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了一下首,陀敏寿招呼众人落座,清了清嗓子,陀敏寿道:“目前本会弟兄有二干
人,预定一个月后‘血旗盟’的三千人马就会陆续入关来投靠本会,便达五千之额。数,然
后与‘金鹰堂’方面一块举事,图并武林,在这两千人中,有一千五百名是‘金鹰堂’方面
的人手,另余五百名才是我们‘龙虎会’真正的弟兄。
“现‘血旗盟’的‘亡命客’与‘金鹰堂’的‘女煞星’分别安寝于‘好汉厅’与‘掌
法阁’,我们预定于二更之后,将五百弟兄分成两处,先后以火攻,毒矢暗袭,解决‘亡命
客’与‘女煞星’之后,方掉头围剿‘金鹰堂’的点子。”
“恐有未便。”听完之后,邵真微摇了一下头道。
微微一愣,陀敏寿道:“愿闻其详。”
微微一笑,邵真道:“‘亡命客’与‘女煞星’既受其主重视,委命于此,必定武功高
强,至少高过你们之间的任何人,火攻与毒矢虽也厉害,恐不能伤其命,反受其害,再者一
千五百名的‘金鹰堂’点子,必也是精锐之师,非我泄气,汝等绝非对手。”
邵真显然说得很有道理,陀敏寿同感的点了点头,启口道:“若依阁下意思该如何?”
“若照浅见……”沉吟一会,邵真道:“‘亡命客’与‘女煞星’交与在下料理,其外
点子交与贵会弟兄,阁下看如何?”
“不失为好计策。”欣喜的说了一声,陀敏寿旋又道:“但‘亡命客’与‘女煞星’武
功高强邵少侠一人恐……”
未待言毕,邵真哈哈一笑,说道:“姑不言传言‘鬼见愁’如何了得,便凭徒手挣断
‘五合铁’,你看如何?”
“老夫多虑了。”哈哈一笑,陀敏寿无限钦佩的道。
言罢,随即转首传令道:“诸位弟兄请立即带领人马,布署火种与干草于点子四周,二
更鼓响之时,便冲杀进去,‘亡命客’与‘女煞星’交与邵少侠一人。”
“领谕!”
众人洪声一诺,起身抱拳,便一个一个的鱼贯而出,只剩‘风送万里’冒维新和两名舵
主。
“洪舵主,吩咐弟兄摆上酒宴。”待众人出去之后,陀敏寿又发令道。
“遵命!”一名大汉应声而出。
俄顷,四五名黑衣大汉已很快的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
于是,陀敏寿与“风送万里”以及两名舵主,陪着邵真和大牛哥俩畅饮一番。
酒逢知己干杯少,在座之人皆是善饮之徒,尤其大牛与陀敏寿更是罕见的酒桶,你来我
往干杯不醉。
尤其邵真与大牛、陀敏寿皆是豪迈不拘小节之武林中人,酒过三巡,已是热络非常,打
从心底尽弃前嫌,尤其是陀敏寿与大牛都是粗人,只闻一声声‘他妈的’不绝于耳。
“秃头!咱干一杯。”喝得兴起,大牛咧嘴道。
“格老子妈个巴子,咱干一桶。”陀敏寿更厉害,竟要干一桶,没发疯吧?
大牛和陀敏寿真谓臭味相投,竟大喊着猜拳起来,倒把邵真冷落一旁。
耸了耸肩,邵真忍俊忖道:“谁相信他们曾打过架?一个半斤—个八两……”
忽想起甚么的,邵真开口道:“喂喂!老秃,少爷差点忘了一件事。”
“啥鬼事的?”停下猜拳,陀敏寿转过头来问道。
邵真笑着指着自已的身上道:“少爷的衣服,少爷的钱。”
“对了,还有我大爷的哪广大牛这才想起,赶忙说道:“你他妈的不说,老子倒给忘
了。”
打了一个酒呃,陀敏寿咧着嘴笑了笑,旋即命人拿了上来。
邵真回复了原有潇洒的形态,一袭银白色的贴身劲装拱托出他的脱俗,不凡。
反观大牛,喝,可真叫人喷饭,天,那是啥“衣服”?
但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一样脏兮兮的,隐隐的,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那衣服很
别致,倒是有点像背心,没有袖子,露着两只粗黑的手臂,更叫绝的是,连一个钮子也没
有,就此“门房大开”,袒露着胸前乌茸茸的胸毛,倒有点像猩猩。
陀敏寿并还了两人兵器。
邵真的兵器看来很怪,只不过是半尺长的短剑一样,他没有亮出来,接过之后很快的揣
进鞋统里,只让人知道剑柄与剑鞘俱是橙黄色,仿佛是金子铸成的,惹目异常。
而大牛的竟是一枝半人高的细长青色竹棍,看去很像丐帮的的打狗棒。
时间一滴滴的过去……
很快的,正当众人酒酣耳熟之时,二更已即将到来……
陀敏寿在前,众人离开了密室,鱼贯走出柴房——
正当此时,已有一名汉子飞奔前来,朝陀敏寿抱了一拳,说道:“启禀会主,弟兄已在
‘金鹰堂’点子们四处布置好火种和弓箭手,只等会主查阅。”
闻言颔了一下首,陀敏寿转过脸朝邵真和大牛道:“咱去看看吧?”
“我想不必了。”微摇摇头,邵真道:“‘金鹰堂’必料不到会有变动,兄弟们的发难
必然使他们措手不及,歼灭他们,不会太困难,较重要的是,你告诉我‘好汉厅’与‘掌法
阁’在那里?”
点了一下头,陀敏寿道:“随我来。”
“不。”邵真说道:“你告诉我便可。”
顿了一下,旋接道:“大牛,你与陀会主接应那边的,这边的,少爷一个人便够了。”
大牛连忙道:“这怎可……”
不待说完,邵真开口道:“那边的点子,必须你们两人,如果你们还中用的话,应可以
很顺手的网尽点子们。”
转首望向陀敏寿,问道:“老陀,你该告诉我了。”
“好吧,我知道老弟一定能马到成功,但我秃头仍愿嘱咐你——句小心。”
陀敏寿恳挚的说着,接着举手向五六丈前的屋宇指道:“中间最高的便是‘天地堂”,
右边次高的便是‘掌法阁’,再顺着那幢,旁边三间便是‘好汉厅’了。”
眯眼瞧着,缓缓点了一下头,邵真道:“你们尽管二更起事,我先去料理他们。”
说毕,一吸气,脚尖微点,身形已如脱弦之箭射去……
此时已夜深更沉,星斗移换,浑圆的月儿已被一朵乌云遮住,大地一片漆黑,只一些星
星在眨眼,阵阵微含冷意的秋风吹拂着,卷起一片落叶,嗯,也将卷起一阵杀伐,流血……
黑黝黝的穹苍,被漫天涌起的乌云弥匝而盖,一点点儿光亮也不见;看上去,好像是涂
满浓墨的黑布,瞧不出有一滴生气的气息。
仿佛,仿佛大地已沉沦在万劫不复之地,太多的黑暗,反射着相对的恐怖,恐怖……
武安镇北郊的“龙虎会”此刻看来更显得肃杀,只要亲临其地,谁都能闻到有一股沾沾
的,浓浓的,涩涩的——杀意!
只一个纵落,邵真已如夜猫般的欺至“掌法阁”。
‘掌法阁’紧依着天地堂,分成两层;上成圆锥形,红色的瓦,倒有点像一把火伞似
的。
下层有一条四支一人合抱的木柱,漆上金色泥灰,不失威严,其间一条大走道,很是宽
敞,然后有一扇木门,门上有一幅黑底金字木匾,写着“掌法阁”三个风白体的草字。
龙飞凤舞,笔劲雄迈,如对书法稍有研究,还可以看出有分古意盎然的味道哩。
掌法阁廊前有一棵密叶丛生,但已是转黄的榕树。
这颗榕树显然够称得上“老”,树根盘缠,长须飘荡,几与“掌法阁”一般高。
邵真在暗角处,向四周瞄了瞄,发现并无人影,放心的一提身子,跃上树杆上。
坐稳身子,拨开树枝,邵真凝眼由叶缝里瞧去——
但见“掌法阁”的窗门全部关闭,楼下黑漆漆的,全无灯火,倒是楼上有一室还亮着灯
光。
‘邵真无法知道里头的人是否便是“女煞星”刁艳红,但他管不了这么多,长吸一口
气,身子有如一团轻絮般的,缓缓附至窗门边。
邵真两手攀上屋沿,两脚落在凸出来的窗槛上,然后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一滴声响,
慢慢的弯下身子,把脸凑近窗子,屏住气息,凝神静听……
半晌,邵真发现里头一无动静,并没有听到一丁点声音,稍犹疑了一会,伸出手指在嘴
中添了添,然后轻轻沾湿窗纸,微微一用力,便穿了一个小孔。
然后邵真屏息静气的把左眼凑近小孔。
他看清了室内的情景,果真是女人的绣房,但却空空一无人影。
呆了良久,仍未见人来,邵真按捺不住的抬起头,单掌附在窗上,微微一用劲,但闻喀
一声轻响,窗闩已被震断,两扇窗门向里推了开来。
邵真迅速的一跃而进,随即反手关好窗子。
他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豪华,一般王公富贵之宅也不过如此,有雕椅,屏风,铜桌……等等,尤其
一张名贵华丽的梳妆台上放满女人用的胭脂,敷粉……等化妆晶,琳琅满目。
邵真看得有点眼花,心中忍不住想道:“娘们总爱美,想从前和明毓秀在一块,她可一
天不吃饭,可不能一天没打扮。”
想到明毓秀,他的心灵忍不住一阵刺疼,他说过不再想她的。
邵真此行不是和女人幽会,尤其一想到明毓秀,他整个心绪骤地变成一团变态的烦躁,
压根儿不想把这华美的房间端详完毕,他的目的是要找“女煞星”刁艳红——那个曾与他风
流且又使他身落楚囚的女人。
邵真正想抬步打开房门,到另外房间找找看,耳中忽然听到几声非常轻微的泼水声,和
微细的哼歌声……
、微微一愣,邵真不由得屏住气息,凝神静听,他发现水声的传来是在另一个房间。”
循着声音走过梳妆台,他发现在梳妆台的另一边有一道甬道,方才没仔细瞧,竟没发
现。
通道很短,邵真蹑手蹑脚的步至甬道口,刚探了一半身,他忽又立即缩回了身子。
原来他发现了通道里头是一个洗澡房,方才他一探头,看到房门半掩,一个女人正坐澡
盆上洗澡。
实在不是邵真不懂廉耻,这种情调确实是很够味,邵真竟然悄悄的再探头瞧去——
他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一个女人在沐浴。
他无法看到那女人的脸庞,只能看到小部份的胴体,他虽不算老手,但也够称‘知津
者’,从胴体的肤色看来,他可以肯定是个年轻的女人。
他在想:如果是‘女煞星’刁艳红的话,他可以不必顾忌的走进去,不是吗?
他和她早有鱼水之欢了,但他又怕万一不是,那将无疑是一副很令人尴尬的场面,搞个
不好,传扬出去,怎有脸见人?
何况他的名号“鬼见愁”已够邪味,再加上“采花贼”的字号,可真要把老母给气死
了。
一时之间,邵真竟然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呆愣那儿,一副傻相……
忽然,他的两眼一亮,已生出一急智来——
邵真把头缩进去,用两只手指捏住鼻子,大声叫道:“刁掌法!”
“什么事情?”里头的人显然是本能的回了一声,马上发觉有人潜进,惊声道:“是
谁?”
邵真这招“投石问路”确是用得很绝,单从声音听来,他已可以确定是“女煞星”刁艳
红了。
“是我,甜心。”哧哧生笑,邵真放步走至门边,毫不客气的打开房门。
只见房里头果真是刁艳红,显然她是正在起兴的洗着澡,忽见闯进一个野男人,大吃一
惊,下意识的用毛巾遮住女人最重要的地方。
刁艳红畏缩在墙角,娇小的胴体用毛巾盖住胸前和脐下,但仍露出两只修长美好的玉腿
和肩臂,她的秀发蓬松着,还沾着水滴,全身不仅湿淋淋的,而且还涂满了泡沫,那样子,
该怎形容?
尽管如此,她不愧是江湖上的“女煞星”,到底比一般女人要来得老练多了,当她使自
己镇定下来之后,她发现眼前之人竟是曾与自已共游过巫山的邵真,不禁稍安下心来,但随
即她又吃了一惊,她不明白,邵真何以能离开地牢闯进来?
尽量掩饰脸上吃惊的表情,刁艳红睁着媚眼,缓缓说道:“是你……”
“怎么?只隔了几天,你这解语花便不认得我这解语人啦?”
邵真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倚在门口,唇角含着轻悄的笑意,两眼露出轻浮的
色意,老实不客气的由上自下,把刁艳红半裸的胴体看个够,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眯着眼,不
正经的道:“甜心,咱们来个鸳鸯澡如何?”
转了一下眸子,惊惶之色已退下,刁艳红已安静下来,娇笑了一声,竟毫无顾忌的拉开
浴巾……
“妈的,这骚货……”一阵滚血沸腾,当邵真眸孔一映她精赤的胴体,喉中不由得一
干,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甜糕,多日不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