何人?”
活落之前,邵真已踉踉跄跄的再度闪开去……
冷森森的一笑,缺残者开口道:“爷‘天残魔煞’是也!”
说着,那把奇形怪状的杖尾已又如毒蛇吐信般的直钻向邵真心胸……
“咱到外头逞强去!”
显然情势是对邵真很不利,他不仅看不着,而且里头窄小,邵真无法尽情施展全部功
力,所以他转念之下,当下一个旋身,便想跃身射起;岂料他刚一动身,脚下却被一张糜烂
的桌子绊个正着!
邵真心头猛是大骇,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收束不住的直冲了去!
砰!一声,邵个跌了个四脚朝天,而且还翻了两个滚,他深吸了口气,就想跃身挺起,
但,一撮尖锐的破空声和阴冷的喘嗤笑已传至他的耳鼓!
“小子,你干脆躺着不是更好吗?”
邵真心头不禁一凛,暗喊了一声:“糟了!”
说时迟,那时快——
邵真暴然吼一声,声如虎啸,余音未歇,他已及时使出“鬼哭神泣无上神罡”,骤见他
浑身倏地漾起一层白潆潆,若有似无的雾气……
出招袭击邵真之人正是那位仁冗“胖魔煞”,他使的兵器是一只短矛,他原先是很得意
的,圆圆的胖脸上泛起了阴狠之色,他深深相信他那支离脊梁不过几寸的短矛,即将插进邵
真的躯体……
然而,他显然是低估了邵真。
不是吗?
“胖魔煞”忽觉手中短矛一顿,像是猛地刺到了一片钢墙一样,他心头大骇,不禁惊愣
当场……
这当中,邵真余威未尽,但只见他斗笠下那张显得有点苍白的小嘴倏地大喝一声,倾跌
的身子甫一落地,骤然像是撞在强力的弹簧一样,那么不可能的,那么令人不可思议的反弹
而起!
“哗啦!”
只听一声刺耳的裂响,邵真的整个身躯,竟然冲天炮的穿破了屋脊!
骤见横木裂断,屋瓦破碎,泥尘如烟,这座单层的酒楼几乎要塌了下来!
噢,邵真的武功竟是如此骇人听闻,至少屋里头的那六位仁兄和一直被畏惧所笼罩而没
有出过手的爱风都如中魔的呆立着……
被泥烟呛了一下,侯爱凤方如梦初醒般的娇喝一声,柳腰一旋,如电般的射起,穿过邵
真撞破的那个窟窿……
刚停在瓦面上,侯爱凤便见邵真正立在另一个屋顶上,只见邵真两手垂立,一动也不
动,显然他是在调息着体内真气,又似乎他是发觉有人跟了上来,正凝神以待的样子
甩了一下辫子,侯爱凤张口道:“知哥,没怎样吧!”
“是你,爱凤?”
唇角勾起欣喜的微笑,邵真一晃双肩,轻巧的,一丝不差的飘至侯爱凤身旁,口中急忙
的道:“爱凤,这里不利于我,快带我至平坦的地方,快!”
快,话声甫落,六条身影已如激星电射般的冲射而起,显然邵真和侯爱凤是太慢了……
缓缓吐了一口气,侯爱凤掠了一下发辫,她已完全镇定了,她一语不发,单剑猛地怪异
的抡了—一个半弧,毫不客气的便戮向她左侧的“神刀魔煞”……
“臭妮子,你今天插翅也只能往地下窜!”
粗声打着话,“神刀魔煞”一迈左足,手中金刀微微偏斜着,毫不吃力的便格住侯爱风
一剑……
这个当中,“冷面魔煞”已冲向邵真,手中那柄足有两尺以上的长剑宛似毒蛇吐信般的
一伸一缩,夹着潆潆的剑气,凌厉至极的直点邵真的咽喉。
他口中阴沉的叱道:“妈的小子,今天爷如摆你不平,便枉称‘六魔煞’里的‘冷面魔
煞’了。”
颀长的身子倏地像被风吹般的歪斜一边,邵真从容的让过对方的锋剑,他看来一点也不
紧张似的,歪斜的身子至少倾斜了有四十五度角,他没看到他如何停顿,他倏地一抡双手,
作大幅度的挥舞,骤见邵真宛似成了一个千臂金刚,这,正是他的“大龙手”!
心头猛是一震,“冷面魔煞”忙不迭一收长剑,阴沉死板的脸上,漾起一丝惊骇,他显
得有点狼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抽身狂退……
“‘六魔煞’?少爷便成全你们称魔做煞,一辈子也不能做人!”
低沉而冰冷的说着,邵真得寸进尺,腰躯一弓,便已直逼“冷面魔煞”!
“龟孙子,说大话不愧呵!爷叫你连乌龟都难做!”
嘶的一声,长鞭暴然出手,“血鞭魔煞”怒吼着道:
“老五,生擒那个妮子,这厮让我们使他死后不能做人,妈
的,非得把他的筋络抽出来不可尸
猛一转身,邵真又是一招“大龙手”,电速的抓向夺命
的鞭梢,然“血鞭魔煞”倏地一沉手,长鞭也倏地一沉,急
跳的鞭梢像是拐了一个弯,在邵真的手掌抓了一个空之后,
竟又直戮向邵真的腰眼!
无奈,邵真不得不往旁闪去……
可是当邵真一跨步子这时,“天残魔煞”已旋转着他那枝拐杖,在“迎接”邵真了……
“天残魔煞”一声也不吭,他那支仅存的独目流露着阴
险而又残忍的眸光,他急急的冲向前去,那张原本是很丑
陋的面孔显得更狰狞恐怖了!
悚然一惊,邵真连忙把迈出去的步子猛然收回!他一
直处在挨打状态,冒火了,可是地形地物对他是一百个的
不利,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尤其这是在屋顶上,他更不敢
轻易的挪动他的脚步,他觉得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一定身
首异处的!
这个念头仍在他脑海里急速旋转之时,邵真猝然狂吼
一声,整个身子嗖地像脱弦之箭般的直射而起!
顿时,“血鞭魔煞”和“天残魔煞”,都扑了一个空!
“爱凤!街道在哪个方位!”
身子仍然直冲而起,少说有二十丈以上吧,邵真这才像劲气不足般的往下降,可是降下
之势竟是如此缓慢,就像是飘浮在空中的一片落叶,更骇人听闻的是邵真竟还能开口说话:
“爱凤!快,快告诉我啊!”
正和“神刀魔煞”打得有色有声,侯爱凤连忙抽身闪退,她仰望着邵真,大声叫着道,
“知哥,往左二尺多点!”
“好!”一声好,邵真突然像鹰隼般的打了一个旋,缓飘的身子倏然加速度般的往街道
射去!
侯爱凤见状,也忙不迭长吸一口气,便想跃下……
“慢!妮子,咱乐一下!”
人影一掠,随着话声,那从开头没讲过一句话,也没动过一次手的瘦瘦家伙,陡然挡住
侯爱凤的去路。
那厮正是侯爱凤为邵真“介绍”的第三名,只见他细瘦得像只船橹,连那张黑黑的脸也
长得像张马脸,令人恐怖的是他那削瘦的肩膀到腰上正缠着一条黑色大蟒蛇,那条大蟒蛇,
少说有两个拳头粗,长却不过一丈。
蛇的颈就像个大水壶,懒懒的,一动也不动的垂挂在那家伙的胸前,而且两只眼也是紧
闭着,要不是缠在他手腕上的尾巴在蠕动的话,几乎要叫人以为是条死蛇呢!
吸了一口气,怕蛇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女人,侯爱凤惊呼了一声,不期然的退后一步,
有点口吃的道:“你,你是谁?”
轻抚着蛇头,那厮冷冷的翻了一下眼,声音像夜枭鬼魅号叫般的,听了叫人起疙瘩,
道:“‘六魔煞’中的老五‘驱蛇魔煞’是也!”
话落之时,侯爱凤匆促的一抛眼,已见邵真和其余的“五魔煞”干起来了。
咬了一咬牙,侯爱凤不想离开邵真太远,当下长吸了一口气,娇喝一声,单剑倏地一
扬,画起潆潆的剑花,对准“驱蛇魔煞”的心脏戮去,然招递半式,娇躯忽地一旋,便已腾
空射起,原来她是想跃下街道,和邵真并肩作战。
可是“驱蛇魔煞”显然是早就洞穿她的心思,只见他长黑的脸浮起一丝诡笑,瘦细的身
子比侯爱凤要早了一步射起。
但见他挡住侯爱凤的去路,两脚倏地像是风车旋转般的,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凌厉至
极的踢向侯爱凤的胸脯,口中喃喃的叫道:“丫头,爷与你乐定了!”
又惊又怒的把身形挪开,侯爱凤显然是很火了,咬着牙,不管三七二十几,长剑陡然抡
起,刷刷几声,一口气攻出十一剑。
以退为进,“驱蛇魔煞”很从容的让侯爱凤的剑锋从身边滑过,当下倏地舌绽春雷般的
大喝一声,两臂猛然一张,如竹竿的身子腾起了半空,在他扬手的当中,他右手电速的抓住
大蟒蛇的尾部,像舞绳索般的用力旋转,大蟒蛇像是从梦中被催醒般的睁开两眼,骤见两目
如两盏灯似的一片赤红,而且口中还吐出了又长又细,全体通红的舌信,在它一伸一卷的当
儿,发出甚是刺耳的咝咝声音,更使人恐怖的是,一阵令人难闻的恶臭如风传来……
心房鹿跳着,侯爱凤不禁向后怯步,她委实惧怕“驱蛇魔煞”那鬼魅般的模样,更是惧
怕那条罕见的大蟒蛇,事实上,别说是她,任是谁看了也要胆寒!
然而,不容她畏怯,“驱蛇魔煞”已嗖的一声,把大蟒蛇当作长鞭使用似的,卷向侯爱
凤!
本能的一挥长剑,侯爱凤一面往后退,一面振起剑身,劈向大蟒蛇……
“叮!”
一声脆响,那条大蟒蛇竟然像是金铁铸成的,侯爱凤的长剑劈在它身上,竟连一点伤也
没有,不仅如此,侯爱凤的长剑也被反弹了出去,几乎就要脱手!
这的确是骇人的怪事,甫方出道的侯爱凤自然吓得花容失色,她骇叫了一声,连想也不
想,莲足猛力一蹬,便想跃下街道……
正当她腾起身子之时,“驱蛇魔煞”面露凶残之色,只见他单手猝旋,又是嗖的一声,
近丈长的大蟒蛇便像鞭子似的卷向侯爱凤腰间……
未近身,侯爱凤已闻得令人裂目和令人晕眩的恶腥传来,她骇怖的一转首,已见那颗如
西瓜大的蟒头离她的腰身不过几寸矣!
惊叫一声,侯爱凤几乎要昏过去,她本能的,就好像是最后的挣扎,她用尽全身所有的
功力,两臂猛力往后一挥,加快速度的把身躯送上空中……
“哎!”
但就在她一挥手的当儿,那颗蟒头忽地往上一仰,口张如盆大,利齿如锯,蓦然吐出了
几近二尺长的毒信,快得像闪电般的卷向侯爱凤,压根儿没躲闪的余地。
侯爱凤只感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