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经过了多少历练,又几番出生入死,当下他不想敲脑袋耍诡计是不成了。
他眼看巴岱已透露了行藏,将东海幻岛的事告诉了众人,冷龙等一定不言罢休。
而各派会不会“见宝起意”也犹未可知,但只要冷龙率人追来,他四人可就只有死路一条,
别说要去东海幻岛,就是想离开这桐柏山区也不可能。
故他一出了山洞,念头就几经正转倒转,再左转右转,一转再转,盘算再盘算,终让他转出一个计策来,他立刻招呼着萧嫱三个直往林内躲藏。
萧嫱三个可一向以他马首是瞻,尤其当下性命攸关,急慌了,一急,有人喊往那里跑就往那里跑了,又那管去处是刀山或油锅?
就在四人刚藏稳当,就见山洞内呼啸的涌出一大群九人来,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是一脸兴奋,可不知他们在乐什么?
难道追朱贝戎四人,也值得他们这么高兴?
但见他们一路大呼小叫,吆吆喝喝的,直往山下奔去,可他叫朱贝戎乐歪了嘴,头一次用计如此成功,也难怪他心情大爽。
只有他非常神气的走了出来,四面一望,竟故作沉吟起来,大概又在想计策。
可也别走火人魔了,一次用计成功就那么浅。
也不想想,敌人刚刚才走,不知会不会再跑回来,他竟然大大方方的就现出身子,在那想他的一下步“神机妙算”了!
萧嫱三个看得直纳闷不已,均想:“他该不会神经又发作了吧?怎一人在那低头不知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朱贝戎忽然大叫了一声,吓得三人皆倒。
他虽然看见了,但可不会说抱歉,便是吓到他老爸,他也同样不会说声“对不起”,何况三人还是他手下。
只见他洋洋得意的,很浅的道:“我有个法子,包准能避开那群笨蛋。”
三人站起问道:“什么法子?”
朱贝戎哼了一声,道:“避开他们。”
呵!这又是什么话?不知“避开那群笨蛋”和“避开他们”可有什么不同?这算什么法子?
当然,萧嫱三个还是得再倒一次,但他们大概惊坏了,刚站起就又倒一次,好不容立起身子,就跑轰道:“你这算什么法子?有说跟没说什么不同?谁不晓得要避开他们?但问题是怎么‘避’?”
朱贝戎瘪笑了两声,道:“跟我来!”
他就带着萧嫱三个往山上爬去。
不知他这是什么“神机妙算”?
竟要如此辛苦,穿山越岭。
但他们可也会爬,山中猴子见了,不禁皆嫉妒起来,个个睁着一双红眼,直瞪着看。
当然,朱贝戎是不容它们如此嚣张的,就是人也不行,何况是猴子。
他就带头抓起石子便乱砸,直打得猴子吱吱个不停,后来终于引发了猴群众怒,就被反追着打。
这下“爬”起来可更快了,瞬间,就翻过几个山头,寻了路径,当然也得问了些路人,他们竟然从另一条路径回到杭城了。
他妈的,可也真“避开”了那群笨蛋!朱贝戎的这条“计”又成功了,就算他当真是神机妙算一把!
但四人也累惨了!
他们一回到杭城,却不敢往家里跑,怕老爸老妈们仍惦记着那让他们大失面子的事情。
四个少年竟然都去坐牢,这叫他们的脸往那里摆?当然得痛打一顿以出出气,也有可能会被赶出家门。
他四人既不敢回去,就只有往前直走。
这日,他们来到一处码头,就租了一条船,“下海”去了。
海风直吹。
海鸟乱飞。
四人站在船头,眺望远处,一片海阔天空,令人心胸一畅。
当然,这四个“嚣张”的,定然会大呼小叫,乱蹦乱叫,想引起天地的共鸣。
但可也难!
天地未共鸣,船上水手就已共鸣了一个个直瞪着他四人猛瞧,均想:“该不会是四个小疯子吧?”
他们就都围过来看,但见除了巴岱较呆相外,其他三个可都是一付精灵面子,尤其朱贝戎那副天生贼相,实叫人担心,他是不是会劫船?
如此的“聪明”相,水手们当然就不敢将他们当疯子看。
朱贝戎四个见了,便都敛住“狂”态,不敢太过嚣张,要是人家一怒之下,将他们抛下可就天地未共鸣,倒跟海“共鸣”了!
忽然,一名水手像发疯般的大呼小叫起来:“后头有千舟万船过来!”
朱贝戎四个听了,急忙到船尾一看,那有那名水手说的那么多,不过四五十—只“而已”!
但也别“而已”,船上可尽是“老相好”的,个个皆识,不但各派人马全到,就是冷龙也带着大队的人马赶来。
四人一下绿了脸,瘪了心,这海上又往那处躲去?
这不想跟大海共鸣,恐怕也不行啦!
朱贝戎立刻又开始卖弄他的“神机妙算”!
只见他皱上眉头,瞬间计上心头,他突然咧嘴大笑起来,这可真让人佩服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口!
萧嫱三个顿感莫名其妙,不知他在搞什么飞机,敌人已大批的来到,这有什么好乐的?
但见朱贝戎一副贱样,手用力一挥,大喝道:“击船!”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惊问道:“击船?”
朱贝戎朗声道:“不错!唯有如此,方能逃生!”
水手们可当然得听他的话,只因他太阔了,租条船,一出手就付了可买同样五艘船的价钱,船东一下乐歪了,就吩咐水手,凡事都听他的,他要怎样就怎样,就是要将船毁了,也得照做。
看来,这船东还真有先见之明呢!
水手们得了令,就立刻带了工具跳下海去,瞬间,叮叮咚咚之声登时传来,片刻后,船身猛然一倾,差点将朱贝戎四个掀下海去!
朱贝戎大惊,向海上水手急问道:“你们干嘛!”
水手答道:“你不是说要击船?”
朱贝戎气得头发昏,道:“是击他们的船,谁叫你们击自己的船?船沉了,大家都得去喂鱼,笨!”
水手听了,个个不禁呆怔着,浮在海面上不知所措。
半响,方有人问道:“这下该怎么办?”
朱贝戎叫了起来,道:“一不做二不休,就叫个个同归于尽,全去将他们的船都击了,让他们集体下海!”
畦噻!这小子越来越狠了,自己不能活,也要叫那么多人陪葬!
水手们立刻游过去,竟真的去击船了。
但由于朱贝戎这条船破了几十个洞,海水涌进底,已然迅速沉下,四个小鬼慌了,还是由朱贝戎想法子。
他当下就叫萧嫱三个抄起木板,往海里跳。
萧嫱三个就立刻抄起木板跳了下去,朱贝戎却看得发楞,骂道:“他妈的牛奶!就不会多抄一块给我?”
他也只得赶紧动手,抓了一块木板跳了下去,待浮起后,就招呼萧嫱三个,全叭在木板上,往东游去。
咦?这小子竟还不死心,沉船了,他竟然还往东游,可不知他是不是想破纪录,要横东海,太平洋到美洲,或是到日本就罢游?
但各门、各派、各教、各帮却没人会这么笨,想横渡太平洋?
当他们看到水手游过不,心思恶毒的,就暗器或明器,那管什么器,就统统招呼下去,能用上的,可致人于死的兵器也全出来,就像在标鱼一样,往水手痛宰。
有这么好机会让他们表现,以博得侠义名声,又何乐而不?何况又是“出口”之劳,吩咐下去,就自有船上水手抛开救人。
但他们在这一点上,就不及冷龙他们聪明!
试想,救人要耽搁了多少时间,那像冷龙他们一边—打一边前进,因此,各门派就落在一统教之后了!
这当然也就正邪之间的不同!
各派救起人之后,就立刻全速追赶,他们可不愿让一统教的人先抓了四个小子。
但见朱贝戎四个仿佛已停下了,大概也知道横渡太平洋不容易,可能都已在那喘气。
然而,一统教的船只却已迫近他们了。
朱贝戎四头看见了,立刻又计上心头,他忙将羊皮和图都取出来,就一阵乱扯。
冷龙站在船头看见了,就叫了起来,道:“混蛋小子,你竟敢撕图?”
朱贝戎笑道:“图在我手里,你管得着?我爱怎么撕就怎么撕!”
他一边说,还一面猛撕猛扯不停。
冷龙怒道:“你还撕?等下被我抓到,看我不撕烂了你!”
朱贝戎骂道:“放你妈的连环屁!竟还吓了我?妈的,看我撕成术形状给你瞧瞧!”
朱贝戎笑道:“你看看,我可是抽象派的!”
他立刻从身上取出那把小金剑,将图和羊皮放在木板上,就慢慢的割划起来,不多久,图和羊皮就成了片片细线,随风飘散,一点也没有留。
萧嫱一怔,又问:“这是什么抽象派?”
朱贝戎笑嘻嘻道:“把它点缀在大自然中,这不够抽象吗?”
指着几片浮在水面纸屑,又道:“看,你看不看得出,它现在代表着什么意义?”
巴岱道:“看不出,但污染公海,你可得被罚!”
朱贝戎瞪他一眼,待骂时,却见冷龙的船已靠了过来,几个太保立刻就往他们扑下。
朱贝戎大惊,急忙叫道:“那图要都记得了,我可带你们去。”
冷龙听了,就向那几名太保下令道:“捉活的!”
几个太保脚踏木板,应了一声,各自抄起一人,就又翻回船上。
冷龙冷冷的看着朱贝戎,问道:“你知道幻岛所在?”
朱贝戎瞄他一眼,道:“说话别这么冷冰冰的,好不好?一点乐趣也无!”
咦?这小子真的确够不怕死的,落在人家手里,竟还敢管人家的语气如何?
只见冷龙猛吸一口气,在在强抑住怒气,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朱贝戎道:“我若不知道,还坐船出来干嘛?当真游海?”
冷龙冷笑一声,又问:“为什么位置?”
朱贝戎道:“幻岛飘移不定,没固定的位置。”
冷龙道:“那你如何找?”
朱贝戎见他一直逼问,心中大是不爽,竟冲口道:“要你管?”
哎呀!真是硬汉,天生英雄种!
冷龙双目精光暴闪,非常冷酷的盯着他。
巴岱见了,道:“装得那么凶干嘛?想吓谁?”
妈的!物以类众,又是一名英雄,当真有够不怕死!
古人俞叫道:“你算什么大太保?只会欺负小孩!”
冷龙一听,立刻将他放下,又拉起巴岱……不,巴岱太重,他只将衣领提高一点,没法抓得起来,他登时一脸瘪样,可也真是瘪透到极点。
幸好,其他太保和一统教的人,全给他面子,各自转头望向一边,当作没看见。
冷龙狠瞪了一巴岱一眼,暗干道:“吃这么胖做什?”
他立刻又一掌抵在巴岱的天灵盖上,向朱贝戎道:“你说不说?”
朱贝戎道:“你放开他,我就说。”
冷龙又量声哼,他终于能逼得朱贝戎说了,可也一下贱了起来,他虽是一脸冷意,但眼中满是喜色。
朱贝戎瞄他一眼,也暗干在心里:“这人大概有毛病,想笑却装出那副死人样!”
他又想了一下,才道:“往东直走,待月升起,将船转个十八圈就见到了!”
冷龙一下怔住了,问道:“转十八圈?”
朱贝戎正等回答,却听船头一片扰嚷,杜宝聚慌张的跑来说道:“各派的船只已迫近,他们正准备跃进来!”
冷龙道:“全速开航!”
命令一下,所有船只立刻开始比准快,前面的划得疾,后面的也赶得速,仿佛是想横渡太平洋。
玉兔升起,照得海面一片银光。
冷龙沉吟一声,又向朱贝戎问道:“当真船要转十八圈?”
朱贝戎忍住笑,回道:“当然要转,若不转,就看不到乌龟。”
冷龙一怔,问道:“什么乌龟。”
朱贝戎笑道:“那幻岛形状像乌龟嘛!”
冷龙又想了一下,就下令道:“叫其他所有船只回头应战!”
墨哈都劳忙应了一声,就跑去传话了。
冷龙待他们打起时,就又下令:“将船转十八圈。”
金刀破元木去传话了。
但却叫各个水手目瞪口呆:“转十八圈,怎么转?”
但见一统教个个横目竖眼,至是凶脸的,都就都照做了。
朱贝戎看得肚里快笑抽了肠,只听后头一片杀声震天,就不知又要添多少死人,而已身这条船却又在缓缓打着转,可也实在不好转圈呢!
这些水手一生,大概就只碰到这么一次吧?
这要转十八圈,可也真累死人!
还要转十八圈!可也真累死人!
朱贝戎索性就坐了下来,也招呼萧嫱三个坐下,随后向冷龙道:“能不能给点吃的?”
冷龙低哼了一声,理也不理