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老家伙手上用的一只六尺长的金枪,枪头下扎有粉红色的线布,金光闪闪,一看便知不
是假的,小女子使的是一柄锐利的长剑。
但只见两人在不到五尺宽的地方,非常卖劲的表演着,表演得非常迫真,金枪长剑舞得
呼呼生响,密密麻麻,如有一人稍不慎失手,很可能使要造成流血的惨剧。
震人耳鼓的兵器撞击声,以及撼人心房的吆喝声,使得观众门心惊肉跳,几乎喘不过气
来……“好!要得!再来一个!”
当那对父女使完一套紧张又刺激的搏打之时,赢得满场观众的喝彩,粉粉抛下赏钱……
邵真把买鞋找来的铜板全部丢下,但他却感到有点乏味,说实在话,那对父女的武功,
他实在看不上眼,平凡极了,简直就是庄稼把式的三脚猫功夫,他委实悲哀那些叫好的观
众。
没趣的耸了耸肩,邵真不想再看下去,便想离开……
忽然,六七名彪形大汉挤进了人场中!
顿时人影四散,秩序大乱……
邵真不禁好奇的驻足观望……
来人个个身体高大,衣衫蓬松,面如煞神,他们趾高
气扬的围住了那对卖艺的父女。
一个个子最高,而头顶上却光秃秃的一毛不长,亮得
有如一盏大油灯,面貌长得塌鼻大嘴,再配上一对大得像
牛的眼睛,一看就令人两腿想发抖的黑衣大汉,大刺刺的摇着三角肩,踏着八字步,走
到那对父女的面前,重重的从鼻孔中哼一声,瞪着两眼,拉开比破铜锣还难听的声音道:
“哎,可脑!你这老糊涂真胆大包天,你他妈的招子可真放得不亮!你为甚么不问问这块地
盘是哪个大爷立的?告诉你,老不死的,你大爷“铁头”陀敏寿便是!江湖上的规矩你他妈
的不懂?
你不向大爷拜个“扫头”,便想在此混名堂,呵,你可真异想天开!”
那秃头的嗓子不仅破,而且很快,说起话来简直不输猪老哥,说了老半天,喔喔的像王
大娘的包脚布又臭又长,邵真在一旁只听清楚了甚么头的塞包。
定了定神,那叫李一平的老者连忙打恭作揖的陪笑道“老汉李一平,小女李秋心,只因
有事往关外,不想至此——嗯,贵地,盘缠用尽,为筹路费,只好在此,哦,在贵地方
扰……。
老汉实在不知你大爷有这个规矩,不知者无罪,还请你大爷胸怀大量,放过老夫这道,
我父女定感激不尽
“呸,你他娘的废话少哆嗦!”
不耐烦的嗤了一声,陀敏寿两手插着腰,两眼望上天,神做的吼着道:“你爷没这闲工
夫给你磨牙,快快缴二十两银子来,另外延迟之费十两,一共三十两!他妈的,你如再慢
交,噜七八索的,再加十两!”
“这……,”
抹了一下汗,李一平打着拱哀求道:“大爷你行个好,老汉一夜所得五两银子都不到,
哪有能力交三十两银子?大爷,老汉求你,请你好心,让我父女……”
“住口!”
猛地一声大吼,陀敏寿一脚把铜锣踢得粉碎,扯着嗓子咆哮道:“你这老不死的竟敢抗
命,莫非他妈的想破坏大爷的规矩?今天你要是不交出银子,大爷保证你跑着来,跪着离
去!”
脸色骤地变白,李一平抱着吓得花容失色的李秋心,惊的向后退……
“李老头,你不交钱可以,只要你能打败我兄弟及你爷,大爷便让你在此扒活!”咬着
牙,陀敏寿瞪眼叫道。
“大爷,你行行好,我们父女哪是你大爷的对手?我们把今夜所得的银子,全部给你,
请你放过我们。”颤着嗓子,李秋心可怜楚楚的要求道。
“不行!你娘的还给你丫头讨价还价的哪?”冷冷的一哼,陀敏寿无动于心的喝道。
此时四周远远围绕着许多人,但没有一个敢来解李一平父女的围,似乎,嗯,那陀敏寿
在此地可还真不赖哪。
陀敏寿忽然一跺脚,猛地扯开喉咙:“操你娘的巴子,交不交?”
声音之大,简直像打雷!
一旁的邵真也都被吓了一跳,心头咕哝着道:“这秃头
陀敏寿的嗓音,可真不输张飞他老兄,耳鼓差点没给他妈
的震破了!
“大,大爷……”
莫说打了,单这一吼,差点没把李一平父女的魂儿给吓出了窍!唇皮打着颤,李一平吓
得屎尿都要流出,几乎要跪下来的哀求道:“大爷!”
“操你的!又不是菩萨!”哇叫了一声,陀敏寿怒不可遏的一抢碗大的拳头,对准李一
平的脑袋便要砸下……
“这位陀大爷,手下留情!”邵真见状,连忙开声喝道。
像是一愣,陀敏寿缓缓放下拳头,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子,两只牛眼充满惊异的神情的望
向邵真,似乎他老兄是料不到竟有人敢管他的闲事,眯着眼长着颈,细细的把含笑自若的邵
真从头到尾打量完毕,然后才嘿的一声笑起来,有趣的故了一下牙,破着嗓门道:“小子,
你是外地来的?”
负着手,优雅至极轻颌一下首,邵真回道:“是的,今晚刚到。”
搓了挂手,陀敏寿古怪的笑了两声,说道:“不错,大爷一向敬佩有勇气的男子汉!”
语音顿了一下,陀敏寿走到邵真的跟前,闭着一只牛眼,皱着塌鼻,怪声怪气的道:
“小子,你有没有发烧?”
语毕,周围之人哄然大笑!
忍住笑,邵真煞有介事的回道:“上个月有。”
“服药没有?”陀敏寿接着问。
“没有。”摇了一下头。
邵真道:“但吃了一碗姜汤。”
“那你是服错药啦!”揉了一下鼻子,陀敏寿道。
有点茫然的摊了一下两手,邵真道:“但烧退了。”
“哇哈哈——!”
陀敏寿那令人发冷的表情,以及邵真那煞是正经的模样,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对话,引
得众人捧腹大笑。
即连李一平父女也破口大笑,几乎忘记了他们本身是当事人……
陀敏寿继续问道:“你今年几岁?”
“过了新年,二十二啦!”邵真回道。
揪了一下牙,陀敏寿又问:“讨老婆没有?”
“没有。”摇了一下头。
邵真耸肩回道:“但玩过女人了!”
“哈哈!”
又是一阵干笑!
这次连陀敏寿也咧嘴大笑,嘴张得如盆大,几乎一口可以吞下一个西瓜,摸了摸光秃秃
的头顶,陀敏寿忍着笑说道:“你蛮可爱的嘛!”
“我深有同感。”
柳残阳《眨眼剑》
第 六 章
露出一个傻笑,邵真道:“不瞒你说,很多女人也这样说过。”
眨了一下牛眼,陀敏寿道:“玩女人的滋味如何?”
“好极了!”
正经的点了一下头,邵真道:“你老子也一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语毕,围观之人又是一阵哄笑!
脸色一变,陀敏寿冷冷道:“你想不想死?”
像是考虑了一下,才缓缓摇了一下头,邵真道:“不想,我还没娶老婆。”
语音一沉,陀敏寿道:“你知道大爷是谁么?”
“知道!”
用力点了一下头,邵真道:“除了瞎子,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秃头。”
“哇哈哈——一哇哈哈——”
话声一落,接着响起震天价响的笑声!
“你这猪猡!”咆哮一声,五指齐张,陀敏寿睁着两眼,猛然如饿虎扑羊般的打了过
去!
“哟,你这人真不讲道理,说你秃头难道错了?”
像是受惊似的抱住头,踉跄的往旁一闪,左脚看来是那般无意的往前一伸,已是那么恰
到好处的绊住陀敏寿的两脚。
“我操!”
一声惊悸的哇叫,陀敏寿受邵真一绊,整个身子收势不住的往前飞去!
“乒乓,哗啦!”
那么正中的,一点也没有偏差,陀敏寿一头撞进了对街油坊廊下的一个大油梯!
几声刺耳的破碎声,那颗又光又亮的秃头,像狗吃屎般的栽进一个陶土制的油缸!
但见整个油缸裂碎了开来,满满的油计陡然四起飞溅
“哇!我把他妈的臭死了!”
哈哈,但见陀敏寿那老哥满身被溅得油腻腻的,尤其那个大秃头此刻看来更是金光闪
闪,即使少林寺的和尚们也要自叹“无光”矣!
又气又怒的爬起身子,陀敏寿眯着两眼,捂着蒜鼻,哇哇乱跳,吼声如雷:“臭,臭死
了!冷……!”
周围之人,包括李一平父女与邵真在内,都被陀敏寿那副落“油”鸡的狼狈像,惹得开
怀畅笑。
有趣的放开嗓子,邵真咧嘴大笑道:“陀敏寿,你可真阔哪,有谁洗得起“油澡’?”
语音一落,又是一阵谑笑,这次连陀敏寿的同伙们也 笑起来了。
好不容易揩干眼皮上的油水,陀敏寿吃力的打开两眼, 气得浑身发抖……
“老陀,你这趟‘油水’可真捞得不赖哪!”兀自哈哈 大笑,邵真油上加火的又道。
“哎他妈的!你这该死的杀千刀!”气呼呼的吼一声,低 着头,陀敏寿猛的对准邵真
冲了过去,口中嚷道:“尝尝你 爷的‘铁头’!”
“嘻,别笑死人了,老秃头!猪头!龟头!”哧哧生笑, 一待陀敏寿那颗光头冲至,
邵真一扬手,叭的一声,着实 的在那秃头正中印下!
“哎!格老子!”
一声痛叫,陀敏寿噎噎噎……的直退到方才那个破油缸旁,叭啦一声,原本半破的油
缸,被陀敏寿的屁股一坐,顿时粉碎无余,又溅起了几十道油计!
两双牛眼翻了一翻,哦了一声,陀敏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噗的一声,倒在地上,突
地昏过去了……
“妈的,这个秃头,看他光兮兮的,还真硬哪!哟,少爷的的手掌竟然有点发痛哪!”
甩了一甩手掌,邵真一面吹着气,一面好笑的咕咕着。
六名汉子,一见当家的吃瘪,连忙扶起陀敏寿,风也似的跑个干干净净……
围观之人,一见好戏收场,也相继散去,但有一点值得一提,邵真的侠义作风,和精湛
超绝的武功,还有那“演戏天才”毫无疑问的已深植他们心中,虽然他们并不认识邵真。
拂了拂袖子,心中的闷气已完全消夫,邵真唇角一直流漾着开心的微笑,他几乎要忘记
他之所以与“铁头”陀敏寿打架,是替李一平父女打抱不平。
吁了一声,邵真抬步便想离去……
“这位英雄请留步。”一声充满大多感激的呼唤传来。
“嗅,老先生。”
邵真这才想起的转过身子,微微一欠身,含笑说道:“老先生,我知道您心里非常感激
我,您一定想对我说些感激的话,我完全相信您,也接受您的致谢,世间上虽存有太多的污
秽,罪恶,但这一点点正义的味道是还有的。
“您只当自己运气不好,做了一个噩梦吧!现在,您应该带着您美丽的女儿离开这里,
看,她那妩媚的脸蛋都吓白了,这是很令人惋情的,只要离开这里,你们马上会淡忘这件不
愉快的事情,不是吗?”
邵真讲话的神情是那么潇洒脱逸,讲话的含意是那么的不俗而幽雅。
李一平父女感动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哺哺的,附着很多的谢意与祝福。
李一平颤着声音道:“年轻人,佛祖会保佑像你这样善良的人的!”
“我深信!”微微一笑,邵真道。
擦了一下眼角,李一平道:“年轻人,祝福你。”
说罢,打了一揖,拉着余悸犹存的李秋心,消夫在人堆里……
走了几步,李秋心回过头,朝邵真轻轻的扬了扬手……
一场令人惊心动魄的“肉搏”总算过去了。
但“受伤的呻吟”依然还在,而且夹含着宛如跑了三 天三夜的喘息声……
两条精赤的身躯,像两块豆腐般的叠着,没有一丝缝 隙。。。。
邵真像死了过去般的一动也不动,把他颀长而健壮的 身子紧紧压住小红的胭体,但小
红似乎并不以承受他的体重为苦,而且还很“奇怪”的把两只脚像螃蟹的箝子勾住他的腰
际。
两只手,也像两条水蛇一样紧紧缠住他的脖子……
现在差不多是子夜了,秋天的夜晚该是很凉,但他们却流汗浑身。
看不到邵真的脸——它埋在小红的颈间,但如果把眼睁大一点,可以看到两肩隐隐约约
有好几处淤血的指痕,除此之外,只可以听到那像见了吊死鬼而受惊的混浊喘息,从她微张
的小嘴,以及沾汗水的鼻翼中溜出,两旁香腮,春潮未退,很迷人。
更令人惹目的是,她那雪白的颈项,有着鲜艳的淤血,一小块,一小块的像钢板大,
嗯,显然是邵真吻得很有劲,两只眼睛紧闭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